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在徐徐說著重生之後那些事情,說到朱氏打算讓那個葉向愚摔斷腿的事情。


    「於是,我讓佩玉去找了與葉向鉦交好的那名妓女……那個妓女,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餘音裊。」她這樣說道,神情很平靜。


    她想辦法讓哥哥與葉向鉦唿換了馬車,最後摔斷腿的就變成了葉向鉦。


    到現在,葉綏還記得當時朱氏特意叫了母親與她前去蘭庭院,於是她看到了朱氏失態難以置信的樣子。


    當時她想,如果不是朱氏那麽狠毒,那麽葉向鉦隻是受了輕傷而已,而不會斷了腿?


    朱氏所做的惡,報應在了她兒子身上。


    後來朱氏僱傭強盜的事情敗了,被幽居佛堂,還被毀了容貌。


    朱氏落得如此下場,那個時候,葉綏心中的怨恨已經平息了很多了。


    天道有輪迴,前一世朱氏所做的惡,她自己也嚐到了報應。


    活了兩輩子,葉綏從來不怕有什麽報應,她隻希望這一世能夠守護自己想要守護,至親們都能平安康健,就算要她染上滿手血腥也沒關係。


    她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可是為何此刻會因為朱氏的死而感到茫然呢?


    葉綏自己也不明白了。


    朱氏死了,或許就代表著前世一個階段的結束了吧。


    汪印想了想,伸出手握住了葉綏的手,柔聲勸慰道:「不管是親人還是仇人,熟悉的人死了,心中多少有些掛礙。貪生怕死,這本來就是人的本性。不過,本座還是想說,死也沒什麽好在意的,正是因為有了死,才要更加珍惜生。」


    「要珍惜自己的生,不要為不相幹的死而難過了。」他這樣說道。


    葉綏仰首看著他,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大人說得沒錯,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她畏死,所以因朱氏之死而茫然惆悵;


    然而朱氏對於她來說,是早就是過去了的事情,這代表著葉家某一個階段終於落幕了。


    壓製三房、打壓三房的大房朱氏終於死了,這也代表著葉家過去某些不公的終結。


    但是她沒有想到,朱氏的死並不尋常,而且朱氏的死會為她帶來那麽大的禍事。


    葉家大房夫人死亡的事情,在京兆夫人中間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水波。


    怎麽說呢?葉家是簪纓家族,葉家如今京兆為官的,有四品的禮部侍郎和尚書中書侍郎。


    葉家這樣的人家,在權貴多如過江之鯽的京兆,似乎算不得什麽,但又不是普通人家,是有家族底蘊的,與一般的小官之家不一樣。


    待聽到葉家大夫夫人病死的時候,不少夫人感到十分愕然。


    死了,葉家大房的夫人病死了?怎麽會這麽突然?


    在她們的記憶中,葉家大房夫人端莊賢淑,身體康健,看起來比許多官員夫人都年輕,這樣的葉家夫人,竟然死了?


    這些夫人聽到身邊僕從的提醒,才發現從朱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京兆的各種場合了。


    真是不知韶華逝,原來她們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過葉家大房夫人了。


    原來,早在一年前,她就染病了。病纏一年才身故,這的確不算突然了。


    隻是可惜了,那葉家大房的夫人年紀還很輕,就這麽死去了,可惜啊可惜啊。


    像大理少卿萬家、臨川侯府唐家這些姻親之家,當然知道朱氏生病的消息,但是他們同樣也沒有想到,親家母這麽快就過世了,同樣感到惋惜不已,也在勸慰這自己的孫媳婦、媳婦節哀順變。


    葉紳已經有了身孕了,隻是尚未顯懷,為著謹慎起見,也為著在唐守靜那些妾室通房麵前彰顯存在感,她總是撐著腰,顯得自己懷孕有多特別一樣。


    因為她有了身孕,她的婆婆錢氏是不說些什麽了,不過妯娌倒是沒少了風言風語。


    這會兒聽到葉家有人前來報喪之後,臨川候府的人雖然表現了哀戚,錢氏也勸慰葉紳節哀順變,要仔細肚子的胎兒,不過她的兩個嫂子,說話就難聽了。


    私下裏,喪婦之女、晦氣之家這樣的話語了沒少傳進葉紳的耳朵。


    葉紳聽了,自然是又悲又怒,她流著眼淚,雙眼通紅,幾乎要噴出火來。


    哪怕她在佛堂那裏不敢看向自己的母親,可是自己的母親死了,她隻覺得天旋地轉,心裏有說不出的悲傷。


    可是臨川侯府裏麵的人是怎麽說的?妯娌們暗地裏諷刺她死了娘親,這樣的人,還能算做是人嗎?


    虧得臨川侯府還是世襲的勛貴之家,所娶的竟然是這樣的媳婦!


    「夫人,您別太悲傷,也無須為了這些人生氣,夫人現在最緊要的,便是腹中的胎兒了。大夫人已經去了,對於她來說,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吧……」她的貼身丫鬟梧枝這樣說道。


    梧枝是葉紳從娘家帶過來的人,一直陪伴在葉紳身邊,對於朱氏在佛堂裏究竟是怎麽樣的狀況,臨川候府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梧枝卻十分清楚。


    說句老實話,大夫人那個樣子,還是早點死了,反而少受些罪。


    反正大夫人也不能出來見人的,對葉家、對夫人都沒有什麽幫助了,死了就不用受人取笑,從這方麵來說,對夫人或許是一件好事。


    葉紳咬了咬唇,將眼淚逼了迴去,然後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的肚子。


    是的,梧枝說得沒錯,她不能太過悲傷,要以腹中的胎兒為重,這才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母親受了那麽多罪,或許死了也是一種解脫。但是……


    但是她心底還是有說不出的悲傷,還伴隨著一種說不出的憤怒。


    她咬著牙齒,最終惡狠狠地迸出一句話:「葉綏!」


    她可沒有忘記,母親是為何而被幽居佛堂,母親又是因何而被毀容!


    這一切,都是因為葉綏,是葉綏這個災星!


    她一定不會放過葉綏的,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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