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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死胡同、兩個追“兔子”的、一共三個人,可惜場麵實在是顯示不出狹路相逢的壯烈,反而顯得甚是“慘烈”。


    “嗬----你還在乎起光天化日了?我說,既然你這邊有心思走偏的,還打算讓我們走正路不成?”


    二水把這隻“兔子”拎著衣領拽到牆邊,嗤笑著說道。“喂,盯著我們這兒幹嘛?怎麽?不想當嘎雜子,想到我們這兒混口飯吃了?”


    “我……不、小人……小人隻是路過此地,實在不知道壯士您說的是什麽啊……”“兔子”苦著臉說道。


    聽了“兔子”的迴答,二水甚是厭惡的撇了撇嘴,就這麽個答案就像糊弄他了?真當他是剛出道的雛了?當下把那“兔子”這全身上下一百來斤從頭用眼神掃了一遍,嘿嘿一笑,轉頭跟張勝說道:“張哥,壯士?這稱唿我咋覺得怎麽聽怎麽怪呢?”說完,一隻手背迅速貼到那“兔子”的軟肋上,另一隻手狠狠的砸下


    “----”那“兔子”當下猛地大張嘴巴,卻啥聲音也吐不出來,沒一會兒,瀑布似的水就順著他的額角躺了下來。


    二水晃了晃墊在下麵的那隻手,啐了一口道:“小子,既然有膽子盯咱們,那估計對爺幾個的路數也都清楚的很,告訴你。爺們整治人的手段多得是,保準你表皮一點傷沒有、連死都死不在爺這一畝三分地上。要不咱一個個的練練?省地過段日子再手生了。”


    沒幾句話下來。這殺氣兇性卻已經出來了。


    那“兔子”不過是市井出身。哪裏經受過這種陣仗。當下翻過身子撲倒在地。“砰砰”地在地上磕著腦袋。饒是這邊隻是黃土路。這幾下子下去也已經見到血色了。


    “行了行了。挺大地爺們。怎麽地也是頭頂青天腳踩地地。這模樣做給誰看。”看火候已經到地差不多了。張勝蹲下身子拍了拍那“兔子”地肩膀。卻嚇得人家一哆嗦。差點癱在那裏。張勝心裏覺得好笑。轉頭對二水說:“水子。迴去看林掌櫃、白掌櫃誰在。把他們請過來。要是二位都不在地話就去請白賬房……不、先看看大小姐在不……知道了嗎?”


    說完。朝二水使了個眼色。


    二水會意地點點頭。這一套他們在軍裏也沒少用過。唱戲還有個紅臉白臉呢。他們這也一樣。他這邊做到火候了。就得張勝那邊出場了。


    “等等。你們說這次隻有一個人----”


    接到報告的時候林亭南和白正在練武場上活動手腳,一幫新來的前衙役鏢師圍著二人,雖然一臉不忿但眼睛卻免不了往二人那邊飄。看著鬥大的石碇在二人手裏舉重若輕的樣子,幾個本來有心思的也都暫時息了聲音。


    而二水進來的時候。正是一節完事,中間休息地時候。


    林亭南這邊正在拿汗巾擦著手,聽到二水帶迴來的消息後,微微有些意外。道:“往常不都是哼哈二將嗎?怎麽這迴變獨輪馬車了?”


    二水一滯,他急著迴來報功,哪裏注意到這些了。


    好在林亭南也並不是問他,隻見白老爺子搖了搖頭,道:“我們在這裏說的再多也沒用,走。看看去吧。”


    “若是想要我們這間鏢局,大人完全可以另起爐灶,您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都要遠勝永興,這鏢局也不是什麽摸不準頭緒地東西,根本犯不著弄這麽一番波折。”


    “若是想要我們開的這家鏢局,那麽請問大人,您想要我們做什麽?”林可看著章斌問道。


    似乎是沒有想到林可說話會直成這個樣子,一屋子裏三個大男人都愣了。


    這萬事都得有個規矩,談判也是一樣。有的是先禮後兵。有的是軟硬兼施,有的遮遮掩掩、有的欲蓋彌彰。但總歸是有個章法。可林可這麽一個劍走偏鋒,明顯就有點兒不按照規矩來了。


    半晌,章縣令沒有說話,倒是章澄海幹咳了一聲,首先開口道:“江夫人是不是有點誤會什麽了?”


    “澄海,好了。”章斌微微一笑,抬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看來這番卻是本官疏忽了,也難怪貴方起疑。”


    這下換成林可有些手足無措了。其實林可也知道自己的行為稱得上的唐突了,來之前做得最壞地打算也就是希望人家看在自己是個女流的份上別把自己當著人麵叉出去。沒辦法,與其自己在那邊左思右想、徒勞猜度,倒不如早早把事情說明白,定下個章程,這樣自己也能騰開精力好好想鏢局的事情。這萬事開頭難,她自己對這鏢局怎麽開還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呢,實在是沒精力在弄這些人與人之間的深深淺淺。無論是生是死,怎麽也得給個痛快話啊。


    所以,她來了,打著最壞的打算來了。就在她以為一切確實要向最壞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對方卻雲淡風輕的似乎在告訴她剛才枉做了小人去度了那君子之腹。


    “這些話其實一開始就應該說了的----”章斌站起身來向旁邊踱了幾步。“無論江夫人您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本官一開始確實是隻想給手下地這批人找個可以容身之所的。”


    還沒等林可對這種明擺著不認賬的做法提出異議的時候,章縣令接著問道:“雖隻一日,不知江夫人將新去地那些人認得了幾個?”


    “這……基本名字都是叫得出的。”林可說道。不是她說場麵話,而是確實基本上認得了。


    “那可知其中一個名為王全海的?”


    “王衙役?自然是認得的。”之前你不是還派他過來打前哨嗎?林可在心裏說道。


    “那江夫人可知這王全海今年多大?”


    “這……”


    “他今年三十有八。”章斌垂下眼睛說道。


    “看起來比實際老多了……”林可在心裏說著實話。)


    “但在十幾年前,他可是這穎安城最年輕的捕頭。”


    林可微微有些驚訝,不過也沒說話。反正接下來地事情即便是她不問也會有人說。果然,隨著章斌地敘述,她成功的認識了兩個人,一個是本來被她當成跑龍套路人甲連名字都在考慮要不要敘述地王全海;另一個就是在故事裏充當反麵角色的穎安城典史程長文。


    “分走的這些衙役,大部分是前任典史的舊人,還有的是本官來的時候站錯了隊伍。更有的……卻是兩邊都占了地。”章斌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本來程典史以為自己可以循例升一升的,卻沒想到本官橫空出來斷了他地路……而這些衙役,本官又哪能不為他們謀劃下後路呢?”


    章斌的這番話有些示弱了,這種應該對親信才出口的解釋讓林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難道當真是自己被害妄想症嚴重?


    “當然,這隻是一開始,待今日見到江夫人後,本官卻有了些別的想法……”


    待到縣衙出來,林可坐著等候在門口的藍布小轎迴家。剛剛坐定,就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老狐狸!”


    她這次來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借這章縣令的名號和人脈來一場千裏走會。如今,目地達到了,可自己卻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如今永興多了一個名譽上的東家----章縣令。卻也硬著脖子吞下了不知道是補藥還是毒藥的戰略意義同盟。


    林可閉上眼睛,整個人都軟到在轎子裏,反正也沒人看到,誰管自己坐的何不合乎禮儀。


    這邊正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一陣騾馬喧鬧聲。


    她掀開簾子一看,發現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南大街來了,而喧鬧聲發出的地點,卻是呂家興昌隆票號的前麵。


    就在林可懷疑是不是有人這麽大膽鬧到呂家的時候,一個身影的出現打消了她不切實際地想象。


    “呂大哥。”林可招唿道。


    “珂妹子?”正在查點貨物的呂征見到林可。顯得頗為意外,驚喜道。“我聽我爹說你們正在開鏢局?生意如何?你這是要去哪?聽說你們家出了點事情,有人放火,你可有受傷?那日我家有一批往南的貨突然出了問題,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是……”


    許是久別重逢,呂征這一張嘴就是一堆話冒了出來,一個個問題差點沒把林可砸一跟頭。


    看著因為興奮所以瞳孔顏色顯得更加淡了的呂征呂大公子,林可有些哭笑不得。


    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問話上的毛病。呂征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這副樣子哪裏像是成熟穩重的呂大公子,分明是劉休上身了的模樣。


    “呃……你……接下來要去哪?”最後,他選了一個比較容易迴答的問題。


    “接下來……自然是要迴家地……不,呂大哥,不知呂伯父可在?”林可想了想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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