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忘記了,她和文城郝是怎樣從餐廳一直擁吻到客廳,然後再去了臥室。


    她也忘了,她的上衣是怎麽脫的,她和文城郝又是怎麽一起躺倒床上的。


    但是,最後一步她記得異常清楚。


    那就是快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她半睜的眼縫裏,看見了文城郝眼角的一滴淚水,也看見了他內心的慌張。


    慌張!


    你知道男人在床上慌張的原因嗎?


    因為他是第一次。


    唐一淰睜開了眼,立馬直起身子,掀開被子把一旁的披風披在身上,後背對著他說了一句:“抱歉。”


    唐一淰望著窗外,看著那一座又一座的假山,假山旁的魚池,裏頭幾尾名貴的色彩斑斕的魚在遊動。


    它們看起來真自由,想遊去哪就去哪,想粘著誰就粘著誰。


    *


    華浩從房間走出來後,就撞上了不遠處的歐陽鋒,他朝他走近。


    雙眸深沉,充滿著煞氣。


    “廖氏集團市場部”退給“廖景,這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華浩與他對視了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一個月之內會辦妥。”


    華浩朝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四個月之後,臨蘇會以旗下珠寶行展覽會為開幕,正式與路易斯簽訂巴黎和作案的第一項合同。這件事……我一定會做好。”


    歐陽鋒沒再說話,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而華浩則朝著他相反的方向,出了酒莊的大門,驅車離開了。


    一路上,郊區的行人稀少,車內安靜得出奇,空蕩的環境,更是挑起了他壓下去的敏感神經。


    接到院長的電話那刻,他馬不停蹄地往縣城的養老院趕,到那的時候,留給他的就隻有一個骨灰盒,和一段錄音。


    院長告訴他,他奶奶一直不同意養老院給他打電話,怕打擾他學習。三年前那次,是因為奶奶動手術,迷迷糊糊叫他的名字,院長看著心疼,才給他打了電話。


    而這段錄音,是奶奶覺得自己不行了,就讓院長錄了下來。


    華浩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錄音筆,那天他就是把奶奶的骨灰盒放在副駕駛座上,把那段不長不短的錄音,聽了無數遍。


    ——孫婆婆,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錄音的開始是院長的一句噓寒問暖聲,這也是養老院的日常,院長一有空就會陪這些老人說話。


    “好些了。”


    ——孫婆婆,你孫子都三年沒來看你了……


    另一個和華浩奶奶同房的婆婆說著。


    “小浩要學習,而且我們家沒有錢,他又在國外,開銷大。要顧著學業,又要掙錢,我要是再給他打電話,他還得擔心我。”


    ——孫婆婆,你的孫子有女朋友了嗎?我的小孫子都娶媳婦兒了。


    “有,有的。好像是哪一年小浩帶她來見過我,很水靈的一個姑娘。叫什麽……什麽……韓,韓初初,好像是這樣的……”


    ——孫婆婆,你老糊塗了。韓初初是個明星,怎麽會是你小孫子的媳婦兒,而且人家都嫁人了。


    院長笑著說。


    “不可能啊,是她說的,她是小浩的女朋友。小浩出國的時候,還說有他女朋友陪著他,不會是一個人在其他國家。”


    ——沒錯的,韓初初嫁的老公很有錢,很多人羨慕她呢,上次我還看了她的電視劇。


    同房的那個婆婆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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