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抱著必死的決心時他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將是恐怖至極的。


    而現在的淩飛白就是如此。


    雖然他現在自己割了舌頭刺聾了自己的耳朵但是其戰力簡直恐怖至極。


    當他悍不畏死地衝入朝廷追兵之中便開始了瘋狂的砍殺。


    雖然他砍殺的時候沒有什麽招式。


    可俗話說得好亂拳打死老師傅。


    在他這一通胡亂的砍殺下朝廷追兵直接被他砍殺了十幾人。


    最終他也因為力竭才被朝廷追兵砍斷了上腿繼而活捉。


    不過由於他事先已經將自己割舌刺耳因此他也不擔心自己還能泄露什麽秘密了。


    可就在他已經做了被南司的那些番子們折磨而死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之前留下來阻擋朝廷追兵的嶽棉正悠悠蕩蕩地走了過來。


    原本已經抱有死誌的淩飛白隨即激動地掙紮起來。


    不過由於他已經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因此他的掙紮卻是徒勞無功。


    “哼!別浪費力氣了,你這成這副德行了還掙紮給什麽勁啊!”


    嶽棉在看到淩飛白渾身是血後便囂張地蹲在了淩飛白的麵前。


    “呸!”


    而迎接他的便是淩飛白一口血痰。


    “你······”


    嶽棉被淩飛白突如其來的一口血痰吐得滿臉都是,於是他不由不然大怒。


    隨即他便揚起手就要給淩飛白一個巴掌。


    不過還沒等他的巴掌落下嶽棉卻直接倒飛了出去。


    “哼!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還以為你自己在草軍之中呢!”


    被人突然起來一腳踢飛嶽棉不由勃然大怒。


    可是等他看清楚踢自己的正是那名朝廷將領。


    “大人恕罪!”


    嶽棉隨即立刻起身朝著朝廷將領行禮道。


    “哼,你最好是擺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則我不介意用你的人頭去朝廷那邊再領一筆賞銀。”


    那名朝廷將領眯著眼壓低了聲音威脅道。


    “草民明白,草民知錯。”


    嶽棉雖然心中很是怨恨但是表麵上卻顯得格外恭順。


    “我知道你心中定然對我很是不滿,但是不要緊如果你有本事我歡迎你隨時來找我報仇我的名字叫做文詢!”


    那名朝廷將領隨即冷笑一聲道。


    “將這淩飛白帶上,其他人分出一部分繼續去抓那些逃走的草軍賊寇。”


    文詢揮了揮手給自己的部下下達了命令。


    而躺在地上的淩飛白在看到嶽棉如此屈辱的樣子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如果不是他的舌頭被割無法說話,他定然會好好嘲諷一下嶽棉這叛徒。


    當幾個朝廷追兵將淩飛白架起從嶽棉的麵前走過的時候,嶽棉看到淩飛白的眼中盡是不屑和嘲諷。


    對此嶽棉心中暗狠不已,但是對此他卻根本無可奈何。


    不過當淩飛白被朝廷追捕架著從嶽棉麵前經過後嶽棉卻是突然發現淩飛白的腰間正插著一把匕首。


    鮮血正汩汩地往外流著。


    由於這把匕首插入的實在太深,以至於整個匕首隻有一小節把手還留在外麵因此朝廷的追捕並沒有太過注意。


    原本嶽棉還想要提醒文詢他們先救治一下淩飛白。


    但是想到剛才文詢對自己的羞辱以及淩飛白的不屑他便一咬牙假裝完全看不見。


    其實他並不知道淩飛白腰間的這把匕首根本就不是朝廷追兵們刺入的。


    實際上這把匕首就是剛才文詢和嶽棉兩人起爭執的時候淩飛白趁著眾人不注意自己偷偷紮進去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淩飛白還要感謝嶽棉的出現。


    否則他根本沒有機會給自己來上這麽一刀。


    而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被活捉後南司這邊即便無法從自己的嘴中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他們也一定會對自己進行折磨的。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用擔心了。


    因為自己的這一下可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可以肯定這把匕首一定已經刺破了自己的內髒。


    所以自己馬上便可以死去。


    果不其然就在朝廷的追捕們架著他準備將他綁到戰馬上的時候淩飛白的開始感覺腹腔中傳來了一陣陣的抽動。


    接著他的額頭開始滲出大量的汗珠臉色也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得煞白。


    慢慢的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開始一點一點的減弱。


    同時他眼前的畫麵也開始逐漸變慢。


    淩飛白感受著生命一點一點地從自己的身體中慢慢被抽離他的臉上卻洋溢著滿意的微笑。


    不過雖然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解脫但是突然之間他卻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淩章草。


    “也不知道章草在聽到我死亡的消息後會不會悲傷過度?”


    淩章草作為淩飛白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他向來對自己的這個妹妹照顧有加。


    “不過如今章草已經和劉玉顏定了終身所以即便我死了她也算是有人照顧了。”


    隨即淩飛白又在心中安慰自己。


    對於劉玉顏這個便宜妹夫淩飛白還是比較信任的。


    “日後他們會生出不少孩子吧!也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對這些孩子說起我這個舅舅的事情?”


    淩飛白的臉色越來越白,但是他的大腦現在在急速地運轉。


    不過片刻之後淩飛白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


    他知道自己的怕是要死了。


    於是他在自己眼睛閉上的最後一刻終於在心中喊出了這些年最想要喊出的話。


    “爹,娘孩兒好想你們啊,現在孩兒來找你們了。”


    終於這個曾經的文弱書生後來威震天下的草軍大當家終於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當朝廷追兵們發現淩飛白已死的時候他的身體都已經開始慢慢僵硬了。


    而文詢和南司的掌固在確認了淩飛白的死訊後不由不然大怒。


    想他們耗費了如此大的代價才將這個匪首活捉住。


    原本他們還想要用淩飛白向朝廷邀功。


    可現在倒好他們不光連一個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問出來淩飛白還不明不白地死了。


    一天之後淩飛白已死的消息就被傳了出去。


    對此朝廷裏的一眾大臣們無不彈冠相慶。


    而大虞皇朝東南方向的一眾藩王們也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


    這一兩年來草軍在淩飛白的帶領下迅速壯大。


    他們在大虞皇朝的南方到處殺官造反。


    有好幾個倒黴的小藩王都是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隨著草軍的日益壯大那些藩王們更是被嚇得瑟瑟發抖。


    而現在罪魁禍首淩飛白終於死了,所以在這些藩王們看來他們終於徹底安全了。


    不過相對於官員們藩王們的興奮聖恆帝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並沒有多開心。


    相反的他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臉色變得卻是非常的難看。


    “父皇,如今草軍這顆毒瘤雖然未被徹底根除,但是如今淩飛白一死草軍必然會分崩離析,這樣我們對付起來就要比之前輕鬆不少了。”


    禦書房中太子穆沝源正和聖恆帝盤坐在一張棋桌前對弈著。


    “哼!你懂什麽草軍隻不過是疥癬之疾除掉一個草軍首領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意義。”


    聖恆帝將一顆黑子輕輕地落在了棋盤上。


    “可這疥癬之疾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留在身上卻總是礙眼不是嗎!”


    太子將從罐子裏捏起一顆白子思索一番後終於尋得一個滿意的地方。


    “沝源你可知道蜜蜂?”


    突然聖恆帝抬起頭盯著穆沝源問出了一個看似奇怪的問題。


    “父皇這蜜蜂孩兒當然知道。”


    穆沝源不明白聖恆帝問這個問題到底是何用意於是他一臉疑惑道。


    “那你可有被蜜蜂蟄過?”


    隨即聖恆帝又問道。


    “孩兒從小就生活在王府之中平日裏甚少接觸到蜜蜂,因此孩兒並沒有被蜜蜂蟄過。”


    穆沝源想了想說道。


    “不過孩兒之前曾看過王府中的花匠們被蜜蜂蟄過,這些人被蜜蜂蟄過後傷口便會快速腫脹起來。”


    穆沝源又補充道。


    “沒錯,這蜜蜂蟄起人來的確會讓人感覺疼痛無比,這完全是因為蜜蜂的尖刺上有毒,不過你卻不知道這看似可以讓人痛不欲生的毒可以用來治病。”


    聖恆帝隨即又撚起一顆黑子想也不想就落在了棋盤的一角。


    “父皇的意思是說這些草軍雖然看似可惡,但是他卻和那蜂毒一般可以治病?”


    穆沝源不愧是聖恆帝的兒子。


    雖然聖恆帝剛才那話說得雲裏霧裏的。


    但是穆沝源還是第一時間猜出了聖恆帝說出這番話的用意。


    “沒錯,這草軍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那令人生厭的蜂毒,但是隻要我們能夠運用得當那就會是我們用來治療大虞皇朝的良藥。”


    聖恆帝很是欣慰地看著太子然後點了點頭道。


    對於自己的這個太子聖恆帝總體上還是非常的滿意。


    當然了這也不是說太子穆沝源就沒有令聖恆帝不滿的地方。


    隻不過聖恆帝對於穆沝源的一些事情都采取了寬容的態度罷了。


    就比如說穆沝源私下裏偷偷睡了自己的一些嬪妃的事情。


    雖然穆沝源做得非常的隱秘。


    但是這又怎麽可能會瞞得了他這個天下之主的耳目呢。


    “父皇既然這草軍值得被我們利用那您又為何要派人去將這草軍的大當家給幹掉呢?”


    穆沝源隨即問道。


    “這蜂毒用得好那可以是治病救人的良藥,但是用不好可能就會蟄了自己的手,而且這用完的毒針也必須要拔出來否則留在肉裏豈不是會讓人很難受。”


    聖恆帝微微一笑道。


    “兒臣明白了。”


    太子隨即點頭道。


    “不過父皇現如今雖然草軍的大當家已經死了,那草軍勢必會為了報仇再次肆虐東南我們是不是要先派遣人手去東南守著以防他們徹底失控啊?”


    太子隨即又想到了接下來草軍可能會出現大規模的報複行動。


    “不用那麽擔心,這件事情我早就計劃好了。”


    聖恆帝再次落下一子道。


    “還請父皇明示。”


    “其實現在草軍大部分人都在忙著伏擊草原蠻子們,他們就算是想要報複也必然會等到伏擊草原蠻子之後了。”


    聖恆帝淡淡一笑道。


    “草軍這幫賊寇竟然還去伏擊草原蠻子?”


    太子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吃了一驚。


    他從來就沒想過草軍竟然會主動去伏擊草原蠻子。


    在他的認知中草軍最為痛恨的就是朝廷,而草原蠻子們最大的敵人也是朝廷。


    而常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所以按照這個說法草軍應該會和草原蠻子站在同一戰線才對。


    可是現在聖恆帝卻說大部分的草軍現在都在忙著對付草原蠻子們這實在有些令人不可思議。


    “不用太過奇怪了,這也是我今天要教給你的東西。”


    聖恆帝再次落下一字,接著太子便發現棋盤上原本焦灼的局麵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沝源你要記住作為一名未來的皇帝你必須要明白在皇帝的眼中沒有敵人和朋友唯有能夠利用的和不能利用的。”


    聖恆帝冷冷地說道。


    “兒臣明白了。”


    太子隨即起身行禮道。


    “好了,你我父子不用這般拘謹。”


    聖恆帝擺了擺手示意太子不用行禮。


    但是穆沝源的心中卻並不平靜。


    因為剛才聖恆帝的那番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在他的眼中沒有所謂的朋友和敵人同樣的弦外之音就是在他眼中父子關係也不是絕對的。


    “接下來你迴去之後下令戶部準備好一些招安的文書,等到這些草寇們解決掉草原蠻子或者被草原蠻子們擊潰後就將招安文書發出去。”


    聖恆帝落下最後一子後緩緩起身道。


    “招安?”


    聽到聖恆帝的這道命令後太子不由皺起的眉頭。


    “父皇這些草軍流寇為禍百姓搞得天怒人怨我們去招安他們大臣們必然會上書阻止的。”


    “哼,你別忘了你是太子而他們是大臣,你是主他們是仆。”


    聖恆帝淡淡地說了一句後便轉身往內宮走去。


    等到聖恆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禦書房中一直侍立在旁的皇太孫穆林圭立刻上前問自己的父親。


    “父親皇爺爺明明知道那些草軍賊寇們的所作所為他為何還要招安這些人啊?”


    “哼!招安隻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你皇爺爺的這一招招安可以說是一箭三雕了。”


    太子冷笑道。


    “一箭三雕?”


    “沒錯,你仔細想想一旦這招安詔書下達草軍會是什麽反應?”


    太子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問道。


    “按照現在草軍的情況來看他們之中應該會有一部分人願意接受招安另外一部分不願意接受招安。”


    穆林圭想了想說道。


    “不錯如此一來草軍勢必會分裂,這樣草軍這個威脅基本上就被消除了。”


    “那父親所說的第二雕又是什麽?”


    穆林圭繼續問道。


    “你皇爺爺剛才說了草軍這一次會主動去伏擊草原蠻子,你說在這個時候我們下達了招安的聖旨天下的百姓會是什麽反應?”


    “我明白了,百姓們到時候勢必會稱頌朝廷寬宏大量。”


    穆林圭一拍手興奮地說道。


    “沒錯,這天下的民心到時候勢必會歸附。”


    “那這最後一雕又是什麽?”


    穆林圭又問道。


    “這還用問,在招安了這些草軍賊寇之後朝廷的兵力必然會大增,到時候我們再將這些草軍派遣到東南去鎮守你說那些藩王們還敢再有異心嗎?”


    太子說道這裏穆林圭徹底被聖恆帝的深謀遠慮給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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