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煦總是那麽善良,看著我微紅的眼睛,親切地問著原因。

    我竟然神經大條的說,沙子眯了眼睛。

    不知道是那個電視劇的對白讓我引用到這裏來。可是誰都知道在這個被打掃過無數遍的行動教室,灰塵都難覓其蹤,哪來的什麽沙子。真是個夠爛的理由。

    他溫和的笑笑,笑的比外麵的陽光還要明媚,他取出一張紙巾遞了過來,還是如那天一樣的薰衣草香味的紙巾。其實沒有人知道,我把那張紙當做文物一樣好好的保存到現在。這一度讓唐寧極度的鄙視我。

    我接過紙巾,微微地有些發愣。這是不是又可以將紙巾收藏,就像收藏我對他的感情一樣。

    典禮舉行,誰要求來點音樂。正好教室有一架鋼琴。而更可悲的是,在唐寧的慫恿下我,就是我,來為大家彈一曲。唐寧說,你一定要在你的夢中情人麵前好好表現。聽到關於蘇煦,我就像吃了耗子藥似的,忘乎所以。

    走到鋼琴旁邊我突然清醒過來。二十年來,我哪有學過音樂,五線譜跟我就像天涯跟海角,我不認識它,它更不認識我。就會彈一首兩隻老虎,還是死記硬背的的琴鍵,降了速度才勉強彈的出,時光荏苒了青春,現在變的老了,估計早都忘的一幹二淨了。

    在擅長這個的蘇煦麵前,感覺自己就像過家家似的。沒辦法兩隻老虎就兩隻老虎吧。至少比一隻都不會來的好。結果多年不彈,幾乎忘了個幹淨,兩隻老虎彈的跟三隻小熊似的。

    後來唐寧說,不錯不錯,管它老虎還是熊,反正都是動物。聽得我滿腦子黑線,如果當時地上有縫,我真的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當我尷尬的準備起身。臉熱的像燒紅的鐵板,眼角的淚都快要浸出來。我何苦呢,我腸子都悔青了。

    蘇煦走到我的麵前溫和的笑。我抿抿嘴,聳了聳肩,表示我已經黔驢技窮了。

    他來到我的身邊,俯身,身上薄荷一樣的淡淡煙草的香味沁入我的鼻翼。他的手心覆過我的手背,之後我的手不受控製的敲擊著琴鍵,蜻蜓點水一般。

    在一群盛讚的目光中我的手指在最後一聲落下後,停止。我自始自終都不知道自己彈的是什麽,我的所有精神都放在感受我手上的溫度了。而我在悔恨,我沒認真地聽,蘇煦,或者說我和他一同彈的那首曲。

    後來聽唐寧說是剛才彈得“見或不見”是我最癡迷的曲子。隻是可惜了。我的心思沒有在聽覺上。

    之後唐寧奚落我。曲有誤,周郎顧。

    多浪漫啊。跟童話一樣。

    很多年後,唐寧給我看一張相片,上麵是一個男子俯身教女子彈琴。看過相片的人都說相片裏男女很相愛。

    可是相愛的人,可以一直白頭到老嗎,

    可是所有相愛的人都可以白頭到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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