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男子微微一笑,他顯得很有耐心。

    “是嗎?”他饒有興致地反問。

    “你的廢話很多。”凰若葉冷聲應著,“想擒我,大可以直接動手。”

    年長男子聽懂了凰若葉的意思,但他沒有承認。

    “天神族一向視木凰族為貴人,對木凰族百般禮遇,凰小姐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年長男子頓了一下,繼續微笑道,“無論我們要做什麽,都不會傷害你。”

    “讓我離開,你做得到嗎?”這次輪到凰若葉反問。

    “隻有在天神族的保護下,你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很抱歉,我們不能讓你離開。”說罷,年長男子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凰小姐,我們為你著想,也請你不要讓我們為難。”

    屋內屋外都是天神族的人,凰若葉自知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不可能擺脫他們。

    她別無選擇。

    但或許……她可以盡量止損。

    “雲棲族致力至今卻沒有成功的實驗,我成功了。其中秘密我已經交給炎宸晏,如果三天之內我沒有迴去,這項能夠將人複活的實驗就會公布於眾。”凰若葉眼裏滿是冰寒,她在說話的時候,臉色毫無波動。

    年長男子臉上微微上揚的嘴角一時變得凝固,他緊緊地盯著凰若葉,想從她毫無破綻的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

    讓人死而複生,身為天神族一員的他更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如果其他種族也掌握了此種逆天之法而不需利用木凰族,這對天神族來說將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天神族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凰若葉從年長男子的沉默中看出他的猶疑,她趁熱打鐵:“我的要求對於你們來說非常簡單。但如果你們執意不願做出這這一點退步,產生的後果不是你們這幾個人能夠承擔的。”

    年長男子身邊另兩人低聲在其耳邊說了些什麽,他們似在商量,不消片刻,年長男子重新與凰若葉對視:“凰小姐是客人,你的要求,我們理當盡力滿足。”

    聽到這一句,凰若葉知道對方終於肯做出退步。

    “我們可以給你提供凝魂玉,但為了你的安全,你不能再迴炎龍族。”年長男子緩聲道。

    “他會迴去告訴炎宸晏,是我主動留在雲棲峽穀。”凰若葉似乎猜到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麽,便先一步將話搶來,“他能安全迴到炎龍族,複活方法的消息就不會傳出去。”

    說話的時候,凰若葉向後方的炎誼瞄了一眼。

    “沒問題。”年長男子答應了。

    凰若葉向著年長男子的方向靠近了些,她的步伐很果斷,最終在年長男子身前一米的位置停下了。

    “我需要雲棲族的人協助我進行實驗。”凰若葉的聲音冰冷卻誘惑,“這場不需要木凰族的力量就能複活的盛事,你期待嗎?”

    年長男子竟在這一瞬間,感受到從凰若葉身上傳來的壓迫之感。

    他從未在一個木凰族人身上感受過這樣的氣息。

    她很特別,一個很特別的木凰族人。

    “忘了介紹,在下天神族天淩曜,是這片區域的負責人之一。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年長男子沒有拒絕凰若葉提出的第二個要求,他的眼裏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你隨時可以離開,沒有人會阻攔你。”天淩曜的視線越過凰若葉,落在正神經緊繃望著這裏的炎誼,淡淡說了一句。

    而雲清蓮,他也連一絲目光都沒有分給她。說罷,他的目光便又迴到凰若葉的身上。

    “凰小姐,就請你隨我們來吧。”

    凰若葉沒有迴頭,她跟著天淩曜走出了來時的入口,直到徹底消失在屋中之人的視線中。

    屋子瞬間變得空蕩蕩,隻有雲清蓮和炎誼站在原地。

    “你為什麽攔著我?!你不知道她留在這裏有多危險嗎?!”雲清蓮突然大吼,她的情緒近乎失控。

    “這是凰姑娘的命令,我必須執行。”炎誼不鹹不淡地迴答道,他鬆開了一直緊抓在雲清蓮手腕的手。

    “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她落到天神族手裏嗎?你不是來保護她的嗎?你保護了什麽?”雲清蓮接連的質問,歇斯底裏。

    從她見到凰若葉的那一刻起,她的情緒就一直極不穩定,她原本並不是這樣不懂得控製情緒的人。

    “天神族對你們做了什麽?”炎誼突然重複了一遍凰若葉先前問出卻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雲清蓮愣神片刻,她似乎很抗拒這個問題。

    “他們……是在拿我們做實驗啊……”雲清蓮最終崩潰,這種崩潰就和當初得知她一直敬愛的二哥與炎龍族有勾結時是一樣的。

    不知道從哪一刻起,她發現自己的生活全部亂套了,她身邊所發生的,都是她意識裏極為遙遠的事情。

    她畢竟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一直在雲棲峽穀裏長大的她,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接觸到世界的殘酷。

    她意識到自己的弱小,她的所有情緒和意誌在偌大的世界裏不過是個笑話。

    強者可以決定一切,而她什麽都沒有。

    炎誼看著狼狽的少女,他並不懂得安慰,他隻在思考著雲清蓮的話。

    “關於複活的實驗?”炎誼追問道。

    “不是的……”雲清蓮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沙啞,喃喃道,“不是的……”

    突然,她抬頭看向炎誼,定定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

    凰若葉被以天淩曜為首的天神族人帶到一間寬敞且布置精致的屋子裏,這裏原本應該就是雲棲峽穀的客房。

    “據我們所知,凰小姐現在有一個很特別的身份。”天淩曜示意其餘人離開之後,屋內隻剩下他和凰若葉兩人。

    “雲棲族真正的穀主,其實是你,我說的對嗎?”天淩曜打量著凰若葉。

    凰若葉沒有想到天淩曜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按理說,這件事隻有雲棲族和炎龍族的部分人知道。

    天淩曜見凰若葉沒有立即迴答,也不著急,緩聲道:“我們需要的,就是借用一下你的身份。”

    不知為何,凰若葉仿佛在天淩曜平靜和緩的臉龐之後看到他陰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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