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口,摘星宗各大支脈的長老齊聚,各自帶著一些精英弟子。


    一些平日裏極少露臉的長老,今天也紛紛聚集在此。


    這偌大的陣勢,就是摘星宗的星辰聖典,都不一定能夠見到。


    一些外門弟子偶爾經過山門口,看到那麽多長老匯聚在此,嚇得大驚失色,還以為宗門發生了什麽大事。


    而唯有內門弟子們知道,今天是諸多長老出發前往仙羅盛會的日子。


    這個百年一次的盛會,除了少量的駐守長老,其餘長老都不可能缺席。


    而能跟著長老們前往盛會的,無一不是備受重視。


    大隊伍聚集在一起,陸陸續續有人抵達。


    天空中,一道人影駕馭劍光而來,其速甚快,不多時,降落在了眾人之間。


    來者一身樸素青袍,臉龐年輕俊秀,卻給人一種沉穩如山的氣質。


    “見過掌門、師尊和諸位長老。”


    薑軒開口,聲音波瀾不驚。


    “薑長老,你太客氣了,如今你和我們算是同輩。”


    天權山的的一位長老笑嗬嗬道,修行世界的規矩,境界相同,輩分也就相同。


    即便放在宗門裏,這一規矩也是適用的。


    薑軒晉升元液境的事情掌門確定後,便已向宗門宣布,如今他已經被提升為長老。


    在門中,除了對他自己師尊的稱謂不變,他和其他長老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


    薑軒的到來,吸引了門中諸位長老的注意,許多人紛紛上前熱切交談。


    而隨著各自師尊來此的精英弟子們,包括薑軒的大師兄秦浩,眼裏都是流露出羨慕的表情。


    一入元液境,從此不再是弟子,在雲海界無論走到哪,都會受到禮遇。


    薑軒入門才一年多,卻已經成為門中長老的事實,刺激著不少弟子的神經。


    薑軒和諸位長老交談,語氣不卑不亢,原地等待著其他人。


    大概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天邊兩道身影降落。


    其中,一人身穿灰衣,老態龍鍾。另一人,雙鬢斑白,中年模樣,不苟言笑。


    “見過孔師叔。”


    諸多長老看到灰衣老者,紛紛行禮,不敢怠慢。


    其餘弟子們見到灰衣老者,有一部分人神色大訝,認出這位正是看守藏經閣的那老頭。


    不過看著諸多長輩禮敬的模樣,他們頓時明白過來,連忙跟著行禮。


    孔景,摘星宗太上長老,平日裏低調不為人知,但在雲海界的高階修士間,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吧?”


    孔景難得的十分精神,打量了眾人一圈,笑眯眯的。


    清點人數完畢,孔景看向身後跟著自己而來的中年男子。


    “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宗內的事務就交給你了。”


    聲音中帶著囑托,大部分長老都要外出,留守宗內之人的責任,自然也就分外之重。


    薑軒看向那中年男子,十分好奇,大多數長老他都曾有一麵之緣,但眼前這人卻是陌生得緊。


    “薑長老,那位是我宗執法堂的大長老,和你一樣,是我宗為數不多的所學非星辰類功法的長老。”


    靈植堂的魏長老湊了過來,和薑軒寒暄道。


    當年初識薑軒,知道他星辰類功法天賦低下,他曾以此人勉勵薑軒,不曾想才短短一年多,薑軒就和他一般成為了長老。


    世事變遷如此之快,以至於如今看到兩人,令他忍不住說道。


    薑軒聽聞好奇的展開神識,發現這位執法堂的大長老,修為和掌門不相上下,甚至給他比掌門還要危險的感覺。


    有如此強大的長老留守宗門,隻要不是大敵入侵,群星山脈大可高枕無憂。


    “師叔放心。”


    執法堂長老寡言少語,麵色古板,卻給人一種言出必踐的感覺。


    眾人再無顧慮,紛紛登上乘星寶船,飛天而起。


    薑軒登船後安靜的坐在一邊,閉上雙眸,腦海中默默的浮現幾種術法的內容,反複推敲。


    這一年來,從魔戒中得到的幾門高級術法,他已經都熟練掌握,但最關鍵的兩門頂級術法《般若魔像術》》和《騰龍化形術》,卻隻是掌握了一部分的奧義,還有很大部分未能消化吸收。


    頂級術法,涉及到的境界太過深奧,元液境的修士都很難領悟,薑軒倒也不急,一有時間就會推敲嚐試。


    此行要先抵達火林界,再在那裏搭乘傳送陣,所以渡過界河是必要的。


    半天之後,乘星寶船在界河邊上降落,落地的動靜,使薑軒從修煉中睜開雙眼。


    他們降落之地,就在界河邊上,前方不遠有一個渡口。


    此時,渡口周圍,赫然聚集了化血宗和百竅門的不少人馬。


    三大宗門,雖然彼此有所間隙,但在對外事務上,卻必須保證共進退。


    因為三個宗門分開來,無法和其他界的大宗抗衡。


    此次仙羅盛會之行,三大宗門一路上幾乎都會同行。


    摘星宗的人馬下船,以掌門為首的幾人上前與其他宗門寒暄。


    這其中,摘星宗和百竅門明顯更親近些,而化血宗,對兩宗並未多加理會。


    這其中的道道,眾人心知肚明。


    薑軒好奇的打量向化血宗的人馬,除了金蛇夫人和赤眉真人外,大多數人他都沒有印象。


    上次參加雲海大試煉殘留下來的化血宗弟子,這次竟沒有幾人跟隨,反倒是年輕的隊伍中,出現了不少陌生的身影。


    薑軒神識不慌不亂的打量著這些人,據說這一次的仙羅盛會,各宗的特殊體質者幾乎都參加了。


    就連小楠楠,這次也被掌門允許跟隨。畢竟仙羅盛會並非雲海大試煉,有諸多長老照應,危險要小上許多。


    薑軒神識粗略掃過,發現化血宗的長老們整體實力之強,明顯的在摘星宗和百竅門之上,不過若兩宗聯合,他們卻是拍馬不及。


    目光落在一名唇紅齒白的童子身上,薑軒大為詫異,竟然有比小楠楠年紀更輕的人在,他神識滲透過去,這一查看下,心裏卻是猛然一跳。


    假丹境界!


    那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童子,竟然擁有和孔景師祖差無幾的修為!


    “既然人都到齊了,分批上船吧。”


    那童子並沒有感應到薑軒的神識窺探,開口不耐煩的對著眾人道。


    聲音赫然十分滄桑,分明是老者口吻,不似孩童。


    薑軒聽聞鬆了口氣,看來此人並非真的年紀輕輕修為妖孽,而隻是修煉了些特殊的功法。


    “血河童子,木柵老道,我們三人各帶一部分人先走吧。”


    摘星宗一方,孔景走了出來,迴應那童子的話。


    百竅門中,一具巨大臃腫的人形傀儡走了出來,搖頭晃腦,表示同意。


    木柵老道,血河童子,從外表上看去都十分詭異,反倒是孔景,給人十分正常的感覺。


    這三人,修為均達到假丹境界,不僅是各自宗門中的翹楚,同時也是雲海界最為頂尖的存在。


    三人帶著一部分長老,很快登上渡口邊的寶船。


    界河上空風暴交加,亂流不止,是無法禦空飛過的。


    而界河裏水勢湍急,一般的船隻也很難通過。


    河上隻有一艘船往返兩岸,因此一部分人上去了,其他人就都需要等。


    三大宗門彼此心有警惕,按照地位和實力強弱,分批上船,互相監督,確保滯留在岸邊的人中,不會有實力過於強大的存在。


    第一批過河的人,自然是三位假丹境界的大修士,以及三宗的不少老派長老。


    等到渡船返迴,摘星宗一方,掌門和其餘長老紛紛上船。


    諸多長老中,隻有薑軒、韓冬兒和左玄三名新晉長老沒有上去。


    他們是年輕一輩,留在後一批上船,一方麵是禮讓長輩,另一方麵也是掌門的意思。


    兩艘船過去後,三宗剩下的幾乎都是年輕一輩的弟子,實力較弱,需要有較為強大的人鎮場。


    不多時,渡船第三次返迴。


    剛剛靠近河岸,化血宗的弟子們,便在領頭幾人的帶領下,搶先眾人登了上去。


    其餘兩宗倒也不在意,化血宗的弟子不多,船上還有足夠容納的空間。


    等到化血宗的弟子們全上去後,一名百竅門的弟子就要登船,卻被突然的一腳踹了下來。


    “抱歉,此船已滿,你們等下一批吧。”


    化血宗中的一名藍發男子居高臨下站在船上,滿臉的揶揄之色。


    他藍發藍衫,長相陰柔,看上去年紀不大,但修為卻是達到了元液境。


    “唐炎,你在裝蒜什麽,船上的空位不是還很多?”


    百竅門中,一位濃眉大眼的粗獷男子嗬斥道,渾身肌肉塊塊如鋼,看上去異常彪悍。


    摘星宗一方,眾人也是紛紛皺眉,左玄目中隱現怒火。


    “他就是化血宗的那名血煞體?”


    薑軒眉毛一揚,唐炎這個名字,不正是偷襲他師尊辰月娘的化血宗特殊體質者的名字嗎?


    “不錯,此人最近這幾個月來背地裏幹了不少陰險的勾當,百竅門和我宗,都有弟子死在他的手上。”


    左玄迴答道,唯一睜著的獨眼兇光閃爍。


    他摘星宗前不久有名內門弟子外出,卻被人所殺,棄屍荒野,兇手的手段異常殘忍。


    根據對屍體的調查,那兇手極有可能就是這化血宗的血煞體。


    隻是無憑無據,摘星宗也奈何不得這唐炎,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


    那死去的內門弟子,恰好是昔年和左玄同時進入摘星宗的,兩人關係不錯,因此左玄一直惦記著這事。


    本來若有機會,他就想為師弟報仇,不曾想這唐炎如此囂張,眼下又故意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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