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軒感覺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那夢光怪陸離,夢中有許多他平生未曾見過的東西。


    大部分夢中的畫麵都支離破碎,唯一他清楚記得的,就是一隻巨大的五彩斑斕的蜘蛛,怒吼著撥動八足,將周圍一群群飛天遁地的能人通通抽飛。


    那蜘蛛隨意的一撥,甚至能抽碎蒼穹,令日月無光,天地失色,看得薑軒驚心不已。


    他好像身在戰場,卻又不在,當那頭蜘蛛將一雙金色的五棱眼瞳盯向他的時候,他猛地一個激靈,從夢中醒了過來。


    周圍是各種喧囂聲,趴在地上的薑軒可以聽到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以及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這隕石幸虧是落在城外,若是落在浮京內,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那年輕人倒是幸運,看樣子是隕石落下時馬匹受了驚嚇,把他給甩了出去。這一甩倒沒甩進隕石坑內,否則以那裏麵的高溫,人都要活活被燒死。”


    “那馬是稀有的雲海馬,身上掛著的馬鞍有將軍府的銘文,看來這年輕人的身份不簡單啊。”


    “嗤,什麽不簡單,我認識他,不過是將軍府養馬的一個小廝罷了。”


    薑軒聽著耳畔不斷傳來的聲音,隻覺得有些頭疼。


    那些聲音好像就在他耳邊訴說,格外的刺耳。


    他掙紮著站了起來,身體還火辣辣的疼痛。


    昏迷之前薑軒是在隕石坑正邊緣,而眼下醒過來,卻是在外圍,前方密密麻麻的圍了人群,使得他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真是虧大了。”


    薑軒不由得苦笑起來,他本想撿便宜,不曾想便宜還沒撿到,人就莫名其妙的昏迷了。


    “嗯?有些不對勁!”


    薑軒雙眼突然驚疑不定起來,他發現視野中前方的人,變得格外的清晰。


    他以前的視力也不錯,但眼下,卻是連數十丈外一人衣服上的油漬都清晰可見。


    甚至遠處紫菱花花瓣上停留的一隻小昆蟲,都看得一清二楚。


    耳邊的聲音絡繹不絕傳來。


    薑軒用心傾聽,發現他竟能從鬧哄哄鼎沸的人聲中分辨出每個人說話的聲音,並且一字不差的聽入耳中。


    這等突然間突飛猛進的聽力和視力,讓他大為驚訝,不由得重新審視了自己的身體。


    發生了什麽?


    他內心無比驚訝,努力的迴憶昏迷前的情況。


    可惜的是,他的記憶隻停留在跳到隕石坑邊的刹那,之後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一切來得太快,他瞬間就昏迷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過來!”


    前方一個官府的衙役走了過來,朝薑軒點了點。


    薑軒內心一陣暗凜,猜測是要詢問他隕石的事情,努力的保持平靜後,穿過人群來到了隕石坑邊。


    隕石坑極大,眼下周遭還青煙滾滾,那其中一塊黝黑巨大的隕石,底部更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


    隕石坑邊緣,此時站著一名身穿黑袍,上麵鑲著金星圖案的男子,而在他旁邊,一大群官差,甚至穿著威嚴官服的柳中尉,全都畢恭畢敬的樣子。


    薑軒看到柳中尉,眼裏流露出厭惡之色,而看到那金星黑袍的男子後,瞳孔則是稍稍一縮。


    那樣的穿著,正是摘星宗弟子的標準服飾,此人,竟是摘星宗的弟子!


    摘星宗的山門距離浮京不遠,眼下天降隕石,派弟子來此查看,倒也說得過去。


    薑軒是最早見到隕石的人,先前昏迷沒人理他,眼下醒了過來,受到審問也是理所當然。


    “講講你遇到這隕石的情況。”


    那摘星宗的弟子看上去二十多歲,見薑軒到來,隻是冷冷發問,一副例行公事的樣子。


    薑軒不敢不答,隨即將自己先前的所見所聞告知。


    當然,這其中他略去了自己想要撿便宜的想法,隻說天降隕石時,靈馬受到驚嚇,他不小心被甩飛出去,之後就昏迷不醒了。


    他同樣沒有說出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他並不傻,若是那般說了,被摘星宗抓去查探研究一番極有可能。


    摘星宗的弟子本來也對薑軒不以為然,隨便再問了幾句就放他走了。


    “上師,你看這隕石應該如何處置?”


    柳中尉在摘星宗弟子的身邊陪著,笑容可掬,姿態完全放低。


    他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臉上的皮膚保養得不錯,看上去有些唇紅齒白,人畜無害。


    但對他有所了解的薑軒卻是知道,此人乃是笑裏藏刀,精於算計之人。


    “這隕石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其中富含的礦質最多提煉出幾斤的天外隕鐵,就交給浮京皇室處理吧。”


    摘星宗弟子漠然的道,柳中尉在旁連連點頭,直說必然照辦,同時想著套近乎。


    “一個摘星宗弟子就能令柳中尉如此巴結,看來隻要我闖入結業大典前十名,得到摘星宗弟子入門考核的資格,必然能令柳中尉投鼠忌器,不敢幫襯那李坤!”


    薑軒暗暗道,內心堅定了闖入大典前十名的念頭,甚至萌生出了雄心壯誌,一定要進入摘星宗!


    那名摘星宗弟子又說了幾句話,隨後衝天而起,竟是飛了起來,頓時引來圍觀的群眾一陣驚唿。


    “禦空之術!摘星宗的弟子果然不簡單,恐怕已經脫離了後天境的層次,不是世俗之人所能理解!”


    “術高於技,即便是頂級武學,也無法與最低階的術法相比。摘星宗身為雲海界三大修行宗門之一,果然不簡單!”


    薑軒看著那摘星宗弟子飛離的樣子,眼裏流露出一陣豔羨。


    哪一天他也能這樣上天入地,該有多好?


    摘星宗弟子離去後,柳中尉也很快走了,自始至終沒有多看薑軒一眼。


    像薑軒這等小人物,又豈能入他的法眼?


    看著巨大的隕石坑,薑軒猛然一個激靈,此刻是什麽時辰了!


    他昏迷之後不知道時間流逝,眼下見太陽高高掛起,分明已是接近午時。


    也就是說,他在這城外呆了半天的時間!


    遛馬平時所需的時間最多也就是一個時辰,往常這時候,薑軒早已到武院上課。


    眼下他上課遲到了不說,將靈馬帶出去那麽久,恐怕將軍府那邊也多多少少會有意見。


    想到這些,薑軒趕忙躍上雲海馬落葉,策馬奔騰,朝著浮京城而去。


    從躍上馬匹到策馬奔騰,他的動作一氣嗬成,身體比起往日靈敏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薑軒著急迴去,一時半會倒是沒有發現這一點。


    從將軍府離開的時候,已經烈日當空。


    雖然薑軒今天遛馬的時間長了些,但好在那劉管家並不是每天緊盯著他,因此倒也沒有人說些什麽。


    估摸了下時辰,薑軒有些忐忑的往長風武院走。


    眼下這個時候,給他們上課的不是別人,恰巧是武院中最為嚴厲的木萍老師。


    木萍老師向來對遲到早退的人深惡痛絕,何況他這一遲到還是那麽久,恐怕今天要受到不少責難了。


    薑軒做好心理準備,硬著頭皮迴到武院,剛到自己的班級門口,就聽到裏麵那如驚雷般的嗬斥聲。


    “你們這樣的狀態怎麽行!離結業大典隻剩一個月的時間,還這般懶散不思進取!平時我講的課你們認真聽了嗎?最簡單的武學拆招都做不好,還想進入摘星宗?還想修煉有成?”


    木萍老師正發飆著,顯然有人在課上惹到了她。


    見此薑軒滿臉無奈,看來這下子是撞到槍口上了。


    不過已經到了門口,以木萍老師的修為肯定老早就聽到他的動靜,此時若是轉身就逃,下場會更淒慘。


    當下,薑軒隻能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心態,打開了門。


    一打開門,刷的一聲,教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薑軒身上,包括鳳目含霜的木萍老師。


    木萍老師的身前不遠,可憐的許大福正唯唯諾諾的站著,一副受虐小媳婦的姿態,吭都不敢吭一聲。


    “薑軒!你好大的膽子,我的課竟然敢遲到那麽久?”


    木萍老師一見來人是薑軒,先是微微錯愕了下,隨後語氣稍有緩和的道。


    薑軒是五班的優等生,平日裏十分上進,木萍老師對他印象算是不錯。


    不過印象好歸印象好,規矩不可破,她可不會因為薑軒學業好就饒了他上課遲到這迴事。


    何況他遲到的時間,有些過頭了。


    “木老師,十分抱歉,我甘願受罰。”


    薑軒十分誠懇的道,他清楚木萍老師的脾氣,一旦遲到了,說什麽借口都是徒勞,有時反而會惹得她更加不喜。


    因此老老實實的領了懲罰,反而是明智之舉。


    “懲罰當然是要的,這堂課我教的是武學拆招,這樣吧,隻要你能拆掉我的招數,你遲到的事就這麽過了。若是不然,你知道下場。”


    木萍老師冷哼道,說的話像惡魔一般,引來了課堂上一陣竊竊私語。


    “薑軒那小子死定了!木萍老師可是後天七重開竅期的武師,她施展的武學,哪怕是最低等的,又怎麽是他能拆招的了的!”


    “木萍老師真狠,恐怕薑軒那家夥若是拆不了招,要被她打得不輕啊。”


    班裏的學生們議論紛紛,薑軒也是滿臉無奈,木萍老師的招數,根本沒幾個學生能夠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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