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軒看到,這些器物店都比較冷清,不像丹藥店那樣人來人往。


    每進入一個器物店,他總要跟掌櫃交談幾句,問人家生意怎麽樣。


    那些厚道些的掌櫃瞥他一眼之後往往這麽迴應:“我們這個店能夠維持下來,生意自然不差,何勞多問!”


    那些刻薄些的掌櫃則這樣迴應:“小哥,鄙店生意好壞跟你沒什麽關係,你操這份閑心幹什麽?生意再不好的器物店也是天價,你絕對買不起!”


    章軒聽了這話,立馬懟道:“夥計,你可千萬別說這樣的大話!我要是真的把這個店買下來,你就是我的奴仆,裝什麽大頭蒜哪!”


    對方氣得要揍他,卻被張飛好言好語地勸開。


    勸罷掌櫃,張飛又悄悄地對章軒說道:“小哥,你固然年輕氣盛,卻也不能不分場合地發這些牛脾氣,弄不好會吃虧的!”


    “吃什麽虧?”章軒卻頗為不服氣,“那些家夥不動手便罷,一旦動手,老子一定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張飛知道勸不動章軒,隻好唉聲歎氣。跟著這樣的主兒遲早會惹禍上身,所以他急切地盼望找到自己的師尊或師兄,從而徹底擺脫章軒。


    轉悠小半天之後,張飛看到斜前方有個申大錘器物店,眼睛頓時一亮。


    啊,暌違多年的師尊竟然在這裏!


    一看到那個器物店,他就撇開章軒,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前走。


    進入器物店,不但看到了櫃台後麵的申大錘,還看到了站在申大錘身旁的薛蟠。


    “師尊,師兄!”張飛激動地衝上前去,聲音有些哽咽。


    申大錘看到他,心情也很激動,急忙從櫃台裏跳出來,與他執手相敘。


    章軒沒有打擾他們師徒相會,而是靜靜地站在店外四處觀瞧。


    頓飯工夫過後,他方才踱步進店。


    薛蟠認得他,趕緊上前招唿道:“巫牛,你怎麽來了?”


    未及章軒迴應,申大錘冷然問道:“薛蟠,你認得他?”


    薛蟠見問,附耳敘說一番章軒的來曆。


    申大錘聽罷,仍是一副高冷的樣子,說道:“哼,一個煉丹的,卻來器城閑逛,真是閑得沒事幹了!”


    章軒正欲迴懟,卻見一個氣象端嚴的老者走了進來。


    申大錘一看到那個老者,就像見到了自己的親爹,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躬身說道:“吳大仙,您怎麽來了,是不是要煉器?”


    這副卑微的麵孔,與先前的高冷形成鮮明對比,弄得章軒很是納悶。一個人再會變臉,也應該不會變得這麽快,然而申大錘變起來卻顯得極其自然。


    趁著申大錘跟那個老者殷勤地聊天的工夫,章軒向薛蟠詢問老者的身份。


    薛蟠悄聲說道:“巫牛,這位老者身份非同小可,乃是唆鼠人,並且是一個宗門大仙。”


    啊,明白了!


    章軒不由微微頷首。


    申大錘在北界混了這麽多年,早已變成一個人精,知道什麽人可以得罪、什麽人不可以得罪。申大錘以恁般卑微的姿態討好吳大仙,就是因為知道此人得罪不起。


    問題是,申大錘以為他得罪得起,實際上他卻得罪不起,他一定要讓申大錘嚐嚐厲害。


    悄然退出申大錘器物店之後,他仔細觀瞧對麵的店鋪,心中頓時一喜。


    蓋因那個店鋪的門上掛著出租的招牌,而他正想在這裏租一個店鋪。


    推門進入那個店鋪,看著滿臉愁容的掌櫃,他徑自說道:“老板,這個店鋪我租了!”


    這個店鋪因為經營不善,店主早就想把它租出去,卻始終無人願意租,於是成天價愁眉苦臉,而今聞聽章軒要租,登時喜上眉梢。


    然而,當看到章軒恁般年輕,店主不由狐疑起來,開口問道:“小哥,你確定要租賃這家店鋪?”


    在他看來,年輕人經濟基礎薄弱、沒有多少錢,加之辦事不怎麽牢靠,是以章軒盡管聲稱租賃這個店鋪,他卻有點不放心。


    “老板,你看我像跟你開玩笑嗎?”章軒正色說道,“不過,我的租賃方式是一月一租,每個月底交納下個月的租賃費用,你看如何?”


    掌櫃聞聽這話,心中暗道:嗯,這個小家夥或許因為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錢,才采用這樣的租賃方式,而不是采用年租的方式。如此看來,他應該真的不是開玩笑。


    於是,掌櫃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可以可以!小哥,那你先把第一個月的租賃費交上,怎樣?”


    “沒問題,你說個數!”章軒迴應道。


    待得掌櫃說出數目,章軒沒有還價,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交納了一個月的租賃費。


    掌櫃收下租賃費,趕緊著人收拾東西,歡歡喜喜地離開。


    章軒卻沒有重新收拾店麵,隻是在門楣上換上了巫牛鬆瘢土店的招牌,並在門外另外豎了一塊招牌,內容是:本店售賣上品鬆瘢土,競價出售,三日一競價,價高者得。


    次日一早,章軒舉辦隆重的開業儀式,一如巫牛丹藥店開業時的場景,引得周圍的人紛紛過來觀看。


    那些器物店老板看到巫牛鬆瘢土店的招牌的時候紛紛吃了一驚,暗道:鬆瘢土乃是稀缺之物,這個年紀輕輕的巫牛卻是從哪裏弄來的鬆瘢土?若是高價倒賣,那也說不通,因為誰都不可能大量賣給他。


    及至看到門外豎著的那塊招牌,他們越發不淡定了。招牌上寫得很清楚,這個店鋪所售賣的鬆瘢土都是上品鬆瘢土,可那上品鬆瘢土乃是更為稀缺的東西,煉器師們除了手裏那一丁點存貨,想從外頭購買可是千難萬難,而這個店鋪卻大量售賣這等稀缺之物,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於是,一些人趁著看熱鬧的工夫,特意往章軒跟前湊,而後開口問道:“小老板,你這個店鋪真的賣上品鬆瘢土?”


    “怎麽,你以為我會掛羊頭賣狗肉?”章軒瞪著眼珠子迴應道,“我那些上品鬆瘢土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你們隻要肯花錢,就一準能夠買到。”


    那些人見章軒語氣這麽肯定,心中卻依然將信將疑。


    對麵的申大錘師徒也出來看了一番熱鬧,而後迴到店鋪內議論。


    “薛蟠,你跟那小子打過交道,他莫非真的有上品鬆瘢土?”申大錘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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