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小區的另一戶,蔓枝的家裏,也是這樣冷清。

    蔓枝迴到家裏,發現蔓華正在看電視。蔓枝剛想跟蔓華重演一場搶電視之戰時,卻意外地發現已經傍晚了沈爸爸和小麗還沒迴來,便問:“老爸老媽呢?”

    “去醫院了。”

    蔓枝一聽,急了,說:“他們怎麽了,為什麽要去醫院啊?”

    蔓華迴答得含糊不清,隻說:“老爸發燒了,好像還咳嗽,老媽陪他去醫院。”

    “他們在哪個醫院,老爸到底怎麽了?嚴不嚴重?”

    “表哥的醫院吧,老媽說老爸沒事,叫我們好好呆在家裏。”

    “這怎麽行?”蔓枝說著,拉起蔓華就往醫院跑。

    醫院辦公室。

    楊善站在窗邊,不去理會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他兩眼空洞地抬起頭,抑鬱地看著這所城市的天空。

    這所城市的天空總是灰灰蒙蒙,好像永遠也藍不了,正如他現在的心情。

    就在剛剛,快要下班的時候,科室的主任把他教導了一番,說現在的做手術時收紅包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病人樂意給醫生塞紅包,大家也樂意拿,為什麽就他那麽膽小總是拒絕病人的紅包呢?況且,上手術台那麽辛苦,收個紅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何必要有愧疚的心理?你看那些國家公務員,天天在辦公室裏沒幹什麽正經事,很多隻會在辦公室裏掛qq、上網、偷菜、織毛衣、看報紙,還不是一樣拿高額薪水?他們就像豬一樣的生活,拿薪水都不會臉紅,而且薪水比我們還高呢都不愧疚,而我們這些做醫生的,沒日沒夜地忙活,比他們還要辛苦上一百倍,拿個紅包而已用得著那麽害怕嗎?況且,現在的病人,大多數都有一種給紅包的心理,覺得隻有紅包才能讓疾病痊愈,而楊善,就因為他搞特殊,拒絕了病人的紅包,所以才會被病人不斷投訴說他的手術做得不好,術後感覺有很多的不適。本來做完手術後感覺到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就是因為楊善不收紅包,才會讓病人有一種錯覺,認為是他技術不過關才會讓病人那麽難受的。假如他沒拒絕紅包,主任就不迴總是收到那麽多的投訴了。因此剛剛主任叮囑楊善,要做一個“正常”一點的醫生,不要搞那麽多的“特殊”,這實在讓楊善吃驚。

    自從來到醫院當一名婦科醫生以來,讓楊善吃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以前上課時課堂講的跟現實差別竟然會是這麽大!作為性命所托的醫院,貌似更偏向於盈利的公司機構,很多事情都是向“錢”看齊,而不是向人看齊,這使得他心裏非常不順暢。楊善看了看表,脫下白大褂,離開了辦公室。他正打算離開醫院時,見到了兩個熟悉的臉孔。

    “蔓枝蔓華,你們怎麽在這裏?”楊善問道。

    蔓枝拉著蔓華來到醫院的門診部,到處尋找著沈爸爸和小麗的身影,突然聽到有人叫她,便定睛一看,原來喊她的人是她經常跟別人提起過在醫院工作的表哥——楊善。

    蔓枝說:“老爸發高燒了,就說在你們醫院,我正找他呢!”

    說罷,這時,一個比楊善矮一截,身材大概有兩個楊善那麽大的男醫生,手中搖晃著聽診器,正哼著歌從他們麵前走過——他是趙朱,是醫院門診部的醫生,也是楊善女友趙媚的親生哥哥。

    楊善本想叫他一聲“朱哥”,可是話剛出口他就打住了,連忙改口為“趙哥”,畢竟叫“朱哥”總感覺好像“豬哥”一樣,這總不是什麽好的叫法。

    那肥頭大耳的人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本來已經從楊善身邊經過了,可是因為楊善這麽一叫,他迴過頭來,哼哼著迴應,又向前走去了。蔓枝覺得這樣的醫生,怎麽看都有些滑稽。

    楊善帶著表弟表妹,來到門診部的輸液室,找了好一陣,終於找到了沈爸爸和小麗。

    “舅舅,舅媽。”楊善開口道,“聽蔓枝說舅舅你病了,怎麽了?”

    沈爸爸剛想開口說話,小麗馬上就說:“一下子燒到39度,這可真夠嗆。”

    楊善馬上用醫生的態度詢問道:“怎麽會一下子燒到那麽高呢?有沒有咳嗽吐痰啊?”

    “可能是今天早上淋了雨吧,有咳嗽,不過不是很嚴重。”沈爸爸說道。

    “剛剛是給誰看的病?”

    “給郝醫生看的。”

    “那就好。”楊善鬆了一口氣,暗暗在心裏說:還好,不是給趙朱看的。

    “本來想給趙醫生看的,聽說他看病很高明呢,剛剛來的時候他的病人太多了,所以就隻能給郝醫生看了,還好,你舅舅一打完點滴後馬上就退燒了。”小麗慶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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