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我甚至直接可以抹除你的存在,這樣什麽都不會發生。”


    如果抹除他的存在,一切做出替換,那麽商以柔也可以安安穩穩度過她的生活,當她的神明逍遙自在。


    季朝這個最大的變數消失,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你確實可以這樣做,甚至我知道你說這樣的話是在暗示我,但是,我相信你寧可看我和你鬥起來,也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緩緩蹲下,最後直接坐下了,“三百年不見,你有進步,這會兒的話也挺多的,不像以前,你隻會和我說哦,沒空讓我別煩你。”


    季朝現在不一樣了,他會抓住弱點了,隻要這個人願意和他說這麽多話,那就證明這個人絕對不會對她下死手。


    所以,他也想給他機會,他知道他不甘心。


    “我知道你特意找我是為了什麽,你想讓我給你一個說服你自己的理由,”季朝抬起頭,“存在,就是合理的。”


    “這句話是錯誤的,人類都可以反駁。”


    “那你的存在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既然要萬物自由自在發展,那麽為什麽要出現你這種可以隨意操控一切都存在?”


    他是個詭辯派,一直都是,“你從來都說不過我,所以你就不要想著言語上能逃到什麽便宜,你就和一切一樣,別管我讓我去做就可以了,以前我沒讓你們失望過,現在也不會,因為我是季朝,我也該是獨一無二的季朝。”


    商以柔想改變曆史,無非是想改變她和他之間的結局。


    她都這樣努力,他為什麽不去反抗一下?


    他就要有自己的意識,他就是要獨立,哪怕他最終還是一個隻有52年壽命的普通人,他也無所謂。


    因為他是他自己了,他死後可以跳進忘川河,他是獨一無二的,他隻是他自己了。


    葉靈運和一個普通人類在一起了,但是這個人類她隻是她自己,她死後可以跳進忘川河,葉靈運可以在這條河裏找到她。


    她可以作為一個人類再次生活一輩子,他們永遠都可以在一起。


    但是如果他隻安於現狀,那麽這52年就是他最後的52年,商以柔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更不想。


    他寧可給商以柔一點希望給他自己一點希望,哪怕她要在忘川河找他找很多年,隻要他是存在的,他們所做的一切就不會沒有意義。


    天道如何運行,天理如何規定,那都是他們不在乎的,隻要存在,那就有打破的辦法。


    就在季朝說出這番話的那一瞬間,他感覺這個虛空的世界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安靜了多久,對方終於說話了。


    “祝你幸運。”


    “謝謝,”季朝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我以為你還會和以前一樣固執,既然如此,那你就等著吧,我一定會贏你的,你的那一套,永遠束縛不住我,永遠。”


    即使本本分分的三百年,依舊沒有磨滅他內心的堅定,他仍舊保存心中的“火種”,恰好有人願意為之點亮,那他就願意為之繼續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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