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族長,計都太子,您二位都是我人族的翹楚。而今大難在即,萬不是爭吵的時候啊!”一個老者見計都太子與楚名堂爭執不休,忙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好在那計都太子也算識大體,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楚名堂當然也樂得如此,他此次來,乃是為了阻止枯木魔祖出世,能不出手,當然最好了。


    “楚名堂,你明知獸潮要來。還不提前通知大家。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測!這筆賬,本王記住了。”計都太子留下一句狠話,便是臉色陰鬱的退迴人群中。


    “誰心懷不軌,自己心裏清楚。”楚名堂冷哼一聲,亦是不再開口。


    獸潮過後,各大勢力死傷慘重,一時間,難免哀鴻遍野,人人自危。


    雖是如此,但群修卻都沒有退出的意思。


    帝統在前,如此大的誘惑,眾人明知機會不大,但此時退出,無異於將機會拱手讓與旁人。


    “名堂,多虧你提醒,不然我們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啊。”看著遍地的殘屍,楚破軍開口,苦歎一聲。


    “是啊,多虧族長先知之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楚族子弟中,亦是有人連聲符合。


    楚名堂卻是始終皺著眉頭不言,他一雙眼睛,始終緊緊的盯著山穀之中。


    眾人順著楚名堂的目光望了過去,卻是那計都太子正在指揮手下,從遍地的殘屍之中,搜刮罹難修士的空間袋。


    看著計都太子一眾人將一個個帶血的空間袋收入囊中,楚族弟子,隻覺得義憤填膺,難以自持。


    莫說是楚名堂一方,就是於計都太子沒有恩怨的各大勢力,對此也是看不下去了。


    “殷太子,這些道友罹難獸潮,屍骨未寒,你……”有看不下去的修士站出來,怒斥殷蕩的無恥行徑。


    “住口!他們都是死人了,難道還占據著資源不放嗎?”殷太子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一手從一具殘屍的胳膊上摸下一個銀光閃閃的手鐲:“看見了嗎?這個他們已經不需要了!這就是修真界,如果你們還不接受的話,那就迴家種田,踏踏實實做個凡人好了,何必出來修煉?”


    一席話,說的群修憤怒不已。


    楚名堂看在眼裏,卻沒有站出來阻止。


    那幫死去的修士,沒有一個是楚族人,楚名堂自問做不出來計都太子一般無恥的事情,但他也不是什麽急公好義之輩,沒必要為那些死人鳴不平。


    “楚族長,別來無恙啊。”人群之中,傳來一聲朗笑。


    楚名堂聽得有人喚他,側目一看,卻是那大理國太子段天德。


    段太子此刻衣衫襤褸,臉色煞白,瞧那模樣兒,甚是狼狽,早沒有了一國太子的威風。說話之間,他又是咳嗽兩聲,顯然是有傷在身。


    “原來是段兄,你這是……”楚名堂也是走了過去,一手將要行禮的段天德給扶住:“道友無需多禮,你這是怎麽受的傷?”


    “獸潮來的時候,若非王爺祭出祖器,隻怕我等早已命喪黃泉了。王爺也是因此而受傷。”段天德一方,有修士哀歎不已。


    “是段某修為不濟,沒能護住那些慘死的道友啊。”段天德也是苦歎不已,一席話全然肺腑之言。


    “生死之間,都是造化使然。道友節哀啊,倒是段兄,逝者已矣,你還要自己保重身體才是。”楚名堂開口勸了一聲,卻是從空間袋中摸出一瓶丹藥道:“此乃楚某閑來無事,煉製的丹藥,就送與段兄。”


    “如此多謝楚雄關照了。”段天德也是沒有推辭,抬手便是將那丹藥服了一粒。


    “王爺,小心有毒!”那邊的修士開口勸阻,卻是段天德早已將丹藥喂進口中。


    “住口,楚族長乃是當世人傑,一向光明磊落,他豈會害我?你們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段天德怒斥一聲,忙閉目開始打坐。


    說來稀奇,段天德雖是帶著不少療傷的丹藥,可是妖獸衝撞,傷及肺腑,要想痊愈,非是一時光景。


    可是服用了楚名堂的丹藥,他隻覺得滿口清香,渾身靈源激蕩不已,這不到盞茶的功夫,竟是一身傷勢全部複原不說,修為還隱隱有些提升!


    “楚族長丹青妙手,不僅修為通天,不想這岐黃之術,也是功參造化!”段天德起身,卻是開口陳讚不已。


    群修看在眼中,亦是嘖嘖稱奇。


    “哈哈……拙劣之術,不提也罷。”楚名堂卻是長笑一聲,避開此事。


    眾人高聲談論之際,隱隱的遠處又是傳來一聲聲和先前一般無二的哄鳴。


    “不好,獸潮迴來了,大家快避開!”段天德連忙大吼一聲。


    這一次,眾人有了先前的經驗,卻是紛紛退讓。


    尤其是那發死人財的計都太子殷蕩,早就遠遠的退到一邊。


    哄鳴聲還在繼續,大地震顫不已,天崩地裂一般,聲勢駭人……


    不過這一次,卻不是獸潮作怪。


    不知何時,大地竟是遠遠的開裂出一道長長的溝壑,將這小小的山穀一分為二。


    地震還未停歇,但是眾人卻是瘋狂不已。


    卻是那裂縫之中,寶光衝天而起,粗一看,便有那靈樹異草生長其間,又有延年益壽的鍾乳靈泉,更有那難得一見的地底火魚,各種珍奇寶鐵,天才地寶,不一而足。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是紅著眼睛,狀若瘋狂。


    “大家等一等,先不要過去!”楚名堂飛身而起,站在長空高聲唿喝。


    可是到了此時,還有誰能聽得進去勸阻?


    寶物在前,所有人都把楚名堂的提醒當做了耳旁風。


    “楚名堂,嗬嗬……獸潮來的時候,你跑得比兔子還快,這時候寶物出世,你還想攔住大家,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計都太子冷笑不已。


    “大家別聽他妖言惑眾,趕緊取寶!”珈藍聖子也是命人早早的衝入裂縫之中。


    眼見得早先進入裂縫的人,沒有遇到危險不說,還在不斷的搜刮寶物。


    原本還在觀望的修士,也是忍耐不住,幾乎所有人,都是飛身朝那地底裂縫而去。


    楚名堂眼見的無法勸阻眾人,隻得苦歎一聲,落迴自家陣營。


    所有的人都是紅了眼,亂了心,狀若瘋魔一般,拿了寶物不說,恨不得將這深穀挖個底朝天。


    “名堂,你看他們都沒事,我們是不是也……”就是楚破軍,此時也是不免眼紅。


    更別說一眾楚族弟子,真武族這些人的衰落,眾人的資源本就萬分緊迫,有如此多的奇珍異寶就在眼前,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楚兄是不是多慮了?以本王愚見,此地怕是沒有什麽危險才是。”段天德心中也是猶豫不決。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造化啊,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族長,再不去可就晚了!”楚族中,也是有不少人站出來勸阻。


    “都給我閉嘴!”楚名堂冷冷怒喝一聲,將眾人的聲音壓下,這才冷笑道:“獸潮剛過,那些血獸會放棄寶物,將它們讓與我們不成?你們當那些血獸是傻子嗎?”


    “聽楚族長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段天德也是猛然反應了過來,喝住自己一方的修士。


    妖獸由於與生俱來的天賦,對天才地寶的感知,遠比人類修士強上許多。所以每逢異寶現世,都有強大的妖獸拱衛一旁。


    而今如此多的天才地寶,沒有一個妖獸守衛不說,上一刻還發生獸潮,血獸奔向競走。


    若是沒有這麽多的寶物,恐怕少有人不會意識到危險,可錯就錯在這海量的天才地寶。


    財帛動人心啊!


    地底寶物何其多也?即便如此,也是滿足不了修士的貪心,不少人得了一件,又想著下一件。


    收了自己的寶物,卻又眼紅別人所得。


    眾人哄搶不已的時候,誰都沒有發現,一聲慘叫之聲從那地底深處傳來。


    “不好,快退!”段天德又是急急的叫了一聲。


    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


    從那地底深處,猛然間,冒出大量的血色藤條,一根根尖銳的藤條,就好似魔爪一般,將裂縫中的修士,緊緊的捆縛其中,長長的尖刺,深深的刺入皮肉之中,哀嚎之聲便起,眨眼之間,就有無數修士,被這藤條吸幹,成為一副披著人皮的枯骨。


    偏偏這些將死之人,有的瘋狂大笑,有的哀嚎不已,有的怒發噴張,有的狀若瘋魔……


    這般奇異又恐懼的場景,驚得裂縫中的修士紛紛飛出。


    便是這一會的功夫,進入裂縫中的修士,竟是足足大半身死其中,再也出不來了。


    即便是楚族與大理國修士,雖然毫發無傷,此時看著遍地幹屍,裂縫中藤條群魔亂舞,也是不免兔死狐悲。


    “啊!哥哥……你這魔物,我跟你拚了!”


    “婉兒!”


    ……


    也有不少修士,眼見的親人手足被那魔藤困住,紛紛挺劍殺入其中。


    但眾人哪是這魔藤的對手,隻是一觸即潰,眨眼之間,便是紛紛化作魔藤生長的養料。


    “這,這到底是什麽!”段天德看在眼裏,臉色煞白,口中喃喃道。


    “陰魔藤,竟是此物!大家快退!”楚名堂口中高喝一聲,卻是命令楚族弟子結陣而走。


    大理國修士,因為段天德的原因,也是聚到楚族這一邊,跟著一起撤退。


    而此時,原本肆虐地底的魔藤,也是終於露出了真容。


    山穀之中,幾乎每個角落,沒處地下,都是有魔藤從中探出,瘋狂的襲擊著此地的修士。


    那紫色的藤蔓,便好似地獄中嗜血的惡魔一般,將修士纏繞之後,藤蔓上的尖刺,便會在人身上刺出無數的細孔,吮吸鮮血,壓榨真元……


    一時間,原本讓眾人歡欣雀躍的寶地,眨眼間便是或作了森羅地獄一般,讓人過目難忘。


    陰魔藤,其實就是九陰建木的分支,此物既然已經出現,說明鎮壓九陰建木的封印已然開始鬆動。


    再加上如此多的修士被活活獻祭,說不得那枯木魔祖真有可能脫困而出,到了那時,便是修真界的一場浩劫!


    楚名堂身受神泉之靈的托付不說,就是為了楚族,為了自己,他也決不能眼睜睜看著枯木魔祖脫困而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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