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瘋子見事情另有隱情,便將墨良放在了地上。墨良踮腳將玉牌還給墨清寒,這才開口繼續說道。

    “我是主人來鏡潭閉關時契約的,但是主人和我意外墜入潭下古城,那古城的危險想必你們也有所體會,主人力竭之下被毀了肉身,我帶著主人的元嬰逃進了王宮,後來發現了屏風的秘密,島上的小木樓裏有一盞金蓮燭台,可保主人元嬰不散,但並非長久之法,主人的元嬰越來越虛弱。”

    事關墨丹門私事,眾人不好多問,但阮青雪幾人已經明白,墨良口中的主人應該就是墨問水,墨丹門中那個曾經驚豔世人的天才。

    “當務之急是怎樣離開這裏,牡丹花妖不知被什麽所傷已經殞命,那散修也不知所蹤。”駱瘋子消耗了一顆極為珍貴的靈果才得以潛入潭底,本意是衝著九境金蓮而來,卻被銀蛟瘋狂攻擊,然後誤入古城,古城中沒有他的目標,自然著急離開。

    “衣舞死了!”龍小芝十分驚訝,那無色的水究竟是什麽東西?靈植本身有十分頑強的生命力,龍小芝沒有想到衣舞竟然會如此輕易的死去,畢竟她本身謎團重重,十分棘手。

    “她也許沒死,那木樓正門之下跪著的屍體與衣舞長得一樣,但屍體上下了禁製,哪怕她沒死,靈魂也會被禁錮其中,慢慢消磨。”墨良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向墨清寒等人坦白,就是因為衣舞的突然出現,後來又發生了一係列讓人措手不及的狀況。

    龍小芝想起衣舞之前想要拿迴那具屍體的舉動,如今看來,那具屍體才是衣舞的真身,至於衣舞與古陌城究竟有何牽扯,又為什麽跪立門前,卻得不到解答。

    “我在古城生活了十年,能找過的地方都找過了,對於離開仍舊沒有思緒,所以才會跟蹤那個奇怪的女人,卻沒想到……”

    龍小芝撓了撓小下巴,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離開的方法就在附近,西汐月雖然思維縝密,但她身受重傷,不想被我們發現,自然越快離開越好,所以在什麽情況之下才會突然虛晃一招呢?應該是她馬上就要到達出口附近,為了以防萬一才會如此動作,然後迅速消失。”

    “有道理!”墨良眼睛一亮,他之前顯然也被西汐月騙了過去,再迴神之際,西汐月已經不見蹤影。“但這島上除了花樹,山石,木樓,亭子以外就剩那艘畫舫,這些東西我都查看過,沒有發現什麽特殊之處。”

    既然有了猜測,一行人自然開始行動,在附近搜查起來,但如墨良所說,這附近隻有花樹

    山石和一個亭子,亭子如同龍小芝之前所見,朱紅色上翹四角方亭。

    亭子四麵卷著竹簾,石桌上放著一套茶具,其中還有一個杯子的蓋子被打開,仿佛剛剛還有人在喝茶一般,龍小芝檢查了一下,茶壺茶杯中都沒有水,隻是單純的如此擺放。

    眾人把那亭子和亭子內的物品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龍小芝又將所有的經曆和線索過了一遍,隻能推測出離開的方法受時間限製,因為衣舞曾說錯過今天,就要再等九年,而時間限製,應該就是破曉之前。

    至於西汐月,這個人話很少,又十分謹慎,幾乎沒有破綻可尋。

    龍小芝背著小手,在石桌上走來走去,墨良認認真真的坐在石凳上,守著放在石桌上的金蓮燈盞,視線偶爾會隨著龍小芝的動作轉來轉去。

    究竟遺漏了哪裏?龍小芝的視線再次落到那個打開的杯子上,杯子是常見的白瓷杯,杯身和蓋子上都描繪著藍色流暢花紋,雖然很精致,但看起來沒有什麽寓意。

    杯子為什麽是打開的呢?難道說西汐月跑到這裏突然口渴了,想要看看杯子裏有沒有水?可是正常人會這麽做嗎?就算真的如此,也應該是茶壺的蓋子被打開才對。

    阮青雪坐在石凳上,伸手拿過杯子又細細檢查了一遍,然後低頭對著龍小芝說道。“小芝來時也見過亭子吧,裏麵與這個亭子有什麽不同之處嗎?”

    龍小芝搖搖頭。“陳設完全一樣,沒有絲毫差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打開的杯子,其他亭子內的茶具都是擺放整齊的。”

    “若是如此,我有一個猜測,隻是還需驗證一下。”阮青雪眼含三分笑意,已經有了推斷。

    “真的?什麽猜測?”花雨樓已經在周圍轉了好幾圈,沒有任何發現,此時聽到阮青雪的話,立刻坐到石桌前,盯著阮青雪手中的杯子。

    “還不能確定,我一直在想,這城建在鏡潭之下是否是巧合,在見到浮空島嶼之後才有了猜測,這個虛空世界難道真的是存在於屏風之中嗎?如此大的儲物空間有多麽難尋,而且還有活物,靈力充裕,進入的方式也很奇怪,為什麽要設立一艘畫舫,直接將陣法設在浮空島嶼之上豈不更為方便。”

    “也許是屏風主人格外偏愛畫舫,喜歡詩情畫意呢?”畢竟從這滿島的花林就可以看出,浮空島的主人格外偏愛這些風雅之物。

    “駱前輩的假設也可能存在,但就算如

    此,隻需準備畫舫即可,並沒有必要設置碼頭,讓畫舫來迴往返。所以我猜測,屏風隻是一個障眼法,浮空島並不是屏中世界,而是在古陌城的背麵,古陌城與浮空島之間的距離,必須通過某種方式穿梭其中。”

    凡心聽到這裏,頓時麵露恍然,顯然已經明白了阮青雪的意思,至於其他人仍舊半知半解,聽的有些混亂。

    “不知諸位對陣法了解如何?”見眾人仍舊疑惑不解,阮青雪便換了種方式表達。

    “隻知運行基本規則,並不精通。”餘千洗略有些慚愧,陣法與符篆起源一脈,沒落之後,大多失傳。

    其餘人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反駁餘千洗的話。

    “這就夠了,從我們進入鏡潭開始,就已經進了陣法之中,這陣法共三重,依次向下分別是鏡潭,古陌城,浮空島。鏡潭和浮空島都是浮力巨大,勢必分散向外,所以二者中間須要有牽引陣法,也就是古陌城,所以古陌城的引力才會如此之強。陣法想要運行必須要有陣眼,而陣眼需為有形之物才可承載陣法運行,多重陣法若想聯會貫通,陣眼之間必須存在聯係,如此,我們便可通過浮空島與鏡潭之間陣眼的轉換離開這裏。”

    阮青雪所說調理清晰,眾人終於得以解惑,同時心中對阮青雪的定位不由得再次提高。

    這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實在了得,不但修煉天賦極高,心智更是出眾,敏銳,細膩又麵麵俱到,這樣的人成長起來才最為可怕。

    知曉了其中奧秘,花雨樓頓時躍躍欲試。“按師兄所說,古城的陣眼應該就是屏風,浮空島的陣眼是畫舫,那鏡潭的陣眼呢?”

    阮青雪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敲茶杯的邊緣,杯子頓時發出一聲清脆之音。

    “西汐月已經給我們留下提示了,就是水。浮空島上有很多亭子,亭中均設有茶具,為什麽呢?恐怕就是因為每到九境金蓮綻放之時,鏡潭中的靈力會高度凝聚在潭水之中,潭水通過陣法到了茶杯之中,若無人理會,過上一段時間就會化成靈力,供浮空島使用。”

    說道這裏,阮青雪似乎不經意的看了墨良一眼,卻很快轉開了視線,墨良若有所覺,眼中劃過一絲感激,兩人的動作都十分細微,因此,正沉思的眾人都沒有發覺。

    “潭水會出現在哪個杯子之中應該是隨機的,所以先行離開的西汐月才會在衣舞之後到達小木樓,期間的這段時間,她應該是尋找有水的杯子,以便達到目

    的之後,能夠迅速離去。”

    “如此說來,我們隻需要尋找到同樣有水的杯子就可以離開了,隻是該怎樣使用呢?是直接喝掉?還是有特殊要求。”離開的途徑雖然有了,可離開的方式呢?駱瘋子提出自己的疑問。

    對於離開的方法,阮青雪也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杯子上沒有任何痕跡,幹淨異常,甚至連水跡都沒有。“這還需要驗證,不過應該不難,畢竟西汐月消失的突然且無聲無息,說明方式並不複雜。”

    “如此,我們先去找杯中水,然後迴來再做打算。”駱瘋子說罷,就要動身離開,卻被凡心攔下。

    “施主且慢,隻怕此時分散,我們便沒有機會再次在這浮空島聚集。”

    “這是何意?”駱瘋子一揚眉。

    凡心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西汐月行事謹慎多疑,會留下杯子這樣的破綻給我們,隻能說明她來不及將杯子複原就被迫離開,而且這亭子,茶杯,潭水彼此之間應該存在一一對應的關係,不能輕易挪動改變,否則西汐月就不會往返於亭子和木樓,直接將發現的潭水帶在身上即可,目的達成也可第一時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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