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白了齊壽客他們是如何滅掉船身的火焰後衣重道等人不由一聲歎息。


    他們沒想到自己這些人謀劃了這麽久最終卻還是因為這一點疏漏而功虧一簣。


    不過俗話說得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們這一次失敗也並非他們考慮不周。


    隻不過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可以預料的範圍了。


    “可惜沒將他們的船隻給燒毀了,現在草原蠻子們恐怕就要破開齊壽客他們的阻擋了。”


    劉玉青有些惋惜地說道。


    “那可未必啊!”


    李毅此時卻是突然開口道。


    “這是為何?”


    衣重道聞言很是不解。


    因為在他看來現如今草原船隊都已經聚集到了虎跳崖的出口附近。


    而齊壽客他們的船隻卻還沒完全封鎖住虎跳崖的出口。


    現在隻要草原蠻子們加速衝過齊壽客那六艘船隻的封鎖他們便可以徹底打開虎跳崖這條水道。


    “你們覺得齊壽客他們耗費了那麽大代價才將草原蠻子的船隊截停在這裏他們豈能這麽容易放他們過去呢!”


    李毅雖然並不知道齊壽客此人的心性到底如何。


    但是在他看來既然齊壽客能夠帶著六艘船隻前來圍堵草原船隊那麽他就不太可能輕易放草原船隊離開。


    “現在這個時候除非是齊壽客他們自己將船隻鑿沉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辦法了。”


    衣重道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


    “衣大哥你別說笑了齊壽客他們怎麽可能會主動將船隻鑿沉呢!”


    劉玉青覺得衣重道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可笑。


    “是啊,就算是齊壽客願意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未必會同意的。”


    衣重道接著說道。


    “那可說不準哦!”


    李毅卻是開口道。


    “這怎麽可能!”


    衣重道和劉玉青異口同聲道。


    可是就在他們話音剛落他們就突然聽到船頭有人在喊。


    “公子你們快來看啊,草軍的一艘船好像正在下沉。”


    李毅聞言臉上的笑容突然就綻放了開來。


    而衣重道和劉玉青兩人則是一臉的錯愕。


    他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否是聽錯了。


    於是他們立刻艱難地裹了裹身上的被褥然後轉頭朝著齊壽客他們所在的船隻方向看去。


    而引入他們眼簾的場景果然印證了剛才船頭之人的說法。


    此時頂在最前麵的董仲柄的船隻正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而船上的一眾草軍卻是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何我們的船會下沉?”


    負責指揮的董仲柄一把就抓過一個部下然後惡狠狠地問道。


    被他抓住的那個草軍士卒此時已然是驚慌失措。


    他緊張得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惱怒的董仲柄見狀掄起手臂照著此人的臉就猛地一巴掌。


    那人頓時就被這一巴掌打倒在地。


    隨即那人立刻捂著嘴然後吐出了一口血水。


    同時在這一口血水之中還和著一顆牙齒。


    “董將軍不好了,我們的船身上出現了兩個大洞現在江水不斷地往裏麵灌這條船馬上就要沉了。”


    那個被打的曹軍士卒混亂的大腦此時已經恢複了清明。


    於是他忍著痛趕緊說道。


    “他娘的!這火不是已經滅了嗎?怎麽還會出現大洞?”


    董仲柄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大聲質問道。


    “迴稟將軍或許是剛才的那陣大火將船身的木板燒得太薄了,然後我們從船艙裏用涼水一激木板便立刻斷裂開來。”


    那個草原士卒咽了咽口水說道。


    “放屁,你以為木頭和石頭一樣燃燒後用涼水潑灑會崩裂嗎?”


    董仲柄氣憤地一腳踹在那人的臉上。


    “將軍饒命啊,這都是小的自己猜的畢竟此時船艙裏已經全是江水了,那洞口到底是怎麽來的也沒人能夠說得清楚了。”


    那名草軍士卒立刻抱著自己的腦袋哭求道。


    “哼!廢物!”


    董仲柄卻是自己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刀然後一刀就削掉了那人的腦袋。


    那人的腦袋立刻像是個圓球一般骨碌碌地滾落到了江水之中。


    而那具失去了頭顱的屍體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但是脖子上的傷口處卻還不斷朝外噴射著汩汩的鮮血。


    “將軍您為何將這人給砍了啊?”


    董仲柄的親信不解地上前問道。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我們的這艘船根本就不是被火焰燒穿的。”


    董仲柄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道。


    “將軍您的意思是沉船是人為的?”


    董仲柄的親信聞言不由吃了一驚。


    “這還用問嗎?火焰燒穿船艙這種說法根本就是借口,他們也不想想那火焰隻能在水麵之上燃燒就算是將船隻的船板燒出幾個洞江水也根本就不可能倒灌進來!”


    董仲柄冷笑一聲解釋道。


    那名親信聽完董仲柄的分析之後立刻一怔。


    之前他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事實的確如董仲柄所說,如果想要用火焰將整艘船都給燒沉除非火焰大到直接將船隻燒塌否則船隻上麵被燒出一兩個洞根本就不可能沉沒的。


    “那是誰想要讓我們沉船呢?那不成是之前那些跳上我們船的那些草原蠻子?”


    此時那名親信突然想起了之前跳船準備砍斷他們船錨的那些草原騎兵們。


    “你這麽說話也不動腦子了?現如今最不希望我們沉船的就是那些草原蠻子一旦我們的船沉沒了就基本等於虎跳崖這段水道被徹底堵死了,到時候他阿門就是想逃也根本無處可逃了。”


    “如若不是這些草原蠻子難道會是劉玉顏他們?”


    隨即那名親信又想到了剛才駕著火船撞擊他們船隻的劉玉顏等人。


    對於這個猜測董仲柄略一沉吟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太可能是他們,且不說他們之前駕駛火船撞擊我們的事情,單論他們的能力就不足以將我們的船隻給弄沉。”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有能力將我們的船隻弄沉那他們也沒有必要犧牲那麽多人駕駛火船來撞擊我們的船隻了。”


    董仲柄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不是草原蠻子也不是劉玉顏等人之外那麽剩下的也隻有······”


    說到這裏董仲柄的親信卻不敢再說了。


    因為此時他的腦海之中已經浮現了一個他認為最不可能的人。


    對此董仲柄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獰笑。


    “看來你是猜出對方是誰了!”


    “可是他們為何要這麽做?他們這麽做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隨即那名親信立刻不滿地質問道。


    “哼!好處就是成功地削弱了我的實力讓我不至於功高蓋主。”


    董仲柄卻是目光狠厲地看了看身後的那艘大船。


    “功業未成就開始排除異己這樣豈能成就大業?”


    董仲柄的慶幸苦笑一聲說道。


    “哼!他哪裏會管那麽多,隻要他自己的地位穩固其他的對他來說都不重要,至於霸業或許在他心中早有成竹了吧!”


    董仲柄哀歎一聲說道。


    “將軍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眼看著自己腳下的船越沉越深那名親信焦急地問道。


    “現在大部分的人都在忙著往後麵的船上跳,你現在立刻去組織大家有序地撤離盡量不要讓我們的人損失太多。”


    董仲柄想了片刻後立即說道。


    “遵命!”


    那名親信聞言立刻轉身就要去安排草軍有序撤離到另外一條船上。


    不過等此人剛走出兩步卻發現董仲柄卻是緩緩地朝著草原船隊的方向走去。


    “將軍你這做什麽?”


    那名親信見狀不由大駭隨即他快步追了上去然後一把拉住董仲柄道。


    “哼,你以為我會自尋短見嗎?”


    董仲柄見自己的親信如此緊張他不由淡淡一笑道。


    “將軍你這······”


    被董仲柄這麽一問那名親信卻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了。


    “放心吧,這世上隻有戰死的董仲柄卻絕對沒有自戕的董仲柄,老子還想有一日親自手刃仇人呢!”


    董仲柄再次迴頭看了看齊壽客所在的船隻。


    此時他目光像是一道銳利的劍氣一般瞬間就洞穿了空間和時間。


    而與此同時齊壽客也正站在船頭看向董仲柄所在的這艘船隻。


    “你先去安排人撤離吧,我現在還不能撤畢竟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


    董仲柄擺了擺手示意親信抓緊組織人手撤離。


    而他則是走到船頭看向已經越來越近的草原船隊。


    隨著他所在船隻開始緩緩下沉,他麵前的草原船隊開始變得越來越高大。


    “哼,終有一日我必然會將這天下都踩在腳下的。”


    巨大的船隊並沒有將董仲柄震懾到。


    相反的此時的他心中卻油然而生一股澎湃的豪情和野心來。


    “將軍船已經快要沉了,我們還是趕快撤吧!”


    那名親信又跑了迴來勸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


    看著腳下的船隻也已經快要完全被淹沒董仲柄這才點了點頭。


    然後他立刻朝著船尾方向跑去。


    而此時他的臉上原本那份冷冽卻是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和驚恐。


    當他好不容易順著一條繩索爬到齊壽客的船上後他立刻哀嚎一聲就撲到了齊壽客的腳邊。


    “齊帥,你一定要給那些沒來記得逃出來的兄弟們做主啊!”


    他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


    而齊壽客此時也一改剛才的那副淡然姿態。


    他立刻上前一把扶住董仲柄然後裝出關心的模樣問道。


    “齊帥,都是劉玉顏那畜生幹的好事他們用火攻將我的船給燒沉了,船上還有那麽多的兄弟沒能來得逃出來!”


    董仲柄聲淚俱下地說道。


    “哼,劉玉顏這畜生等這一次迴去我必然要將他碎屍萬段。”


    齊壽客立刻保證道。


    “沒錯必須將這畜生碎屍萬段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董仲柄咬牙切齒地說道。


    “剛才我看你的船要沉可遲遲看不到你的身影著實讓我好一番擔心,還好你成功逃了出來。”


    齊壽客隨即扶起董仲柄然後熱絡無比地說道。


    董仲柄隨即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道。


    “承蒙齊帥厚愛末將此生願為齊帥執馬墜蹬肝腦塗地。”


    “哎,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做什麽!”


    齊壽客卻是拍了拍董仲柄的肩膀說道。


    “此乃末將的心聲不吐不快!”


    董仲柄卻是依舊裝作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說道。


    就在齊壽客和董仲柄兩人虛以為蛇之時萬俟嶽勒率領的三艘船隻已經一頭撞在了董仲柄那艘沉一半的船上。


    原本他是準備直接將這艘船給撞開。


    畢竟他派出的那十幾個草原高手已經成功地將船錨給斬斷了。


    因此在他看來自己這艘船應該很容易就將對麵的船給撞開。


    但是他想到是對麵的這艘船突然之間就開始下沉了。


    對此萬俟嶽勒的第一反應便是一定要將這艘船在完全沉沒之前給撞開。


    否則等它沉下去後要想再挪開這艘船就將非常麻煩。


    而且看著艘船的高度應該注意阻擋住他們船隻的通行。


    可是隨著兩船的碰撞萬俟嶽勒所在的船隻立刻就被巨大的力道給攔住了。


    同時船上的那些草原騎兵們全部都因為慣性被摔了給狗吃屎。


    而萬俟嶽勒更是差一點被慣性給甩飛出去。


    要不是他抓緊了船邊的欄杆恐怕此時他已經被江水給卷走了。


    “該死的,這是怎麽迴事?”


    穩住身形的萬俟嶽勒不由怒聲質問道。


    “可汗大人,不好了我們的船剛才與對方的船碰撞時在船底撞出了一個洞!”


    還沒等萬俟嶽勒搞明白為何自己的大船沒能撞開體積明顯小上很多的小船時一個草原騎兵便慌慌張張地從船艙裏跑了出來。


    “該死的!那你們還不快將那個洞給我堵上!”


    萬俟嶽勒隨即怒聲道。


    “我們的正在想辦法堵著,但是那個洞口有些大想要完全堵上恐怕有些困難!”


    那名草原騎兵有些訕訕地說道。


    “沒有關係,你讓那個船艙中的人撤出來我有辦法!”


    此時負責駕駛船隻白伯龍屬下立刻說道。


    萬俟嶽勒聞言不由一喜。


    “此話當真?”


    “自然是當真了,其實我家公子在建造這些船隻的時候就考慮到了船底破洞這問題了,所以他將船艙分隔成了很多塊,一旦船底有地方出現破損便可以將那片區域的艙室徹底封死便可保證船隻繼續安全行駛了。”


    那名白伯龍的屬下隨即一臉傲然地給萬俟嶽勒解釋道。


    “大人還真是睿智,就連著這個問題都想到了。”


    萬俟嶽勒聞言也不由對白伯龍深感佩服。


    隨即那人立刻快速進入船艙之中然後在草原騎兵的協助下很快就將艙室的一塊區域給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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