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局麵讓淮南軍也陷入了迷茫,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些叛軍一網打盡。


    現在如何他們將隊伍分散開來去追殺叛軍很有可能會造成損失。而且也很難保證叛軍們不會突然殺個迴馬槍,如果一個不慎導致穆青雲受傷那麽他們的罪過就太大了。


    “不用著急,現在這些家夥一定都會想辦法往玄武門方向逃竄的!”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張書亮突然站了出來說道。


    眾人在看到張書亮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他們也終於放下了心。


    “可是張將軍這突然多出來的叛軍之前應該就是從玄武門方向衝過來的,如果放任他們逃到玄武門他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逃出壽州城的,到時候想要再追捕他們恐怕就是千難萬難了。”穆青雲看著那些叛軍像是瘋了一般此朝著四周跑去不由焦急地說道。


    “是啊,如果讓這幫畜生跑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張書亮的副將也一臉憤懣地說道。


    就是因為這一場叛亂的導致他們淮南軍大多的士兵犧牲,而且城內的平民百姓也沒少被這些叛軍霍霍,可以說這些叛軍的行為簡直就是罄竹難書如果將他們就這樣放跑了淮南軍的將士們都不會同意的。


    “自古以來戰陣上圍敵之策大多都選擇為三缺一,而如今我們這座壽州城就是一座大陣叛軍們現在奔跑的方向正是我們缺開的一麵!”張書亮冷冷地說道。


    “如此說來張將軍已經在玄武門方向留了後手?”穆青雲也是不笨他立刻就聽出了張書亮話中的意思了。


    “殿下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張書亮說完便下令所有的淮南軍將士保持陣型穩步往玄武門方向前進。


    “沒想到這張書亮還是有些水平的,如果他剛才真的下令淮南軍四散開來剿滅我們的人,我一定會下令集結一部分人再對穆青雲發動一次襲擊。”南亦可在見到淮南軍依舊保持陣型之後不由感歎道。


    “南帥,我們現在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逃出壽州城。”祝鳩看到原本還在快速逃跑的南亦可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不由焦急地勸說道。


    “你認為為什麽淮南軍會選擇不趁此機會一擊將我們讓你統統都剿滅掉啊?”南亦可並沒有聽從祝鳩的勸說他反而是反問了祝鳩一個問題。


    “或許是穆青雲剛才被我們的攻擊給嚇到了,現在他就是一隻驚弓之鳥他不敢將淮南軍將士派出去是怕我們殺個迴馬槍。”祝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看來當初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南亦可搖了搖頭說道。


    “南帥難道淮南軍不追擊我們的人是因為他們有別的打算?”


    “那是當然,之所以淮南軍不著急追捕我們的人並不是因為穆青雲貪生怕死,如果他真的貪生怕死他也不可能親自坐鎮淮南軍,他完全可以將自己藏起來。”雖然在南亦可看來穆青雲隻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但是在這一次的戰鬥中他看到穆青雲竟然敢親身坐鎮淮南軍雖然他的樣子有些狼狽,但是卻也基本能夠做到冷靜從容,這也說明穆青雲這小子不是簡單的人物。


    “那他們不追擊我們的人的原因難道是他們準備放我們出城?”祝鳩想到這個可能不由麵露欣喜。


    在他看來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自己這邊的人數加起來可是有四五千人。


    一旦他們逼迫太緊自己這邊來個狗急跳牆,到時候即便是淮南軍再勇猛怕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哼!如果換作是你,你會甘心將我們放跑嗎?”南亦可冷哼一聲道。


    “那不可能,我們都已經把事情做到這個程度了,這一次我們和淮南國之間可謂是不死不休了,隻要穆青雲的腦子沒壞他一定不願意放過我們的,並且事後他很可能借此向越國發難。”祝鳩沉吟一下後搖了搖頭說道。


    “既然換作是你,你都會如此做,你覺得穆青雲會輕易放我們逃掉嗎?即便穆青雲真的由此打算別忘了你剛才可是說了淮南王還活著,你覺得他布局了這麽久會輕易放了我們嗎?”南亦可看著玄武門的方向冷冷地說道。


    “這麽說來這玄武門就是一個陷阱?既然如此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祝鳩聽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此時他感覺自己這些人現在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局一般。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我們現在靜觀其變!”南亦可淡淡地說道。


    “可現在雎鳩正帶著一大批人在追捕我們,我們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才行啊!”祝鳩朝著四周望了望然後說道。


    “越是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南亦可目光凝視著玄武門的方向然後說道。


    “南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繼續朝玄武門方向去?可是剛才你已經說了現在的玄武門就是淮南國布下的一句陷阱就等著我們去鑽,我現在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祝鳩卻並不同意南亦可的提議。


    在他看來馬上大量的叛軍便會抵達那裏,而淮南軍一定事先在那裏埋伏了眾多敵人自己這些人前去一定會被地方斬殺的。


    “誰讓你們進玄武門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此時的玄武門城牆上一定已經有淮南國的高層在那裏,甚至可能連淮南王和包文琴都在那裏,他們一定是想親眼看到叛軍被殲滅的!”南亦可像是長了千裏眼一般一下自己就猜到了城牆的人。


    “那南帥的意思是?”祝鳩不能理解南亦可的意思。


    “我們馬上就假扮成淮南軍的模樣然後上城去,直接給他們來個燈下黑如此淮南軍定然不會發現我們,而且如果有機會我們還可以直接將淮南王和包文琴那該死的女人都給殺掉,這也算是為國爭光了。”南亦可說出這話的時候目光兇狠麵色猙獰。


    祝鳩見狀不由心髒一抽,他沒想到南亦可竟然如此瘋狂。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光是想著如何逃跑他更是瘋狂地想要刺殺淮南王和包文琴。


    不得不說他的心性之堅韌思維之靈活都遠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也難怪他能成為越國的名帥。


    “假裝淮南軍不是難事,隻不過我曾不止一次見過淮南王和包文琴也與他們的屬下有過很多接觸,一旦我跟著你們上前很有可能會暴露你們。”祝鳩眺望遠處的城牆不由歎息一聲繼續說道。


    “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行動,所以接下裏的行動還請南帥多加小心!”


    “你放心,這一次如果你能大難不死,日後我定然會稟明王上為你請功的。”南亦可對於這個自己曾教導過的祝鳩還是非常滿意的,不過現在叛軍落敗自己這些人落入了包文琴的算計之中他也實在無力帶著他一同逃出壽州城。


    念及此處他也不由有些不舍。


    “感謝南帥提攜之情,如果這一次祝鳩死在淮南國還請南帥迴去之後對某的家人能夠多加照拂!”對於所謂的請功祝鳩現在已經不太在乎了,在這大難關頭他終是悟透了名利隻不過是過眼雲煙,也隻有家人才是他真正掛念的。


    不過現在他才明悟這個道理實在有些太晚了。


    “你放心,無論你接下來是生是死你都是我越國的英雄,你的家人我們必定給你照顧好。”


    “那我就放心了!”祝鳩此時突然跪下身來朝著南亦可深深一拜,隨即他便站起身來義無反顧地調頭朝著南邊跑去。


    同時他的身後也跟著十幾個他的心腹,他們一邊在屋頂奔跑一邊故意露出身影。


    而他這一招果然奏效,原本追趕他們的雎鳩在看到屋頂上的人影之後立刻帶著自己的屬下調頭朝著祝鳩的方向追趕而去。


    南亦可在看到祝鳩成功引走了雎鳩的人後,他不由感慨道。


    “世間果有忠義之人,奈何忠義之人都難長命啊!”隨後他帶著幾個心腹跳了下來,然後在巷子中七拐八繞朝著玄武門方向前進。


    而此時城牆上的戰鬥也已經進入了尾聲。不出意外的叛軍一行人統統被拿下。


    而作為這些叛軍的領頭人潘賀、姚君恆、梅不語和費渡四人統統都被淮南王的護衛給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穆翼英今日落入你手中算是我等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莫要折辱於我等!”姚君恆雙手都被綁縛在身後,他身邊的兩個淮南王護衛雙手用力要將姚君恆摁得跪倒在地,但是姚君恆卻是憋紅了臉努力保持著自己不跪下。


    “哼,現在倒是在我的麵前裝起了義士來了!你個亂臣賊子簡直是可笑!”淮南王看著表現出一臉正氣的姚君恆不由輕蔑地笑了笑。


    而此時的其他三人卻都被淮南王的護衛給摁的跪倒在地,但是這三人卻並沒有開口求饒或者開口嘲諷。


    他們隻是靜靜地跪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周圍的人。特別是當他們將目光移到淮南王的身上時,那種冷眸的表情更帶上了些許嘲諷之色。


    而淮南王卻也不著急他隻是饒有興趣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


    “三位還有什麽要說的不如也一起說出來吧!”


    “我等沒有什麽可說的,既然落到這般天地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費渡斜眼瞟著淮南王說道。


    “就是,我們一開始便知道這是殺頭的買賣,事已至此我們被殺也算是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就連一向顯得有些膽小怕事的梅不語都苦笑著說道。


    而另外一個費渡此時卻依舊一言不發,他隻是本能將目光聚在包文琴的身上。


    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此時的他雙眼呆滯無神並且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看到費渡如此模樣淮南王不由輕笑了一聲便不再理他。此時的費渡在淮南王看來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他的意誌現在已經完全被包文琴給打碎了。


    “其實也的確如你們所說我接下來會殺了你們,不過我卻覺得如此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隻要你們以及你們背後的勢力都報出來。”對此淮南王循循善誘道。


    不過無論是一心求死的姚君恆、潘賀和梅不語還是早已心如死灰的費渡他們都沒有給出任何迴複。


    “看來諸位是不打算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死了,不過沒關係我會慢慢地讓你們將你們知道的東西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吐出來的。”在麵對潘賀他們四人這樣的態度時淮南王並沒有惱怒,他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喜色來。


    潘賀在看到淮南王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時不由心髒一抽,他知道接下來自己這些人恐怕是要遭受到非人般的折磨了。


    不過沒關係雖然自己這些人現在想死都難,但是自己這些人的任務已經完成完成了。


    潘賀作為宗正寺安插的暗諜,他的任務就是要讓淮南國陷入動亂之中,然後借機勸說越國出兵掌控淮南國,到時候朝廷必將忌憚越國因此出兵便是朝廷的唯一出路。


    而一旦朝廷真的出兵,宗正寺便可借此號令天下諸藩將皇室一脈廢除,然後另立新帝到時候他們宗正寺的實力畢竟再上一層樓。


    到那時皇帝也隻不過是宗正寺的一枚棋子而已。如今雖然淮南王沒有死,但是他卻已經成功地挑動了淮南國和越國之間的矛盾。


    如果他判斷沒錯的話淮南王必然會借助這一次的機會對越國發動進攻。


    而一旦打起來兩國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到時候無論是誰勝誰負朝廷都會出兵的。


    念及此處潘賀卻是突然感覺自己渾身輕鬆自在即便是現在自己被殺他也毫無遺憾了。


    而姚君恆這邊雖然自己的嘴上一個勁地叫囂,但是其實他的心裏也是十分得意。


    在他看來自己在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雖然包文琴之前猜測自己受儒家指使前來謀劃挑動越國對淮南國的吞並然後將朝廷牽扯進來。


    但是實際上包文琴所說的一箭三雕其實並不準確,因為儒家的計劃那是一箭四雕。


    這四雕分別是越國、淮南國、皇帝本人以及宗正寺。由於最近幾年聖恆帝再次開始重用宦官並且他本人也開始變得獨斷專行因此那些文官們始終認為聖恆帝沒有認清現實。


    因此他們想要借此機會通過藩王和宗正寺對聖恆帝進行施壓。而聖恆帝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必然會再次重用儒家士子。


    另外一方麵他們也想要通過皇帝和宗正寺的交鋒來實現對宗正寺的壓製好讓他們減少對朝局的左右。


    至於梅不語他的他的目的其實和姚君恆差不多。隻不過明顯宦官們沒有儒家想的那麽多,他的目的也相對來說比較簡單。


    其實宦官們是想要在挑動兩國紛爭之後,通過這件事來讓聖恆帝擴大宦官的實力。


    憑借這一次越國和淮南國之間的紛爭宦官們便可以提出了擴大朝廷對天下諸藩的監管。


    而朝廷之中有誰能夠完美地勝任這一份差使呢?答案當然隻有:宦官。


    而現在淮南國和越國已經是結下了梁子,並且朝廷也一定會擴大南司和察事廳的規模。


    因此說到底他的目的其實也已經達到了。可要說這四人之中也隻有費渡的局麵有點尷尬,他不光將自己任務給搞砸了還被自己心中的摯愛給背叛了。


    要知道他可是貨真價實的越國暗諜,而他的任務便是想盡一切辦法破壞淮南國的穩定好為越國以後攻打淮南國創造有利條件。


    原本他的計劃都很成功,甚至都已經將淮南王給轟殺了,剩下的也隻有淮南王的兩個兒子隻要再將他們兩人除掉越國將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淮南國納入越國的版圖。


    但是令他崩潰的是這一切美好的前景竟然都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給自己編織的謊言。


    從一開始自己最愛的女人就在算計自己。此時淮南王已經看都從遠處的玄武大道上湧來了很多叛軍。


    這些叛軍們全部都麵露惶恐之色,並且他的奔跑起來也絲毫沒有陣型。


    他們此時都像是瘋了一樣朝著玄武門湧來。


    “好了,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接下來還請四位好好欣賞一下我精心為你們準備的大戲吧!”不過雖然淮南王此時的興致非常的高,但是此時潘賀四人卻是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此時的他們對於這些叛軍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畢竟他們自己的處境也沒有比那些奔跑中的叛軍好多少。


    既然如此他們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大家都睜大眼睛看看,這些家夥可都是你們屬下啊!你們難道真的如此鐵石心腸連看一眼都不願意看嗎?”淮南王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調侃和鄙視之意。


    “有什麽好看的,我們皆為你砧板上的肉,隻不過是他們是已經被剁好肉糜,而我們則是即將上到閘板上的肥肉罷了!我們最終也還是難逃淮南王的一刀。”潘賀卻是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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