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佘青來到嵐山大宅之後,夜福突然發覺自己的生活有了質的飛躍。

    在管教大頭一事上佘青很是拿手,打掃衛生收拾東西方麵也很在行,有了佘青分擔家務,夜福發覺自己最近清閑了很多,已經有時間可以研究一下菜譜學習一些新的菜式了。

    這一日午後,夜福坐在廚房的料理台前研究食譜,佘青哼著歌在客廳擦灰,大頭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整個家裏氣氛安安靜靜的,天氣明媚,陽光正好,讓人不由得心情舒暢,整個人都平和了下來。

    夜福翻過一麵書頁,微微抬眼望向客廳的方向,今天佘青的cosy是女學生,一身黑色的水手服,烏黑的長發拉直了披散在身後,齊劉海下,不施粉黛的小臉秀氣中透著些些冷淡。

    佘青是真的喜歡演戲,喜愛穿不同衣服做不同的造型,然後搭配著造型表演不同角色的性情。今天的這個女學生明顯是個性格高冷的姑娘,於是從早晨開始佘青就一直沒有笑過,嘴裏哼的也是清冷的曲調,但是細看,卻能從那雙烏黑如玉的眸子裏看出點點愉悅的笑意。

    和佘青這樣的姑娘相處是讓人快樂的,因為她從來沒心沒肺不在意別人的態度,卻又不是沒有頭腦看不清形勢會做出傻事的個性。正是因為她這樣歡快又不失分寸的性格才讓人覺得待在她的身邊即愉快又輕鬆,隻是卻是不知道,像她這樣同所有人相處都能遊刃有餘的姑娘,她的真心到底放上了幾分。

    夜福抬眼看了佘青片刻,淡淡開口:“芝士焗龍蝦,蒜蓉蒸扇貝,清蒸石斑魚,哪一個比較好?”

    嗯?佘青聞言偏過頭思考了片刻:“哪個都不好…一定要做海鮮嗎?主子和殿下喜歡吃海鮮?”

    “…也不是。”夜福垂眼重新望向菜譜,他隻是翻過了海鮮的部分而已。其實阿零和殿下對吃什麽一向無所謂,倒是佘青對吃有些小講究,每天都希望晚餐時能有些新菜色,隻是夜福自然是不會告訴她其實自己是為了犒勞她才開始研究新菜的。

    “嗯…讓我想一想…”佘青停下手頭的動作,即便是思考的時候也不忘了繼續飾演她的高冷美人,“其實你會做一些比較家常的菜式麽?比如說紅燒排骨啊,醬豬肘子啊…我突然有點想吃醬豬蹄了呢你會嗎?”

    夜福聞言微微蹙起眉來,心想去網上查一下應該不難學吧…:“隻是家裏沒有做過類似的菜,不一定有足夠的材料。”

    “那沒關係啊,我出去買好了,要買什麽你給我列個單子

    。”佘青放下了手裏的抹布,竟然說著就即刻準備出發,“這個要燉久一點才好吃,我先開車出去,一會兒清單你發我手機上。”

    夜福看著佘青頭也不迴的往外走,急忙從椅子上下來:“你這時候就去?穿成這樣?”

    “是啊~”佘青站在大門口,微微偏頭勾起一邊的嘴角笑,“不行麽?看著不像女學生?~”

    那抹笑容淡淡的,稍稍斜過來的視線甚至還帶著點點傲然的味道,不施粉黛的白皙肌膚看著吹彈可破,一雙烏黝黝的眸子冷冷的,卻反倒更容易吸引周圍人覬覦的目光。夜福發覺佘青不化妝的時候其實更好看,無論是冷淡的神情還是明媚的笑臉都各有一番風情,她其實很像一個女學生,一個非常漂亮引人遐思的女學生…

    夜福在佘青淺淡的笑意中再次沉默下來,望著那樣的表情佘青微抬了一下眉梢,彎了彎嘴角轉身朝大門走去。

    屋外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夜福轉身迴到廚房坐下,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再望了望書頁上的陽光,他突然發覺這久違了的寧靜竟是讓他覺得有些不適應了…沒了歡樂的小阿零,沒了愛折騰的佘青,沒了…話說今天怎麽一直都沒看見大頭?

    ——

    北豫小學,午休過後低年級的學生正在戶外進行課外活動。二年級一班的教室裏,靠窗一排的座位上,一個可愛的小熊掛件從紅色的小書包上蕩下來,懸掛在空中晃啊晃,透過小熊的眼睛一雙全黑的大眼睛將教室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人之後,一縷青灰色的煙氣從小熊的肚子裏飄出來,藏到了教室的窗簾後。

    小手輕輕撥開窗簾一角,大頭探出半個腦袋朝窗外望去,二年級的教室在二樓,窗口正對著操場,大頭看了沒一會兒,就發現了正和朋友們玩著丟手絹的小阿零。

    阿零穿著可愛的白色運動服,小臉因為運動而變得紅撲撲的,這個時候她正像一隻小蘑菇一樣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微微抿起的小嘴帶出一抹緊張的笑意來。

    拿著手絹繞著大家又蹦又跳的那個女生大頭也認識,正是坐在阿零後麵的範曉星,她似乎和阿零很要好,兩個人吃飯上廁所都會一起去。

    範曉星拿著手絹晃晃悠悠,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裏閃著狡黠,在經過阿零身邊的時候,她特意讓阿零看見了她手裏手絹,待到走過了阿零剛以為安全了,她突然一個迴身把手絹往阿零身後一丟,扭頭就跑!~

    “哎呀阿零是你,快快快,快去追曉星!”阿零身邊

    的那個女生叫辛朵,是阿零的同桌,阿零似乎最喜歡她,什麽都跟她說。阿零被辛朵推著站起來,急急忙忙拚命在範曉星身後追,她的劉海被風掀了起來,露出了整張圓潤可愛的小臉,那急吼吼的樣子逗樂了所有人,一片歡笑聲中,大頭發覺,隻要阿零一動一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到她身上,而且眼神裏滿滿都是笑意和喜愛…

    所以,阿零果然是非常非常受歡迎的麽?不僅在家裏,在學校也有很多很多的小夥伴…這幾天他在家裏處處都被佘青排擠一直被她壓著,心裏不痛快才想著跟來阿零的學校看一看,結果看過之後備受打擊…

    大頭開始仔細思考佘青的話,從和阿零的關係上,從他的能力上,好好的分析了一番自己處境。之前他對阿零的態度一直很惡劣,這一點必須改,另一方麵他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阿零有利的事,他現在決定要開始做了,隻是一時還想不到擅長附身和詛咒的他能為阿零做些什麽。

    再是盯著和朋友們玩得開心的阿零看了片刻,耳邊傳來下課鈴聲,操場上三三兩兩的學生聚集起來開始往教學樓方向走,大頭隨即化作一縷青煙,藏迴了小熊的肚子裏。

    ——

    普天大廈29樓董事長辦公室,秘書周偉垂首站在辦公桌前,沉聲稟報:“盜取視頻的人是行政處的趙華,決定動手之時應該就沒有想過要再迴普天,所以完全沒做任何偽裝就暴露在了監控之下。人力部說趙華從三天前就開始請假,現在已經不知所蹤。”

    辦公桌後,晝焰行神色淡淡靠在椅背上,聽完周偉的稟報,冷冷開口:“以盜取商業機密罪去警局報案,把趙華的資料送過去。”

    “是。”周秘書沉聲應了,頓了片刻開口請示:“對於網上的那些傳言,普天可需作出迴應?”

    “不必了。”晝焰行淡淡垂眼,幾乎是即刻就做了決定。

    短短一夜之間,音頻視頻相繼流出,網上各種分析內情的帖子和圖片層出不窮,這顯然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意在激化他和蘇家的矛盾,而且目的已經達到了。

    想到網上那披露了他和晝老夫人談話的音頻,晝焰行腦中浮現出一張總是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眼神卻很陰冷的臉,沉吟片刻他揚手退了周秘書出去,拿起手機來。

    彼時嵐山大宅,夜福正在到處搜尋大頭,聽見電話響了,趕忙跑到走廊接起電話來。

    “今天不要讓阿零待在辛朵家了,你現在就去把人接迴來。”電話一接

    通晝焰行便直接下令道。

    夜福今天在家看了一上午菜譜,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被主子突然的下令弄得愣了愣,夜福低頭看了看手表:“迴稟殿下,現在這個時候阿零應該已經要上校車了,要屬下給阿零打個電話讓她留在學校等嗎?”

    晝焰行聞言眉頭輕蹙了一下,抬眼望上牆上的掛鍾思索了片刻,覺得還是讓孩子上車比留在學校更安全:“不用了,那你就去校車下車的地方等,接了阿零馬上迴家。”

    主子突然的一通電話弄得夜福也有些緊張起來,掛了電話他算了算時間,迴房拿了車鑰匙匆匆離開了家。

    ——

    另一邊,已經放學了的北豫小學低年級學生正三三兩兩的在教室裏整理書包說說笑笑,阿零在座位上把要用的書一本一本整整齊齊的塞進書包,再幫辛朵把文具和書本也收拾了一下,彎腰確認了抽屜裏沒有拿漏的東西之後,把兩個書包都拉上,乖乖在位子上坐下來。

    教室門外,原本已經迴家了的張媛不知道為什麽又折了迴來,偷偷從門外伸頭看了阿零一眼,再是迴頭哀求的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冷冷監視她的女生,終於頂不住壓力,苦著臉朝阿零走去。

    “…阿,阿零,你怎麽還在這裏啊,我剛剛看見辛朵在到處找你呢…”張媛走到阿零身邊,憋足了勁開口道。

    阿零抬頭有些愣愣的看了張媛一眼,又迴頭望了望桌上的書包,疑惑開口:“不是啊,朵朵說王老師找她,去去就來,要我在這裏等她的。”

    “對,辛朵是這麽說來著,但是後來王老師又安排她去收拾東西,所以就不能過來了,說要你現在過去找她呢…”說話間,張媛的額頭冒出了冷汗,臉色也有些蒼白,一番騙人的話說得坑坑巴巴,阿零看她臉色很不好,起身伸出手來:“媛媛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阿零的小手還沒來得及觸上張媛的額頭就被她一個驚退躲開了,望著對麵阿零疑惑又關切的目光,張媛眸中閃過一絲動搖,掌心下的校服都捏皺了,終於咬牙開口道:“我隻是有點累,沒事的…辛朵要我來帶你過去找她,我們走吧?…”

    張媛本就是班上和阿零玩得最好的同學之一,阿零對她沒有一點戒心,聽後立刻背起了自己的小書包,再把辛朵的書包一起帶著,跟著張媛走出了教室。

    教室門外,躲在樓梯口的女生微微探出頭,看著那抹渾然不知危險將至的嬌小背影,冷冷勾起嘴角來。

    隻有一二年級放學了的學校裏並沒有太多學生,張媛領著阿零一路往體育館的方向走,越走越偏,阿零卻是一點沒有起疑,一路上跟著張媛說說笑笑,完全沒有察覺到張媛的敷衍。

    一個拐角之後,那約定好的體育用品存放室就在眼前,張媛手心冒出冷汗,剛要領著阿零走過去,突然身邊掠過一道黑影驚了她一下,張媛猛一迴頭才發覺地上滾過來一個足球。

    四年級正在上體育課,晝雲白追著球跑出來,一抬頭看見張媛和阿零,愣在了原地。

    自從那一日在家裏聽到了三叔和太奶奶的對話之後,晝雲白深受打擊,對三叔的態度變得非常複雜,從而也導致他再也沒有去二年級的教室找過阿零。

    如今隔了多日未見,突然看到阿零的晝雲白直覺上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隨後想到太奶奶過世家裏舉行葬禮這麽大的事三叔和阿零居然都沒有露麵,晝雲白突然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恨意,冷冷看了阿零一眼,抱起球轉身離開了。

    阿零對晝雲白的表現倒也沒太在意,她本來就沒有把之前晝雲白的頻繁出現當迴事,現在也自然不會把他的突然無視放在心上,踮了踮手裏辛朵的書包,阿零迴頭催促張媛快點走,倒是把正在發愣的張媛驚了一下。

    晝雲白的意外出現嚇到了心裏有鬼的張媛,那一刻她甚至差點就要放棄逃走了,結果晝雲白卻是理都不理阿零直接走了…張媛呆愣了片刻鬆了口氣,硬起心腸來領著阿零繼續朝前方偏僻的小屋走去。

    這處偏僻的小屋是用來存放隻有運動會和大型慶典才會用到的物品的,所以平時根本沒有人來。這個時候小屋的鐵門卻是拉開了一條縫,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阿零在門口張望了一下,迴頭問張媛:“朵朵就在這裏麵?”

    “嗯,”張媛硬著頭皮點頭,“王老師讓辛朵過來找東西,是後麵校運會要用的,阿零你快進去幫辛朵吧,這樣快點找到你們可以早點迴去。”

    嗯,阿零點點頭,跟張媛揮了揮手說再見,然後毫不猶豫的就進了小屋。看著阿零的背影,張媛表情無比糾結,對不起…輕輕的一聲道歉裹著哭意飄到阿零耳中,阿零愣愣迴頭,門口卻是已經沒了張媛的身影。

    小屋裏很黑,立著一排一排的架子,上麵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朵朵?”阿零試探著叫了一聲,聽見小屋深處傳來悉索聲響,扶著牆壁走了過去。

    黑漆漆的小屋深處,牆上唯一的窗口透

    進微弱的陽光,阿零繞過一大排架子,一眼看見那坐在鞍馬之上衝著她冷冷一笑的女生,倏地瞪圓了眼睛:“怎麽是你…朵朵呢?…”

    聽見阿零傻乎乎的問話,周玲鈺輕笑了一聲,一下從鞍馬上跳下來,冷笑著逼近了阿零:“朵朵?嗬,看到這樣的情況你居然還不明白?!辛朵根本不在這裏,是我讓張媛去把你帶過來的!居然還找我要辛朵,你是白癡麽?!”

    望著目露兇光狠狠逼近的周玲鈺,阿零嚇得一個後退撞到身後的架子,正驚慌之中,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疾唿——阿零!

    …這個聲音…是大頭?!

    阿零呆了一呆還來不及細想,下一刻就突然被衝過來的周玲鈺一把拉住衣領狠狠一拽,一下甩到了屋子另一頭的軟墊上!

    “晝零,你這個不要臉的私生女,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什麽名門,什麽受寵,不過就是一個你爸爸和野女人生的小野種,你憑什麽取代我,憑什麽在班裏耀武揚威,憑什麽讓所有人都奉承你巴結你?!你根本就不配!”周玲鈺紅著眼一下撲上來,壓住掙紮著想起來的阿零,張口怒吼道。

    從見到阿零的第一天起,周玲鈺就對她充滿了敵意,無論是阿零出身還是她現在的身份,都讓周玲鈺非常不爽。本想借著自己在班級裏的影響打壓阿零,結果卻屢屢失敗,到了後來,隨著阿零越來越受歡迎,周玲鈺發覺自己越來越受排擠,之前跟著她的手下們一個個離她而去,就連原來看見她大氣都不敢出的平民們也敢對著她大唿小叫了!地位嚴重受到威脅的周玲鈺把阿零恨到了骨子裏,而最終趨勢她做出今天這樣偏激的舉動的,卻是最近年級裏逐漸傳開的那關於“正版”和“盜版”的話題。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許多將她的名字和晝零的名字扯到一起進行對比的傳聞漸漸在年級裏流傳開來。說晝零家世好,性格好,受到所有人的寵愛,是名符其實的小公主;而她周玲鈺,家世不如人家好,性格又惡劣,偏偏名字還和晝零非常接近,就像是盜版的公主一樣!這樣的傳言不知從誰而起,卻是一傳十十傳百,以至於到了最後她在班裏居然完全被孤立了起來,每次上課老師點到她的名字,都會有同學掩著嘴發出嘲諷的嗤笑聲!

    盜版?她周玲鈺是盜版?!明明,明明就應該是她晝零是盜版!以前晝雪盈在的時候都沒有那麽囂張,她晝零區區一個私生女,憑什麽奪走她的一切,連她的名字都要因為她而被別人恥笑?!周玲鈺深深陷入了仇恨的漩渦,每天都在想著該怎

    麽狠狠教訓晝零一把,終於在今天被她逮到了一個辛朵不在的時機,如今把仇人死死壓在身下,周玲鈺咧嘴發出了一陣詭異笑聲。

    阿零用力推著周玲鈺卻是推不動,望著近處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阿零的腦海中卻是一直盤旋著大頭急切的唿喚!

    ——阿零,阿零你讓我上你的身吧,我幫你把這個死女人弄死!

    阿零用力抿唇,拚命搖頭。

    ——那你說,你說同意我附身到這個死女人身上,我救你出去!

    聽著大頭的聲音裏藏也藏不住殺意,阿零死死咬牙,再次搖頭!

    ——阿零,你這樣會被她弄死的!大頭在阿零耳邊尖聲怒吼,下一刻發狂的周玲鈺卻是一下把阿零從地上拽起來,狠狠一把推到了窗台邊!

    周玲鈺獰笑著高高揚起手來,下一刻,就在那正準備用力扇上阿零的臉的手掌即將落下的前一刻,周玲鈺卻是倏地一下瞪圓了眼,死死盯著對麵那雙黝黑的墨瞳,臉上扭曲憤恨的表情一瞬僵硬!

    那一雙眼,從那一雙睜大了直直盯著她的大眼裏,她看見了什麽?!俯身而下的自己,高高揚起手臂的自己,還有那從她肩頭一瞬探出緊緊挨著她的另一個腦袋?!

    周玲鈺嚇得一聲驚叫猛然迴頭,身後卻是什麽都沒有看見,驚恐轉身,四目竟是再一次對上,這一次,從晝零的眼睛裏,周玲鈺居然看見一個表情猙獰無比恐怖的嬰兒踩著她的肩膀一下爬到她的頭上,張開血盆大口狠狠朝著她的頭咬去!

    “啊!有鬼!有鬼啊!”下一刻周玲鈺一下鬆了對阿零的鉗製,雙手在頭頂胡亂揮舞,一邊慘叫一邊慌不擇路的逃了出去!

    看不見靈體的周玲鈺,竟是從看得見靈體的阿零眼中看到了大頭,被他恐怖的樣子嚇跑了!周玲鈺離開之後,阿零一下從窗台滑落下來跌坐到地上,臉色慘白呆愣了好一會兒,在想到辛朵之後咬咬牙撿起地上的東西,飛快跑出了小屋。

    同一時刻,夜福開車在高速公路上往辛朵家方向趕,心裏一直因為方才殿下的一通電話感到不安。正開著,突然丟在副駕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夜福竟是一下驚了驚,一偏頭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佘青的名字時才稍稍鬆了口氣。

    “喂,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問啊,今天晚上除了做醬豬蹄之外還打算做其他什麽菜不?如果家裏缺什麽材料我就一起買迴來了~”

    聽著電話那頭佘青透著歡快的語氣,夜福漸漸放鬆了下

    來,也許是因為佘青現在這樣悠閑的狀態就說明了阿零並沒有出什麽事,也許是因為她說話的內容家長裏短的緩和了緊張的氣氛,總之夜福突然就不像方才那麽不安了,頓了一頓,他的眼角帶起了笑意:“我現在在外麵,要去接阿零迴家,你帶鑰匙了嗎?”

    “欸,主子今天要提前迴來嗎?”電話那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片刻之後佘青接話,“鑰匙沒帶,怎麽辦?”

    “嗯,那你一會兒買好東西就去辛朵家和我們匯合吧,地址是長春街18號幸福家園,就在大門口等。”

    “好呀~”佘青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翻著手邊的白蘿卜,心思一轉,勾唇笑道,“那反正你現在也沒事,不如和我一起挑挑東西吧~”

    電話那頭夜福聞言頓了一頓,條件反射剛想拒絕,另一頭佘青無意識的輕喃就飄了過來:“八角…桂皮…香葉…腐竹…蘿卜?嗯~蘿卜不要…”這樣極富生活氣息的盤點竟是聽得夜福愣了一愣,到了嘴邊的拒絕終是沒能說出口…

    這一邊,當對學校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夜福和佘青正挑著晚飯的食材的時候,另一頭,驚慌失措的小阿零死死抱著辛朵的書包跑迴教室,發覺教室門已經鎖上了之後,轉頭往學校大門跑去。

    校門口,焦急等候的辛朵迴頭望了望馬上就要開走了的校車,再是扭頭朝著校門裏拚命張望,卻始終沒有看見阿零的身影。

    阿零拿著她的書包走了,不是先來了校門口等車又是去了哪裏呢?辛朵生怕和阿零再錯過了,隻能留在校門口等,擔心著急的樣子完全落入了密切注視著學校大門的幾班人馬眼中。

    校門外的馬路上車水馬龍,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多出來的幾輛毫不起眼的車,車輛之內,所有人都死死凝視著校門方向,直到那抹他們等待已久的小小身影一瞬出現在視野中的那一刻,三道聲線不約而同的響起。

    “出來了!”

    “盯緊一點。”

    “目標出現。”

    話落,等候在校門口的辛朵也一下看見了剛剛跑出校門的小阿零,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辛朵正準備跑到阿零身邊去,下一刻,阿零身後的一輛黑色麵包車車門突然打開,衝下幾個蒙麵的黑衣人來!

    那隻是電光火石間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急衝而來的黑衣人就一把捂住了阿零的嘴巴,把她拎起來塞進了車廂裏!車門關上,麵包車一腳油門衝過了路口,一瞬消失在了眾人的視

    線裏!

    “…阿零?…阿零!”

    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劃破長空,那一刻,a市一家大型超市內,購物車旁食材散落了一地,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摔碎了屏幕,通信中斷。

    同一時刻,a市標誌性建築普天大廈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正在審批文件的年輕董事長突然鬆了手中的鋼筆攤開了掌心,那裏,一道突然破出的傷口橫貫掌紋,一瞬溢出黑色的血來!

    ——

    白色的麵包車全速前進,車上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待到反應過來之時車子已經聽從那副駕上男孩兒的指揮開出了很遠。

    “前麵紅綠燈,左轉。”男孩兒清淡卻毋庸置疑的聲線再次響起,車上的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難道是在追著綁匪的車前進?!

    “公然綁架這樣的事肯定已經引起警方介入了,我們這時候跟過去豈不是送死?!不如先迴去從長計議…”後座之上百裏言明打了退堂鼓,畢竟他們今天來的目的隻是再一次勘查情況,卻沒想到撞上了綁架案,如今什麽準備都沒做好,他們就算追去了又能做什麽?!

    “不行,”百裏言明的提議當即被百裏容笙否定,“如今這夥人已經打草驚蛇,如果我們不能趁機把孩子從他們手上帶走,以後就絕對不可能再接近這個孩子——要麽放棄任務,要麽出手,師兄選擇哪一個?”

    百裏容笙一句話淡淡說來,竟是把百裏言明堵得啞口無言,車上的人本能的覺得不過是個百裏容笙憑什麽聽從他的指揮,卻是又冥冥之中覺得今日的百裏容笙似乎變得很不一樣,一時竟是找不出反駁他的話來,沉默之中,忽看百裏容笙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瓷瓶來,拔去封口就往空中一揚。

    瓷瓶之中似有白色粉末飛出,一瞬在車廂內彌漫,待到粉末散去,車裏眾人突然發覺前方的景象竟是變得不一樣了!本來辨不太清楚的綁匪的麵包車清晰出現在了前方,隻因周圍所有其他的車輛都像是調慢了節奏一般,對比之下前方橫衝直撞的黑色麵包車就變得異常明顯了;而更加詭異的是,前方的馬路上居然出現的一個飛速移動的黑影,電線杆上,紅綠燈上,車頂上,那黑影不斷變換著位置,竟亦是在全力追擊著綁匪的麵包車!

    “那,那是個什麽東西?!”車裏終於有人驚異著問出口來。

    “契約獸。”半晌,百裏容笙淡淡的聲線才從前方傳來,一片靜默之中,視線一直凝視著窗外飛速瞬移的黑影,百裏容笙的臉色慘白而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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