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知五音不全,這是她在第二天去錄音棚被告知的一個殘酷事實。

    喬四一臉這都不是事的淡定表情,“不急,慢慢來。”

    五音不全出唱片的大有人在。

    周子知坐在椅子上不動,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她不知道自己唱歌那麽難聽,全不在調子上。

    想起昨晚那個男人說的,她的臉微微發熱,還以為是她唱的多好。

    旁邊的簡餘想安慰兩句,被邵業製止了。

    這次來的譜曲的,填詞的全都很有名氣,手上有很多膾炙人口的經典作品,他們也受到了刺激,這周子知外形好,氣質好。

    但是音感真的不好。

    喬四把周子知叫到走廊,“說說你的想法。”

    周子知的嘴唇拉成一條直線,半響她苦笑,“喬總,實不相瞞,我剛知道自己唱出來的是那副德性。”

    她自己都嚇到了。

    喬四轉身看玻璃窗外,“你需要一張唱片,子知,你懂我的意思。”

    他說出事實,“六年前的你年輕,充滿朝氣,敢於挑戰,現在那些東西都隨著六年的時間沒有了,子知,你想超越過去,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周子知垂了垂眼,喬四還是留了情麵,委婉的陳述現狀。

    往直接裏說,也就是一句話,她過氣了。

    “喬總,唱片的事我會想辦法。”

    “嗯。”喬四說,“你和阿邦他們再商量商量。”

    他扔下周子知一群人走了。

    大家大眼看小眼,除了倆眼珠子,也沒看出點別的名堂,還費眼。

    “這樣,子知,你先……”譜曲的那人沉吟著說,他拿了桌上的一張白紙寫了幾本書名,“先看書,我們從基礎來,先練耳,練發音好不好?”

    周子知點頭,很配合,“好。”

    她始終相信隔行如隔山,對於唱歌這方麵來說,她是新人。

    邊上的邵業將堆放的譜子收收,一副篤定的表情,“五音不全基本就是音準問題。”

    簡餘笑著說,“子知姐,多聽聽會好的,我經常把一首歌聽十幾二十遍。”不會唱也會哼了。

    周子知抿嘴,她沒發生車禍前不拍戲的時候常聽歌,最近幾年沒再聽,忙的透不過氣。

    “走吧。”

    簡餘拿著東西,

    “子知姐,要跟喬總說聲嗎?”

    周子知搖頭,“不用。”

    喬四那人城府和閱曆都太深,她琢磨不透,容易被牽著鼻子走,還是離遠一點好。

    旁邊的邵業壓低聲音對簡餘說,“你能不能不這麽花癡?”那眼神恨不得把喬四扒了。

    “錯,我隻是欣賞大叔美男。”簡餘一臉仰慕,“我的男神是何閱銘。”

    那喬總雖然是混血美男,但是她還是覺得何閱銘最帥,演戲參加節目,什麽時候都那麽謙和有禮。

    邵業從鼻子裏哼一聲,“膚淺。”

    簡餘翻白眼,“你這是嫉妒自己沒他帥!”她扭頭問周子知,“是吧子知姐。”

    周子知看了眼,“邵業好看。”她說的是實話,邵業的輪廓偏陰柔,還有幾分清秀。

    簡餘,“……”

    邵業得到讚美,得意的將後麵紮起來的頭發理理,“不錯,有眼光,不愧是被我選中的人。”

    從公司趕去片場的路上,周子知給鬱澤發短信。

    唱完了。

    就三個字,含著數不盡的幽怨,隔著一個半小時的地鐵距離,鬱澤感受到了,他抿起的薄唇微勾,將手機塞迴口袋,若無其事的說,“繼續。”

    公司高層一個個麵上端著,心裏吐槽,boss又在虐狗。

    鬱澤虐狗不是一迴兩迴了,墜入愛河的人渾身自帶特殊氣息,就跟單身狗的獨有氣息一個道理,很容易分辨出來。

    會議結束,鬱澤邊走邊說,“備一份有關五音不全如何學習唱歌的資料,下班前給我。”

    趙如堆堆鼻梁上掛的眼鏡,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

    她轉身去泡咖啡。

    茶水間裏充斥著八卦之火,噠噠噠,快速且清脆腳步聲停在門口,一身黑色修身套裝的趙如掃過去,幾個聊瘋的女人瞬間一收。

    趙如站在台子那裏,周身散發著“麻煩遠點”的氣息。

    有個女人撥撥那頭酒紅色大波浪,“如姐,公司裏都在傳,boss會在下個月的新品發布會上帶女眷過來,是真的嗎?”

    趙如將手裏的杯子轉了個圈,臉上寫著幾個字“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們偷偷甩了個白眼。

    “如姐,你脖子上的項鏈是不是最新款的那個……”說話的女同事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說

    ,“blur!”

    趙如臉上沒什麽表情,“地攤貨,十塊一條。”

    她抬腳走人。

    茶水間又恢複了嘻笑打鬧,那幾個銷售部的女人笑的花枝亂顫。

    “我肯定沒看錯,那項鏈值一套房子。”剛才那個女同事幽幽的說,“還是景秀區的。”

    她們相視一眼,齊聲說,“老處||女有男人養了!”

    “小點聲。”

    大家靜了一秒,而後哈哈大笑,把羨慕嫉妒都發泄出來了。

    就在門口向左,貼牆站著的趙如鏡片後的眼睛一閃,忍住想把咖啡潑進去的衝動,姿態優雅的離開。

    下班前鬱澤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粗略翻了翻,“趙如,你平時都聽什麽歌?”

    “老歌。”趙如想了想,“譬如小虎隊,羅大佑。”

    鬱澤拿鋼筆記錄,突兀的吐出一句,“談戀愛可以,不過你們在公司要注意一下影響。”

    趙如垂放的手一抖,“是。”

    這人什麽都知道,她並不想了解是通過什麽途徑得知的。

    除了工作,其他方麵她知道的越少,待的就越長。

    鬱澤抬手按太陽穴,“出去吧。”

    趙如應聲,輕帶上門。

    將筆記本收起來,鬱澤打電話給豐柏煜,“出來喝一杯。”

    半個多小時後,來的不止豐柏煜,還有另外兩個發小,斯文敗類張一北,花樣情聖小能手李潤。

    他倆頂著英俊瀟灑的外殼往那兒一站,就是兩字——裝逼。

    翹著腿的李潤那張小白臉一揚,笑的跟貓兒一樣,“喲,重色輕友的來了。”

    張一北也看過來,金邊眼鏡後的桃花眼一眯,“你為什麽一個人來?”

    鬱澤額角抽||動,“不然?”

    “是該把子知帶來跟我們聚聚,畢竟是大嫂嘛。”坐在中間的豐柏煜給鬱澤騰出位置,順手遞過去煙盒和打火機。

    一縷煙霧騰出,鬱澤叼著煙,慵懶的倚著。

    他的生活可以對子知毫無保留,是要找個時間問問她的意思。

    李潤語出驚人,“我前不久認識的那妹子叫夏冉,說跟大嫂一起拍戲。”

    包廂氣氛一凝,隨後熱烈膨脹。

    他的左右腿被豐柏煜和張一北各踹了一腳。

    “操,這種事你都瞞著!”

    李潤翻白眼,“剛好上,還沒熱呢。”

    鬱澤皺眉,“不要給她惹事。”

    李潤撓下巴,“不能夠,我的女人必須乖。”

    他瞅了一眼鬱澤,曖||昧的笑起來,“周子知乖嗎?”

    豐柏煜不動聲色的放緩喝酒的動作,他也一直好奇,周子知和鬱澤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他倆誰更順著誰?

    張一北拿下眼鏡擦擦,“這還用問?”他以一種十足的把握說,“當然是鬱澤順著周子知。”

    噗——

    豐柏煜不顧形象的噴出來,他咳了好幾聲,不敢置信的說,“鬱澤,不是吧?”

    上迴為了子知不玩遊戲的事夠讓他驚悚了。

    鬱澤垂下的眼簾撩起,輕描淡寫,“男人寵女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看來是蒙對了,張一北喝了口酒,“我還是處||男,不懂女人,這事你問李潤和柏煜。”

    他的話一出,大家都抽了抽嘴。

    “臥槽,張一北,當年還是你拉著我們三看片的,也是你跟我們說怎麽怎麽做,一步兩步三步走,你現在是智障了嗎?”

    李潤瞪著張一北,“我是享受泡女人的過程,喜歡上女人的是你,你他媽敢說自己是處||男?”

    “這裏唯一的處||男……”他在看向鬱澤時又收迴去,“也沒了。”

    鬱澤不易察覺的聳動眉毛。

    “不是肉||身,是心靈。”張一北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的胸口位置,“我的內心純潔。”

    “……”

    豐柏鬱扭頭,“我想吐。”

    鬱澤瞥了眼,“下次他再來,別叫我。”

    李潤說,“也別叫我。”

    他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鬱澤,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小寵調||情,大寵傷情。”

    “寵過頭了,她就不是公主,是母後了。”

    “……”

    這個比喻實在讓人不敢苟同。

    鬱澤挑了挑眉毛,一貫冷漠的眉眼溫柔,“我喜歡寵她。”

    他是存了心思的,想把那個女人寵的離不開他。

    豐柏煜還好,有那麽一點心理準備,張一北和李潤嚇的不輕,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油

    鹽不進的人嗎?

    “沒救了。”

    鬱澤漫不經心的轉著打火機,有句話叫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樂意。

    包廂外響起一道酥軟的聲音,“北北。”

    鬱澤三人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張一北把敞開的領口整整,拇指擦過唇角,“我先吃美食去了。”

    豐柏煜揮手,“趕緊滾。”

    包廂的門打開,張一北摟著今晚的獵物離開。

    鬱澤半闔著眼皮,“子知的公司要給她安排出唱片。”

    他搜索才發現豐柏煜的歌在前幾名,很火。

    豐柏煜聽了眼睛一亮,“好事啊,子知還沒出過一張唱片,我挺期待,出了我肯定捧場。”

    鬱澤的五指伸進發絲裏,將額前的碎發全部捋到後麵,“她唱的……比較……”他滿腦子找詞,“好玩。”

    “是不是五音不全?”

    李潤是金牌製作人,這也是為什麽他身邊女人從來不缺的原因。

    鬱澤沉默不語。

    變相的承認讓豐柏煜感到驚詫,子知竟然五音不全,做了好多年的緋聞男友,這事他一點都不知情。

    李潤吊兒郎當的架勢不見,認真的說,“下次帶她來見我。”

    鬱澤頷首,“有辦法?”

    李潤笑著仰頭把最後一口酒灌下去,“放心。”

    正好可以看看能被鬱澤捧在手心裏的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豐柏煜想起件事,“鬱箐跟謝楚又扯到一起了嗎?”

    鬱澤說,“快了。”

    早晚要扯一起,不可避免的事,鬱箐是撞的頭破血流也不迴頭。

    “他們不累嗎?”李潤嘖嘖的搖頭,“這世上的男人女人一大把,幹嘛死耗著,瞎浪費時間。”

    他是沒法理解,人生苦短,享受第一,哪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還不都是自己作的。

    鬱澤夾著煙,“累不累是她的事。”

    家裏要是知道鬱箐還不放過謝楚,恐怕又要把當年的一出拿出來上演,他抽了兩口煙。

    “謝楚的緋聞從來沒斷過,這次要霸占頭條了。”豐柏煜說,“那些狗仔肯定全都出動了,二十四小時守著,那群人個個都能耗,絕對可怕到超乎你的想象,你和子知最近注意著點,免得被牽

    扯進去。”

    鬱澤沒有多待,他喝了不少酒,頭有些疼,本來是想迴家的,結果卻讓司機把車開到周子知的小區。

    他背靠著椅背等的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人。

    鬱澤的腰背微弓,黑色襯衫沒打領帶,有些淩||亂,他吐出的氣息混濁,帶著淡淡的酒味,“子知。”

    凝視過去的目光比平時更加灼熱,像兩團火。

    周子知握住他伸過來的手。

    鬱澤低頭聞著她發絲裏的味道,嗓音微啞,“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周子知捏捏他的掌心,“一直在拍戲,沒看見。”

    左邊有個亮光在黑暗中一閃,隱約有悉悉索索聲,伴隨按下快門的哢嚓聲,周子知蹙起了眉頭。

    鬱澤的麵色猛地一沉,大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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