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識海中的刺痛讓林羨不覺哼出了聲。


    她下唇被咬出了血腥味,方才覺得身體各處像被螞蟻噬心的刺痛同現在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陣刺痛林羨其實也不陌生,她不曾經曆過,但是卻看過太多的書,識海刺痛,說明有人在不斷攻擊著她的識海,瓦解著她的意誌。


    有人湊近耳邊對她道:“林羨,你清醒了嗎?”


    “林羨,你睜眼看看。”


    “……”


    林羨並不想睜眼,但是有一隻冰冷的手提起了她的腦袋,將她按在了更加冰冷之處,強迫著她睜眼醒過來。


    林羨終於不得不睜開了雙眸,而後那股血腥味更加濃重了——不是她的血。


    她睜眼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一片漆黑,她的眼睛看不見任何一點東西。


    作為修士,這是萬萬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如今她看不見東西,隻能說明兩種可能,要麽是她瞎了,要麽是有人封了她的眼睛。


    四周皆是血腥味,那股味道直直衝上她的鼻腔,她再也聞不到其他氣味。


    這樣濃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個人的後果。


    她咳了一聲,而後冷冷道:“這是哪裏?”


    身後沒有任何存在感的鬼魅般的人開口道:“這是魔界。”


    身邊除了濃鬱的血腥味,就是魔氣,林羨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裏?


    她並非失憶,自然也記得,昏迷前的一刻,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抓我來做什麽?”林羨懶得跟他打太極。


    那人似乎歎息了一聲,有些苦惱的模樣:“按道理來說,你應當也喊我一句父王。”


    這句話若是落在如今另外兩位魔君之子耳中,怕是都會忍不住多想。


    他們的父王,在這種時候將一個身上隻有一半血脈的兒子接迴來,自然很難不讓多想。


    隻不過此時此刻,林羨的身份還不過是個被當成人質抓迴來的劍修。


    林羨感覺到有一隻手在自己下巴輕輕挑了一下,“為父時常在想,這個魔君的位置要傳給你們兄弟中的哪一位,但你的兩位兄長都太過不爭氣,他們遠遠達不到我的期望,反而是你,年紀最小,卻也最有我的風範。”


    林羨躲開了那隻手:“魔君,請自重。”


    那隻手似乎是伸迴去了,但是林羨又聽見他用一種遺憾的語氣道:“即便你身上如今沒有一絲魔性,那又如何?隻要重新將你的魔性找迴來便好了。”


    他口中的話聽起來都尤為輕巧,尤其是那句“將魔性重新找迴來”。


    魔族,哪怕是半魔想要徹底脫離魔的身份,剝離身上的魔性時,忍受的又豈是可一字一句可形容出來的痛楚?


    再將剝離出來的魔性塞迴身體,那同將人身上的骨頭拆出來又裝迴去有什麽不同?


    這話輕巧,但會死人。


    林羨不說話。


    但下一刻,又一陣冰涼貼上了她的臉頰,這次不是魔君的手,而是一團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小黑霧。


    它一掙脫魔君的束縛,立馬貼上了林羨。


    林羨看不見它的模樣,卻能想象出它的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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