隨著武千秋離席,大殿中原本沉重的氣息,也是略微活脫了三分。


    陸塵風三人也是慌忙借口離開。


    劉城主看了看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楚名堂與若塵仙子兩人,很是鄙夷的開口道:“若塵仙子,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想這個意思你應該明白。”


    那城主說完,又是頗有深意的看了楚名堂一眼,那眼神與看死人沒有什麽分別。


    眾人紛紛離開之後,若塵仙子方才收起臉上的笑容,對著楚名堂很是認真的道:“我與楚族長一見如故,不知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楚名堂笑著抬了抬手,道:“仙子有話但說無妨,本座雖是一個粗人,卻也不會唐突了佳人。”


    “武千秋乃是天武帝國的十皇子,他的實力很強!”若塵仙子說著頓了頓,小心的打探了一下四周,方才小聲道:“武千秋此人桀驁不馴,行事更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道友今日掃了他的顏麵,想必那小王爺定不會善罷甘休!”


    “區區一個小人,何必放在心上。”楚名堂卻是絲毫沒有計較若塵仙子所說。


    “道友此言差矣。我聽聞武千秋實力強悍無匹,雖是洞天六層,卻斬過王侯。尤其他的秘法天武登天步更是補補玄機,傳聞乃是脫胎於帝術,道友萬萬不可小覷了此人。”


    “本座明白,多謝仙子的好意。”楚名堂卻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雖說若塵仙子說的這些,楚名堂並不在意,卻也向著對方拱了拱手,方才笑道:“武千秋不找本座的麻煩倒也罷了。若是糾纏不休的話,哼哼……今晚說不得讓他有來無迴!”


    楚名堂的話,寥寥幾句,輕描淡寫,但給若塵仙子的感覺便是,楚名堂真有這番本事。


    雖然不知道楚名堂的自信從何而來,但若塵仙子竟是對楚名堂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楚族長與那帝子談笑風生,想必也是有過人的本事。”若塵這句話,卻是說的酸溜溜的,卻是記起了楚名堂在府前戲耍他的樣子。


    “哈哈……”楚名堂放聲大笑,卻是沒有覺得一絲尷尬。身為帝師,楚名堂自然身經百戰,莫說是帝子,即便是大帝,楚名堂也有資格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現在的後輩真是狂妄,全不把本座這些長者放在眼裏。動不動就想布個大局,不勞而獲,世上豈有這般不勞而獲的好事?”楚名堂這話說的極其囂張。


    若塵仙子隻道五大勢力此次的代言人中,數那武千秋最是目中無人,不過比起自稱長者的楚名堂,卻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就連若塵仙子,此時心中也是有了一絲動搖,也不知此次認定了楚名堂,合作籌謀魂舟,到底是明智之舉,還是走了一步臭棋?


    楚名堂卻是沒有看到若塵臉上的異色,他的記憶,卻是又迴到了上一世,登頂帝師的時刻。


    那時的楚名堂雖是凡人,但是門下幾個弟子,都是有證道帝位的資質。那些天才,自然比武千秋之流桀驁了許多,當然心智也是成熟了許多。


    整日裏,幾個小子都與楚名堂鬥智鬥勇,從來不服管教,可想而知,楚名堂一個沒有修行資質的凡人,教導這些弟子,又是何等的艱難?


    是以楚名堂說的喜歡布個大局,卻不是指責武千秋,畢竟武千秋不管實力,或者心智,都遠遠不比當年那些帝子。隻是他的所作所為,勾動了楚名堂一些迴憶罷了。


    若塵仙子聽著楚名堂出言,那美眸之間,也是難掩一絲的尷尬,畢竟她選擇與楚名堂合作,這未嚐不是一次布局。


    “楚族長,今日天色已晚。我便失陪了,來日再與道友攀談。”若塵仙子起身,對著楚名堂微微拱手,便是朝著大殿外麵行去。


    “道友請留步。”楚名堂臉上帶著一絲淡笑,徐徐道:“本座記得不錯,今日乃是十五,正是花好月圓之時,良辰美景,不知仙子可願與楚某共度良宵?”


    “自當奉陪。”走到門口的若塵仙子卻是迴眸一笑,無比的嬌媚。


    若塵仙子走後,楚名堂也是無心呆在大殿中了。


    酒已然喝了不少,那滿桌的菜肴,也是早早的涼了,楚名堂沒了興致,便是緩緩出了大殿,朝著自己的院子而去。


    劉城主雖然與楚名堂為敵,但是麵子上自然要做的敞亮,倒也給楚名堂安排了一座不錯的院子。


    楚名堂迴來的時候,元描畫幾人已然早早的等在大廳之中。


    尤其是千帆明月,不時的眨巴著大眼睛,往外麵看上兩眼。


    楚名堂前腳剛踏進院子,千帆明月便拍手道:“雲姐姐,少爺迴來了!”


    “他迴來有什麽稀奇的?”雲描畫明明很擔心楚名堂,開口間的話,卻是語氣不冷不熱,大有一幅至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勢。


    “我的雲公主,是誰惹你不快了?”楚名堂口中朗笑一聲,便是身形一動,已然坐在了雲描畫的身邊,抬手就欲將佳人擁在懷裏。


    “少給我賣乖!楚名堂,你跟那若塵眉來眼去的,當我沒看見麽?”雲描畫身子一動,躲開了楚名堂的大手。


    她這一句話說完,四女齊齊的看著楚名堂,眸中都是露出一絲冷意。


    “咳咳……”楚名堂很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才道:“描畫,你聽我解釋。我楚名堂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看我像是那種拈花惹草,不務正業……”


    “你就是!”未等楚名堂說完,千帆明月便是插嘴道:“蘭修姐姐已經和我們說了,少爺你那些醜事,雲姐姐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感覺到雲描畫那帶著三分鄙夷的眼神,楚名堂也是不由得老臉一紅:“描畫,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雲描畫哪裏肯聽?依舊是一臉的不依不饒。


    “今日我得罪了那武千秋,你們也知道。此人乃是天武帝國的十皇子!”楚名堂眼見得圓不下去,隻得把這黑鍋扣在武千秋身上。


    果然雲描畫聽得天武帝國四個字,立即臉色大變:“你說他是天武帝國的皇子?”


    “雲姐姐,那天武帝國有什麽了不起?你不也是咱古幽的長公主嗎?”千帆明月自然不知道天武帝國的厲害。


    “哎!”雲描畫歎息一聲,方才道:“我古幽雖是一國,但比之東玄,不過偏執一隅。而天武帝國的實力,卻是遠超東玄古國。即便一個皇子,也不是我父皇可以得罪的。”


    “那武千秋竟有這般厲害?”聽著雲描畫解釋,千帆明月也是一臉的擔憂。


    楚名堂不過隻是找個借口甩鍋而已,為自己泡妞找個正當理由,見得四女同時為自己擔心,楚名堂卻也心裏有些難受:“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今日我從那若塵仙子口中,套出了不少武千秋的本事。想必對上那武千秋,我也絲毫不懼。”


    楚名堂雖然極力解釋,但四女對他俱是上心,有哪是他三言兩語便能讓她們放下顧慮。


    “名堂,和我們五人之力,再加上小蠻的話,諒那武千秋也不敢輕舉妄動!”雲描畫很快打定了主意。


    “不可……”楚名堂連忙出言阻止:“武千秋的目標是我,而且我已然有了他的不少秘聞,他卻不知道我的本事。知己知彼,定能百戰不殆。再者隻有每日做賊的,哪有天天防賊的道理?真若如此草木皆兵,隻怕武千秋未動,我們已然心力交瘁了。”


    “那你對上武千秋有幾成勝算?”雲描畫聽著楚名堂所言,卻依舊有些不放心。


    “至少九成!”嘴角勾起一絲淡笑,楚名堂麵色豐神如玉,好不自在:“魂舟開啟之日已然不遠,武千秋這些日子也不會輕舉妄動。倒是你們,入夜了可以出去走走,總是悶著不好。”


    雲描畫隻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不了解武千秋的為人,自然高估了武千秋的氣量,更是低估了楚名堂今日所為,絕非隻是簡單地得罪了武千秋。


    兩人交鋒之下,武千秋連一絲便宜也沒討到,與其說得罪,倒不如說楚名堂所為,無異於打了武千秋的臉,更是打了天武帝國的臉!


    雲描畫還在猶豫之間,千帆明月卻是開口道:“雲姐姐,少爺這幾日不在。天天守著那勞什子客棧,都要悶出鳥來了。不如我們出去逛一逛,散散心也好,武千秋就算尋仇,隻怕也不敢再城主府亂來。”


    “也好。名堂,你帶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雲描畫終於放下了胸中的戒備。


    “你們去便好。魂舟開啟在即,我也得好生打磨一下修為,好爭取那一線機緣。”楚名堂一臉正色的緩緩開口。


    “恩,也好。名堂你也不要太過勞累,機緣本非人力可取,莫要累壞了自己。”雲描畫一臉愛戀的幫楚名堂理了理鬢角,終於禁不住千帆明月軟磨硬泡,早早的帶著三女與楚族眾人一起出門遊玩去了。


    見得幾人出了院子,楚名堂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好險,總算門混過關了!”


    閉目打坐,調理了一番體內的元力,此時天色已然蒙蒙變黑,本該十五的圓月,卻是遲遲沒有升起。


    月黑,風正高!


    楚名堂緩緩站起身子,手持帝王戒尺,在屋舍中點播一道陣圖,方才變化了城主府中的小廝模樣,大搖大擺的出了自己的小院……


    而遠處的一座閣樓中,古千秋與殷蕩齊齊的立在窗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打坐中的“楚名堂”。


    “哼!得罪了本王,還敢如此托大的修煉,今夜月黑風高,正是你楚名堂喪命之時!”古千秋冷笑一聲,卻是摸出一道黑巾蒙住了自己的臉,而殷蕩也是有樣學樣,二人趁著夜風正緊,好似紙鳶一般,輕輕的落入楚名堂的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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