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炮竹聲聲不絕,越發襯出屋內的沉靜。


    看著坐在太師椅上老神在在的沁雅,納蘭瞻岱深覺躺著跟人談判著實缺乏底氣,於是,他擁著被子坐了起來:“五格格這般找夫婿,義親王知道嗎?”


    沁雅挑挑眉:“想用我阿瑪壓我?”


    “沒,隻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應了格格,可就變成私定終身了。這於我而言不過一段風流佳話,可對格格你的名聲卻是大有妨礙。”


    “你倒是挺我為著想的,不過隻要你不四處宣揚,又有誰會知道咱們是私定終身呢?你去提親時大可說街上偶遇本格格,驚為天人一見傾心,請我阿瑪成全便是。”


    納蘭瞻岱梗了半天,他這幾年遊遍大清的名山大川,也見識過無數風土人情,可如她這般厚顏的女子卻是頭一次見。


    這般往自己臉上貼金真不會覺得不適嗎?


    他穩了穩心神,掙紮道:“家母還在盛京,提親之事,還得等我將她接來再商量。”


    “令堂何時來京?”


    “等春闈之後,若有幸高中能在京城站穩腳跟,自會將家母接來。”


    三月春闈,殿試至少要到四月。沁雅頓時惱了,哼了一聲道:“這般推三阻四,還真當本格格非你不可了?耿南,送客。”


    她說翻臉就翻臉,前一刻還在認真地跟人商議提親,轉眼就甩袖離去。


    房門吱呀聲中,衣著華貴的女子踩著鹿皮小靴走得毫不拖泥帶水。穿著侍衛服的耿南將幾件衣服朝著他兜頭扔下:“納蘭公子,請吧。”


    納蘭瞻岱:......什麽叫翻臉如翻書,他可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能走自然是好事,他三兩下穿好衣服,出了房門。今夜的一切太過不真實,直到出了院門,他都恍若夢中。忍不住迴頭去看,卻隻有一扇冰冷的門猛地拍過來,差點砸中他的鼻子。


    隔壁一串鞭炮猛然炸響,淺淡的火光印出門上的牌扁,南氏醫館四字讓他久久無語。


    大過年的,五格格不在宮裏過年卻出現在平安大街多管閑事,這事兒怎麽看都令人摸不著頭腦。他摸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一頭霧水地往自己家走去。


    堂屋中,沁雅正將一把絹花扯得七零八落:“該死的,本格格都這般示好了,他居然還敢拒絕。本格格到底哪裏不入他眼了?”


    弘晸很是無奈:“把人扒光了逼婚,五姐,你確定你這是在示好?”


    “什麽逼婚,本格格身材臉蛋,金錢家世樣樣不缺,看上他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好嗎?”


    “五姐,你得明白,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吃軟飯的。尤其是讀書人,一個個把氣節看得比什麽都重,你這般行事,嘖,未免也太跳脫了點兒。”


    沁雅氣紅了眼眶:“你也不幫我?”


    “這讓我怎麽幫啊,阿瑪要是知道了,或許不會拿你怎樣,但肯定會扒掉我一層皮。”


    “我不管,長這麽大我還沒受過這麽大的羞辱呢,你必須幫我把這場子找迴來。”


    “人家納蘭瞻岱都沒說被羞辱,你居然好意思把這詞套自己身上?”


    “我自薦枕席被人拒絕,這不是羞辱是什麽?”


    弘晸很想說她那是活該,可長期處於被壓迫地位,他哪來的狗膽。斟酌了半天道:“要不我讓人把他綁了送你床上去?”


    沁雅僵了一瞬,轉頭死亡凝視不孝弟弟:“看來你是真不怕被阿瑪剝皮。”


    鹿銜用托盤捧了三份夜宵進來,正好聽到剝皮二字,立即興致勃勃地道:“剝皮我在行啊,把人埋在沙子裏,然後從頭皮分開一條縫,倒入水銀,這樣人就會不停地掙紮,但皮被粘在沙裏,白白的肉慢慢上擠,等他掙紮著跑出來,就能得到一張完整的人皮了。”


    弘晸和沁雅齊齊打了個哆嗦:“鹿,鹿銜,大半夜的就別講鬼故事了吧?”


    鹿銜道:“什麽鬼故事,這法子絕對真實有效。”


    “你試過?”


    “醫書上記載而已,我本想拿兔子試試,但師傅不允許。”鹿銜的語氣那是相當遺憾。


    沁雅衝弘晸比著大拇指,搞半天,弟弟才是真正的勇士啊,這樣的姑娘居然敢娶迴家。


    鹿銜遺憾完躍躍欲試道:“是要剝什麽皮啊,需要我幫忙嗎?”為了不聽他們的悄悄話,鹿銜在廚房時很厚道地故意塞了耳朵。


    弘晸忙道:“沒的事兒,就是打個比方而已。”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這古方真要有用武之地了呢!”


    姐弟倆:......不,真的一點兒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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