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程超來找我,是蔣總本想不經過陸承譯來了結此事,可我沒有答應。想來也是後來程超迴去後說明了情況,蔣總這才同時邀請了我跟陸承譯兩個人。他的想法是,隻是陸承譯點頭,那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從他剛才說的話就知道,他讓程超向陸承譯道歉,因為我是陸承譯的人,他們得罪的是陸承譯的人,不管是誰,被冠的名字,是陸承譯三個字。


    所以,隻要他沒問題,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陸承譯卻說了讓所有人都詫異的事,連我都吃了一驚,他竟然讓程超跟我道歉?


    而且光道歉原諒還不行,做了這一步後,還有下一步,坐下來慢慢談。


    這慢慢談又是什麽意思?又是談什麽?


    我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蔣大為想私底下找我,而不想通過陸承譯了。


    程超還算機靈,陸承譯這麽一說後,就知道原來大頭在我這裏。他連忙轉了方向,對著我,說:“對不起安副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請安副總原諒。”


    他還是那麽情真意切。


    我突然明白,陸承譯讓他們道歉不過是個開始,重頭戲還在後麵。


    我本無意為難他,既然這件事陸承譯已經插手,而且他也說了,隻要我原諒,他後麵還要慢慢談,所以我笑了笑,說:“蔣總和程總都太客氣了,來,我敬二位一杯。”


    酒水下肚,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蔣總放下酒杯後,問向陸承譯:“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就像當初我們倆一樣。我還是那句話,以後有什麽需要蔣大為的地方,承譯老弟盡管開口。”


    他拍著胸脯,做著保證,陸承譯挑眉笑了笑,說:“我知道蔣總說話一向一言九鼎。還別說,目前我就有需要蔣總幫忙的地方。”


    蔣總一頓,連忙問道:“什麽卅?承譯老弟盡管吩咐。”


    陸承譯也不客氣,說:“蔣總應該知道,城南的那塊地我已經拿下,現在就等著開發,就是缺些資金,可是在這一行裏,最不缺錢的就是蔣總你了,老弟我想讓你注資,但是事先說清楚,這個注資是無償的。”


    原來陸承譯是打著這個算盤。


    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竟然都不給人家一點好處,難道就不怕他將來再撤資?


    “注資給的是你?”


    蔣大為也不傻,問了這麽一句。陸承譯點點頭,沒有言語。他並沒有告訴他,那塊地現在已經是我的名下了。


    很早的時候就聽阿忠說過,城南的那塊地不是故意拖著不開發,而是資金方麵缺的比較多,不能擅自動工。現在好了,有了蔣大為的注資,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可蔣大為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肯定有能把控的地方,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易的答應。


    以後會怎麽樣,就不關我的事了,那是他們之間的交易。


    一周以後,城南那塊地正式動工。


    潘傑的消息得到的很快,打電話給我,問那塊地是不是得手了。


    用“得手”這兩個字,我覺得有些怪異,可也的確是如此,點頭道:“是。”


    “明天周末,我接你迴來,順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爸媽。”


    我垂眸想了想,最終答應了他。


    也的確是該見一見潘傑了,不知道他跟他的父母怎麽樣了,希望此次迴去,至少能得到一部分我想知道的真相。


    可是城南那邊……


    “你說什麽?”


    城南那邊的工程剛剛開始,而我卻要迴老家去,陸承譯對此很有意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才過來一個星期而已,迴去做什麽?”


    辦公室裏,打著暖氣,可從陸承譯身上散發出的都是冷氣。


    “我是去潘家。”


    陸承譯對上我的眼睛,眯眼道:“才離開幾日,這就想得不行了?安然,我建議你不用迴去了,讓他過來,我給你們安排住處,讓你們長相廝守。”


    他說著動聽的話,卻有種切齒的味道。


    “對不起陸董事,此次迴去也是有事情,還請陸董事能放這個假。”


    他朝我擺了擺手,說:“周末本來就是放假的,沒有什麽批不批準,你自己小心,別又出了什麽事。”


    陸承譯無意的關心總是能牽動我的心。


    我抿著唇退出去。


    今天還沒下班時,潘傑就等在酒店外麵了。他靠在車上,看著我從裏麵走出去,然後迎向我,拿過我手裏的包,說:“準備下班啊,走吧,爸媽都在家等著呢。”


    看他心情頗好的樣子,想來應該是將好消息告訴他們了。


    “你笑起來其實挺好看的。”


    潘傑一愣,說道:“為時不晚,你總算是發現了。”


    開出這一片,他就跟我說:“等到事情成功後,安然,你就離開這裏,離開陸承譯,好好做我老婆。”


    離開這裏的一切,徹底離開陸承譯,跟著潘傑過平凡沒有爾虞我詐的日子。


    真是誘惑不小,讓人心動。


    “好。”


    簡簡單單迴了一個字,我直視著前方,沒有目標,腦子裏卻總是閃著陸承譯的樣子。


    潘傑得到我的迴應,騰出一隻手,握住我的,說:“安然,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你都會跟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那是當然。”


    我扭過頭,迴握著他的手,他的手猛得一用力,更是將我握緊:“可是我總感覺你變得太快了,年前你還跟我說,潘濤才是你的丈夫。”


    不得不說,今天的潘傑有些異常,我笑笑道:“那是年前的事了,新的一年要重新開始。雖然結婚證上寫的是潘濤的名字,可真正跟我結婚的人是你。所以,我隻認你。”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


    潘傑竟玩起了勾手指的誓言,要與我拉手指:“……一百年不許變。”


    自從我計劃去濱城的那一刻開始,我說的謊話就已經不計其數,一百年不許變是什麽東西?又與我何幹?


    潘家大門緊鎖,我狐疑地站在門外,等著潘傑去開門。


    他不是說姚琴與潘勇在家等我們嗎?為什麽還把門鎖著?很明顯,家裏沒人啊。


    現在才二月中旬,我們此時到家,天已經黑成一片,推開門進去,如果不開燈,真的什麽都看不到。


    “啪”一下,是潘傑打開開關的聲音,一道刺眼的光芒讓我眯起了眼睛。


    我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情景讓我一驚。


    一大桌的好菜好湯,明顯已經泛冷,並未冒熱氣,而姚琴與潘勇兩人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感覺像睡著了一樣。


    我們已經迴來,而且動靜還不小,他們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氣氛確實太過怪異,我不禁|看向潘傑,他卻是笑著看了我一眼,又衝著餐桌那邊說道:“爸媽,我把安然接迴來了,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一家人好好慶祝慶祝。”


    然,後麵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不禁蹙眉:“他們是怎麽了?”


    “可能是睡著了吧。”


    潘傑應了我一聲,拉著我就過去,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爸,媽。”


    我試探著喊了一聲,可他們還是沒有反應,而且麵部毫無血色。


    突然,我看到桌上那邊沾染了一些血跡,不禁往桌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地下全是血,都是從姚琴和潘勇那邊流過來的。


    我騰一下站起來:“爸媽出事了,下麵好多血!”


    我叫了起來,直直地盯著潘傑。


    這麽奇怪的事,連我都發現了,潘傑作為他們的兒子,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卻極其平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我不禁|看向對麵毫無生氣的兩人,基本已能確定,他們已經死了,更不可思議潘傑竟是這樣的態度。


    “安然,我餓了,快坐下吃飯。”


    他將我拽著坐下,逼我拿起筷子,將將飯碗端到我麵前。


    麵對兩個死人,我怎麽能吃得下去,這感覺太過詭異。


    我將碗筷一放,扭頭問道:“到底怎麽迴事?他們出事了,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潘傑慢慢地視線從自己的碗裏移到他們身上,然後看著我,問我:“你希望我有什麽反應?是我親自殺了他們,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爸媽,你希望我有什麽反應?後悔?愧疚?還是其他?”


    潘傑搖了搖頭:“不,我什麽感覺都沒有,除了開心,真的,我終於擺脫他們了,我終於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他有些癲狂的語氣讓我怔住。


    他在說什麽?他殺死了自己的親爸和親媽?


    為什麽?


    “你瘋了是不是?潘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變得心慈手軟了,此刻在外麵那麽寂靜的夜裏,麵對兩個死人,還有身邊一個幾近瘋狂的人,我竟止不住地在渾身顫抖,莫名其妙地滋生出一抹害怕來。


    潘傑冷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在說什麽。如果他們肯讓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會殺他們的。”


    什麽?


    竟然是為了這樣的理由!


    “你胡說什麽!”


    潘傑絕對不是那種人,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殺自己的父母,況且,他不愛我,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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