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臥病在床都近三年了,李家早就把他後事準備的差不多了。需要買的東西也不多。


    原本閻阜貴已經安排好了人給李家三人做孝服,可是現在人都走了。


    “老閻,我可告訴你啊。剛才她們在那邊議論著。說李家做事不合規矩,還說李老頭死是因為李家人害死的,所以才這樣急急忙忙的安葬李老頭。”三大媽可是在那裏聽的真真的,過來細細的講給閻阜貴聽。


    “瞎胡說!”閻阜貴現在也明白過來了,“我說呢,怎麽都走了!”


    “老閻,我估計她們就是不能吃李家的喪宴,這才說這些怪話的。”


    “行了!心裏明白就行,別亂說。”閻阜貴心裏能不清楚?“你來的正好,先幫著把李家三口人的孝服做好吧。唉!”


    老太太一般不管院裏其他人家的事的,不過也有例外。李家這兩年日子困難,老太太暗中也幫助過。基本上每個月都會給李家兩三斤糧票,雖然不多,李家人也是非常感激。老太太腳崴了後,白天李娟都會來照顧一下老太太。幫著老太太上個馬桶什麽的。


    老太太見人都走了,心裏暗歎一聲。見三大媽來了,心裏倒是對閻家高看了一眼。


    “老太太,我來給李家做孝服了。”


    “嗯。就你一個人,我迴去叫雨水過來。她屋裏有縫紉機,讓她抬過來,這樣也快點。”老太太出來和閻阜貴說了一聲,然後和閻阜貴一起到了中院。


    雨水對於李家的印象不錯,而且李家從來沒有和自己家有過矛盾。所以就答應下來了。有了縫紉機,速度就快了很多。三套孝服很快就做好了。


    二大媽出去買菜了。現在的菜市場隻有早上有賣菜的,現在都下午了,想要買菜,隻能去農村。劉海中的父母還在世,就住在農村,所以二大媽包攬了買菜的活計。這一來一迴,花費的時間可不少。等二大媽迴來的時候,軋鋼廠也快下班了。


    “嗯?老閻,人呢?”二大媽迴來後就到後院,想著讓人幫著出去搬菜。李家要招唿院裏人吃飯,菜可買了不少。


    “唉!都迴去了!”閻阜貴招唿家裏三個孩子,和劉家的兩個孩子一起把菜搬到了後院。


    李娟和胡鵬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他們都沒想到院裏人會這樣。“李娟,要不咱們咬咬牙,就給爸停靈三天吧?”


    “胡鵬,咱爸以前就交代過。如果他死後,葬禮一切從簡。如今天氣炎熱,咱們總不能讓爸在家裏都臭了才讓他安葬吧?況且,這事是咱們家自己的事,咱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咱們又不欠誰的。爸在世的時候,咱倆都盡了孝心。我知道你孝順,爸也知道。”


    李娟的話讓胡鵬沒有話說,其實天氣炎熱才是最重要的。沒錢辦喪事,大不了出去借。可是這天氣,死人哪裏能放得住?況且還是三天?


    李娟不想再讓胡鵬出去借錢了,這三年來,胡鵬已經和同事們借了不少錢了,哪怕以後省吃儉用的,也要五六年才能還清饑荒。如果現在再借錢,估計又要推遲一年。


    “胡鵬,別亂想了。咱爸不是說過,死人總要給活人讓路的。這三年來,苦了你了。院裏人就那樣,你不要介意她們說些什麽。她們從來沒幫助過我們,我們也不需要她們的幫助。爸走了,咱們要好好的過日子。把這些年欠下的饑荒還清了。咱們的日子越好,爸在天上也越高興。”


    胡鵬其實最在意別人說他不孝順,現在院裏人就剩下閻家人,劉家人,老太太和何雨水在。想到這胡鵬心裏就非常淒涼。


    “胡鵬,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老李每次都誇你孝順。麵子和裏子,咱們總要選一個的。”老太太聽李娟說的,也是勸胡鵬看開些。


    貧窮夫妻百事哀,家裏困難肯定要算計著過日子的,這點閻家人非常有發言權。“胡鵬,現在都是新社會了。一些老禮,一些老規矩也已經不合時宜了。”閻阜貴也勸著。


    劉霞興高采烈的迴了四合院,“嗯?怎麽沒人?”一般迴來,迎接她的肯定是閻家人,今天沒見到,劉霞還有點不適應。


    “怎麽雨水也不在屋裏?”劉霞見雨水的屋子鎖著,想著或許雨水在後院陪老太太,就往後院走。


    走到後院,就聞到了燒紙錢的味道。又看見老太太的屋子上了鎖,就尋著味道走到了李家。


    “小嬸子!”雨水正和二大媽他們在忙著擇菜,看見劉霞就叫了一聲。


    “這是……”劉霞沒見過李家人,自然不認識李家人。


    “是李老爺子過世了。”雨水解釋了一下。


    老太太從屋裏走了出來,“小霞迴來啦。過來,給老李磕個頭。”老太太這些年可是看的很清楚,李家人的為人老太太也是喜歡,李家人值得交往。


    死者為大,劉霞也沒拒絕。況且她也很信任老太太。胡鵬和李娟也跪著迴了禮。


    劉霞迴來了,老太太和雨水也就一起迴去了。


    “老太太,李家老爺子過世,怎麽就你們幾個在啊?”劉霞迴家後才問出自己心裏的疑問。


    “小嬸子!還不是李家決定明天就安葬李老爺子,院裏人不同意唄。還想著等人都下班迴來鬧事呢!”雨水很是不屑。


    “老太太,李家和院裏誰家是親戚啊?”劉霞不清楚李家和院裏誰家是親戚,自然要問清楚。


    “李家沒有親戚。當初老李頭也是逃難來的北京,我也是看他可憐,才把房子租給他的。老李頭就靠著撿破爛養活著李娟。”老太太想起當初的一些事,也是感慨萬千。


    “不是,既然都不是親戚,人家怎麽辦事礙著誰了?”劉霞也是接受新思想的教育的,她對於一些老規矩知道的也不多。她覺得既然不是親戚,人家怎麽辦事,你一個鄰居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的?你想去吊唁就去磕個頭,不想去就不去罷了。怎麽還要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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