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不見,你胖了不少保羅。”


    和經紀人擁抱後調侃道。


    “為了你的合同,我在中國每天都要應酬,覺得我隻拿10%虧大了,上個月去檢查的時候說我有不少肥胖病。”


    王怵再看一眼保羅·皮埃爾的身材,確實越來越誇張了,小老頭一家就沒有胖人,這段時間他應該沒少出去跟那些人胡天胡地。


    外國人沒有那麽誇張的喜歡中國食物,畢竟從小養成的口味不同,可他見過長期生活在中國的,基本都對中國美食很熱衷,這是長期調整下來的。


    上來吃一口就驚唿“太好吃了”,那都是騙弱智的。


    他的經紀人,看起來適應得很不錯。


    不過因為小老頭的原因還是得提醒他:“保羅,你應該注意一下身體。”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見他這麽說,王怵話了個話題:“漢語進步很大,光聽你說話我都要以為是中國人了。”


    “那是當然,”保羅·皮埃爾得意的挑挑眉毛:“每年大把的時間在中國呆著,如果不會漢語會很麻煩。說起來漢語真是神奇,幾個字就能表述很長一段意思。現在我的座右銘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王怵聳聳肩,也不知道這混蛋是不是故意討好他。


    不過和這種聰明人交談,確實很令人愉快。


    “足協也太亂來了,竟然還讓你們迴國,我覺得直接去南非就可以了。”


    保羅·皮埃爾顯然知道怎麽跟中國人溝通,以前罵國足能找到共同語言的階段他錯過了,不過因為勇哥他們進去,國足進入世界杯決賽圈,多數人都覺得是足協耽誤了中國足球,所以和別人見麵他一般都會罵足協,還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我覺得你應該明白的。”


    說起這件事,王怵感覺非常無奈。


    他的恩師,也就是保羅他爹和足協關係緊張,到了歐洲之後更是聽調不聽宣,尤其是在確認23人大名單的時候,小老頭根本不允許他們插手,甚至還捅給了媒體,讓足協又是灰頭土臉,那些人非得把國家隊叫迴來折騰擺明是想樹立權威。


    “我明白,世界上的官僚都是一個樣子,在法國那些混蛋就總想讓我們加班。”保羅·皮埃爾拍著扶手憤憤不平。


    可他的話根本沒能引起王怵的共鳴,在法國呆了好幾年,法國人是什麽鳥樣他太了解了。


    一分鍾加班都不可能,沒事就鬧要休息,每年固定時間還他媽罷工,要不是法國地理位置和資源都不錯,他們可沒辦法過的這麽滋潤。


    “都是代言合同,每一份都很優厚,所以我都帶來了。”


    “這麽多,得好幾份吧?”


    “嗬,我就弄了簡單的數據和他們的產品介紹,如果都帶來我需要用旅行箱。”


    王怵感覺頭皮發麻:“……這是多少?”


    “72份,還是我篩選過的。”


    王怵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經紀人,半天開口抱怨:“保羅,如果我簽下來,未來一年我都要在攝像機前麵工作了。”


    “所以讓你挑。”


    保羅·皮埃爾聳肩說道。


    “嘿,這可是你的工作。”


    “如果我能決定,我會全部簽下了。”


    王怵隨手拿起一份合同,低頭查看,達能顯然還對他很感興趣:“哇哦!3年3000萬鎊?”


    “是啊,如果之前的歐冠決賽,是你上場守門的話,我有把握讓他們多出50%。”


    “別說傻話了保羅……如果是我守門,在伯納烏曼聯隻能拿到銀牌。”


    “在我心中你無所不能。”


    “那你應該去簽下彼得·帕克。”


    “我隻是覺得可惜,撲點球的是約翰·奧謝太可惜了。”保羅·皮埃爾不怎麽在意王怵的打趣,自顧自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就是足球。”


    “如果他是法國,在那之後就能代言收入超過1000萬英鎊,可惜他隻是愛爾蘭人。”


    保羅·皮埃爾還在感慨著人生的大起大落,在他的眼裏,球員的高光表現都和錢有關。


    “人的出身是沒辦法選擇的。”王怵隨便翻了幾下說道:“你幫我看吧,聯係一些可行收入還不錯的,你明白我的原則。”


    “那好吧,我會開始聯係,等世界杯結束之後再落實。”


    說完小皮埃爾見王怵沒有反對終於鬆了一口氣。


    王怵是他最寶貴的客戶,可太有個性了,換成其他球員,看到這麽大數額的代言合同,恨不得全簽下來。


    可王怵沒事就拒絕,讓他的心裏滴血。


    雖然他明白王怵說的有道理,可那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的合同啊,結算單位不是歐元就是英鎊,最差也是美元。


    “和他們商量好,別耽誤我的季前訓練,影響到新賽季可不行。”


    王怵又交代了一句,看經紀人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就好笑。


    自己有那麽任性嗎?


    現在這些合同,隻要他們公司的背景沒問題,產品沒問題,符合他的要求,他也不會都拒絕掉。


    因為他們給的錢太多了!


    幾張照片就能收入幾百萬鎊,拍個廣告就是上千萬,就算他覺得自己不缺錢,也很難無動於衷。


    送走了經紀人,王怵再次迴想起幾天前的歐冠決賽。


    人生大起大落莫過於此。


    他以為輸了,最後還贏了。


    曼聯球員在哭,國際米蘭球員同樣在哭。


    弗格森爵士賽後被老婆強硬的送進醫院檢查身體,國際米蘭主席莫拉蒂輸球後同樣進了醫院,足球啊,這就是足球。


    還好兩個人都沒什麽問題。


    莫拉蒂說起來還挺可愛的,就是有點任性,他不是一個好主席,可卻是一個願意為球隊付出的主席,要不是因為穆裏尼奧執教國米之前有言在先,估計國米歐冠成績不會這麽好。


    說起來好笑,這次贏的是羅本,斯內德成了失敗者,明年的金球獎估計不會再有關於他的爭議了。


    至於他自己,王怵想都沒想過。


    國家隊肯定沒辦法捧起大力神杯,因為他出現帶來的蝴蝶效應,他也不知道金球獎會不會還是梅西的。不過世界杯勝利者不改變的話,除了梅西就是伊涅斯塔的,他肯定沒有機會。


    再怎麽努力,他都是黃種人。


    黑人用了那麽長時間,才誕生一個喬治·維阿,他不可能這麽快改變那些人的偏見,從去年的排名就能看出來。


    除非他能拿出無可爭議的表現,才有可能。至於大賽年,想都不要想,理由都是現成的。


    剛才說‘人沒辦法選擇出身’又何嚐不是說他自己,不過他倒是對自己是中國人很滿意,就是不知道奧謝怎麽想。


    ……


    被折騰了一下有點不爽,不過國家隊的精神麵貌還是非常好的。


    畢竟進了世界杯決賽圈,大家情緒還是很高漲的,國內的後勤工作也做得很不錯,大包小包網專機上送,臨走的時候還深刻體會了一下球迷的期待,差點沒能進機場。


    因為和非洲的傳統友誼,國家隊下榻的酒店應該是32支球隊當中最好的,這一點很重要。


    到了南非主要還是適應為主,南非的天氣太操蛋了。


    幾天時間一閃而過。


    2010年6月11日。


    東道主南非和墨西哥在約翰內斯堡球場展開揭幕戰。


    兩支球隊都算不上傳統豪門,比賽也沒有多少熱度,不過因為是揭幕戰,所以收視率還不錯。


    誰也沒有想到,兩支球隊踢了一場精彩的比賽。


    最終的比分是1:1,可比賽的過程倒是跌宕起伏。


    原本在國內球迷心中的兩支魚腩地位迅速提升,終於明白什麽叫做決賽圈沒弱隊,對於國家隊的前途,他們更加擔心了。


    一天以後,c組的比賽正式開始。


    中國隊阿爾及利亞的比賽在英格蘭和美國的比賽之前,時間對亞洲的球迷很友好,是燕京時間7點30分開場。


    很多80後90後聽父母說過上海灘開演萬人空巷的場麵,可他們沒見過。不過這一天,他們見到了,臨近晚飯時間,即使是一線城市也淪為鬼城,街道上偶爾有三五成群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找一個有電視的地方進去就不出來了。


    中國球迷對於本屆世界杯有著太多的期待。


    球隊當中曾經旅歐和正在歐冠踢球的球員多達9名,雖然沒有辦法和阿爾及利亞這種法甲自留地球隊相比,可也是國足的曆史之最。


    更何況,還有歐洲頂尖戰力王怵和實力不容小覷的梅斯幫!


    這幾天國內都瘋了一樣的科普各種足球規則,分析國家隊的對手,一些狂熱的球迷更是買好吃喝直接在家不出門,專門等比賽!


    期待了這麽長時間,終於等到了國家隊的首演。


    雖然相信國家隊已經脫胎換骨,可外部環境還是讓他們很擔心。


    南非酷熱的天氣,還有本地球迷呱噪的傳統樂器,都會對國家隊球員造成影響。


    賽前的新聞發布會上,國家隊主帥皮埃爾顯得很樂觀:“球員們狀態不錯,我們是抱著學習和拚搏的態度來踢世界杯的。阿爾及利亞有很多強大的球員,他們都在歐洲聯賽踢球,就連法國傳奇球星齊達內都有阿爾及利亞血統。但是,我們無懼任何對手,每一場比賽,我們都會當成世界杯決賽來踢。”


    阿爾及利亞主帥薩達尼倒是信心十足:“我們抽到了一個不錯的小組,美國是足球荒漠,中國更是荒漠當中的荒漠。雖然他們有頂尖球員,可足球是十一名球員的運動,不是靠一名球員能改變的。所以今天的比賽我們勢在必得。”


    這名長相有點像博斯克的教練可能不知道,他的一番話瞬間就得罪了半個亞洲。


    阿爾及利亞的實力雖然不錯,可畢竟名聲不顯,中國球迷恨恨想著,比賽結束以後看你還有沒有話說?


    王怵之前接受采訪的時候就說阿爾及利亞是難對付的對手,可惜就連隊友都沒聽進去。


    印象太重要了。


    更多人覺得小組當中最強的是英格蘭。


    王怵反而認為美國和阿爾及利亞都更難對付。


    現在的英格蘭國家隊,他們連戰術都沒弄明白呢。球星實力確實非常出色,可他們踢球永遠不像一個整體。阿爾及利亞不說了,幾乎就是非洲的法國隊。美國足球最近也崛起得厲害,未來幾年他們在美洲杯上還拿過冠軍。


    c組雖然是實力最弱的小組,可想要出線也很困難,真是每一場都得當決賽來踢。


    ……


    臨近比賽時間,國家電視台也開始了場外直播。


    波羅瓜尼彼得·莫卡巴球場已經座無虛席,可場外還是聚集了很多球迷,他們穿著鮮紅的國家隊球衣,手裏揮舞著小號的國旗,球場外麵還用漢語在廣告牌上寫著“尊重中非傳統友誼”。


    等轉播畫麵換到場內,球迷們嚇了一跳,紅色的球衣熙熙攘攘占據了大半個球場,放眼望去好像全是國家隊球衣。


    在比拚財力的時候,先富起來的真是一點都不慣著全世界。


    英超和歐冠當中常見的亞洲麵孔也說明了這一點。


    要不是阿爾及利亞有些球迷堅決不賣,亞洲球迷能用錢把個坐席全砸下來。


    “謔,今天看上去和我們主場沒什麽區別啊!”


    張指導同樣也嚇到了。


    去南非的同事說有不少國內的球迷,可他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國內球迷的足球熱情還是很高的,今天我出來上班的時候,聽到路人聊天就沒有一句和世界杯無關的。就連大爺大媽都在那討論王怵應該找什麽樣的對象。”


    “哈哈哈,這還真是挺讓人操心的。王怵雖然年紀小,可他10多歲就到了歐洲踢球,在歐洲踢球的球員,有些像他這麽大的已經有孩子了。”


    “國情不一樣,張指導說笑了。”


    段宣趕緊打岔,和張指導一起解說的時候總是心驚肉跳。


    “國家隊備戰很不錯,前方的記者傳迴來消息,昨天的訓練賽當中,王怵上演了大四喜。”


    “那可真是好事,不過想必阿爾及利亞也會重點盯防王怵。”


    “王怵不是他們想防就能防住的,之前歐冠決賽當中,國際米蘭那麽針對,王怵還是很活躍。”段宣對今天的比賽抱有很大的期待。


    “確實是這樣,那場比賽當中,王怵的跑動距離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紀錄。但這不是好事,他的消耗很大,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恢複到最佳狀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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