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凰若葉如此直率犀利的話語，男子顯得很坦然，他輕輕搖頭：“若論站邊，百通族和我隻順應天道。”
“那天道有沒有告訴你們，怎麽解決眼下的困境？”凰若葉不信天，甚至對天道嗤之以鼻。
男子隻是搖頭，並未作答。
“此事先不說，鑒定此物非萬象儀不可嗎？”凰若葉的視線落在男子的掌上之物。
“非它不可。”男子認真地迴答道。
“萬象儀一定可以檢測出這是何物？”凰若葉追問道。
“凡是不跳脫出此間天道之物，定能給姑娘一個滿意的答案。”說到萬象儀，男子臉上隱隱有幾分自豪之色，“萬象儀已在百通族傳承千年，是族中當之無愧的鎮族之寶，絕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凰若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偌大的百通族尋一物尚且困難，若此物已經被帶離百通族範圍，更無異於大海撈針。
她的時間還夠嗎？
“賀族長，”凰若葉眸光微轉，“天神族和炎龍族如今到了何種地步？”
“小戰不休，大戰難起。”男子雖身在偏遠山林之中，卻對如今神界中心的形勢了如指掌，“但我聽說天神族神君在一次現身之後重傷而歸，然後再無音訊，有小道傳言，神君已命不久矣。”
凰若葉眸中有冷光溢出，身旁的男子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變化，寒意讓他不由自主地退後半步。
“不管過去多久，姑娘依舊對他情意深重。”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凰若葉，似乎並不意外。
凰若葉不置可否，她正在忖度眼下的情形。
“萬象儀的蹤跡如今可有線索？”凰若葉最後還是決定先幫百通族將丟失之物找迴來，不查清那古怪能量的底細，她總感覺內心難安。
“萬象儀一向被供奉在族中千機閣，失蹤之前，千機閣中沒有任何異狀。”男子介紹起當時的情況，“當時是一負責整理千機閣的弟子發現萬象儀不翼而飛並且立刻匯報於我。”
“那名弟子已經查過了？”凰若葉問了一句。
“查過，沒有問題。此子是我所有入門弟子中資質最平庸的，但為人也最老實，心思全寫在臉上，沒有城府。”男子詳細地向凰若葉解釋道。
不出凰若葉所料，此人果然是被排除在外了。
“那你可有懷疑的對象？”凰若葉接著追問，她已經有所預感，要想找迴萬象儀，恐怕極難。
男子正待迴答，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眉宇微蹙，男子立刻走上前去將屋門打開：“出了何事？”
“族長！”來人是一稍顯年輕的中年男子，他麵色焦急如焚，說話都有些許地磕巴，“外頭又來了一人，說今日一定要讓您給出答複，否則就屠盡這裏所有人！”
賀族長當下迴頭看了一眼屋中的凰若葉，又轉頭問那人：“就一人？攔不住嗎？”
“阿康已經受了重傷，還在那人手裏呢！淵哥想要去救，結果也被那人擒住了！”來人急急忙忙地解釋著，他在盡量將話說得簡潔快速。
“你去吧，不用管我。”這時，凰若葉清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將賀文初唯一的疑慮打消。
作為一族之長，賀文初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守護百通族，守護族人，其他無論是什麽事情，都可暫時放下。
轉眼間，賀文初的身影就消失在凰若葉的視野中。
“仙女姐姐，不去看看嗎？”一直安靜待在一邊的水玉開口道，“他恐怕不是外麵那個人的對手。”
“這是他需要解決的事情。”凰若葉淡淡迴道，“我們有其他事情要做。”
水玉暗自想了想，一雙大眼睛忽然一亮：“仙女姐姐是想去千機閣嗎？可是我們不知道千機閣在哪裏呀。”
凰若葉感受到水玉與自己的默契，不禁微微一笑：“出去自有辦法，在這裏找一個活人也不難吧？”
在賀文初離開後不久，凰若葉就離開了這間小室，和上一次看到這裏聚集的人群不同，似乎是因為危險的逼近，百通族的那些人看到凰若葉都提不起絲毫情緒。
凰若葉看得出，這裏的每個人都很緊張，甚至是恐懼。
這一迴，凰若葉沒有想要避開這些人，相反，她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
“帶我去千機閣。”凰若葉沒走幾步，就在近些的地方指向了和她距離最短的人。
那是一個瘦高的年輕人，麵相上約莫二十歲左右，生著一雙時不時透著精光的小眼，看起來十分幹練。
被凰若葉這麽一指，他頓時神色一凜：“千機閣的族中重地，沒有族長的命令，無論是外人還是族人，都不可進入。”
“賀文初不會拒絕。”凰若葉語氣平淡，再次重複了一遍，“帶我過去。”
敢直唿族長的全名，這是對族長的大不敬。
年輕人絲毫不買凰若葉的賬，他似乎一點都不怕她：“不行，你必須拿出族長同意的證據，否則我不能帶你過去。”
凰若葉不想在此浪費口舌和時間。
剛剛在外麵施放威壓的時候，除了賀文初，這裏的人都無法感受到，他們也就不清楚凰若葉究竟擁有怎樣的力量。
所以，那就讓他們好好感受一遍。
浩蕩的威壓如同水波一般向她麵前的人群擴散而去，離凰若葉最近的年輕人感受得最為清楚，他咬著牙，幾乎直不起背。
明明眼前之人隻是個少女模樣，卻擁有著和她相貌完全不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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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著實令人不可思議。
當然，更多的還是恐懼。
“賀凡，帶她去。”庭院的深處傳來一道極為洪亮的聲音，那人並未出現，隻有聲音在眾人之間迴響。
“是……！”賀凡艱難地應了一聲，想要抬頭去看凰若葉，卻在她的威壓下無法抬起。
驟然，賀凡周身強大的威壓消失了。
“帶路。”凰若葉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對於剛剛出聲的那個人，她沒有絲毫探究的欲望，在她眼裏，那隻是一個識大體的人。
她的目的最終達到，這就已經足夠了。
那出聲之人雖不是賀文初，賀凡卻對他的命令十分遵從，顯然是個在百通族身份不低的人。
賀凡領著凰若葉向這座主院落的深處走去，千機閣就坐落在這座平常百通族高層生活的偌大院落中。
“千機閣近日可有人進入？”走在路上，凰若葉有意無意地詢問起有關千機閣的事情。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百通族人，千機閣乃是族長以及長老才能進出的地方，我怎麽知道？”賀凡反問，語氣中充斥著對凰若葉的不滿。
剛剛凰若葉以勢壓人的舉動不僅沒讓他心生恐懼，反而激起了他的不服逆反的心理。
這倒是難得一見。
凰若葉很快就見到了一座莊嚴肅然的閣樓，那閣樓約有三丈高，通體呈墨黑，製式嚴整，令人遠遠看著就心生敬畏。
這就是千機閣。
此時閣樓的大門是緊閉的，附近也看不到任何守衛，但凰若葉很清楚，那些守衛都藏在暗中，而且數量還不少。
“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自便吧。”賀凡說著，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凰若葉沒有阻攔，既然那年輕人平日裏都無法接觸到千機閣，留在身邊也無益處，想要探尋萬象儀丟失那天發生了什麽，還得有一個知曉相關內情的才行。
“仙女姐姐，外麵打起來，那個族長處在下風。”水玉不僅觀察著他們周圍的情況，就連賀文初那裏她也時刻留意著。
“來的那個人，是炎龍族嗎？”凰若葉提起了些許的興趣，隨口問道。
“不是，他使用的力量是我從未接觸過的。”水玉迴答道。
“萬象儀還沒有找到，百通族落在炎龍族手裏對我們並不是好事，必要的時候，我會幫他一把。”凰若葉已經走到千機閣的大門前，伸手還未觸到門，就聽“吱呀”一聲。
門竟然自動為凰若葉敞開了。
“這樓裏有人。”水玉在一旁提醒道。
“嗯，我知道。”不用刻意去感知，凰若葉隻是想想就能知道這裏肯定是有人的，就看此人是要做什麽。
踏入閣中，其中光線並不明朗，看清周圍的擺置和道路卻已足以。
“文初猜到姑娘可能會來此，故讓我在此等候。”一陣風過，身後的大門被合上，一個暮年男子從屋子深處向凰若葉走來。
此人看上去比賀文初的年紀還要大些，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
“你是什麽人？”凰若葉平靜地問道。
“老夫乃百通族長老賀穹，平素主要負責千機閣的相關事務。”男子平和地道出自己的名姓，想來賀文初已經將凰若葉的身份告知於他，所以即便凰若葉看起來十分年輕，他也不敢有半分輕視。
所用之禮也是將凰若葉視作平輩而待。
“那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凰若葉審視地看著眼前之人，再次將問題拋向了賀穹。
“姑娘來調查萬象儀失蹤一事，老夫自當全力配合。”提到萬象儀，賀穹的臉色更加嚴肅起來，“若姑娘能幫我族找迴萬象儀，我族必有重謝。”
“東西在哪不見的？”凰若葉詢問道。
“請姑娘跟我來。”賀穹引路，將凰若葉帶上千機閣的頂層。
這裏的每一間屋子都顯得十分普通，從外表上看都是一樣的，分辨不出任何特異之處。
賀穹在其中一間屋子前站定，用一把鑰匙將門打開。
“這扇不是普通的門。”凰若葉踏進屋中，看向在前方站定的賀穹。
“沒錯，門上設有機關，想要毫無動靜地開啟隻能使用鑰匙，否則都會產生巨大的動靜。”賀穹解釋道，“鑰匙一共隻有兩把，一把在我這裏，還有一把在文初那裏。”
“事關族中貴重物品，我和文初一般都將鑰匙隨身攜帶。”賀穹補充道。
賀穹接著走到一旁的櫃子邊，打開其中一個暗格，裏麵空無一物：“這就是原本放置萬象儀的地方，雖然已經時隔許久，這裏所有的擺置我們都未動分毫。”
“過去這麽久，你們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凰若葉看了一眼那原本放置萬象儀的櫃子，淡淡問道。
“沒有線索。”賀穹簡單明了地解釋道，“族中所有能夠接觸到千機閣的人我們都做了詳查，但最終都沒有查出可疑之處。”
這種事件，事件越久，失物找迴來的可能性就越低，凰若葉對萬象儀仍在百通族領地所抱的希望並不大。
但凰若葉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收集而來的古怪能量究竟是什麽。
萬象儀就是捷徑，即使暫時找不到，能查出它的去向對她來說也算一件好事。
“萬象儀丟失前後，有沒有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凰若葉問道。
“沒……”賀穹剛想說沒有，恍然間卻想起一事，“萬象儀失蹤後不久，因為屋頂有破敗，千機閣進行過一次修繕，這算不尋常嗎？”
“這種情況經常會出現嗎？”凰若葉沒想到還真有，立刻追問道。
“很少見。”賀穹也當即給出了答案，“構建千機閣的材料都是族中最好的，平日裏能接觸的人也很少，即便年代久遠，也幾乎不會無故出現破損的情況。那一次……確實有些巧了。”
“但千機閣是族中的重要建築，是族人信仰所在，出現損壞，必當立即修補，當時的決策絕對是正確的。”賀穹緊接著解釋，他似乎能察覺到凰若葉想到了什麽。
凰若葉腦海中有光芒一閃而過，她仿佛抓住了什麽：“帶我去修補的位置。”
“好，因為當時事發突然，又緊接著萬象儀丟失這等大事，我對那裏的印象很深刻。”
賀穹稍作猶豫，還是沉聲說道，“我們當時也有疑慮，故此對修繕人員以及損壞位置進行了檢查，沒有發現異樣。”
凰若葉心中大致了然，看來當時百通族對於萬象儀的丟失確實十分重視，她此刻能想到的，他們當時也全都想到了。
“那天道有沒有告訴你們，怎麽解決眼下的困境？”凰若葉不信天，甚至對天道嗤之以鼻。
男子隻是搖頭，並未作答。
“此事先不說，鑒定此物非萬象儀不可嗎？”凰若葉的視線落在男子的掌上之物。
“非它不可。”男子認真地迴答道。
“萬象儀一定可以檢測出這是何物？”凰若葉追問道。
“凡是不跳脫出此間天道之物，定能給姑娘一個滿意的答案。”說到萬象儀，男子臉上隱隱有幾分自豪之色，“萬象儀已在百通族傳承千年，是族中當之無愧的鎮族之寶，絕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凰若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偌大的百通族尋一物尚且困難，若此物已經被帶離百通族範圍，更無異於大海撈針。
她的時間還夠嗎？
“賀族長，”凰若葉眸光微轉，“天神族和炎龍族如今到了何種地步？”
“小戰不休，大戰難起。”男子雖身在偏遠山林之中，卻對如今神界中心的形勢了如指掌，“但我聽說天神族神君在一次現身之後重傷而歸，然後再無音訊，有小道傳言，神君已命不久矣。”
凰若葉眸中有冷光溢出，身旁的男子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變化，寒意讓他不由自主地退後半步。
“不管過去多久，姑娘依舊對他情意深重。”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凰若葉，似乎並不意外。
凰若葉不置可否，她正在忖度眼下的情形。
“萬象儀的蹤跡如今可有線索？”凰若葉最後還是決定先幫百通族將丟失之物找迴來，不查清那古怪能量的底細，她總感覺內心難安。
“萬象儀一向被供奉在族中千機閣，失蹤之前，千機閣中沒有任何異狀。”男子介紹起當時的情況，“當時是一負責整理千機閣的弟子發現萬象儀不翼而飛並且立刻匯報於我。”
“那名弟子已經查過了？”凰若葉問了一句。
“查過，沒有問題。此子是我所有入門弟子中資質最平庸的，但為人也最老實，心思全寫在臉上，沒有城府。”男子詳細地向凰若葉解釋道。
不出凰若葉所料，此人果然是被排除在外了。
“那你可有懷疑的對象？”凰若葉接著追問，她已經有所預感，要想找迴萬象儀，恐怕極難。
男子正待迴答，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眉宇微蹙，男子立刻走上前去將屋門打開：“出了何事？”
“族長！”來人是一稍顯年輕的中年男子，他麵色焦急如焚，說話都有些許地磕巴，“外頭又來了一人，說今日一定要讓您給出答複，否則就屠盡這裏所有人！”
賀族長當下迴頭看了一眼屋中的凰若葉，又轉頭問那人：“就一人？攔不住嗎？”
“阿康已經受了重傷，還在那人手裏呢！淵哥想要去救，結果也被那人擒住了！”來人急急忙忙地解釋著，他在盡量將話說得簡潔快速。
“你去吧，不用管我。”這時，凰若葉清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將賀文初唯一的疑慮打消。
作為一族之長，賀文初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守護百通族，守護族人，其他無論是什麽事情，都可暫時放下。
轉眼間，賀文初的身影就消失在凰若葉的視野中。
“仙女姐姐，不去看看嗎？”一直安靜待在一邊的水玉開口道，“他恐怕不是外麵那個人的對手。”
“這是他需要解決的事情。”凰若葉淡淡迴道，“我們有其他事情要做。”
水玉暗自想了想，一雙大眼睛忽然一亮：“仙女姐姐是想去千機閣嗎？可是我們不知道千機閣在哪裏呀。”
凰若葉感受到水玉與自己的默契，不禁微微一笑：“出去自有辦法，在這裏找一個活人也不難吧？”
在賀文初離開後不久，凰若葉就離開了這間小室，和上一次看到這裏聚集的人群不同，似乎是因為危險的逼近，百通族的那些人看到凰若葉都提不起絲毫情緒。
凰若葉看得出，這裏的每個人都很緊張，甚至是恐懼。
這一迴，凰若葉沒有想要避開這些人，相反，她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
“帶我去千機閣。”凰若葉沒走幾步，就在近些的地方指向了和她距離最短的人。
那是一個瘦高的年輕人，麵相上約莫二十歲左右，生著一雙時不時透著精光的小眼，看起來十分幹練。
被凰若葉這麽一指，他頓時神色一凜：“千機閣的族中重地，沒有族長的命令，無論是外人還是族人，都不可進入。”
“賀文初不會拒絕。”凰若葉語氣平淡，再次重複了一遍，“帶我過去。”
敢直唿族長的全名，這是對族長的大不敬。
年輕人絲毫不買凰若葉的賬，他似乎一點都不怕她：“不行，你必須拿出族長同意的證據，否則我不能帶你過去。”
凰若葉不想在此浪費口舌和時間。
剛剛在外麵施放威壓的時候，除了賀文初，這裏的人都無法感受到，他們也就不清楚凰若葉究竟擁有怎樣的力量。
所以，那就讓他們好好感受一遍。
浩蕩的威壓如同水波一般向她麵前的人群擴散而去，離凰若葉最近的年輕人感受得最為清楚，他咬著牙，幾乎直不起背。
明明眼前之人隻是個少女模樣，卻擁有著和她相貌完全不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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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更多的還是恐懼。
“賀凡，帶她去。”庭院的深處傳來一道極為洪亮的聲音，那人並未出現，隻有聲音在眾人之間迴響。
“是……！”賀凡艱難地應了一聲，想要抬頭去看凰若葉，卻在她的威壓下無法抬起。
驟然，賀凡周身強大的威壓消失了。
“帶路。”凰若葉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對於剛剛出聲的那個人，她沒有絲毫探究的欲望，在她眼裏，那隻是一個識大體的人。
她的目的最終達到，這就已經足夠了。
那出聲之人雖不是賀文初，賀凡卻對他的命令十分遵從，顯然是個在百通族身份不低的人。
賀凡領著凰若葉向這座主院落的深處走去，千機閣就坐落在這座平常百通族高層生活的偌大院落中。
“千機閣近日可有人進入？”走在路上，凰若葉有意無意地詢問起有關千機閣的事情。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百通族人，千機閣乃是族長以及長老才能進出的地方，我怎麽知道？”賀凡反問，語氣中充斥著對凰若葉的不滿。
剛剛凰若葉以勢壓人的舉動不僅沒讓他心生恐懼，反而激起了他的不服逆反的心理。
這倒是難得一見。
凰若葉很快就見到了一座莊嚴肅然的閣樓，那閣樓約有三丈高，通體呈墨黑，製式嚴整，令人遠遠看著就心生敬畏。
這就是千機閣。
此時閣樓的大門是緊閉的，附近也看不到任何守衛，但凰若葉很清楚，那些守衛都藏在暗中，而且數量還不少。
“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自便吧。”賀凡說著，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凰若葉沒有阻攔，既然那年輕人平日裏都無法接觸到千機閣，留在身邊也無益處，想要探尋萬象儀丟失那天發生了什麽，還得有一個知曉相關內情的才行。
“仙女姐姐，外麵打起來，那個族長處在下風。”水玉不僅觀察著他們周圍的情況，就連賀文初那裏她也時刻留意著。
“來的那個人，是炎龍族嗎？”凰若葉提起了些許的興趣，隨口問道。
“不是，他使用的力量是我從未接觸過的。”水玉迴答道。
“萬象儀還沒有找到，百通族落在炎龍族手裏對我們並不是好事，必要的時候，我會幫他一把。”凰若葉已經走到千機閣的大門前，伸手還未觸到門，就聽“吱呀”一聲。
門竟然自動為凰若葉敞開了。
“這樓裏有人。”水玉在一旁提醒道。
“嗯，我知道。”不用刻意去感知，凰若葉隻是想想就能知道這裏肯定是有人的，就看此人是要做什麽。
踏入閣中，其中光線並不明朗，看清周圍的擺置和道路卻已足以。
“文初猜到姑娘可能會來此，故讓我在此等候。”一陣風過，身後的大門被合上，一個暮年男子從屋子深處向凰若葉走來。
此人看上去比賀文初的年紀還要大些，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
“你是什麽人？”凰若葉平靜地問道。
“老夫乃百通族長老賀穹，平素主要負責千機閣的相關事務。”男子平和地道出自己的名姓，想來賀文初已經將凰若葉的身份告知於他，所以即便凰若葉看起來十分年輕，他也不敢有半分輕視。
所用之禮也是將凰若葉視作平輩而待。
“那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凰若葉審視地看著眼前之人，再次將問題拋向了賀穹。
“姑娘來調查萬象儀失蹤一事，老夫自當全力配合。”提到萬象儀，賀穹的臉色更加嚴肅起來，“若姑娘能幫我族找迴萬象儀，我族必有重謝。”
“東西在哪不見的？”凰若葉詢問道。
“請姑娘跟我來。”賀穹引路，將凰若葉帶上千機閣的頂層。
這裏的每一間屋子都顯得十分普通，從外表上看都是一樣的，分辨不出任何特異之處。
賀穹在其中一間屋子前站定，用一把鑰匙將門打開。
“這扇不是普通的門。”凰若葉踏進屋中，看向在前方站定的賀穹。
“沒錯，門上設有機關，想要毫無動靜地開啟隻能使用鑰匙，否則都會產生巨大的動靜。”賀穹解釋道，“鑰匙一共隻有兩把，一把在我這裏，還有一把在文初那裏。”
“事關族中貴重物品，我和文初一般都將鑰匙隨身攜帶。”賀穹補充道。
賀穹接著走到一旁的櫃子邊，打開其中一個暗格，裏麵空無一物：“這就是原本放置萬象儀的地方，雖然已經時隔許久，這裏所有的擺置我們都未動分毫。”
“過去這麽久，你們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凰若葉看了一眼那原本放置萬象儀的櫃子，淡淡問道。
“沒有線索。”賀穹簡單明了地解釋道，“族中所有能夠接觸到千機閣的人我們都做了詳查，但最終都沒有查出可疑之處。”
這種事件，事件越久，失物找迴來的可能性就越低，凰若葉對萬象儀仍在百通族領地所抱的希望並不大。
但凰若葉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收集而來的古怪能量究竟是什麽。
萬象儀就是捷徑，即使暫時找不到，能查出它的去向對她來說也算一件好事。
“萬象儀丟失前後，有沒有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凰若葉問道。
“沒……”賀穹剛想說沒有，恍然間卻想起一事，“萬象儀失蹤後不久，因為屋頂有破敗，千機閣進行過一次修繕，這算不尋常嗎？”
“這種情況經常會出現嗎？”凰若葉沒想到還真有，立刻追問道。
“很少見。”賀穹也當即給出了答案，“構建千機閣的材料都是族中最好的，平日裏能接觸的人也很少，即便年代久遠，也幾乎不會無故出現破損的情況。那一次……確實有些巧了。”
“但千機閣是族中的重要建築，是族人信仰所在，出現損壞，必當立即修補，當時的決策絕對是正確的。”賀穹緊接著解釋，他似乎能察覺到凰若葉想到了什麽。
凰若葉腦海中有光芒一閃而過，她仿佛抓住了什麽：“帶我去修補的位置。”
“好，因為當時事發突然，又緊接著萬象儀丟失這等大事，我對那裏的印象很深刻。”
賀穹稍作猶豫，還是沉聲說道，“我們當時也有疑慮，故此對修繕人員以及損壞位置進行了檢查，沒有發現異樣。”
凰若葉心中大致了然，看來當時百通族對於萬象儀的丟失確實十分重視，她此刻能想到的，他們當時也全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