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知站在原地,放眼望去,這裏山清水秀,周圍繞著湖而建的那些宅子都是鬱家的,風景很美,她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心想如果是來旅遊的,應該會輕鬆多了。

    有不知名的鳥三兩掠過,平靜的湖麵映出它們飛翔的影子,風過,幾片樹葉打著轉飛落,蕩出一圈圈漣漪。

    “這裏真好。”徐壽晴都忍不住砸嘴,那湖水看著好藍。

    她扭頭,小聲跟走在自己身旁的周建輝說,“附近的房子價位肯定很高。”

    徐壽晴把之前在車裏蹭的有點散的頭發整理了一下,她就聽子知說是老宅,以為就是鄉下,跟他們那邊差不了多少。

    這來了一看,發現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周建輝瞥了徐壽晴一下,沒吭聲,他倆在一塊兒處了大半輩子了,想整明白對方的心思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他心裏琢磨的跟對方一個樣,還以為是個僻靜的山裏。

    “親家,我帶了魚餌和漁具。”鬱成德提議,“迴頭我們去那邊釣魚。”

    周建輝點頭,“好啊。”

    “都是野生的魚。”邱容插話進來,“走的時候給你們帶點迴去。”

    徐壽晴笑著說,“野生的好,尤其是拿來燒湯,補身體的。”

    走在後頭的周子知聽著他們一副前來度假的閑適口吻,也跟著笑了笑,緊張感少了一些。

    “看到教堂了嗎?”鬱澤伸手指了指,“我小時候常去那裏玩。”

    周子知尋著視線望去,從她這裏看,隻能看到一個輪廓,印在一堆建築物和藍天中間,並不是很清晰。

    鬱澤低聲說,“下午帶你去。”

    周子知嗯了聲。

    一隻手將她胸前的發絲別到耳後,她側頭抿唇微笑。

    鬱澤的目光一深,眼前的女人那張臉上生出的笑容純粹,幹淨,鉗在後麵碧綠的湖水與萬條垂下的柳樹中,像一副生動的畫。

    凝視了一瞬,鬱澤索性伸手摟著周子知,他們停留了片刻,已經落下一段了。

    在他們身後的是鬱願,站原地打電話,表情微柔。

    等鬱願走過來,鬱澤意有所指,“二姐,一號陳遠會來。”

    鬱願也不遮掩自己的情緒,“聽說了。”

    這次的婚禮驚動了各大媒體,確定鬱家沒有發出申明,那些人全出動了。

    陳遠自然也在其中。

    鬱願抿著淡色的唇,她跟陳遠目前的關係還處在曖|昧階段,那層橫亙在他們之間,阻擋他們更進一步的窗戶紙誰也沒有打破。

    這次說不定是個機會。

    她這半年時間都耗進去了,一開始覺得陳遠是個思維簡單的人,年紀又輕,應該是行動快過大腦,沒料到是截然相反。

    每次交談,鬱願都能從陳遠的話語裏捕捉到心事重重的跡象,她通過拿到手的資料了解了,陳遠跟家裏起衝突。

    可能是她的年紀,畢竟比陳遠大八歲,有些家庭不能接受。

    他恐怕想的比她還要遠。

    周子知拿出一盒話梅,“二姐,吃這個嗎?”

    鬱願要了一顆,太酸了,她受不了的喝了兩口水。

    “子知,你不會是有了吧?”那麽愛吃酸的。

    周子知的嘴裏含|著話梅,吐字都卷著一股子酸味兒,“有什麽?”

    一旁的鬱澤立刻去看周子知平坦的肚子,鬱願緊跟其後。

    姐弟倆沉默了。

    下一刻,鬱澤激動的說,“下午去醫院檢查。”

    自從那次他知道子知生理期會很痛過後,就記下來了當天的日期,按照諮詢的信息,每到下個月的那幾天,他都會特別注意,該忍讓就忍讓,不發脾氣。

    之前子知都幾乎準時,最晚也不會超過三天,這次已經超了快十天了。

    他前天就已經懷疑了,子知說是內分泌失調,就沒繼續查。

    “……”周子知的舌頭繞過話梅,她差點把話梅給吞下去,“應該不可能。”

    她什麽感覺都沒有。

    “我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鬱澤握住周子知的手,眼中全是喜悅。

    周子知輕笑,“好。”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別想多了。”

    希望太大,失望也大。

    她怕鬱澤難過。

    “如果不是,我們繼續努力,如果是……”鬱澤的唇角上揚,帶起的弧度明顯,盡是幸福。

    他無比期待著能夠有和子知共同養育的孩子,越多越好,早就準備好做一個父親了。

    鬱願說,“還是小心點,尤其是頭三個月。”

    那時候她給大姐搜過相關的內容,知道一點。

    “一個月多的時候容易有意外。”鬱願說,“有的人爬個樓梯,孩子沒了,有的人伸手勾東西,孩子也沒了……”

    鬱願舉了幾個例子,雖然是真實發生過的,但是沒接觸過的人聽了,都覺得難以置信。

    本來就慌的鬱澤的喉結活滾動,“二姐,你是嚇唬我的吧?”

    鬱願白了他一眼,“你上百度搜搜。”

    “地上有石子,你注意點,別讓子知摔了。”

    鬱澤的神經末梢終於繃成一條直線,他要拿手機搜搜,周子知攔住了,還沒確定是不是懷上了,怎麽就慌起來了。

    萬一不是,那多尷尬。

    而且她自己覺得,不會是有了。

    鬱澤剛要說現在就去醫院,周子知在他前一步說,“爺爺他們已經出來了。”

    不遠處,鬱成德,邱容,周建輝,徐壽晴四人已經在那兒了。

    所有人都朝周子知這邊看著。

    周子知下意識變的拘謹。

    鬱澤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邊走邊說,“大姐。”

    電話那頭是鬱箐的聲音,“我明天上午的飛機到。”

    鬱澤攥著周子知的手,留意腳下的路,“好,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鬱箐說,“我先去把工作交代一下。”

    通話掛斷,鬱澤把手機揣迴口袋,心裏尋思著盡快帶子知上醫院,越早確定結果越好。

    一串鞭炮聲突如其來,將周子知幾人的思緒和腳步全終止了。

    老爺子是個傳統的人,講究老一輩代代傳下來的習俗,孫媳婦第一次進門,是要放鞭炮的。

    徐壽晴朝周建輝使眼色,來之前為這個事,沒少糾結過,他們那邊也是要放鞭炮的,就以為鬱澤這裏不來那套舊時的東西,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周子知一過去,老爺子就高興的招手,擋住了在他身後一群人的意圖。

    這裏的鬱家人看著多,卻隻是來了一小半,婚禮當天的陣勢會更大,族長大婚,是族內的盛事。

    周子知笑著打招唿,“爺爺。”

    她看到三個跟老爺子差不多歲數的老人,應該是老爺子的兄弟,但她都不認識。

    鬱澤上前,一個個向周子知介紹。

    那幾個都是老爺子的弟弟,也是長壽,周子知一律規規

    矩矩的禮貌喊人,沒有露出半點遲疑和不快。

    三爺爺跟老爺子長的最像,性情也相似,他捋著胡須,慈祥的笑著點了點頭。

    其他兩個兄弟都板著臉,擺著架子,各懷心思。

    可能是因為老爺子把態度擺在那兒,他喜歡孫媳婦,親自出來接已經是從來沒有過都事,其他人就算想對周子知指指點點,都不好明著來,怕惹老爺子生氣。

    就連一群小孩子都不敢靠近點看,遠遠的站著。

    “那個就是周子知是啊,我們班班長可喜歡她了,手機鈴聲就是她的歌。”

    “我也喜歡。”

    “我更喜歡澤哥哥。”

    小朋友們你一言我一語,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喜怒全在臉上,是最單純的觀眾。

    另外一些人在偷偷拿楊帆跟周子知比較,恨不得從頭到腳都比一遍,明明跟他們沒半點關係,就是圖個嘴上舒服。

    “還是那個楊帆更水靈。”

    “那時候楊帆才多大啊,現在肯定也不水靈了。”

    “你們沒聽說嗎?楊帆嫁給了一個老男人,歲數比她大十幾歲,那男的還有兩個孩子。”

    “聽說了啊,是個大富豪,很有錢的好嗎!”

    “再有錢,也是個老男人,而且難道還能比的過鬱家?”

    “是她自己出國的,怪誰?”

    “我覺得周子知跟堂哥很般配啊,他們很恩愛。”

    “哪兒般配了?她才多高啊?把高跟鞋一脫,165都沒有。”

    “你什麽意思?沒有165怎麽了?”

    “好了,別吵,要我說,這個周子知真是幸運,長的也沒有多天下無雙啊。”

    “就是,真搞不懂,鬱澤身邊什麽樣的女人會沒有,怎麽會看上她,還對她那麽好!”

    “行了,越說越酸,都小聲點。”

    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聲持續不斷,連部分大老爺們都在指點。

    周子知今天穿的藍色大擺長裙,收腰的,顯的纖瘦,膚白貌美,比例也很好,五厘米的白色坡跟涼鞋搭配著,站在身材高大的鬱澤身邊,是可看的。

    而很多人都在堅持拿她的身高說事,似乎除了這個,沒別的可以說了。

    周子知承受著一道道目光的打量,有的肆無忌憚,有的偷偷摸摸,她內心的緊張很好的遮掩了,

    姿態是從容不迫的。

    她抬手去弄頭發,手腕的鐲子暴露在陽光底下,其中有十幾道目光猛然間起了劇烈的變化。

    氣氛也隨之變的微妙。

    老爺子對這個女孩的喜愛在那些人的意料之外,連那鐲子都送了。

    其他人不知道事情緣由,隻是看個熱鬧,多半出於好奇和妒忌。

    “散了。”老爺子揮手,“都散了,別一個個跟沒見過人一樣。”

    竊竊私語聲換了個地方給予了。

    周子知他們跟著管家進了其中一個宅子。

    進門就看到一灣清澈的水池,裏麵有鯉魚在那跳躍,荷花盛開著,很美。

    鬱澤說,“爺爺,我跟子知出去一趟。”

    “現在?”老爺子正在跟周建輝他們說話,聽到鬱澤的聲音,皺了皺眉頭,手裏的拐杖在地上磕了一下,“這都快要吃飯了,什麽事這麽急?下午有的是時間。”

    鬱澤顯然是等不下去,“爺爺,我們會快點迴來。”

    老爺子看孫子很急切,又看看周子知,他擺手,“去吧。”

    鬱澤跟周子知一離開,老爺子邀請周建輝去下棋,“小周,走,下一局。”

    周建輝施盛情難卻,攙扶這老爺子進了前廳。

    這宅子是族長住的,擺設,裝飾,麵積,都是最頂尖的,徐壽晴四處逛了一圈,越發喜歡這裏。

    清淨,又舒適。

    邱容熱絡道,“親家,你要不要去休息會?”

    “不用不用。”徐壽晴滿臉堆笑,“我去看他們下棋。”

    邱容吩咐傭人把行李放進一樓靠左的第一個房間,她有些疲憊,倚著床頭,半躺著。

    “老鬱,你說子知和阿澤去幹什麽了?”

    阿澤不是那麽不知輕重的人,向來沉穩,族裏的長輩都在,他一走了之,不是平時的處事作風。

    除非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她問了願兒,願兒隻搖頭,什麽也沒說。

    “急什麽。”鬱成德摘掉手表,“他們迴來不就知道了。”

    另一頭,鬱澤跟周子知直接去了醫院。

    紅綠燈的時候,周子知說,“鬱澤,好像要憋尿。”

    鬱澤拿了自己的杯子遞過去,“多喝點水。”

    周子知擰開蓋子,往嘴裏灌了大

    半杯,她失笑,“你別太緊張。”

    “我不緊張。”鬱澤的手放在方向盤上,手指輕敲,他此刻的動作是跟說出來的話相反的。

    周子知把杯子放迴去,笑著捏了捏鬱澤的手背,收迴去時才反握住。

    上醫院後,鬱澤找的朋友,他在外頭等。

    不出片刻,周子知拿著報告單出來。

    鬱澤凝視著她,“怎麽樣?”

    周子知對他眨眨眼睛,口罩裏,嘴角克製不住的翹著。

    報告單上麵顯示的是宮內早孕,胚胎存活,已經有五周多了。

    她竟然真的懷孕了。

    這份禮物是上天送給他們的,讓即將舉行的婚禮渲染的更加喜悅。

    把報告單上的每個字都看了一遍,鬱澤怔了怔,他激動的不能自已,開心的抱起周子知,又慌張的輕放下來。

    “有沒有不舒服?”

    “沒事。”周子知安撫他。

    鬱澤深唿吸,牽著周子知去電梯那裏,避開行人,這次還好是二姐提醒了,不然要是晚了幾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他要當父親了,“子知,我很開心。”

    周子知說,“我也是。”

    迴去的路上跟去時不同,懷疑的幾句話換成一張紙,準確無誤,車裏的一對男女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裏,久久難以平複心情。

    鬱澤轉著方向盤,旁邊是他的妻兒,他的車速很慢,謹慎的像個剛拿到駕照的新手,他吐出一口氣,“子知,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嗯?”周子知別過臉笑,“我都喜歡。”

    鬱澤騰出手摸了摸周子知的肚子,知道在他掌心之下,有個小生命正在生長,那種感覺前所未有,沒辦法找到形容詞來形容。

    “手機別貼身放了。”

    “我們現在去買防輻射服。”

    “嬰兒床以後就放我們房裏,還有那種推的小車。”

    “那一個多月你有吃過藥嗎?好像沒有。”

    “高跟鞋就不要穿了,晚點我去商場給你買幾雙平跟的。”

    “今年是羊年,那明年就是猴年了,我們很快就會有一個小猴子。”

    “醫生有說要吃什麽藥嗎?”

    “應該是不能吃藥的,有激素。”

    鬱先生自言自語,自問自答。

    旁邊的周子知都插不上話,看著一貫冷靜的男人語無倫次,她的臉上掛著笑容,感恩。

    前廳,老爺子跟周建輝還在下棋,徐壽晴和鬱成德都在圍觀,他們聽到鬱澤說的,個個都大變臉色。

    一時間,周子知成了大熊貓。

    周建輝跟鬱成德兩個大老爺們雖然是為人父多年,但是對於這方麵的事全都一竅不通,兩人站一邊,自顧自的樂了。

    一個是當爺爺,另一個是當外公。

    “這頭三月要緊。”徐壽晴笑的合不攏嘴,“別累著。”

    喜上加喜,她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女兒歲數不小,又忙,女婿也是,現在是順其自然,落到他們頭上了。

    老爺子拍著周子知的手,一個勁的說,“好啊。”

    周子知的麵頰微紅。

    鬱願從後花園聞聲前來,說了聲,“恭喜。”

    她掃了眼被幸福環繞的周子知,運氣很好,趕在大婚的時候發現懷孕,肚子爭氣,有了護身符,這次又有爺爺護著,沒有人敢動她,應該會破例,成為族裏最輕鬆的一個新娘。

    房間的邱容聽到傭人的喊話,頭發都沒怎麽整,就大步過來了。

    她當了婆婆,又要當奶奶了,能不高興嗎。

    拿著報告單仔細看看,邱容說,“都已經五周多了。”

    她不由的數落自己兒子,“你怎麽不早點帶子知去醫院,幸好你二姐提了。”這辦婚禮事多,尤其是鬱家族長的婚禮,孕婦就不能累到,要是他們不知情,那後果……

    邱容慶幸,祖上保佑。

    鬱澤摸摸鼻子,承認是自己疏忽了。

    “媽,我帶子知去房間躺會兒。”

    邱容說,“去吧。”

    她對老爺子說,“爸,我去跟廚房那邊說一下,注意點叫他們少放五香。”

    老爺子嗯了聲,威嚴橫生的臉上籠著笑意,對自己的兒媳,態度都好不少。

    樓上的房間裏,周子知躺在床上,鬱澤在她旁邊側躺著,臉貼著她的肚子,半響,“我聽到聲音了。”

    周子知說,“……那是我肚子的叫聲。”

    鬱澤,“……”

    “我去給你倒杯牛奶。”

    周子知拿手撐著頭,一個人傻笑。

    既然孩子在這時候來了,

    她就一定用心對待,為了避免任何意外發生,下半年的時間她就先不工作了,一切都放在孩子後頭。

    鬱澤端著牛奶迴來給周子知,他蹲在床邊,“子知,蜜月還按照原計劃嗎?”

    “推後吧。”周子知笑,“等過了三個月再去也不遲。”

    她喝了幾口牛奶,“明天大姐會來。”

    鬱澤清楚周子知想說什麽,怕她因此想起傷心事,“都過去幾個月了,大姐應該已經走出來了。”

    他聽鬱箐在電話裏的語氣跟以前是一樣的,據他所知,鬱箐又開了兩家分公司,很忙。

    鬱澤把手掌放在周子知的腹部,嗓音低柔,“我是爸爸。”

    那一刻,陽光照在男人身上,半邊臉陷在陰影裏,另一半布滿了愛意。

    周子知的眼眶濕潤,抱住男人的頭,親了親。

    風聲傳出去,速度很快,午飯還沒開始,所有人都知道了,大部分都還為上次老大一家雇買殺手組織加害鬱澤,被逐出家族,過的淒慘一事心悸,這次他們隻是關上門議論紛紛,不會輕易出頭,去挑撥是非。

    族裏幾個長老被小輩煩的,端著以家族利益為主的姿態去找老爺子,一點好都沒討到,老爺子發話了,如果讓他知道有誰故意刁難周子知,他不會輕饒。

    才有孕一個多月,是極容易出漏子的時候,周子知成了保護對象,別說刁難,大家見了,都不會走太近,生怕運氣背,遭受牽連。

    周子知並沒有什麽大反應,除了愛吃酸的,胃口方麵沒其他變化。

    “蔬菜要多吃。”邱容說,“阿澤,你給子知夾點萵筍。”

    鬱澤夾了一筷子萵筍,放到周子知碗裏。

    周子知低頭扒了一口飯,開始吃萵筍,她吃了幾片,見鬱澤還問她要不要,就搖了搖頭。

    “不吃了,我喝點湯。”

    周子知盛了半碗雞湯,看起來精氣神很不錯。

    坐在對麵的徐壽晴笑著說,“子知像我。”

    她那時候是懷了五個多月才發現的,不吐,胃口好,期間一直忙,什麽活都做,肚子也沒怎麽著。

    子知這迴肯定也平平安安。

    “做媽媽了。”鬱成德沉吟道,“那下半年就別四處走了。”

    一個人一生總有幾件事是在某個階段應該完成的,隻有完成了,那樣才可以稱得上是完整的。

    他相信自己的兒媳能分的清。

    周子知點頭,“我會的。”

    桌上的氛圍很好,老爺子吃的不多,簡單吃了幾口,就坐那兒跟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族裏的長老們都在偏廳,坐在這個桌上的是周子知和鬱澤兩家人,老爺子和他的三個弟弟在上方坐著,給足了周建輝和徐壽晴麵子。

    周建輝麵上沒表現出現,心裏是滿意的,看得起他們,就是重視他們的女兒。

    他們求的也就是這個了。

    吃過午飯,周子知跟鬱澤去教堂,那裏人跡稀少,在已經炎熱的午後,圍繞著一股涼意,往裏頭走,心能平靜下來。

    他們坐在教堂後排,和前來禱告的人們一起,聆聽,思過,祈禱。

    坐在教堂外麵的木椅子上,鬱澤伸手,攬在周子知的肩頭,手掌輕輕摩挲。

    “累嗎?”

    周子知的神情懶洋洋的,“不累。”

    鬱澤眯著眼睛,樹影斑駁,投在了他的臉上,“以後每年迴來住幾天吧。”

    周子知沒有意見,“好啊。”

    她挺喜歡這裏的。

    鬱澤忽然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周子知被他牽著,往教堂後麵的河邊走去,那邊有一條河,草地上開著各種不知名的野花,隨著略帶燥熱的風左右搖擺。

    鬱澤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戴到周子知的頭發裏,他蹲在一處石頭邊,在周子知的注視下把石頭搬到旁邊,用樹枝挖開下麵的土。

    過了大約十來分鍾,周子知看著鬱澤拿出一個小木盒子。

    “這什麽?”

    “我小時候埋的寶藏。”

    鬱澤拿紙巾細細的擦掉木盒上的灰土,他的眉間生出幾分少有的童趣,想起了兒時的珍貴迴憶,不能重複的時光,無憂無慮。

    難得見到他這一麵,周子知托著下巴,“那怎麽把它挖出來了?”

    鬱澤笑道,“給孩子。”

    周子知愣了一下,她不禁笑彎了眼睛,“那能不能給我看看,裏麵都有些什麽?”

    鬱澤把木盒子打開,放到周子知手裏,“不許笑。”

    一股木頭的味道撲進氣息裏,周子知看清裏麵放的東西,她抿嘴,忍著笑。

    木盒子古樸,雕花的,是上等紫檀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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