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一身牛仔衣褲的平頭男跳下車,順著紅發小混混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不確定道:“應該就是這小子。看模樣,跟李天明那小子描述的很像,一身白色體恤,手裏擰著個黑色皮包。”


    “豹哥,是現在就上嘛?”紅發小混混又問道。


    “不急。這是東城孟老大的地盤,我們要是貿然動手,肯定會惹孟老大不高興。”豹哥看了眼,沉思道:“先盯著這小子,等天黑了再動手。”


    對此毫不知情的葉雲凡收起傷感,深吸了口氣,大步朝裏走去。


    他清楚,不管他現在多自責,也無法改變現狀。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晴姨和妹妹,然後想辦法掙錢,搬離這裏。


    而就在他朝裏走去時,豹哥幾人也悄悄跟了上去。


    “按清羽所說,她碰見晴姨和妹妹就是在這棟樓附近。”沒多一會,葉雲凡來到一棟四層小樓前。


    這棟樓看起來搖搖欲墜,牆體都裂開了幾條大大的裂縫。樓前是臭氣熏天的臭水溝,裏麵倒滿了垃圾,那個味道就像是半年沒洗的臭襪子似的。


    簡直能熏死幾個大漢。


    “到底那間屋才是呢?”


    站在樓下,抬頭望上看,根本不知具體屋子的葉雲凡正為此犯愁,不知該如何辦時,突然一樓的房門被推開了。


    旋即,一個中年婦女從裏麵走了出來,盤著頭發,一身碎花衣,麵容略顯憔悴的她一出現,葉雲凡就認出了她。


    咣當一聲,手裏的包掉在了地上,看著中年婦女那張明顯蒼老了幾歲,消瘦蠟黃的臉龐,葉雲凡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大聲喊道。


    “晴姨……”


    中年婦女身形微微顫抖了一下,抬頭看去,當看到那張不知在夢裏夢見過多少迴的臉龐時,她瞬間熱淚盈眶。


    “小……小凡……”


    顫抖的唿喊著葉雲凡的小名,有些不敢置信的哆嗦著走到葉雲凡跟前,然後哆嗦著手輕輕撫摸了下他的臉龐,顫抖道:“你……你真的是小凡?”


    “我是小凡,我是小凡!晴姨,我出來了!”葉雲凡緊咬著嘴唇,伸手緊緊抓住晴姨那布滿老繭,哆嗦著的手。


    “出來就好!出來就好!以後可千萬別再做傻事了。”晴姨流著眼淚道,然後拿上掉在地上的包,拉著葉雲凡就朝屋裏走去。


    把葉雲凡領進屋,簡陋的屋子隻有兩張木凳子,連一件家電都沒有。


    “晴姨,您受苦了!”看到家徒四壁的屋子,葉雲凡哽咽道,心裏難受至極。


    “不苦!晴姨不苦!”


    晴姨抹了把眼淚,一臉心痛道:“這半年在裏麵肯定受了不少苦吧。是晴姨沒本事……”


    “晴姨,你千萬別這麽說。是小凡做錯了事,還連累晴姨您跟著受苦。”葉雲凡搖搖頭,伸手為晴姨輕輕擦掉眼淚。


    晴姨知道葉雲凡的性格,是個老實孩子,也很孝順,什麽事總往自己身上攬,卻從來不考慮自己。


    擦掉眼淚,強擠出抹笑容,晴姨哽咽道:“你先進去看看語歆。晴姨去外麵市場買點菜,中午給你抄幾個小菜。看你在裏麵都瘦了。”


    “晴姨不說,我還以為自己胖了呢。”葉雲凡齜牙笑了笑,目送晴姨離開。


    等晴姨走後,葉雲凡這才推開裏屋的房,屋裏擺放著一張木板床,床邊放著一張輪椅。


    而床上則躺著一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明顯有些營養不良的少女。


    少女麵容姣好,秀麗烏黑的長發被梳理得很整齊。在她身上,蓋著床薄薄的被褥,很幹淨,一塵不染。


    床頭擺放著隻大灰熊,少女就躺在大灰熊旁邊,緊閉的雙眼像是睡著了。


    以至於葉雲凡來到床邊,她都毫無察覺。


    “語歆,哥迴來了!”輕輕坐在床邊,葉雲凡伸手在少女蒼白的臉龐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看到依舊昏迷不醒的少女,葉雲凡心口陣陣作痛,如刀割,有些哽咽道:“語歆,哥會想辦法喚醒你的!不過在此之前,哥必須先想辦法,讓你和晴姨都搬離這個地方。”


    對此,葉雲凡的態度很堅決,他覺得自己已經虧欠晴姨太多,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他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剛才看見晴姨,她老了許多。發間都有些許白發了。肯定是照顧你累的,你這小懶蟲,還要睡到什麽時候。”


    葉雲凡一邊輕輕撫摸著葉語歆的秀發,一邊哭笑道。


    “晴姨嘴上雖說不苦,可我看得出,她心裏很苦!隻是有些事情,讓她苦到說不出口。”


    “以前我以為有晴姨照顧你,我就放心了。但我錯了,不是應該晴姨來照顧你,而是我應該撐起這個家。”


    “雖然我知道,你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哥哥大學畢業,然後給你找個漂亮的嫂子。哥也曾答應過你,無論多艱難,都要堅持完成學業。”


    “你說哥大學畢業,也就等於你大學畢業。但現在哥要食言了,哥不打算再迴學校繼續讀書……”


    就在葉雲凡對著葉語歆自言自說的時候,突然聽到屋外有人在喊。


    “喂,許晴妹子家裏有人嘛?”


    葉雲凡彎腰在妹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看到走出來的葉雲凡,站在屋外大聲喊話的中年婦女先是一愣,隨即開口問道:“小夥子,你會不會打架?”


    “還行……”葉雲凡微微皺了下眉頭,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問,正要詢問,中年婦女上前拉著他就往外跑。


    “趕緊跟我走。許晴妹子被那些混蛋圍了,還動了手……”


    葉雲凡心裏一陣詫異,晴姨說去買菜,怎麽一會功夫就被人圍了呢?


    雖然很疑惑,可擔心晴姨安危的他來不及多想,跟著中年婦女就一起奔向菜市場門口。


    此時,門口正圍滿了人,人群裏不時傳來囂張跋扈的叫囂聲。


    “姓許的,今天你要是不把錢還了,老子tm弄死你。”


    “還有你那寶貝兒子,老子可是知道他在哪上學。你要是怪怪把錢還了,你兒子無事,要是不還,那我可不敢保證你兒子能不能活著。”


    叫囂的是一個手臂上刺著虎頭紋身,身穿短袖的平頭男,一臉的橫肉,看著就兇神惡煞,麵目可憎。


    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個小弟,也是一臉兇惡,手裏拿著棍棒,嚇唬著周圍的人,不準他們靠近。


    “誰tm敢多管閑事,老子連他一塊打。”


    此時趕到的葉雲凡遠遠的就看見被他們堵在門口的晴姨,她低著頭默默哭泣,披頭散發的站在那,渾身瑟瑟發抖。


    “我真的沒錢……我已經把房子都賣了,可……”晴姨哆嗦道。


    “老子管你有錢沒錢,你男人欠了我們的錢,就tm要還。”


    說著,平頭男伸手就要去揪晴姨的頭發,突然人群外響起一道冷咧聲音。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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