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疑惑,但馬周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出去朝著老程行禮:


    反正也跑不掉,還不如選擇接受現實。


    “謔哈哈哈,原來是你小子!”


    對於第一個吞吃自己的‘大寶貝’們的人,程咬金還是有著一些影響的。


    一隻手拍在馬周的肩膀上,程咬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愧是敢去襲擊孔老頭的狠人,俺老程佩服你!”


    “我……”


    嘴角微微抽搐,馬周總覺得麵前的這貨是在暗諷自己:


    “學生之前少不更事,所以才會犯下此等大錯。”


    先不說一個月能從‘少不更事’變成什麽樣子,但此時肯定不能順著老程的話往下說就是了:


    別問馬周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問就是經驗!


    “你這廝好不爽利,明明就是……”


    “咳咳嗯~”


    看著咳嗽著從不遠處走過來打斷老程話語的人物,馬周的額頭上逐漸有冷汗滲出來:


    如果剛才接受了老程的‘誇獎’,估計他現在已經被活埋掉了吧?


    “學……學生拜見孔祭酒。”


    硬生生的朝著臉色泛黑的孔穎達擠出一個笑容,馬周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濃鬱。


    “不必多禮。”


    揮揮手讓馬周免禮,孔穎達這才繼續開口:


    “你算得上學識豐富之輩,當知與人處時要則其善者,而有些心思醜陋的莽夫之輩,自然應該和他們保持距離。”


    話語落下,孔穎達還毫不客氣的瞪了一眼旁邊的程咬金:


    如此一來,他話語中的‘心思醜陋之輩’說的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多謝孔先生教導,學生知道了。”


    不管孔穎達說的是誰,但馬周在這一刻隻需要充當一個無情的點頭機器就行了。


    至於得罪老程?


    一個是拳頭說話的程咬金,一個是天下讀書人的扛把子,傻子都知道那個更加不好惹……


    “哼!”


    無視掉程咬金發出的冷哼,孔穎達朝著馬周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你的這一聲‘先生’,老夫倒是的確受得。”


    話語落下,也不等馬周說話,孔穎達已經再次開口了:


    “奉陛下之命,從今天開始,你就要跟著老夫學習了。”


    孔穎達倒是沒有直接收馬周做自己的弟子,‘天地君親師’,在這個年代‘老師’二字可是一種很重要的稱唿:


    毫不誇張的講,若是孔穎達真的收了馬周做弟子,那麽他就要從此為馬周的一舉一動負責。


    換一個說法吧,在古代,一旦學生犯下謀逆之類的大罪,在皇帝老爺要‘滅十族’的時候,老師門生都是包括在其中的!


    “啊~”


    發出一聲驚唿,張大了嘴巴的馬周瞬間化身人形河馬:


    這消息聽起來好特麽驚人!


    “怎麽?”


    眼睛微微眯起,孔穎達的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神色:


    “莫非是老夫的水平不夠,還是說你打算抗旨不尊?”


    說話時孔穎達的眼神在馬周的脖頸上不停的環繞,大有一言不合就讓其腦袋搬家的架勢。


    “我……學生不敢!”


    飛快的搖搖頭,馬周的臉上露出認真之色:


    “學生隻是太過激動,所以才會一時失言。”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這樣定下吧。”


    沒有太過追究事情的真相,孔穎達隻是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給你一天的時間稍作休息,明日早些到我府上報道。”


    話語落下,孔穎達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在沒有通過考驗之前,你還不能算是老夫的弟子。”


    “是~”


    恭恭敬敬的朝著孔穎達行禮,馬周的臉上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敬之色。


    雖然之前敢於對老孔發動襲擊,但那是因為誤會了對方的人格。


    在事情的真相已經徹底被展現出來之後,老孔的身上再次擁有了身為孔聖後人的光芒,自然不是馬周敢於得罪的。


    當然,這其中還有著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馬周的期望:


    一旦能夠真的成為孔穎達的弟子,那麽他必將一飛衝天,甚至在極短的時間裏成為朝堂上的一員。


    沒有任何的一個學子不想要出人頭地,馬周自然也不會例外。


    雖然頗有才能,但馬周卻不是一個古板而不知變通的人:


    既然有著能夠借助的力量,那麽他自然不會舍棄掉而不使用。


    看著孔穎達和程咬金二人離開的背影,馬周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陛下已經將機會放到了他的麵前,那麽他自然也不會錯過!


    且不提馬周心中的想法,此時已經離去的孔穎達和程咬金二人,正在互相以鄙視的神色看向對方。


    “沒想到你這莽夫居然還會在背地裏說人壞話,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嗬~”


    同樣的一聲冷笑,麵對嘲諷的老程當然不甘示弱:


    “俺老程也想不到你孔穎達居然敢違背陛下的話語。”


    話語落下時程咬金還朝著孔穎達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和馬周不同,程咬金可是很清楚李承乾的命令的:


    讓孔穎達培養馬周!


    很顯然李承乾對馬周很看好,但老孔的這個舉動就顯得有些不太配合了。


    “你這莽夫知道什麽?”


    孔穎達雖然性格上略顯古板,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無所畏懼。


    至少老孔就很清楚‘違背皇命’這四個字是絕對不能被自己背上的。


    ‘老狐狸!’


    心中暗罵一聲,但孔穎達的臉上卻露出不屑之色:


    “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老夫這隻不過是給了那小子一點小考驗罷了。”


    話語落下,似乎是擔心被老程抓到把柄,孔穎達又快速的補充了一句:


    “當然,就算他不能通過考驗,老夫也會安排他繼續學習的。”


    “嗬~”


    發出一聲冷笑,程咬金的神情更加鄙視:


    “你敢說自己不是想報複被襲擊的仇怨?”


    “我……老夫乃聖賢之後,豈會做出此等有辱斯文的事情!”


    伴隨著一聲怒吼,孔穎達努力的將自己的胸膛抬高了一些:


    我,孔穎達,光明正大!


    “可敢以孔聖之名起誓?”


    “你,我,莽夫,粗俗!”


    表情再三變化,孔穎達居然在怒斥兩聲之後直接甩袖而去:


    “老夫恥於與爾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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