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其實你昨天躺了一天,歐陽鋒來過之後就可以不躺了。躺著身子骨累呀。”蘇諾說道。


    棺槨裏男人閉上雙眼,免得讓人看到他鬱悶的眼神。


    “答應了別人,要言而有信。算算時間,今晚十一點後應該就可以不用躺了。”


    “為什麽?”廖景問道。


    蘇年華沒有迴答廖景的問題,隻是淡淡說:“你們走的時候,鬆懈殯儀館周圍的警衛,今晚會有人來,讓她偷溜進來。”


    林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


    酒店裏。


    文城郝迴到酒店是晚上十點,他走到自己房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了隔壁唐一淰的房間。


    進房門那刻,他望了一眼牆上的鍾,嘴裏呢喃道:現在國內下午四點,一淰,晚上十點你就到浙市了吧。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走到吧台,從櫥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倒了一杯。


    對著漫漫長夜,漆黑的夜空,一飲而盡。


    不是說要和我一起走嗎?才兩天,就按捺不住迴去見蘇年華了嗎?你走得那麽匆忙,就這麽急著迴去見他嗎?


    文城郝走到電腦麵前,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一長串代碼,正衝破防火牆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他右手突然拍下筆記本,把電腦合了起來。


    他不想去看有關蘇年華的東西,臨蘇集團輻射珠寶的事情他也不想去查,反正,查到什麽關鍵性的證據,也跟他沒什麽關係。


    夜真的很長,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看清自己到底有多麽孤獨。


    他看見她匆忙離開,想都沒想就跟著跑上去,在片場外喊了她一聲。可是,她並沒有迴頭,直接打車走了。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是被硫酸腐蝕過一樣,就算強忍按著,還是很疼。


    他知道她喜歡蘇年華,也知道她從沒有喜歡過他。


    以前,他見過她苦苦追在蘇年華身後,他會心疼她,也會嫉妒蘇年華。


    但今天看到她頭也不迴的樣子,腦海裏循環著那晚她說“一起走”的話,他連嫉妒蘇年華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晚聽到這句話有多雀躍,晚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開心得沒有睡著,那麽今天望著她決絕的背影,他就有多失望,現在就有多惆悵。


    *


    晚上十一點,殯儀館。


    “有車來了。”


    “有人下來了。”


    “是……唐一淰!”


    林默陸羿廖景一人一句說著。


    唐一淰下了飛機,從華浩嘴裏知道蘇年華死後沒有發喪,外界並不知道他的死訊,而蘇家的人把他的屍體置放在這私人殯儀館,等待後天火化。


    她關上車門,見著遠處有兩個保安站在通往殯儀館的林蔭道石拱門的兩邊。


    唐一淰輕手輕腳地往那邊挪,黑夜中她穿著一套灰色的衣服,倒利用了天然的保護色。


    保安一號:“唉,我去趟廁所,你守著。”


    “等等!”保安二號叫住他。然後左右環顧一周,看著這邊上黑漆漆一片,安靜得可以聽見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鳥在鬼叫。


    “你,我和你一塊兒去,我怕你掉茅坑。”


    “嗬嗬~你不敢一個人守就直說。”


    保安二號推搡了他一把,兩人一塊兒朝廁所的方向走去。


    “我們兩都離開不會出什麽事兒吧,那家人可是付了錢請我們守著的。”


    “能有什麽事兒啊,都這麽大半夜的了,難不成有人偷屍體嗎?走走走,憋不住了……”


    唐一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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