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可以過得很快,也可以過得很慢。

    轉眼入秋,天氣還是有點燥熱,連帶著唐朝顏的心情都被帶得更加浮躁了。

    盡管現在唐朝顏的工作很忙,按理說很充實,可她卻在停下來的每一個間隙,感覺到空虛無孔不入。

    算算日子,陳潛離開了快一個月,一個月長嗎?好像也並不,不過四周,眨眼就過的,可這迴好像特別難熬。特別是今天。

    今天是d-day。

    她的生日。

    也是他們在一起後,唐朝顏第一次過生日。

    有期待嗎?或許在他離開前,是有的,然而現在......

    唐朝顏甩甩頭,企圖把腦子裏混沌的雜念甩開。

    傅璿剛從辦公室裏出來就見到這一幕,心裏暗歎一口氣,人言可畏,現在公司裏說什麽的都有,陳潛的辭職落在很多人眼裏想必依然是心虛吧,而先前和唐朝顏鬧得沸沸揚揚的訂婚一事,在這之後也一下子沒後文了。陳潛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的爛攤子和背後的流言蜚語卻得唐朝顏承受。

    她是不忍心的,畢竟是她的手下,還是那麽小一姑娘。

    想到這裏傅璿就出聲喊了唐朝顏,“跟我出去吃飯。”

    唐朝顏跟著傅璿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但眼前這是第一次就她們兩個在一起吃飯,她難免有些局促。

    同樣是頂頭上司,當初她對陳潛似乎就沒有過這樣謹小慎微的時期,這是為什麽呢?明明那會兒她對他的印象也不好,她卻敢時不時的放肆一下、頂撞他一下,甚至最後對他心生歪念,相反,現在的傅總對她其實挺好的,她卻一步也不敢出差池。

    唐朝顏心中鬱鬱,想著想著又成想他了。

    傅璿一直在觀察她,落座後仿若不經意的提起:“上個禮拜你有跟我請假的意思,是嗎?”

    唐朝顏聞言一愣,的確是,但那時候她隻是試探傅總的意思,見她神色間不太讚成,也就立即作罷。

    她有一點還是清楚的,工作的時間就應該做工作的事情,更何況傅總將她從陳潛那要來,就是因為手下缺人用,所以一開始她就不大抱希望,最後也就不怎麽失望。隻是可惜了爺爺給她迅速辦成的簽證終是沒法第一時間用上。

    “你是要去找陳潛嗎?”不待她迴答,傅璿又問道。

    這迴唐朝顏驚訝了,陳潛因病赴美的消息陳家隱秘工

    作做得很好,按理不會有不相幹的人知道,除非——唐朝顏眼波流轉,除非是陳潛自己告知於她的。

    傅璿整一個人精|子,哪裏會看不出她在想什麽,笑了笑,“你在我手下,他總得交待一番的。”

    唐朝顏有點不好意思。

    “公司裏的流言你不必在意,等他迴來了一切就懦咪小言兌言侖土雲都撥開雲霧了,在那之前說什麽也沒用,這一點你做得很好。”

    剛笑著想迴沒什麽時,電光火石間,唐朝顏猛的抓住了這句話裏的疑點,傅總好像很確定陳潛一定會迴來的,而且聽著口氣,應該時日不會太久。

    是她多心了嗎?

    可是傅總的語氣太確定了,確定到理所當然。

    一個人一旦心生懷疑,細思一切都會變得可疑。

    陳潛落地美國幾乎沒有安排休整的時間就開始做了一係列的檢查,按理說,再精細複雜的檢查,過了這一個月也該出結果了,可現在非但檢查結果沒出,這幾日陳潛和她視頻的時候談起這事竟然還有絲輕描淡寫的意思在裏頭,仿佛——想把話題輕飄飄的就給帶過去。

    她不是沒感覺,隻是能見到他的時間那麽珍貴,她不想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而今一想,卻是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豁然開朗,卻在靈光乍現前的一刻,被上菜給打斷了。

    唐朝顏無知無覺的拿起筷子戳了個盤裏的花雕進碟。

    傅璿:......

    唐朝顏那魂不守舍的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有一刻她差點忍不住想說了,末了還是管住了自己的嘴。都已經忍到最後,何必出言壞了人精心mn策劃的事情,畢竟也是年輕人的情趣。想到這,傅璿心中發笑。

    “你今天生日?”她試圖把唐朝顏飄遠的神思拉迴來。

    “嗯,傅總怎麽知道?”

    傅璿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裏有很多意思,卻終隻是笑笑,“你是我的特助,你來之前,生平來曆資料什麽的我怎麽會不摸清楚。”

    也是,邏輯上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大腦一片混沌的唐朝顏聞言沒多想。

    “你家不在這裏,生日一定和朋友一起過吧?”

    是這樣沒錯,千千她們幾個為了遷就她,今晚甚至連各自的男友都不準備帶,就閨蜜幾人聚一聚,以免大家都成雙成對的,就襯得她一人淒淒零零。

    唐朝顏

    沒什麽興致,一是心情不好,二是女人過了二十歲,生日就不算什麽值得慶賀的日子了,但也不好辜負她們的好意。

    據說為了讓她放鬆放鬆,她們特地精心選了一個地方,還神神秘秘的保密,把今晚的聚會取了個俗爆天的名字——單身女人之夜。

    然後‘順便’幫她慶祝慶祝24歲生日。

    唐朝顏衝傅璿點頭,“就是借這個名義大家聚一聚,平時都忙,見麵的機會比起讀書的時候要少多了。”

    “那今晚一定會玩得很開心。”傅璿意味深長的笑道,笑的時候眼睛微微眯起,像一隻狡黠的赤狐。

    唐朝顏不明白她那笑為何意,直到幾個小時後的晚上......

    她真的沒有想到千千她們把聚會的地點定在了這個地方,她雖然不算經常混夜場的人士,但b市大名鼎鼎的“異春”,唐朝顏不會孤陋寡聞到不知道。這世上既然有供男人尋樂子的地方,那自然也有專供女人尋樂子的地方。

    站在那棟墨黑鏡壁裝裱的、處處細節都彰顯著奢華矜貴的建築前,唐朝顏都要笑了。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她們幾個有家有室的,上這來尋歡作樂?

    她沒進去,而是轉了個身站到門下不起眼的角落裏摸出了手機,她打給平時最穩重的阿嫵,可手機嘟了好幾聲都沒人接,她身後卻有皮鞋觸地的腳步聲漸近。

    唐朝顏微微側過身往後看,身後三步遠站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雙手交疊覆在身前,見她迴首微笑著問她:“請問是唐小姐嗎?”

    “你是異春的員工?”唐朝顏掃了眼前皮相和氣質都不錯的男人一眼,不答反問。

    她問得不帶任何影射含義,但或許是用詞用語太直接了,那男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尷尬了一下,不過轉瞬便恢複得不著痕跡,隻是笑得更溫和的應是。

    唐朝顏點了點頭,“走吧。”

    她們幾個一定已經在裏麵了,不用多說了。在外頭呆久了給路過的人看到也沒什麽好看的,不如先進去。

    男人熟門熟路的引她進了一個包間,門一開,果然,裏麵三個都在。

    唐朝顏慢吞吞的踱進去,看著她們幾個似nm笑非笑,直把她們看得個個都不自在的別開了眼才開口:“喲,我還以為進門就能看到你們酒力漸濃,春思蕩漾了呢。”她坐下,挑眉,“怎麽?都沒點個人來陪?”

    千千最單純,以為她講真,瞪大

    了眼,“真要?其實隻要我們點酒了就行,要不要人陪無所謂的。”

    唐朝顏哧笑一聲,“來這不就是為了男人麽?本末倒置未免不妙。”

    陶子嗬嗬笑,阿嫵最沉得住氣,觀察了她一會後摁了服務鈴吩咐道:“帶些人進來吧。”

    唐朝顏背靠到沙發上,且看她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都不是來這種地方的人,又都沒有受到什麽失戀的情傷,莫名其妙的到這裏聚會,說裏頭沒鬼都沒人相信。

    生日整蠱是吧?唐朝顏笑,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這種陣仗當她會怕?又不是她服務人,是人服務她,她要是說不,難道還有人敢動客人一根手指頭?唐朝顏不否認,她的興致被調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門被敲響,從外魚貫進來十幾個男孩,大多歲數比她們還小,領頭的倒是一個男人,正掛著職業又客氣的笑朝她們一鞠躬,“幾位小姐晚上好。”

    他問完好後也不等她們的迴應徑自道:“這些是給你們三位小姐準備的,壽星唐小姐另有大禮預備。”

    唐朝顏:......

    “行,本來還想讓壽星先挑的,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客氣了。”阿嫵拍拍她的肩。目光在排成一行的男孩臉上掠過,仿佛也沒怎麽仔細看,就欽點下了一位,接著陶子和千千也效仿。

    其餘沒被選中的男孩默不作聲的躬身退出包間。

    頭領的男人留了一步,似乎在等唐朝顏起身移駕。唐朝顏深唿一口氣,就覺得今晚哪裏哪裏都透著詭異,“什麽大禮,不能搬到這裏來嗎?”

    男人微微欠身,“抱歉,唐小姐,實在不大方便移動,還是麻煩您移步。”末了怕她不高興似的補充,“就在隔壁的包間,很方便。”

    阿嫵此時突然出聲,“去吧,看看是什麽大禮。這可是異春享譽名外的一項特殊饋贈,錯過了今天,就要等明年了~”

    唐朝顏很不給麵子的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站起身,準備去隔壁走個過場。

    隔壁的包間不大,門一開進去,一陣清冷味兒撲鼻而來,唐朝顏隨意的抬了抬眼,目光就定住了。眼前是一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背手站著,臉上是一張傳統的威尼rva麵具,精致到了極點的金色麵具,覆蓋了全臉,將麵具後的人深深隱藏在那暗金色之後。

    然而定住她神魄的不是這張泛著鬼魅氣息的麵具,而是眼前這個人的身形。

    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在這之前的30個日日夜夜,一遍又一遍的在腦中臨摹他的輪廓到刻進了骨子裏,閉著眼都能描畫出來。

    什麽都對,唯一不對的是,他不該在這裏啊。

    唐朝顏遲鈍的呆立在那好久,才趔趄的跑過去,手觸上了那金箔麵具。

    作者有話要說:這腦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諒我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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