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次同學聚會害了我,因為我在那裏認識了王元。我和王元的結合也完全出自同學們的起哄,算是陰差陽錯。那次同學聚會別開生麵,都成雙成對的,隻有我和王元形單影隻。趙明亮是我同學,王元是趙明亮的朋友,王元特想認識幾個大學生,想混進他所謂的文化圈,交幾個有文化、有思想的朋友,所以他和趙明亮來參加這次聚會。

    趙明亮他們沒有任何顧忌,摟著各自女友“男友”動手動腳又是親又是啃,我和王元識趣的躲在一邊。也恰好是趙明亮把眼睛從他女友胸脯上挪開後看到了坐在一起的我們,那混蛋大聲叫喊:“看哪,速配成功了,這房間裏沒有光棍和棍光了。”

    “切,本小姐要想談戀愛還能落在你們後頭去?”我不服氣的大聲叫喊,把全包房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不是我誇自己,我想要和哪個男生好,別的女生就沒有半點機會,就是名主有花的,我也能把他搶過來。”我這話說的有點狂妄,可在場的那些女同學和男同學的女友們的神情仍是緊了一緊,把我的話當真了,也真怕我花心大動,不負責任的搶他們的男人。

    王元是個很沉穩的人,沒動任何聲色。這個本沒讓我瞧上眼的東北老鄉,有如此的城府卻在我的預料之外。興許是那晚過於貪杯,我竟勾引似的向王元伸出了手,問王元:“哥,我叫烈火,你叫什麽?”王元一臉的驚奇,握住我的手竟沒有放開的意思,顯得很激動,“這麽巧,我叫幹柴。”

    我暈,我倒,我靠。這男人比我還能胡縐八扯。可接下來的形勢越來越不利於我了,王元竟然變被動為主動,試探性的發起了進攻,“烈火,你看他們親親吻吻,摟摟抱抱的,明明是在眼氣咱們,難道你情願當那麽亮的電燈泡?幹脆,咱倆幹柴烈火的湊和湊和吧。”王元有逼上梁山的意圖,聲音宏亮,極具穿透力,包房裏的男男女女把他的那些屁話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於是,短暫的寧靜迅速被起哄聲代替。特別是趙明亮,竟挑頭拍起巴掌;男生有節奏的喊著幹柴加油,女生則叫著烈火前進。我被置於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無奈,本小姐丟什麽丟不得臉麵,我可不想讓我的名字被同學們因為這事在茶餘飯後時常提起,他們經常說起的應該是我的美貌。

    “唉,群眾們的盛意難卻,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我大大方方的挎住了王元的胳膊,王元沒有絲毫猶豫,興許是逮還逮不住這機會呢,順勢摟住了我的腰。房間裏有節奏的起哄聲變成了叫好聲,我和王元在這叫好聲中開始喝酒,開始對唱情歌,開始出雙入對,開始毛手毛腳。當天晚上,亢奮的我們召喚出性奮,上了床,做了男女能在床上做的一切事。

    王元是被我的尖叫聲吵醒的,他光著身子衝進了洗手間,拉了拉驚慌失措的我,問:“咋的了?”我倚在洗手間牆角,從頭頂到腳後跟都在冒涼氣,身體節奏性的篩糠,我用手指了指堆在浴盆裏沾有血跡的砍刀,斧頭,鐵棒。王元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輕描淡寫的說:“喔,那是兄弟們吃飯的家夥。”說完他扭達扭達的迴床上睡覺去了,嘴裏還叨嘮:“大驚小怪的,這動靜,還以為你踩著貓尾巴了呢。”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事,昨晚他說他是混社會的我還取笑他呢,說他要是黑道中人我就是黑道的老祖宗,王元沒和我較真,隻是摸著我的乳房說我做不成老祖宗,做奶媽綽綽有餘。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事,昨晚我們在床上做第一迴合的時候他的小弟總是找不準地方,要不是我幫忙,他就把大腿根當作風水寶地了。他交槍交的特別快,我問他是不是早泄,他說他還是處男,把第一些次給了我,要我以後對他負責。開玩笑,二十七八歲的人了還是處男?現在在十四歲以上找處男和上中學找處女一樣難。他辨解說坐過六年牢,所以把破處的事給耽擱了,當時自己是當笑話聽的,現在看來要笑話我自己了。

    我的驚恐潮水在迴憶和求證中慢慢的消退,心跳的速度也趨於正常。我在洗手間裏慢慢的洗漱,慢慢的梳理著我和王元的一點一滴,還好昨晚酒喝得不多,沒有衝淡絲毫往事,我則輕而易舉的把王元的形象做了一次重新的評估和定位。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是做什麽的?我是現在就走迅速忘記這一夜之情還是繼續和他來往?和他相交對自己是好處大於壞處還是壞處多於好處?我的頭腦在飛速的運轉,心裏動了千百個心思。

    我和王元說再見的時候,他還在屁眼朝上的睡著,對我的告別,胡亂的應了一聲。這種人真他媽膽大,也不怕我報警抓他。那麽多兇器和管製刀具就夠他蹲一兩年牢的了。他這算是什麽?藝高人膽在?信得過我?還是與警察的關係早就是蛇鼠一窩,互通聲氣,狼狽為奸?我看出他沒拿我當一迴事,沒什麽,姑娘我玩了個處男也不吃虧,想到這我咯咯的笑了,收拾妥當,出了王元的家門。

    從小到大,我都不是淑女,天天像個假小子和男孩子一起瘋啊鬧的,朋友當中,男孩子居多,女朋友屈指可數。也不能埋怨是那次聚會害了我,肚子痛也不能總和灶王爺算帳,是我沒沉住氣,主動找趙明亮要了王元的電話,隔三差五的找他喝茶吃飯,也隔三差五的和他上床。是他身上的霸氣吸引了我,是他所從事的行業吸引了我,那是一個我沒有接觸過的,卻總是想了解又向往的世界。

    王元沒從我身上讀到任何大學生的風采,反而說我比流氓還流氓。他身上那點匪氣也複製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坐相,我的站相,我的談吐,怎麽看都像道中之人,現在說我是黑道的老祖宗八成是有人信了。王元說不用特意,隨隨便便的就能從我身上挑出十幾種毛病。我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80頭幾年的和80後幾年的代溝已經深不見底了,再說世界都多元化發展了,人不是變化得更快?想的、說的、做的、愛好、興趣、價值觀念哪能一樣啊?他說是黃鼠狼下豆鼠子,一窩不如一窩,一輩不如一輩。

    人是感情動物,相處時間長了難免會產生感情,慢慢的我就發現我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了王元。王元身上有許多吸引女孩子的地方,陽剛、帥氣,酷,談吐風趣,文化不高卻能出口成章,別人若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會被他文質彬彬的外表所蒙騙。與同一年齡段的男人相比,少了浮躁多了沉穩,沒有稚嫩隻有老練,這樣的男人,尤其是單身的,打著燈籠都難找。愛上他也不知是好是壞,他不愛我,這我看得出來,可我相信精誠所至,終有一天他會被我所打動的。我試圖改變王元,卻發現我在改變著自己,最沒耐性的我如今囉唆得像個老媽子,平時隻顧自己舒服得勁的我現在竟能涉身處地的為他著想,人哪,都會敗在感情手裏。

    原來我認為王元不會輕易的愛上我,也不會輕易的愛上別人,我們可以這樣廝守著過下去,等到年老了,或是都玩膩了,大家各走各的路也沒什麽不好。現如今我發覺我錯了,且不說他替孫莉擋的那一刀,就是他看孫莉那種眼神,就能知道,他看上她了。盡管我在心裏百般抵毀孫莉,也想出來千百條她的不好,可孫莉確實是讓男人看了就心動的那種女人,這一點和我有點類似。錯就錯在我和孫莉分屬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而王元的心卻偏好她所屬的那一種。

    是莫非定律使然,怕什麽來什麽,這幾天我的心思全被這個人攪亂了,想到她我的心就沒了底,和她搶王元,十次會有十次敗下陣來,沒有一分的把握。現在看來她和王元並不是太熟,我要把握我的優勢,主動出擊,擊敗這個潛在的威脅,以攻代守總比嚴防死守要多一點把握和機會。女人對付女人,方法多了去了。我首先想到的是墩兒,想要了解孫莉、了解她和王元,隻能從他身上找突破口。沒辦法,誰讓他心眼最實,嘴最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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