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物離鄉貴,但是人離鄉賤。


    所以當太穀縣的百姓們每個人都背負著一袋袋麥子在草原騎兵的押送下走出太古縣城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三步一迴首。


    很多人都已經是潸然淚下。


    他們知道自今日其他們隻要被這些草原蠻子擄掠出大虞皇朝他們今生可能都再難迴到故土了。


    看著這些太穀縣城中的百姓排著長長的隊伍行走在晨曦之中時巴蘇德的臉上卻是洋溢著滿意的微笑。


    “這一次我們都不光搞到了這麽多的糧食而且還順便弄了這麽多的奴隸真是太幸運了。”


    “拔野古樂你說我們負責押送這些大虞俘虜的騎兵這麽少他們會不會在半路上逃跑啊?”


    耶律行雲有些擔憂的說道。


    這一次負責押送這四萬多太穀縣百姓的草原騎兵其實隻有四千多人。


    也就是說每一個草原騎兵都需要看守十個大虞人。


    雖然說這些大虞人中有一多半都是老人、婦人和兒童但是青壯年人數少說也有一兩萬人。


    如果這些人選擇逃跑他們最多就是損失點糧食而已。


    但是如果這些人在半道上突然反抗那麽這就將會給這四千多草原騎兵造成巨大的威脅。


    “哼!你們還是太高看大虞人了!”


    拔野古樂不以為然地說道。


    看著他一臉的不屑巴蘇德和耶律行雲兩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因為在他們兩人看來如此大的人數差距即便是他們沒有什麽武器也可以放手一搏。


    畢竟相對於日後成為奴隸終日過這豬狗不如的日子拚死一博才是明智之舉。


    “看來你們還是沒明白我之所以連沒用的老人和孩子都一起帶走的用意啊!”


    拔野古樂冷冷一笑道。


    以往草原部族在南下打草穀的時候隻會俘虜那些年輕力壯的年輕人和那些還能夠生育的適齡女子。


    “我懂了你這是打算拿這些沒用的老東西以及小孩子來牽製住那些年輕力壯的大虞人,這就是大虞人所謂的投鼠忌器吧?”


    耶律行雲經過拔野古樂這麽一提醒立刻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可這些老東西和小孩子們會嚴重拖慢前進的速度的,如果此時大虞的那些軍隊圍過來我們豈不是一樣要遭殃?”


    巴蘇德繼續說道。


    “看來你還是沒有懂什麽叫作投鼠忌器。”


    拔野古樂聞言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來。


    “你們想想看我們押送這四五萬的大虞人一路向北的確會引起大虞軍隊的注意,這四五萬人對於我們來說隻不過是俘虜但是他們大虞皇朝的軍隊們來說可就不單單是俘虜那麽簡單了。”


    “你說話別雲山霧罩的直接說明白點。”


    巴蘇德聞言皺起了眉頭。


    “很簡單對於那些被我們抓住的青年人來說那些老人和孩子是他們的軟肋,同樣的道理這四五萬的大虞百姓對於大虞的軍隊來說同樣是軟肋。”


    拔野古樂一臉得意地說道。


    “這是什麽道理?”


    巴蘇德還是不能理解。


    “如果我是大虞的那些軍隊指揮著看到隻有四五千的敵人押送我們方四五萬人的俘虜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下令衝鋒,這擺明了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啊!”


    “換作是在我們草原上你說的這些的確是沒問題,但是在大虞皇朝情況卻完全不同了。”


    拔野古樂擺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說道。


    “這是為何?”


    這下就連耶律行雲都不能理解了。


    “很簡單因為四五萬條人命對於任何一個大虞將領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罪責。”


    “這······”


    巴蘇德和耶律行雲兩人聞言全部都不知該說拔野古樂是心思深沉還是說他將人心看的太透徹。


    “而且現如今鬱久閭鷹他們的大軍也在往我們這邊趕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押送這四五萬的大虞奴隸北上對於大虞軍隊來說很坑是我們故意挖的一個陷阱。”


    拔野古樂又補充了一句。


    聽完拔野古樂的解釋巴蘇德不得不佩服他。


    “看來狼王神有時候真的是不公平啊,他為何會給你這麽一顆靈光的腦袋呢?”


    “哼!狼王神對於每一個草原子民來說都是公平的,雖然我的腦子稍微靈活一點但是如果我們上了戰場你巴蘇德可以毫不費力地幹掉好幾個我。”


    拔野古樂卻是少有表現出了謙虛的態度。


    其實如果放在平時拔野古樂根本不可能會如此跟巴蘇德以及耶律行雲說話的。


    畢竟無比高傲的他始終有一顆統一草原的野心。


    所以說到底巴蘇德和耶律行雲雖然現在和他是盟友但是最終他們還是會和自己走到對立麵的。


    隻不過放眼整個草原真正能夠讓他忌憚的也唯有兩個人而已。


    而這兩人一個是柔然可汗鬱久閭鷹而另外一個便是鮮卑前可汗萬俟海尹。


    這兩人無論是謀略上實力上還是野心上都與自己不相上下。


    不過讓拔野古樂感到幸運的是鮮卑的前可汗萬俟海尹竟然被大虞人給偷襲了,而且至今都下落不明。


    雖然他還有可能活著,但是拔野古樂卻已經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因為即便日後他能夠安然迴到鮮卑族他也不可能再次掌權了。


    甚至很可能他連小命都保不住。


    畢竟萬俟嶽勒是什麽樣的人他已經有所了解了。


    那種自私殘暴並且魯莽無腦的家夥是覺得不可能讓他的大哥後來搶奪自己好不容易才奪取的可汗之位的。


    因此現在拔野古樂認為整個草原部族也唯有柔然的鬱久閭鷹可以與自己抗衡一下。


    就在拔野古樂一個人在心中暢論草原英雄的時候鬱久閭鷹也已經帶著阿史那都慶和斛律符一路朝著太穀縣狂奔。


    而在他們的身後眾多的大虞藩王軍隊像是追獵的野狗一般咬著他們死死不放。


    “現在我們的身後跟過來的大虞軍隊足足有七八萬之眾,我們現在往太穀縣跑豈不是自己往口袋裏鑽嗎?”


    阿史那都慶有些擔心地說道。


    “是啊,一旦我們大虞人堵在了太穀縣中怕是跑都沒辦法跑啊!”


    斛律符也認為在這種被大虞大軍追擊的情況下進入太穀縣是個很不明智的舉動。


    “哼!你們兩人急什麽雖然我們前進的方向是太穀縣沒錯但是進不進太穀縣還是需要視情況而定的。”


    鬱久閭鷹騎在戰馬上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真人看上去沒有絲毫被人追擊的急迫感。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之前說進入太穀縣是為了搶奪太穀縣的糧食,可現在我們被大虞的軍隊追擊你難道還想要去太穀縣搶上一把?”


    阿史那都慶皺起眉頭看向鬱久閭鷹道。


    “之前我的確是想要從太穀縣弄些糧食迴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的確沒有太好的機會去搶奪糧食。”


    “既然你也知道這一點那我們為何還要往太穀縣的方向走?這太穀縣三麵環山我們如果想要迴到草原還需要繞過太穀縣。”


    斛律符立刻提醒道。


    在整個草原部族之中論行軍布陣也好個人勇武也好斛律符全部都不是很出眾。


    但是如此平庸的斛律符卻能穩穩守住高車族八大族之一的位置則是因為斛律符擁有一個別人都沒有的能力。


    而這個能力便是他可以記住他去過的所有區域的地形。


    斛律符憑借這個能力總能夠在戰鬥中尋找到最佳的地理位置。


    甚至在南下打草穀的時候他也總能夠尋找到一些別人所不知道的小道。


    “是啊,如果繞過這個太穀縣我們可是要多跑不少路呢!”


    阿史那都慶也跟著附和道。


    “你們說的都沒錯,但是這一次我們想要刷掉這些追擊的大虞軍隊我們就必須前往太穀縣。”


    鬱久閭鷹卻是繼續堅定地說道。


    “這是為何?”


    “很簡單因為拔野古樂那家夥現在就在太穀縣。”


    鬱久閭鷹直接說出了他們前往太穀縣的原因。


    “你的人發現了他們了?”


    阿史那都慶皺起眉頭詢問道,同時斛律符的臉上也陰沉似水。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們並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拔野古樂進入到太穀縣的消息。


    “你們看看吧!”


    鬱久閭鷹隨即將一個小紙條遞給了兩人。


    “這是剛剛從太穀縣傳來的消息!”


    阿史那都慶和斛律符兩人快速地接過紙條然後迅速看完。


    “拔野古樂這家夥怎麽可以幹這種事情!我們可以自己上報給狼居庭了。”


    阿史那都慶氣憤地直接就將紙條丟在了地上。


    “上報也沒有你沒看到紙條上寫的內容了嗎?拔野古樂那家夥直接將糧食都分給他們部族的騎兵們了,我們已經無權將這些糧食個要迴來了。”


    斛律符雖然也很氣憤,但是他還是冷靜地思考了一番然後勸說道。


    “可讓我們就這樣咽下這一口氣我又實在不甘心。”


    阿史那都慶將銀牙咬的咯吱吱作響。


    “所以我這才要從太穀縣繞道啊!”


    鬱久閭鷹此時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


    “可是如果我們故意引誘大虞軍隊攻打拔野古樂這可是嚴重違背狼居庭禁令的,你可別忘了我們在南下打草穀的時候是不可以故意報複別族的。”


    斛律符再次提醒道。


    “你們兩人說的都沒錯我們是不可以引誘大虞軍隊去攻擊拔野古樂的騎兵們,但是如果拔野古樂他們主動進攻大虞軍隊就另當別論了!”


    “可是那拔野古樂狡猾的像是草原上的狐狸一般他怎麽可能會傻到自己主動去進攻大虞皇軍隊啊?”


    阿史那都慶感覺鬱久閭鷹簡直就像是在說笑話一般。


    “雖然拔野古樂此人很是精明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太可能主動進攻大虞聯軍的,但是我相信拔野古樂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就對大虞軍隊發起進攻的。”


    鬱久閭鷹堅定地說道。


    “你何以如此肯定?”


    斛律符還是覺得鬱久閭鷹說的太過絕對。


    “你覺得如果一頭草原狼好不容捕獲了一隻羊,但是它突然發現一群野狗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它會怎麽做呢?”


    鬱久閭鷹反問道。


    “那肯定是與這些野狗們打一場讓這些野狗們知道自己的厲害讓它們不敢對自己捕獲的羊有覬覦之心。”


    斛律符略一沉吟後說道。


    “沒錯現在這太穀縣的糧食就像是狼嘴裏的羊一般而大虞軍隊就像是野狗,至於拔野古樂就是那一隻狼所以接下來一旦拔野古樂發現大虞的軍隊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就主動出手。”


    鬱久閭鷹打了個比方。


    “那如果他們真的而後大虞軍隊打起來了,我們豈不是還要被卷入這一場戰鬥啊!


    斛律符想了半天終於發現鬱久閭鷹計劃中的漏洞。”


    按照的狼居庭的規定各部族南下打草穀的時候不可以對其他部族的戰鬥視而不見。


    “戰鬥肯定是要戰鬥的,但是如果我們打不過就此撤退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鬱久閭鷹一邊微笑地看著阿史那都慶和斛律符一邊說道。


    “可這能夠瞞得住拔野古樂那家夥嗎?”


    對於鬱久閭鷹的計劃斛律符還是感到擔憂。


    “我們所做的一切肯定都瞞不住拔野古樂那家夥的眼睛,但是那又能如何?”


    鬱久閭鷹卻是毫不在意地說道。


    “就算是他將這件事情告到狼居庭我們也有辦法全身而退!”


    看著鬱久閭鷹那自信的模樣阿史那都慶感覺心中多少有些沒底。


    “狼居庭的那些家夥可是不太好糊弄,我們一個不好可能會將自己給搭進去。”


    斛律符憂心忡忡地提醒道。


    ”你們放心如果他們真的將我告到狼居庭我就趁機將他私吞糧食的事情給抖露出去,如此一來其他的各部族必然會不滿,到時候我們統一好好所有部族的口徑。到時候即便是狼居庭有心偏袒拔野古樂也無濟於事。”


    “我原本那拔野古樂已經算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但是現在我才發現你鬱久閭鷹比之拔野古樂還要狡猾的多。”


    阿史那都慶一臉玩味地說道。


    “我這哪裏算得上狡猾多端我這隻不過是借用了一下所有部族的名頭逼迫大虞狼居庭做得公正點。”


    鬱久閭鷹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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