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看著她,眼裏閃爍著濃烈的恨意。


    想到中藥的蕭明軒,她的心裏就猶如被刀子一刀刀割一般疼痛。


    要不是蕭明軒護著自己,喝了那一杯酒,怎麽會弄成這樣的結果?


    若是能夠時光倒流,她寧願中藥的人是自己。


    她可以一個人背負所有的事情,卻不想因為自己,讓身邊的人背負了某些不該承受的痛。


    蕭明軒醒來後會痛苦,可是本應該經曆著一切的她,看著蕭明軒這樣,卻不能夠做任何幫助他的事情,這種無力和愧疚,未必就比蕭明軒的難受輕。


    葉思涵刻意忽略掉兩人過於親密的動作,她沒有錯過薄瑾司微顯淩亂的襯衫,也沒有錯過葉承歡紅腫嬌豔的唇。


    可即便心裏再恨,她也隻能夠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她蹙著眉頭,一臉擔憂的看著葉承歡。


    “承歡,你怎麽了?你怎麽眼睛通紅啊?”


    “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要是你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或者身體上出現了什麽問題,不如還是先迴去吧。”


    葉承歡收迴視線。


    在葉家二十年,她跟葉思涵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可現在,因為蕭明軒的事情,她恨葉思涵。


    然而,蘇曉晴和陳楓還在她手裏……


    她眼睛酸澀,漂浮著一層水意。


    薄瑾司感受到了她的憤怒和絕望,沒有絲毫驚訝的想法,他喜歡這樣展現出真性情的她。


    她開始恨葉思涵,說明,在不久的以後,她會做出令他滿意的抉擇。


    他同樣無視葉思涵還站在這裏,傾身靠近。


    薄薄的唇片張合,低聲在她耳畔說道:“我知道你很想衝進去幫助蕭明軒,可是現在,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你要是在今天的宴會上大鬧,讓所有賓客都注意到蕭明軒和穆冥澤,那就相當於讓蕭明軒陷入了另外一個境地。”


    “……”


    葉承歡心裏糾的緊緊的。


    他說的沒錯。


    她即便進去了,也是於事無補。


    不僅如此,還會把事情鬧大,造成無法收拾的地步。


    她因為自己的出身,受到別人的冷眼和諷刺這麽多年,沒有人會比她更加清楚,這些輿論的攻擊性有多強。


    蕭明軒還隻是一個還沒成熟的大男孩,如果麵對這些,他該怎麽辦?


    她用力的咬了咬唇,潔白的牙齒將粉嫩的唇瓣咬破,刺目的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薄瑾司眼眸一深,抬手,替她擦拭掉唇邊的血珠:“至於你畢業論文的事情,歡迎你隨時去別墅找我。”


    葉承歡看向他,哪裏會不明白這是薄瑾司對她的邀請?


    “薄少?”葉思涵見兩人還未分開,出聲提醒。


    葉承歡瞥見她眼裏的緊張和嫉妒,悠的笑開了。


    她忽然伸手,拉過薄瑾司的領帶。


    隨後,小手用力一扯。


    薄瑾司同樣有些意外,他靜靜看著她,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麽的事情,他心裏沒有半分生氣。


    “承歡,你做什麽?”葉思涵走了過去,站在兩人身邊當電燈泡。


    “做什麽?”葉承歡無辜的眨著眼眸。


    裝小白兔,難道就隻是葉思涵的專利嗎?


    對此,她表示不服。


    她嘟著唇,清澈的眼裏狡黠靈動,再看著薄瑾司時,又平添了一股媚意。


    嫩白如蔥的手指,調皮的轉著薄瑾司的領帶,動作親密而曖昧。


    看著葉思涵越來越恨的視線,葉承歡嘴角的笑意越是暢快。


    她不是喜歡薄瑾司嗎?


    那麽,她就讓她親眼看著,自己是怎麽當麵勾、引薄瑾司的!


    誰說被人威脅就要乖乖聽話?


    就算葉思涵手裏有蘇曉晴母子又怎樣?難道葉思涵還能殺了他們母子,膽子大到犯法的地步嗎?


    “思涵姐,我跟教授沒幹什麽啊。”她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


    “……”葉思涵氣的渾身發抖,這還叫沒幹什麽?


    這個賤人!


    她竟然當著自己的麵勾搭薄瑾司,她難道忘記了,蘇曉晴和陳楓還在她的手裏嗎?


    葉承歡調皮的笑著,轉著薄瑾司領帶的手指停頓,而後,她又鬆開薄瑾司,踮起腳尖理了理薄瑾司身上微皺的襯衫。


    她一邊整理,一邊還不忘跟葉思涵解釋:“思涵姐,你不要誤會,我跟蕭太太談完後,一轉身就遇到了薄教授,然後就問了問我的筆了論文有哪些問題?你也知道的,我到現在都沒接到畢業論文的通知,難免有些著急。”


    葉思涵氣的牙癢癢:“原來是這樣,那你跟薄少離得這麽近幹什麽?承歡,你今天可是蕭二少的女伴,這麽接近薄少,未免不妥吧。”


    “怎麽不妥?”她反問。


    整理完薄瑾司的衣服,她從左邊鑽了出來,目光挑釁的對上葉思涵:“你別誤會,我跟薄教授聊著聊著,他的襯衫忽然就淩亂了,我就幫他整理一下。”


    “……”葉思涵氣結。


    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


    看看她的唇,再看看薄瑾司的形容,傻子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葉承歡卻覺得沒什麽,她不是喜歡裝嗎?


    她就讓她好好裝!


    葉思涵看了眼薄瑾司,占有性的走早薄瑾司身邊站立,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而薄瑾司,他眸光微沉,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葉思涵憋著氣,換了個話題:“對了,那你剛才怎麽眼睛通紅通紅的?”


    她一說,葉承歡就覺得胸口再次疼痛了起來。


    想到被無辜牽連進去的蕭明軒,她眼裏滑過濃濃的愧疚,看向葉思涵時,立刻又換了副麵孔:“沒什麽,蕭太太剛剛跟我說,讓我離開明軒,我當然傷心。”


    “是嗎?”葉思涵也猜到了蕭太太肯定是找她談這個,看到她眼裏的淚花,心裏便舒服了不少。


    “嗯!”葉承歡忙不迭的點頭,做出一副‘我很傷心’的表情。


    她笑著看了眼兩人,別有深意的說了句:“思涵姐,你跟薄教授站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而且薄教授真的很溫柔,知道我心情不好,還身體力行,言傳口教的安慰我呢!”


    身體力行……


    言傳口教……


    葉思涵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看著葉承歡一臉微笑的說著兩人剛才的事情,她恨不得當場衝上去咬死她!


    薄瑾司卻是忍俊不禁的低笑出聲。


    他抬手,半握成拳放在唇邊,遮掩住脫口而出的笑聲。


    這大概是她從自己身邊離開後,他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


    葉承歡瞧了眼某個事不關己的人,她之所以有今天以及這麽多的遭遇和情敵,還不都是因為他一手造成的。


    可是反觀他,卻是左擁右抱,看著一堆女人為他爭風吃醋,看戲看的開心至極。


    整了葉思涵,她心裏舒服了些:“思涵姐,你和薄教授好好的啊,我還有點事情,就先離開了。”


    “好!”葉思涵維持著笑意,說著這個字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葉承歡滿意的點頭,視線落在薄瑾司臉上:“薄教授,你今天對我的教育和指導,以及那番安慰,我會銘記在心的。”


    薄瑾司勾著唇,儒雅矜貴的頷首:“葉同學的領悟能力也很好,我做的事情,以及我說的話不過是起了輔助作用而已。”


    “再見!”


    落下這句,葉承歡昂首挺胸離開了現場。


    她目視前方,眼裏滑過堅定。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要那麽窩窩囊囊在葉家人麵前的活著了,她再也不能夠讓身邊的人,因為自己遭受到任何傷害!


    葉思涵看著她的背影,眼裏皆是怨毒之色。


    她挽著薄瑾司,溫柔的勸說道:“薄少,我知道承歡長的的確很漂亮,但是她的人品並不是很好,你跟她還是少在一起比較好。我不是再說她的壞話,我隻是不想看著你越陷越深。”


    薄瑾司皺眉。


    他神情清冷的掃了眼葉思涵,抽迴自己被她挽住的手臂。


    “薄少?”葉思涵心裏失落,暗暗數落自己還是太急切了。


    竟然她用葉承歡來拉近自己和薄瑾司,她卻在感情還不算穩定的情況下在薄瑾司麵前這麽說,不是讓自己在他心裏的印象降低嗎?


    薄瑾司向前走了兩步,轉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我記得葉小姐說過,你並不會介意我在外麵逢場作戲。”


    “……”


    葉思涵心底發寒。


    她看著薄瑾司,任她怎麽看,她都覺得,薄瑾司並非她父親那樣的男人。


    可終究,男人都是難以抵擋女人的。


    她傷心的捂了捂唇,乖乖的走上前:“對不起,薄少,是我逾越了。”


    薄瑾司滿意的勾唇,似乎對她的態度很滿意。


    他單手抄在西褲的口袋裏,對葉思涵的溫柔和乖順並沒任何感覺。


    他暫時可以把她留在身邊,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有權利插手他和葉承歡之間的發展。


    說到底,葉思涵也不過他手裏一顆棋子而已。


    薄瑾司低眸,掃了眼某個房間。


    他很清楚,什麽樣的方式能夠讓人生不如死,用若即若離的態度對待葉思涵,便是對她精神上最大的折磨。


    想罷,他唇角的笑意擴大,看向葉思涵的目光多了一分溫和。


    “我今天有點累了,葉小姐,如果你也想走的話,我送你迴去。”


    “嗯!”葉思涵當即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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