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之後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捶捶腰捶捶肩,心中對殷千楚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每天都處理這些密報的話那得需要多強大的精神力啊!最重要的這是個腦力活!她倒是好奇殷千楚每天都這麽傷腦子,怎麽做到保持那細皮嫩肉的皮膚的?還沒有黑眼圈?白天還那麽有精神?不過她或許也能明白他身上那股慵懶的氣息是怎麽來的了!


    想到殷千楚,她不禁滿腹惆悵的往門口望了一眼!於是搖了搖腦袋,開始打掃起紅袖留下來的各種點心和食物!等到她補充完體力又要去完成剩下的大事了!


    此時屋外的風早已停止了,但不知為何吹了一整夜的狂風卻滴雨未落!夜色微涼,蘇子鳶取了件披風披在身上,又提起照明的燈籠往院子外走去。


    漆黑的夜沒有任何月亮或者繁星照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蘇子鳶手中明亮的燈籠顯得格外顯眼。此時所有人都已陷入最沉的睡眠當中,但她相信,還有一個人肯定沒有睡!


    蘇子鳶走到一處岔路口緩緩停住腳步,心中思考,好像蘇文震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個人住的了吧!那麽就應該在書房的旁邊!總之不會在那幾位夫人那裏!


    她來到蘇文震門外,正準備敲門,門卻忽然從裏麵打開了。蘇文震正披著外衣驚訝的看著蘇子鳶,他本來睡不著在處理公文,忽然看到門外晃動的光亮,才警惕的打開門!沒想到居然是蘇子鳶!


    蘇子鳶走進房裏,床邊的書桌上正點著一支燈光微弱的蠟燭,蘇子鳶隨意的坐了下來。


    “子鳶?你這麽晚來有什麽事嗎?”蘇文震精神看起來有些疲憊,緩緩的坐到蘇子鳶旁邊的椅子上。


    “爹爹,你這麽晚不也還沒睡嗎!”


    “還不是為了陳仲祥一事!”蘇文震微微歎了口氣。


    果然如蘇子鳶所想,陳仲祥一事沒有那麽簡單就能定罪的!於是便問“爹爹,我便是為了此事而來,不知今日事情進展的如何?”


    蘇文震微微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隨後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跟蘇子鳶講了起來。


    從蘇文震的講述中,蘇子鳶大概總結了一下。就是今日雖然已將此事全數秉告給皇上,人證物證都在,但由於此事牽連甚大,陳仲祥一係的重臣也聲稱是蘇文震陷害!而後皇上下旨將人證物證和陳仲祥暫押大理寺,並任命淩王重新徹查多年前王宣義貪汙之案!隻要為王宣義翻案並且拿到陳仲祥陷害的證據,才可以定陳仲祥的罪!


    蘇子鳶也看了一下關於王宣義貪汙之案的資料,當年主審此案的是刑部士郎江銘越,而關於他的資料倒是不多!可以說沒有任何把柄!與陳仲祥的來往也並不密切!


    要解決此事最直接的就是從刑部查起,所以蘇文震在翻閱刑部這些年所有的案件,卻沒有絲毫的線索!所以才愁眉不展!


    蘇子鳶微眯著眼眸,她想的卻是為何夏弘安要將此案交給淩王徹查?淩王今日應該是與蘇文震一起揭發陳仲祥的,那麽說起來算是原告!哪有皇帝會將被告的案子交給原告去查?即便淩王今日態度不是很明顯,但夏弘安也定然是可以察覺到的!他這麽做,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也想除掉陳仲祥一係的勢力!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跟蘇文震說了近日可能不在府中。隨後便提著燈出了府!


    夜色微涼,她披上披風戴上帽子翻身上馬,動作幹淨利落的朝淩王府策馬而去!


    她手掌中緊緊的握著那封密信,心中不免有些發愁,如今東涼形勢險峻,而南夏目前也麵臨著巨大的危機!若是淩王前去相助殷千楚,那麽此次南夏朝堂之中定然局勢大變!不光除陳仲祥不成,恐怕還會被他們反咬一口!護國公和淩王隻怕都要被拖下水!看來這事她還得好好想想!


    今夜的南夏,濃重如墨的天空看不到一點夜光,整個夏陽城一片沉寂和黑暗,唯有淩王府大門前還掛著一排明亮的燈籠。燈火通明的大門前還站著一排守衛!今日淩王府守衛森嚴,就連影衛都時不時會出現在屋頂之上!


    門前的侍衛因深夜和沉悶的氣氛而襲來倦意,眼睛時不時會疲憊的閉上養養神。遠處傳來急速的馬蹄聲,一時間困意煙消雲散,紛紛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的方向。


    暗處的影衛也緊張的看著奔馳而來的馬和馬上的人影。


    “來著何人?”門前的侍衛見到披著鬥篷的蘇子鳶下馬朝府中而來,便警惕的大聲問。


    蘇子鳶整個人都被寬大的鬥篷包裹著,被遮住的臉上朱唇微翹“我要見你們王爺。”


    那侍衛疑惑的問“你是誰?”


    “蘇子鳶。”


    此話一出,侍衛雖沒反應過來,但暗處的影衛卻在聽到這名字之時一驚,立刻前去稟報流雲總衛!


    侍衛正迴答蘇子鳶讓她稍等,待他通報淩王時,流雲冷峻的身影從府裏走出來,侍衛們紛紛恭敬的行禮。流雲淡淡的說“三小姐,請隨我來。”他雖不知這三小姐怎麽會這個時候前來,不過料想也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便沒有請示王爺直接來帶蘇子鳶進去了!


    偌大的淩王府內,走廊過道都紛紛亮著燈籠,照的府內燈火通明,可以清晰的看到景物!


    淩王一襲暗紫色錦袍正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神色凝重的認真看著手中的奏章,緊鎖的劍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正映著不停跳動著的燭光,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安靜的空氣中迴蕩著的隻有敲桌子一叩一叩的響聲。專注如他卻完全沒注意到流雲帶著蘇子鳶已經進入房間。


    “主子!三小姐來了!”


    敲桌子的聲音兀然停止,淩王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思路,心中微微有些不悅,目光淩厲的看了流雲一眼。流雲低著頭不說話悄然隱去。隨即他將目光投向一臉風霜的蘇子鳶。


    看見她穿著單薄隻披著一件披風,兩鬢的發絲微微有些淩亂,原本就泛黃幹枯的臉蛋因覆上一層風霜之色更顯得病態,他看得出她應該是策馬奔馳而來!他深邃的眼眸微微泛出一絲惱意,本是四月春暖,今夜卻因為吹了一夜的怪風而溫度有所降低!她又策馬而來,就不知道拿件厚些的披風嗎!


    看著她有些泛青的唇色,冷冽的開口“流雲,吩咐人去取暖爐來!”


    蘇子鳶有些驚訝,但也不多說,伸手揉搓自己冰涼的臉蛋,一邊走到淩王書桌另一側的椅子上坐著。不經意看到桌案上放著的一些奏章,有一本正打開著,她竟看到上麵的內容居然就是殷千楚收到的密報上的同一消息!天下各地豪傑悄悄前往東涼的消息!


    她想了想到也就不驚訝了,在她眼中,淩王雖比不上殷千楚的天下大局盡掌握手中的能力,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否則僅僅是一個王爺的身份又如何能讓三國君主禮讓三分,並且和殷千楚齊名於天下呢!


    “你來找我所為何事?”淩王繼續看著手中的奏章,淡淡的問道。


    “天下大事!”蘇子鳶一字一句,語氣非常沉重。


    淩王停下動作緩緩看向蘇子鳶,深邃的眼眸露出一絲好奇與期待“哦?天下大事?”


    流雲拿著暖爐前來,低頭不語,但很是自覺的將暖爐交到了蘇子鳶手中!然後再次隱身黑暗之中,心中倒是對主子的奇怪行為想找一個理由!他還記得最初知道蘇子鳶這個人的時候,主子可是因為她而三番四次發怒呢!現在卻又能因為她而讓他去找暖爐來……


    蘇子鳶神色非常認真的從衣袖中取出那封密信交給淩王,緩緩開口“不知你認不認得刺金閣鬼爺的字跡,這是今夜剛收到的!”


    淩王看到信後,瞳孔一縮,眼底散發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怎麽可能不認得鬼爺陸北望的字跡!神出鬼沒的刺金閣閣主!


    他不光是因為信上的內容而感到驚訝,更是好奇蘇子鳶為何要將這封密信交給他!難道是殷千楚?


    “你猜的不錯!是殷千楚讓我將這信交給你的!他已經連夜趕往東涼了!”蘇子鳶一眼便看出淩王的懷疑與疑惑,於是便淡淡開口說道。


    淩王目光緊縮在蘇子鳶清冷的眼眸,危險的冷笑著“嗬,殷千楚將你護得那麽嚴實,這下帶著所有人去了東涼難道就不怕我對你下手??”


    蘇子鳶手抱緊了懷中的暖爐,嘴角也翹起一抹冷豔的弧度,目光淡然而堅定的看著淩王,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那是因為他知道,你傷不了如今的我。”


    “此話怎講?”


    “因為我知道的秘密太多。”


    看著她意味深長而神秘的笑容,他不禁心中有些疑惑,他能有什麽秘密是蘇子鳶能知道的?高傲的看了蘇子鳶一眼,絲毫不在意的問道“比如說呢?”


    蘇子鳶微眯著的眼眸閃過一道精光,嘴角不經意的翹起,輕聲的說“比如說,淩王府中至今未醒的病人……”


    淩王扶在椅子上的手猛地一緊,心中一驚,目光淩厲的看著蘇子鳶淡然淺笑的臉龐。原來她早就知道赤流景的身份!居然還裝傻充愣跟他談下那麽多條件!嗬!想不到他威風一世的淩王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戲弄了!還成了她拿來威脅他的把柄了!


    看著她淡然的眼眸暗藏的笑意,他不禁也一時失神,他怎麽沒早看出這蘇子鳶其實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呢!起初還以為隻是有些心機和小聰明,隻是靠著出神入化的醫術才把殷千楚唬的一愣一愣的!直到這次栽在她手裏才發現,這蘇子鳶當真還有些本事!


    不過也怪自己小看了她,本以為殷千楚還沒有信任到將赤流景的身份告訴蘇子鳶的地步,畢竟赤流景一旦被人發覺身份那便是轟動南夏和北楚的大事!甚至引起兩國交戰!卻不料,蘇子鳶原來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禁想到,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本王倒是小看三小姐了!”


    “多謝誇獎!”


    他心中不禁煩悶起來,微皺的劍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冰冷和危險。


    蘇子鳶垂眸緩緩的拿起桌上那本打開著的奏章,淡淡開口“原來王爺也早就察覺到近來各地的異常了!那麽用不著我說,王爺心中自然有所答案吧!”


    她嘴角微翹露出一個惑人的弧度,繼續說“我蘇子鳶的命跟天下比起來,孰輕孰重想必王爺心中自有定奪吧!”


    淩王抬起眼眸看著她淡然的笑容,心中也冷靜下來。是的,不需要思考他就能給出迴答!看來這次,他倒還要和殷千楚不計前嫌並肩作戰了!


    “沒錯!但是想必你也知道今日進宮麵聖一事了!如今朝堂上的危機你應該清楚,若是有什麽變故你可莫要怪我不守信用。”他一邊說著一邊又緩緩而有節奏的敲著桌麵。


    蘇子鳶想了想,這兩件事情比起來,根本不用多想也知道自然是先解天下之急!不過南夏說起來也是她生長的地方,對自己的國家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情!況且還有蘇府,雖然那裏對她來說是個噩夢,但也是噩夢結束的地方!


    她依舊不想放棄這裏,依舊不想將蘇文震和全府上下的性命拱手讓出去!況且屬於她的東西,哪能給別人可乘之機!東涼,要去!南夏,她也不會放棄!


    “我有一計!”


    “哦?”淩王挑挑眉有興趣的看著蘇子鳶說道。


    一夜的陰冷與壓抑在太陽從山頭開始冒出來的時候,漸漸散去;天邊一抹若隱若現的朝霞仿佛驅走了昨夜莫名的妖風帶來的沉悶窒息的氣息。仿佛昨夜令人恐懼的黑夜不曾存在過!


    茂密蔥綠的樹林間,一群衣著整齊一致的男子正策馬奔騰在林間的大道上,驚飛樹上的麻雀響起嘰嘰喳喳的叫聲,斑駁的陽光灑在最前方那男子俊美絕世的臉龐上,深邃而攝人心魄的鳳眸上染上一層朦朧如霧的紅霞,美的醉人。


    與他並肩策馬而行的另一眉目英俊的男子目光直視著前方,大聲開口“主子,我們大概還有一日路程便能到達東涼!”


    殷千楚鳳眸微眯,微抿的薄唇緩緩開口“南夏可有傳來消息?”


    “據我們沿路的探子稟報,淩王也在今晨天沒亮就帶著人悄悄出了城,看目的也是去東涼!不過走的是北楚邊境的路線!大概明日就能到在東涼相遇!”


    殷千楚對於淩王走北楚邊境的路線倒也不驚訝,穿過北楚邊境的防線便可以直接到達東涼,算起來路程比他們走的要近的多!隻是因為他了解北楚女皇的性子,即便他是北冥莊主也不會輕易放行!與其耽擱時間糾纏,倒不如直接從南夏繞過去!


    而赤流景正住在淩王府中,淩王拿著赤流景的令牌通過北楚邊境防線倒是在他意料之中!


    想到淩王這麽快就趕了上來,莫非蘇子鳶在昨夜便去找了淩王?而淩王去東涼之後,那南夏的一大堆麻煩事,蘇文震定然處理不過來!那蘇子鳶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北城,你立刻派人通知駐守夏陽城的朔風,有必要時通知老爺子調派人手過去!讓他貼身保護蘇子鳶的安全!”


    北城一怔,隨即果斷利落的迴答:“是!”


    百人左右的大隊伍聲勢浩蕩的策馬急速奔馳在路上,揚起漫天飛揚的塵土。蹄聲颯遝整齊而響亮,倒是孤寂的道路上一道不凡的景色!


    殷千楚絕色的容顏掩去了平日的慵懶氣息,如畫的眉目間帶著毅然而堅定的氣質,薄唇抿著一道好看的弧線,淡然清冷的目光中帶著傲世的高傲與誌在必得!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夏陽城少了公子無雙二人,倒是感覺空了不少!蘇子鳶此刻卻正忙著翻閱關於刑部的所有資料和記錄,眉目冷峻的坐在淩王書房的桌案旁,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冰涼的書頁。


    昨夜她大膽提出一計,便是她自己來處理王宣義一案,於是淩王立刻派人取來了他一模一樣的人皮麵具,再穿上淩王的衣服!因為她身子纖細隻得穿比較寬大的衣袍,還得時刻模仿淩王的動作神態!


    突然出現在書房內的黑衣男子見到對麵的淩王時,驚訝的說不出話,淩王今日一早就離開南夏了!那麽這是?蘇子鳶抬起眼眸看向那俊逸的黑衣男子,見到他疑惑的目光時,輕聲開口“朔風。”


    朔風一聽便認出這是蘇子鳶,驚訝的同時也佩服蘇子鳶能把淩王模仿的那麽像!雖然說細心看的話還是會發現破綻,並且聲音聽起來應該是服用了藥物,暫時性的改變聲道。但聲音聽起來卻不是淩王的!所以也有些不足!


    “三小姐。”


    “可是你們主子讓你來的?”蘇子鳶看到朔風出現,便知道他肯定是殷千楚派來的!細心如他,想必已經知道了淩王也已經前往東涼的消息。


    “是的!”


    蘇子鳶微微點點頭,隨後便接著做手上的事情。朔風便靜靜的退到角落藏於黑暗之中!


    蘇子鳶在書桌旁坐了一整天,將江銘越全族的資料,和刑部自王宣義一案日期前後一年所有記錄在案的大小案件一一翻查,想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直到下午還是沒有頭緒,因為進度非常慢,想要找到線索就必須得仔細翻閱!淩王府的影衛送了晚膳來,蘇子鳶才停下,疲憊的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閉目休息片刻之後又打起精神吃完了飯,接著找線索!


    西邊的太陽漸漸隱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多時便又開始吹起了風。


    空氣中沉悶的氣息又跟著襲來,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悶熱;蘇子鳶煩悶的皺著眉,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細小的汗珠,隨即脫下了外衣。


    夜色漸漸被濃鬱厚重如墨的黑色掩蓋,萬物都仿佛安靜了下來,死寂的氣氛充斥著整個夏陽城;天上依舊不見一星半點亮光。外出的人們紛紛如臨大敵一般著急的跑迴家,不知是怎麽了,最近這兩天一到天黑就讓人產生恐懼!明明白天還晴空萬裏!


    從徐徐的微風漸漸演變成如獰笑般的妖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早早的就熄了燈。


    蘇子鳶努力讓自己的心靜下來,繼續看手中的資料。


    卻突然發現一絲異常,江銘越有一兒一女,兒子江軒是個花花公子,經常跟著陸文期出入青樓喝花酒。在王宣義出事的一個月前,江軒曾因醉酒傷人而被告於夏陽城縣衙,而那縣衙卻是陳仲祥的心腹。


    而後江軒在牢裏待了一天便被釋放。蘇子鳶看了看日期趕緊找到刑部案件的記錄,照理說若是簡單的醉酒傷人是不必關入地牢的!何況江軒還是刑部士郎江銘越的兒子,堂堂三品官員之子哪是隨便一個打傷人的理由就能入獄的!


    蘇子鳶眉頭緊鎖,快速的找到了那個時間的刑部的案件記錄,因為所有涉及下獄的案件都是必須要上報刑部的!


    她倒是好奇了,把刑部士郎親兒子的案子上報給刑部士郎,倒還真有意思!


    果真,她找到了刑部記錄的一件特殊的案子,上麵寫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因在青樓醉酒鬧事打死了人,處以死刑!


    一瞬間蘇子鳶什麽都明白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或許這本就是陳仲祥為了威脅江銘越而設的局呢?據她印象中,陸文期的爹應該也是陳仲祥的親信吧!


    那麽說,陳仲祥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一切要利用刑部士郎而陷害王宣義!那麽這一切陰謀都不攻自破了!


    蘇子鳶微眯起眼眸,嗯,她現在隻需要找到江軒醉酒殺人案的證據和縣衙勾結陳仲祥的證據,再加上刑部士郎江銘越出麵證實受陳仲祥威脅陷害王宣義,便足以定陳仲祥的罪了!


    證據這些的話交給蘇文震沒問題,唯一有些困難的就是如何讓江銘越出麵指證陳仲祥呢?


    威脅他的話不大可能,江銘越本就是一個做事謹慎的人,上了自己兒子的一個大當,行事更加謹慎不會給人留下把柄!


    蘇子鳶提筆在白紙上寫下短短的幾句話,裝在信封中封好,信封上寫上了爹爹親啟幾個字,隨即喊來朔風讓他親手交給蘇文震!


    她將桌上亂糟糟的紙張和資料收拾好,隨即放鬆下來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輕輕閉上眼睛休息。


    直到朔風風塵仆仆的趕迴來告訴她信已經親手交到蘇文震手中。她才直接和衣躺到了床上去!


    屋外狂風大作,令人毛骨悚然的唿嘯聲都絲毫影響不了她濃濃的睡意。


    又是充滿黑暗、血腥、沉重的一夜,亦或者是因為天下即將大亂。


    此時此刻除了北冥山莊依舊安然無恙之外,北楚也拉開了腥風血雨的序幕!


    因為龍紋指骨的事情,北楚女皇楚雲姬也得到了天下豪傑齊聚東涼的消息,加上淩王拿著北楚太子赤流景的令牌穿過邊境防線去東涼,一查便得知了太子赤流景早已不在北楚的真相!此刻,楚雲姬正為赤流景失蹤而大發雷霆!北楚此刻也亂作一團!


    楚雲姬操心的不光是赤流景,更多的反而是東涼!對她、甚至對整個北楚來說,赤流景一人的性命哪抵得過上萬豪傑之士!何況她也得到殷莊主和淩王都紛紛趕往東涼的消息,也猜得出他們的目的!


    而朝堂之上又因為赤流景的失蹤而亂了起來,有想要趁機打壓太子的,有提出廢太子的,甚至還有立新的儲君!不過太子一脈的大臣又極力鎮壓他們的聲勢,兩方人馬正明裏暗裏的較勁!


    而楚雲姬也不得不兼顧朝堂之上,而無法派出心腹親衛前去東涼相助殷莊主他們!


    這些盡是朝堂內部之事,甚至很多人都不清楚這些事情,日子還是一樣的過著,但不知為何,這詭異的天氣仿佛在預告著什麽!就像是世界末日快要來臨一般,即便普通的老百姓都是個個人心惶惶!


    次日天一亮,蘇子鳶便自然而然的醒來,隻是打開門的一瞬間卻有些驚訝,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依舊蔓延著令人感到壓抑到窒息的沉悶感!就連拂麵而來的微風都夾雜著一絲死亡的氣息!


    亦或許是她太過敏感,但這天氣沒由來的便讓人心情煩悶憂鬱,心中默念著,希望殷千楚和淩王他們都能功成身退平安歸來!


    她準備好一切便安排好轎子,準備去拜訪刑部士郎江銘越!


    寬鬆的衣袍遮掩住她單薄的身軀,臉色微微弄得蒼白了一些,這樣才能為自己的聲音合理的掩飾過去!畢竟這朝堂上能明哲保身的人肯定是隻老狐狸!她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次一定要一舉拿下!因為她此刻身為淩王,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在暗中注意著,一旦她此次去江銘越那無功而返,那麽陳仲祥的那些同黨定然會有所察覺而後更加會有所行動!


    為了不讓此事出更多的意外,她今日一定要搞定江銘越,然後帶著他立刻進宮麵聖!不給對方留任何的時間思考和行動,才能順利拿下此案!至於蘇文震那邊的證據,她一早便收到了蘇文震傳來的密信,基本今天之內可以完全搞定!


    陰沉沉的天空下,沉寂的街道之上,一頂藍色豪華軟轎正緩緩走向江府!蘇子鳶特地吩咐要走慢些,所以轎子慢悠悠的在街道上晃著!附近暗藏著的許多雙眼睛都露出了非常不耐煩的目光!有的甚至悄悄的破口大罵!


    淩王雖然帶走了大部分影衛,但還是留了很多影衛下來,所以,軟轎所過之處,都會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這同樣是蘇子鳶的計劃,既然是裝淩王自然要扮的像樣才行!淩王心狠手辣她倒也是做的不差分毫!


    何況以淩王的能力若真是能讓那些人輕易跟蹤的話,她這個淩王一眼便引人起疑了!何況她本就要給他們點苦頭吃吃,這樣才會對她有所顧忌!


    並不是很遠的路程,蘇子鳶足足走了大半個上午,一時間大半個夏陽城都充斥著濃烈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混合著空氣中沉悶的氣息,簡直要讓人發狂!


    轎子終於緩緩停在了江府門口,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伯熱情的迎了上來“不知淩王大駕光臨,快請進!”


    蘇子鳶眼眸微微眯起,迸發出冷冽的目光,淡淡的掃視著江府大門。隨後雙手背在身後,霸氣高傲的緩緩走進府中!


    江銘越也得到了淩王到來的消息,於是匆匆趕出來朝她行禮“不知淩王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淩王恕罪!”


    蘇子鳶微微點頭,隨即目光清冷的淡然朝裏走去,路過江銘越身邊時,小聲說了句“我們單獨聊聊!”


    江銘越微微一愣,隨即引著她往書房走去。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事他不是不知道,皇上這才把此案交給淩王徹查,他如今居然親自上府來找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麽……


    蘇子鳶在看到江銘越的第一眼,蒼老的容顏下卻還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便確定這肯定是個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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