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芽在上初中時才徹底明白名字為什麽隻是一個代號。因為這一年突然之間全國各個係統都決定加入一種叫互聯網的東西,於是用手抄寫的戶口本就被拿到了電腦前,一切資料輸入後,又被重新打印一份,在這個新打印的戶口本上,林萌就成了林芽。林芽後來想,一定是那個操作員打字技術很不過關或者是一時馬虎,總之林萌就成了林芽。而林萌這個名字又是當年林芽一個遠房的頗有些文化的姥姥在她滿月時來下奶順口說的,而恰巧林芽當時又真的沒有名字,爸媽隻是寶寶寶寶地叫,也就用了這個名字。所以名字打錯後爸媽看了看戶口本,並沒多大反應,隨手扔在抽屜裏,也沒提去改名的事。

    從此,林芽的眾多好友就芽芽芽芽地喊開了!林芽剛開始總是有點反應不上來,以為在叫另外一個人,可久之,就形成了非條件反射,有喊必應。

    芽芽是一個沒有太奢侈夢想的女生。她今年大三,師範學院,從來沒想過畢業後要去做什麽,因為她覺得師範畢業理所當然去做教師,所以在一幹想拚命擺脫命運束縛尋求其它職業的女生中芽芽就擁有了一份特殊的平靜和悠閑,就是這份平靜和悠閑吸引了木東宇。這年月,周末的上午,女生們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約會就是穿職業套裝踩高跟鞋搗著碎步敲擊柏油路跑出去應聘,再不濟地也要背著個大包神色匆匆地去做家教。可就碰上這麽一個另類:一條半舊的寬腿牛仔褲、半大的t恤,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半長不短的頭發,淩亂地散著,仿佛一個午睡中途突然爬起來夢遊的人,神經極度鬆散,繞著女生宿舍樓前那個不大的花壇做圓周運動。一會兒拔脖嗅嗅伸出的枝條上開的花,一會兒抬頭看看天,後來就坐在了一片草地上,雙臂向後,雙掌撐地,眯著眼曬太陽,木東宇懷疑她是瘋了,因為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日,最高溫是29度,但她那份悠閑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的模樣又真的很讓木東宇懷念,木東宇毫不猶豫地想起了那個大他一歲叫徐靜姝的美女。徐靜姝的爸爸比木東宇的爸爸小一歲卻比木東宇的爸爸大兩級。兩家關係甚為密切,經常來往。徐叔叔人很和善,圓圓的臉上總掛著散散的笑,總是那麽一幅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徐靜姝長的像她媽,但那種漫不經心的慵散樣卻百分百是從他爸那繼承的。木東宇第一次有如此深刻感慨是徐靜姝7歲時,那天她過生日,招了一哨人馬,自然少不了木東宇,所有小孩都圍著桌子上的蛋糕急得直打轉,卻沒有主角的身影,木東宇急忙去喊,喊了三聲徐靜姝才應一聲“就來了”,聲音軟軟的甜甜的像被太陽烤稀

    的大白兔奶糖,可五分鍾後還沒見徐靜姝從閨房裏出來。木東宇急了,推門而入,卻見徐靜姝穿著三角短褲站在地中央,旁邊扔著一早她媽給她穿的那套“唐裝”,手裏拿著一套白色連衣裙比劃著怎麽往上穿。

    “你幹什麽?”木東宇問。

    “幫我把裙子穿上!”

    木東宇讓徐靜姝站在床旁邊,他站在床上,然後徐靜姝雙臂高舉,裙子就套上了。徐靜姝站在鏡子前晃了幾分鍾然後說“幫我脫下來”。

    “大家都在等你呢。”

    “再等會兒,我要穿唐裝。”

    徐靜姝唐裝穿到一半時被她的性急的媽媽抓了出去。

    對這事木東宇記憶深刻,但卻怎麽也想不起徐靜姝當初幾乎是全裸的身體究竟有多出色,怎麽後來就出落得那麽亭亭玉立凹凸有致。後麵這個成語可能比較能反應出木東宇思想的下流可木東宇實在找不出另外一個比它不下流可又和它一樣恰當的詞語所以就這麽用了。

    木東宇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徐靜姝,當他大一那年入學時大二的學姐徐靜姝帶他入寢室時。從此徐靜姝就開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木東宇為她提供的一切服務,諸如早晨從五裏地外頭買來的早餐餡餅,周末專賣店血洗來的名牌衣物,第二天要參加學生會主席競選淩晨兩點時依然陪著她在網上笑傲江湖,但木東宇沒有獲得為徐靜姝再次更衣的榮幸。雖然他現在的表現比他當年的表現好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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