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凡是能被稱為英雄的人大多都是那種手握掌中劍,何懼千萬敵的豪邁之人。


    但是今天眾人卻看到了另外一種英雄,一種不同於以往的英雄氣概。


    當木華黎隼帶著眾人來到城頭之時,敬子正一人獨立人前手持折扇一副閑庭信步地模樣。


    “城下來者何人啊?”


    木華黎隼立於城頭高聲詢問道。


    “勝威軍敬子正!”


    敬子正的迴答言簡意賅。


    “哦!勝威軍?那我怎麽沒有看到你們大軍啊?”


    一上到城牆之後木華黎隼便發現城下隻有寥寥數人根本就不像是大軍來襲的模樣。


    “我乃勝威軍軍司馬此次是先於大軍而來。”


    敬子正雖然一副書生打扮,但是他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沒有一絲文人羸弱的模樣。


    “哼!你說你是勝威軍的軍司馬我們就相信了,看你們這區區十來人我現在懷疑你們就是騙子。”


    看到木華黎隼皺起了眉頭,慕容通微也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於是他高聲開口道。


    “哼!如果你不信可以再等等看,我大軍現在據此也不是很遠了還有一些先鋒軍正在淮水岸邊燒你們的戰船呢。”


    齊朝此時卻是站了出來然後將手中的偃月刀重重地朝著地麵一杵,沉重的偃月刀立刻插進了地麵半尺有餘。


    雖然現在是晚上視線不是很好,但是城頭的草原士卒基本都是射箭高手,他們的視線比之常人要好上很多。


    因此他們將齊朝的動作全部都看在了眼裏。


    “說話這小子是個高手。”


    站在木華黎隼身邊的屍突光低聲地說道。


    “下麵那小子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他的力氣倒是不小他手中的那柄怪刀應該有幾十斤重這種武器即便是我用長時間征戰也會受不了的。”


    費鬥今神色凝重地說道。


    作為土穀族的大將費鬥今的武器乃是兩柄鐵錘。


    他的那兩柄鐵錘與大虞皇朝的金瓜錘有些類似,不過他的鐵錘重量要比金瓜錘重上一倍不止。


    而且他的鐵錘上還有這各種凸起看起來像是一個放大版的板栗球一般。


    一般使用錘類武器的人大都是力氣比較大人,費鬥今的力氣在整個土穀族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卻也能數的上號。


    “費鬥今將軍你是說下麵那小子的力氣比你還要大?”


    慕容通微有些吃驚地問道。


    “從他剛才杵那柄長刀時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的力氣應該比我大。”


    雖然費鬥今不想承認,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換作自己不可能做到像齊朝那麽輕鬆。


    “光力氣大有什麽用,到了戰場上被砍上一刀還是得死。”


    萬俟嶽勒卻是見不得自己這邊的人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所以他冷哼一聲開口道。


    站在人群最中央的木華黎隼此時對於齊朝並不感興趣。


    在他看來一個人的力氣再大也隻不過能逞一下匹夫之勇,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成為真正的萬人敵。


    而戰場上也沒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左右整個戰局。


    所以他現在並不關心這齊朝的力氣到底有多大他的實力有多強,他現在唯一關心的乃是齊朝剛才說的現在他們勝威軍的前鋒軍正在淮水邊焚燒他們的船隻。


    雖然他對於敬子正一行人的還是有些懷疑,但是如果結合淮水邊的大火他的心中就變得不確定起來。


    木華黎隼看著淮水邊綿延數裏的火焰他心中的懷疑開始變得動搖起來。


    畢竟規模這麽大火焰一看就知道他們的船隻恐怕此時大部分都已經被點燃了。


    而想要在短時間內將這麽多的船隻都點燃顯然需要不少人手。


    從這一點來看現在在淮水邊放火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何城牆下的這些人明明隻有十幾人卻幹如此囂張地上前與自己這些人對話。


    “不過這些人到底是不是那所謂的勝威軍呢?”


    此時的木華黎隼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那些船隻本來就是我們從你們大虞搶來的,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它們了所以你們想燒就燒吧!這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木華黎隼看著敬子正然後麵帶譏諷地說道。


    他這麽說完全就是為了激怒下麵的敬子正好讓他在接下來的對話中從敬子正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來。


    不過木華黎隼顯然是打錯了算盤。


    敬子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他的臉色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情緒上沒有絲毫的波動。


    “這些船隻被你們這些草原蠻子用過那它們就不配在行駛在我大虞皇朝的河流之上了。”


    麵對木華黎隼的挑釁敬子正豈能輕易就忍氣吞聲。


    於是他也立刻反擊道。


    “放肆!”


    聽到敬子正這幾乎是羞辱般的言論脾氣向來暴躁的萬俟嶽勒豈能忍受,他立刻大聲嗬斥道。


    “哼!在我大虞皇朝的土地上豈容你們這些蠻子撒野!等我勝威大軍一到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敢不敢在我們麵前如此放肆。”


    齊朝此時卻是單手提起偃月刀然後刀指萬俟嶽勒威脅道。


    “你這該死的家夥竟然如此威脅老子,老子現在就出城將你的狗頭給砍下來。”


    萬俟嶽勒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於是他立刻怒聲大罵道,並且他還擼起袖子就要從出城與齊朝一戰。


    “萬俟嶽勒你給老實一點!”


    麵對暴怒的萬俟嶽勒木華黎隼隻是一個警告的眼神就讓萬俟嶽勒冷靜了下來。


    “小子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也能將激將法用到這種程度佩服佩服。”


    城牆上的木華黎隼豎起一個大拇指微笑著說道。


    “哼!剛才那家夥是慫貨你這家夥也是個軟蛋,我正搞不懂就你們這些家夥怎麽會讓大虞百姓怕成這樣。”


    齊朝繼續說道,他的這話像是在熱油上澆下了一瓢冷水一般整個城牆上的草原士卒算是徹底地炸了鍋。


    “子正兄,你覺得我剛才的這一番話說得如何?達到你的預期目標了嗎?”


    表現的大義凜然地齊朝一邊擺著威風凜凜的模樣一邊頭也不迴地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沒想到你這小子既然還有演戲的天賦!放心你剛才的表現非常的好!”


    敬子正也立刻輕輕地拍了拍的他的後背小聲說道。


    “小子你還真有種,要知道在草原上如果有人敢這麽跟我說話他將會被戰馬踏成肉泥的!”


    雖然木華黎隼的有些氣量但是他畢竟還是年輕人,自然心中也不乏年輕人的火氣。


    “哼!光嘴上說有什麽用,有本事下來與我單挑!”


    見對方領頭之人如此說話齊朝心中不由一喜,他原本如此激將對手其實隻是為了給這些草原蠻子添點堵,但是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激將竟然真的奏效了。


    “萬俟嶽勒你抓緊時間安排一隊人出去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些家夥!”


    木華黎隼眯著眼睛目露兇光地地說道。


    “好的!我親自下去教訓教訓那小子!”


    一聽木華黎隼讓他安排人出去教訓這一行人,他心中不由大喜。


    “你不要去了你馬上和慕容通微一起去召集所有人,讓大家做好隨時撤離泗州郡城的準備。”


    還沒等萬俟嶽勒轉身他就被木華黎隼抓住了肩膀。


    “準備撤退?”


    聽到木華黎隼的吩咐慕容通微和萬俟嶽勒兩人先是一愣,然後全部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來。


    “薩滿大人莫不是你真的怕了這什麽勞什子勝威軍了吧?”


    萬俟嶽勒直接就質問道。


    “雖然我現在還不確定下麵的這些家夥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如果對方所說的勝威軍的確存在那麽我們現在呆在泗州郡城之中就是坐以待斃。”


    木華黎隼麵色冷肅地說道。


    “我們躲在城中將城門一關然後靜等這些大虞羔羊自己前來送死豈不是很輕鬆!”


    萬俟嶽勒提議道。


    而慕容通微此時則是皺起了眉頭,他顯然要比萬俟嶽勒想的多一些。


    “現在我說的是命令不需要你的質疑,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行了!”


    木華黎隼此時卻是一臉猙獰地看著萬俟嶽勒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萬俟嶽勒在意識到此時的木華黎隼是動了真怒之後他才立刻低下了頭然後快速下了城牆去召集所有的鮮卑族戰士們。


    直到他們兩人在泗州郡城的街道上走出了老遠,一直心有餘悸的萬俟嶽勒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知道木華黎隼不敢對自己如何,但是剛才木華黎隼那凝如實質的殺氣還是讓萬俟嶽勒倍感壓力。


    “沒想到這木華黎隼竟然還有如此的氣勢,不過我不理解的是我們有著兩萬兒郎而且還都是騎兵,就算那勝威軍真的敢來我們這麽多人還能怕他們不成?”


    萬俟嶽勒有些不滿地嘟囔著。


    “萬俟可汗,你說的這可就不對了。”


    慕容通微此時皺著眉頭有些困惑地看著萬俟嶽勒。


    之前他還和木華黎隼懷疑萬俟嶽勒這一份魯莽和衝動是他故意偽裝出來的。


    但是現在他卻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


    畢竟如果萬俟嶽勒這種表現都是偽裝的,那麽他的心機也實在太過深沉或者說他的演技也實在太好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剛才城外的黑暗中正有一人一臉冷漠地看著他和萬俟嶽勒走下了城牆。


    “海君,你沒事吧?”


    看著海尹渾身有些微微顫抖齊寧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隻是有些事情雖然我已經預料到了隻是當確認的時候我還是難以接受而已。”


    海尹努力地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緩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你遇到什麽事情了?”


    齊寧知道一定是剛才城頭那些人中有海尹認識的人。


    甚至很有可能城頭的草原部族就是海尹的鮮卑族。


    “我的弟弟是被殺了!”


    海尹此時微微仰著頭努力克製著自己情緒緩緩開口道。


    “你是如何知道你的弟弟被殺的?”


    齊寧有些不解地問道。


    “哼!因為剛才城頭上我沒有看到我弟弟的身影,而取代他的是另外一人。”


    海尹抿著嘴麵目有些猙獰地說道。


    “就是剛才滿臉絡腮胡子想要與齊朝比試的人?”


    齊寧一下子就猜測了海尹所說的人了。


    “沒錯,就是那個該死的家夥萬俟嶽勒!”


    海尹咬牙啟齒地說道。


    “萬俟嶽勒?他與你一個姓氏?”


    齊寧吃了一驚,雖然後來人都稱唿海尹為海尹但是她和李毅等人早一批人卻是知道海尹的全名可是萬俟海尹。


    “沒錯這萬俟嶽勒乃是我父親與另外一個女人生的野種。”


    齊寧發現海尹在說到萬俟嶽勒的時候言語中滿是憎恨和敵意。


    “那你說的弟弟是?”


    “那是與我一奶同胞的弟弟萬俟原闊!”


    海尹對於自己的這一奶同胞的弟弟向來是疼愛有加。


    並且萬俟原闊對自己也一向忠心耿耿,兄弟二人可以算的上兄友弟恭兩人相扶相持這才能讓海尹坐穩鮮卑可汗的位置。


    而當海尹被李毅活捉之後海尹還曾幻想過自己的弟弟萬俟原闊能夠繼承可汗之位。


    可其實他卻也清楚這種可能性不大。


    而按照草原才傳統一旦萬俟原闊當不上新的鮮卑可汗那他勢必會被後來的鮮卑可汗趕盡殺絕。


    所以現在當海尹看到城頭上出現萬俟嶽勒的身影他便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對於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海尹十分了解。


    在外人看來這萬俟嶽勒隻是一個脾氣暴躁,嗜殺成性沒有腦子的蠢貨。


    但是實際上他卻是心思深沉並且心腸毒辣的家夥。


    而他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自己的,也正是因為他善於將自己偽裝成拿著魯莽無知的樣子這才導致了海尹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


    “節哀吧!我想以後你會有機會給你的弟弟報仇的。”


    齊寧沉默了好久終於憋出了這麽一句來。


    “沒錯我相信總有一天公子會帶著我打迴草原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親手摘下萬俟嶽勒的腦袋來祭奠萬俟原闊地。”


    海尹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我說的有什麽不對?我草原兒郎難道還怕了這些大虞羔羊不成?”


    城內的萬俟嶽勒此時卻不知道城外有人已經將他列入了自己的必殺名單之中了。


    “萬俟可汗,我草原兒郎們的確個個驍勇善戰,但是那是在草原上!”


    慕容通微提醒道。


    “但是現在我們卻是在大虞人的城池中,你仔細想想我們草原大軍向來是以進攻為主何曾有過守城的經驗。”


    慕容通微的話卻是直接道破了木華黎隼如此警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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