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華低頭淡淡看了韓初初一眼,轉身走去了休息室,她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他坐在椅子上繼續拿著自己的書看,韓初初低著頭站在他的身旁。


    略帶委屈的語氣向他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摔到的。下次,我一定好好保護你。”


    蘇年華偏過頭,伸手捏了捏她圓鼓鼓的臉。


    “說說,你怎麽沒保護好我了?”


    韓初初立馬抬起頭,理直氣壯地說道:“他們說你是病秧子,我說不是,不準他們再說!”她嘟起嘴,像是受了萬般委屈一樣,頭也不轉地指著門口的方向。“他們非要說。”瞬間,她的眼眶裏就糊了霧氣,哇哇地就哭了。


    蘇年華站起身,拉起她肥嘟嘟的小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不準哭,難看死了,我最討厭難看的女孩子!”他一邊擦韓初初的淚水,一邊加大了些語氣說著。


    剛剛還在放聲大哭的韓初初,立馬乖巧地閉上了嘴巴,揚起了嘴角。


    “這樣好看嗎?”


    “還行吧,以後記得保持。”他淡淡地說著。


    從那天之後,蘇年華每一個季度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在老宅,韓初初在他每次離開的頭一天都會嘟嘴,帶著小脾氣責怪他兩句。“又要很久才迴來!”


    因為上一個季度他晚迴來了五天,那五天裏韓初初一放學就在陽台的搖椅裏坐著,眺望路上會不會有車子經過,是不是他迴來了。


    “如果你再遲到迴家,我不理你了。”她說著說著就低下頭,略微聽到一些哭腔。


    蘇年華離開後,廖阿姨語重心長地和她講道理。“初初,年華是去軍隊了,那裏呢有一個很厲害的林叔叔,他會讓年華身體更好。”


    韓初初抬起頭,“那他能不能早一點迴來,他不迴來,沒有人和我玩。”


    “初初可以和諾兒一起玩呐,等阿姨肚子裏的小妹妹出生了,初初還可以和妹妹一起玩。初初很聽話,等年華身體越來越好,他就可以當一個大哥哥來保護你了。”


    韓初初似懂非懂地晃著腦袋,瞧了一眼在外頭草地上亂跑的蘇諾,一臉嫌棄。而後,偏著頭伸手摸了摸廖阿姨鼓鼓的肚子,邊摸又邊想著什麽,突然撤迴了手。


    她抬起頭很認真地對廖伊伊說:“阿姨,不要讓他走這麽久好不好,我可以保護他,也可以保護妹妹。”


    廖伊伊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腦袋,敢情說了這麽一大串,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後來,經過在軍隊裏嚴苛的訓練,蘇年華從“病秧子”蛻變成了“大哥哥”。


    ——


    韓初初把頭從被子裏探了出來,伸出剛剛被蘇年華拽過的左手,一道鮮紅的印子印在手腕上。


    是啊,經過軍隊的訓練,他力氣很大,但她從來不知道他力氣這麽大。因為以前,他從來沒這麽對她。直到今天晚上,他抓著她的手,她竟然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牆上掛著的鍾擺響了,剛剛過了十二點。


    韓初初趴在床上,望了一眼撒進落地窗的月光,三月二十號是她的生日,五年前的三月二十號她十八歲成人禮……


    她不會答應在每個月的二十號去酒紅山莊的,這一輩子都不會,除非她死了。


    蘇年華,和她從小到大,從她一個月到十四歲一直同住同吃的男孩子。就算高中她迴了韓家,可他們依舊在一個學校,也算得上是相知相識了十八年,可以說是韓初初心裏不可或缺的東西,也可以說,待在蘇年華身邊,似乎成了她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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