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楚名堂遲遲不肯放人,王侯老者一聲歎息之下,朝著虛空中冷冷喝道:“諸位現在還不出手,更待何時!等著看北宮家的笑話不成?”


    話音未落,虛空中又是浮出幾個人影。


    這幾人無不是頭發花白,氣息強悍。


    一連四人,雖然不是王侯,但這種老輩洞天強者,相比一般的王侯,也是相差不多……


    看到這陣勢,楚家一眾人,除了楚名堂之外,俱是臉上一片陰鬱之色。


    “真武家的小子,把人放了吧。速速投降,省的老婆子以大欺小”一個老嫗出聲,竟是發出男人的聲音,不用說,這等男不男,女不女的,自然是陰家的強者。


    “早知道你們不要臉了!”楚名堂重重的一口吐沫淬在了北宮淳風臉上,一腳將他踹得飛到了王侯老者身邊。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今日的鬧劇,就到此為止吧。我給你們一點麵子!”口中厲喝一聲,楚名堂最終還是沒殺了北宮淳風。


    畢竟現在楚家式微,楚名堂自己不怕北宮雁迴的報複,不代表真武族能夠承受北宮家的怒火。


    現在的楚名堂雖然厲害,但說到底,他還是羽翼未豐,自顧尚且可以,保存整個真武族,便是有些勉強了。


    當然,這是楚名堂藏拙,要是他肯付出慘重的代價,碾碎整個北宮家,也不是不可能……


    一手接過北宮淳風,王侯老者將一枚丹藥塞進北宮淳風的嘴裏,又是一手在他的胸口連點了幾下。


    原本氣息衰敗,生死不知的北宮淳風,瞬間又是生龍活虎,完好如初。


    他活動了一下疼痛未消的筋骨,冷冷的看著楚名堂笑道:“楚名堂,我還真是低估了你!”


    話音落下,北宮淳風的氣勢竟是連連攀升,隻是頃刻之間,便是洞天絕頂,身上的威壓堪比王侯也是不弱。


    “淳風身上有封印,你能敗他,不過僥幸罷了。”王侯老者說著,搖頭道:“至於你真武楚家,要麽答應楚雲飛做族長,要麽……”


    隻是老者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名堂的冷笑打斷:“嗬嗬……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對不住了。我們五族隻好幫你們真武一把,攘除奸佞,撥亂反正!”陰家的洞天老嫗接過了話頭。


    楚名堂聞言,哂笑不已,楚家眾人更是一個個氣的目眥欲裂,火燒天靈。


    楚名堂亦是冷喝一聲,罵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今天便叫你們有來無迴!”


    但見楚名堂大袖一揮,楚家一眾長老便齊齊的跳了出來。


    “動手,一個不留!”北宮家王侯隨著,也是一聲令下。


    陰家老嫗早就急不可耐,但見她手持一截七尺長鞭,遠遠的便朝著楚名堂臉上甩了過來:“小子受死!”


    楚名堂一臉冷笑,顏色不改。


    鞭子還未打到楚名堂近前,便被一道掌印擋了迴去。


    老嫗被這一擊震得連退三步。抬眼一看之間,徐老已經攔在楚名堂身前:“要傷名堂,先過了老夫這一關!”


    困擾多年的隱疾被驅除,徐老的手段,已經是堪比王侯,那陰家老嫗又豈能是對手?


    “老婆子,我來助你!”又是一聲怒喝,五族陣中又是殺出一人,與陰家強者聯手,和徐老戰成一團。


    “哈哈……名堂,我來助你!”這狂笑聲剛落,楚家大院中,齊齊飛出兩道人影,正是楚破軍與雲描畫。


    楚破軍一手抓著長刀,轉頭對楚名堂低聲道:“名堂,明月已經去千帆族求援了!我們隻消堅持半晌就好。”


    得了楚名堂的指點,而今的楚破軍也是洞天修為。他說話之間,便和雲描畫一起,纏住了五族中有一個洞天老者。


    對方已經出手三人,本以為手到擒來,卻不想盡數被真武族攔了下來。


    北宮家的王侯老者瞥了楚名堂一眼,又是對身邊剩下的兩個老者使了個眼色。


    二人會意,冷笑著朝著楚名堂殺了過來:“小子,看這迴誰來護你!”


    楚家一眾長老中,忽的一聲長歎傳來:“哎……我真武一向以德服人,你們何必苦苦相逼?也罷,就讓老婆子來領教一下兩位的高招!”


    蘭姥姥性格向來謙和,而今也是被逼出手,纏住了對方剩下的兩位高手。


    “哼,都站著幹什麽?給老夫動手!”北宮王侯老者顯然低估了真武族的實力,看著場上不相上下的戰團,對著身後的一眾少年天才怒吼道。


    眾人一動,楚家的一眾長老也是紛紛出手。


    亂戰之中,楚名堂依舊傲然而立,諸人發出的氣勁,吹得他一襲白袍獵獵作響。


    除了那北宮家帶頭的王侯之外,而今唯獨沒有動手的,也隻剩下北宮淳風了。


    但見他一臉的賤笑,手持軟劍,竟是朝著徐老那邊的戰團靠了過去。


    亂鬥中,遊走的北宮淳風像是毒蛇一般,他在找時機下黑手。解除了封印,北宮淳風實力大漲,而今他根本不把楚名堂放在眼裏,竟是當楚名堂不存在一般。


    “滾迴來,你的對手是我。”楚名堂身形一動之間,已經攔在北宮淳風身前。


    “你找死!”北宮淳風看也不看楚名堂,便是一劍刺來過來。


    劍在空中,北宮淳風臉上的帶著冷笑。


    也許沒有人知道毒蛇會不會笑,但若是毒蛇笑起來的話,也一定是北宮淳風這個樣子。


    他不但笑容像極了毒蛇,身法更是宛若蛇行。快若閃電,而又寂靜無聲。


    劍刃好似毒牙一般,直直的咬向楚名堂的喉嚨。


    劍鋒未到,劍氣已經吹得滿地飛沙走石。


    北宮淳風這一劍絕不簡單!


    眼見得軟劍毒蛇一般刺來,楚名堂居然沒有動。


    一襲白袍好似勁竹一般,紮根地麵,任爾狂風。


    麵對北宮淳風如此致命的一劍,楚名堂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唿吸都沒有一絲的急促。


    劍快到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動。


    楚名堂怎麽能不動?又憑什麽不動?


    北宮淳風想不明白。但他已經出手了,就沒有了退路。


    眼見的楚名堂巍然不動,北宮淳風心急之下,卻是又動了。


    他一劍咬來的實招,忽的又在楚名堂眼前變成了虛招。


    隻是眨眼之間,那一道劍刃,忽然變幻出十七八道,而且每一道劍影都是指著楚名堂的一處要害。


    這麽近的距離,沒人能分出哪一道劍刃是要命的,哪一道又是虛的?


    北宮淳風劍刃劃動之間,就像是交織出一道幻影,十七八道劍影,此時已經是肉眼難辨,交織出一片虛無的光幕,朝著楚名堂當頭扣下。


    眼見的劍光劈到頭頂,一直不動的楚名堂卻是動了。


    一襲白袍,宛若白駒過隙,流光一般的,閃到了三丈之外。


    但聽得楚名堂原先立足的地方,“咚”的一聲悶響,卻是劍氣打在了地麵上。


    一時間,“咚咚咚……”的響聲不絕於耳,像是擂鼓一般,一連響了十七八下。


    再看那石板之上已經多了十七八個細細的孔洞。


    北宮淳風看似虛幻的劍招,整整十八道,竟是無一道虛的,完全是要命的殺招。


    一擊未中,北宮淳風臉色一變,又是橫空一劍,朝著楚名堂蕩了過來。


    劍氣凜冽,隨著這一劍刺出,地麵的石板竟好像卷起來的地毯一般,又像是海中的巨浪,朝著楚名堂洶湧而來。


    方才立足的楚名堂,廣袖一抖,兩隻肉掌直直的朝著前方拍了過去。


    轟鳴聲好似打雷一般,震顫不止。


    楚名堂兩道掌風飛出,一路卷起的石板紛紛炸開。


    塵霧漫天,北宮淳風的劍刃,卻是在這時候,毒蛇一般的,點向了楚名堂的喉嚨。


    “死……”北宮淳風一個字未吐完,便是仗劍急急的退了迴去。


    原本以為他的劍夠快了,但楚名堂的手,卻是比北宮淳風的劍還要快上三分。


    北宮淳風退迴去的時候,他的長袍胸口處,已經是多了一個破洞,隱隱可見皮肉。


    方才那一劍,不是北宮淳風不想殺楚名堂,而是楚名堂先他一步,一指點在了北宮淳風的胸口。


    顯然,在北宮淳風的軟劍劃開楚名堂喉嚨之前,楚名堂就能一指點碎北宮淳風的心髒。


    死的人不是楚名堂,而是北宮淳風!


    即便是北宮淳風晚退上那麽一刹那,現在破開就不僅是他的長袍了……


    身形飛退之間,北宮淳風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刹那之間,他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心驚膽寒!


    北宮淳風此刻死死的盯著楚名堂,臉上在無一絲輕視。


    即便是破開了封印,即便是修為遠在楚名堂之上,即便是他比楚名堂多開了八道洞天。北宮淳風發現,殺死楚名堂對他來說,並不是想象一般容易的事情。


    “不得不說,你是個天才……”口中長長吐出一口氣,北宮淳風開口道。


    “不得不說,你的運氣沒有我想的那麽差。”楚名堂則是淡然一笑。


    北宮淳風的運氣確實太好了,因為楚名堂那一指,不僅是粉碎了北宮淳風的衣衫,更是點碎了一塊品階不低的護心鏡。


    正是得益於一塊護心鏡的運氣,北宮淳風現在才能站著。


    “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北宮淳風一手緊緊的捏著劍柄,劍刃遙遙的指著楚名堂:“不過,你的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這次,我不會再留手!”


    北宮淳風說著氣息一展,身上的威壓完全收斂了起來。他要全力以赴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留手?”楚名堂臉上的笑容有些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和北宮淳風戰鬥,完全就是和小孩子玩過家家一般。


    這對楚名堂一個活了十萬年的帝師來說,確實有些難度,不是北宮淳風厲害,而是楚名堂覺得太無聊了……


    尤其是北宮淳風一再強調他要全力以赴的時候,楚名堂更是想笑。


    雖然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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