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霞之丘詩羽問霞之丘母道。


    霞之丘母收起手帕,對霞之丘詩羽道:“我是說,你自己搞不定小開,就搭人家冴子的順風車,這個想法很好,你能這麽識時務,媽媽很欣慰。”


    她之前便將毒島冴子視為霞之丘詩羽最大的競爭對手,畢竟長得漂亮、身材好,性格又討喜的女孩子誰不愛啊,見傻女兒和毒島冴子好得和親姐妹一樣,霞之丘母還覺得霞之丘詩羽簡直笨得可以,原來玩的是這一手,可以可以,果然是我的女兒,有謀略!


    再想想之前見過的顏開、霞之丘詩羽、毒島冴子三人的相處模式,顏開和霞之丘詩羽性格都比較強勢,有溫柔的毒島冴子在中間進行調和,以後日子一定可以過得很美滿,完美!


    “!?”


    霞之丘詩羽震驚,她懷疑是自己剛剛沒說清楚,又或者是自己聽錯了霞之丘母的話。


    不是,我的媽哎,你女兒可是說要去當小三了哎,你就這麽個反應?


    霞之丘詩羽顯得相當崩潰。


    “媽,我剛才的話可能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我要和冴子,那個……共用一個男人!”


    霞之丘詩羽小聲道。


    大庭廣眾之下,在公共場合,哪怕霞之丘詩羽性格比較強悍,在說這種事情的時候也不由壓低了聲音。


    “我知道,但共用一個男人,總好過沒有男人吧!”


    對此,霞之丘母倒是看得很開。


    對於外遇這種事情,在道德上,東瀛人肯定是會譴責的,但是情感上,卻又普遍比較接受,不然的話,職場上也不會出現那麽多新人職工戀上可靠前輩又或者上司並發展成為“職場愛人”的事情。


    那些女ol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前輩和上司有家室嗎?肯定是知道的,隻是情難自禁罷了。


    而這種事情發生得多,那就不能簡單地說這是“個例”,而是一種不能忽視的現象。


    嗯,在東瀛,出軌幾乎可以說是一種現象。


    既然如此,霞之丘詩羽說的事情雖然看似極為荒謬,但在霞之丘母看來,也就不是那麽不容易接受的了。


    霞之丘詩羽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嘴硬道:“你女兒長這麽漂亮,有的是男人要好吧!”


    “啪!”


    霞之丘母一巴掌拍在了霞之丘詩羽的屁股上,聲音清脆而響亮,“八月十五”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廢話,老娘生的,當然漂亮,但問題是,你是找泡友嗎?光長得好看有什麽用?你這性格是過日子的性格嘛!”


    霞之丘母恨聲道:“你這性格,我就問,哪個男人受得了你啊?”


    如果隻是“管鮑之交”,那自然隻要身體美麗就可以了,但是婚姻之中,性格才是更重要的一點,再漂亮的老婆,娶進門幾年新鮮勁兒也就過去了,想要穩定生活一輩子,夫妻之間性格的契合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霞之丘詩羽的性格柔和點,更符合東瀛人對妻子的要求一點,那肯定有很多人喜歡、追求,自己也就不用擔心她的婚姻了,霞之丘母是說什麽也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和別人分享男人的。


    但問題是,霞之丘詩羽的性格太糟糕了,強勢、毒舌、小心眼……這些毛病,恐怕也就二次元的死宅會當做萌點,在現實生活中,這樣的女生是沒人要的,哪怕有人要,那個人也一定有著各種問題,但霞之丘詩羽眼光這麽高,可能會找一個有著各種問題的人結婚嗎?這肯定是不會的,而且哪怕結婚了,婚姻生活也注定不會幸福,那還不如不結呢。


    霞之丘詩羽小臉一紅,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好吧,雖然從一年級起,霞之丘詩羽就和毒島冴子並稱為“年級兩大美人”,而且兩人都沒有接受過男生們的告白。


    但問題是,毒島冴子是因為過於出色,被所有人視作“高嶺之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男生們在麵對毒島冴子時都會自慚形穢,所以才沒人敢向毒島冴子告白。


    而霞之丘詩羽就又是另外一迴事了,不合群,高冷,外加毒舌,令所有男生都不敢靠近霞之丘詩羽,所以哪怕兩人美貌相仿,但在學生之間的人氣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好吧,我承認,媽你說的對,但是,媽,你不覺得我這樣會給你丟臉嗎?”


    霞之丘詩羽低著頭道。


    霞之丘母歎氣道:“相比於女兒當第三者,好像還是女兒嫁不出更丟人吧?起碼前者還有人要,而後者……”


    霞之丘詩羽:“……”


    媽,你是我親媽嗎?


    霞之丘母突然將霞之丘詩羽摟在了懷裏:“好了,別想那麽多了,你是我生的,你什麽樣子,我還能不清楚嗎?隻要你以後日子過得幸福,其他的媽都可以不在乎。”


    對霞之丘母來說,其他都不重要,隻要自己女兒以後有人可以依靠,晚年生活不愁,霞之丘母都可以接受。


    畢竟,霞之丘母的預想中,霞之丘詩羽最糟糕的境況,是中年被牛郎偏光錢財,老年無依無靠最終在逼仄的廉價出租房裏孤獨死(霞之丘詩羽:?!),所以,隻要女兒能有個歸宿,不至於淪落至此,霞之丘母都是可以接受的,至於那個歸宿是不是要和別人擠一起,霞之丘母哪還有顧得上這個的富餘!


    直到這一刻,霞之丘詩羽才知道,原來媽媽是這麽愛自己,也是全心為自己考慮的。


    “媽……”


    霞之丘詩羽反手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


    除霞之丘詩羽和霞之丘母這對母女袒露心聲之外,幾乎是同一時間,另外一對母女也在開始進行一場母女間的談話。


    毒島道館,因為距離私立神間學校更近,所以此時的毒島冴子和毒島合子已經迴到了家中。


    似乎生出了什麽感應,毒島冴子覺得,今天似乎就是和自己母親攤牌的時候,於是她對玲道:“玲,今天玩得很累了吧?先去房間休息,等我準備好了洗澡水再叫你,好不好?”


    玲今天下午都在和灰原哀和緹歐玩,三人都不是普通的小孩,灰原哀更是假小鬼一枚,而且私立神間學校又是她們的主場,所以顏開他們也就很放心她們三個小孩自己去玩。


    當然,今天是學園祭,私立神間學校龍蛇混雜,而玲她們三個小女孩又長得特別可愛,自然會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打她們的主意,不過最終倒黴的人肯定不是玲她們。


    玲的感知非常敏銳,聽到毒島冴子的話就知道毒島冴子有什麽事情想要避著自己,於是很乖巧地點頭道:“好的冴子媽媽!”


    等到玲迴房間後,毒島合子也感覺到了女兒似乎有話想和自己說,於是來到了靜室,給自己和毒島冴子倒了一杯茶,跪在榻榻米上,等待毒島冴子和自己開口。


    毒島冴子跪坐在了毒島合子身前,沒有去喝茶,而是對著毒島合子來了一個標準的“土下座”。


    “母親大人,對不起,女兒要給毒島家蒙羞了……”


    先是一番致歉,然後毒島冴子維持著“土下座”的姿勢,將自己和霞之丘詩羽的約定說予了毒島合子。


    和某位喜極而泣的母親不同,聽完毒島合子的話,毒島合子一陣驚訝,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往日循規蹈矩的乖女兒,心中居然在醞釀著這樣的計劃。


    說完事情之後,毒島冴子依舊維持著“土下座”,但這並不是在乞求毒島合子的原諒和理解,而是在表明自己的決心。


    和霞之丘詩羽的外冷內熱不同,毒島冴子是外柔內剛,看似柔和,很好說話,但是對於自己下定決心的事情,毒島冴子是絕對不會更改的,堪稱頑固。


    望著一言不發的女兒,毒島合子沉默良久,然後緩緩道:“冴子,你先起來吧。”


    毒島冴子沒有說什麽“母親不應允我就不起來”這樣脅迫似的話,而是順從地恢複了跪坐的姿勢,並且正襟危坐,看上去一絲不苟。


    從毒島冴子小學起就一直擔任她的國語老師的毒島合子雖然沒有如同一般家長那樣同自己的子女朝夕相伴,但卻遠比一般家長更加了解自己的子女。


    毒島合子深知,毒島冴子看似在向自己致歉,但實際上隻是通知自己她的決定而已,無論自己答應還是不答應,理解還是不理解,支持還是不支持,都無法動搖毒島冴子的決心。


    “冴子,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毒島合子問毒島冴子道。


    毒島冴子沒有猶豫地道:“因為,我覺得,開君和我還有詩羽在一起的時候比單獨和我再一起的時候更加快樂自在,如果哪天我們幾個分開的話,開君和詩羽會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


    長歎了口氣,毒島合子對毒島冴子道:“我一直以為,你和詩羽的關係那麽好,隻是因為你們是好朋友,卻不成想,你們的關係好到了這種程度!”


    毒島合子這話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這世上,為了男人鬧翻的閨蜜比比皆是,但是願意分享同一個男人的閨蜜,起碼毒島合子沒有見過,不,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毒島冴子依舊沉默不語。


    毒島合子望著自己的女兒道:“冴子,我沒有訓斥你的意思,畢竟,我長時間沒有盡到身為母親的責任,現在自然也沒有權力訓斥你,隻是,你明白,以你的身份說出這話,到底意味著什麽嗎?”


    “迴母親大人的話,冴子知道。”


    毒島冴子抬起頭,目不斜視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毒島家是劍術名門,在東瀛武術界地位極高,毒島冴子是毒島流的繼承人,是不允許有任何汙點的,而這一點,毒島冴子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不僅外貌出眾,實力同樣不凡,待人接物都極有氣度,更是在“魁星旗”和“玉龍旗”上大放異彩,打敗過很多關西武術界的高手,為關東武術界爭光,是眾人心目中完美的毒島流少當家,隻等毒島冴子未來成婚,為毒島流挑選一個出色的贅婿,那毒島流便安泰了。


    但就是這一步,毒島冴子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顏開是中原滬都薛家的傳人,他不可能入贅毒島流,當年薛文海和北山杏衣相戀,北山家在東瀛是何等地位,毒島流和北山家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薛文海不還是沒有入贅北山家?那顏開自然更加不可能入贅。


    所以,在很早的時候,毒島冴子就已經決定,等顏開迴中原的時候,她便舍棄毒島流少當家的身份,隨顏開一起去中原,反正毒島正一郎和毒島合子都還沒到不能生育的年齡,努力一下,給毒島冴子添一個弟弟妹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沒錯,毒島冴子就是這麽決絕,毒島流少當家的身份說放棄就放棄。


    毒島合子望著毒島冴子,輕輕將毒島冴子擁入懷中。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媽媽會支持你的。”


    毒島合子對毒島冴子道。


    她自覺對毒島冴子虧欠良多,這是毒島冴子第一次和她提出自己的想法,她無論如何都會支持毒島冴子的,哪怕這實際上是在損害毒島流的利益。


    但,在毒島流的當家夫人之前,她首先是毒島冴子的母親,難道不是這樣嗎?


    而對於母親來說,哪有什麽利益是排在子女的幸福前麵的啊!


    “母親,但是你這樣,父親那邊……”


    毒島冴子遲疑道。


    她實際上寧可母親大罵自己一頓,這樣毒島合子起碼在毒島正一郎那裏可以交代過去,但是現在毒島合子說要支持自己,那毒島正一郎是否會責怪到毒島合子頭上?


    毒島合子鬆開毒島冴子,對毒島冴子道:“你父親那邊,我自會去說,冴子你現在隻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


    “但,毒島家的家訓,家主的命令是絕對的。”


    毒島冴子憂心道。


    毒島合子笑著撫摸毒島冴子美麗的臉龐:“但是,下定決心的事情便一定要做到,這也是毒島家的家訓,對吧?”


    毒島冴子終於不再糾結,對著毒島合子點頭道:“是,母親,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毒島合子欣慰地點頭道:“冴子,加油!”


    “母親,我會的!”


    毒島冴子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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