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陸奶奶麵麵相望,然後她笑著跟我說:“快去吧,這孩子從小到大沒在我麵前倔強過,這一迴倒是好幾天沒吃飯了,一會兒我讓方管家送點吃的進去。”


    她拍了拍我的手,對我卻是十足的信任,我更加的慚愧。


    我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可是,哪有這麽巧的誤會?


    雖然潘傑給我的錄音證據確鑿,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也在暗中查訪,但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陸承譯的房間還是如從前那般整潔幹淨,隻是多了幾分藥味兒。


    “不好意思安然小姐,為了確保陸少的安全,請你把身上帶的危險品都交出來。”


    在我即將跨進去前,卻被阿忠如此要求。


    臥室的陸承譯當然也聽到了,他的聲音雖不大,可是還是一如繼往的那麽有威懾力:“讓她進來。”


    阿忠看著我,緊緊擰著眉,為了讓他放心,我將自已的外套脫下,給他檢查,並跟他說:“放心吧,我今天什麽都沒帶。”


    他還是不放心,狐疑地看著我,可也不敢真的在我身上搜。


    最後,也隻好放我進去,自已緊隨其後。


    直到我站在陸承譯麵前,他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如果不是陸承譯命令,他一定會站在這裏盯著我。


    幾日不見,陸承譯瘦了很多,雖然麵色不太好,可還是那麽讓人百看不厭。


    他沉沉地盯著我,一直看,就是不說一個字。


    我終於受不了他炙熱的目光,出聲問道:“陸少找我什麽事?”


    他這才收斂了目光,出聲:“搬個凳子到我旁邊坐。”


    陸承譯受了重傷,不止是我身上的傷,還有其他的傷,我不想跟他爭,就依言坐了過去。


    隻是剛坐下,他就握著我的手,我沒有抽開,聽他說:“安然,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語氣有些怪,可我卻無法猜測到底是怎麽迴事。


    過了許久,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方管家將吃的送過來,微笑著跟我說:“安然小姐,就麻煩你照顧少爺了。”


    我笑了笑,扯扯嘴角沒有說什麽。


    這迴,我終於是拿出了自已的手,不禁如釋重負,端起送過來的青菜粥,向他遞了過去,說:“聽說你好幾天沒吃了,快吃吧,不然身體怎麽能好?”


    他看了我半晌,這才開口道:“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就喂我。”


    我心裏想著要拒絕,也應該拒絕他才是,可是,手卻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唇邊吹了吹,然後送向他:“可以吃了。”


    他勾唇微微一笑,然後張口。


    我這才發現,他的嘴唇很幹。


    心裏一陣揪緊後,又是一片沉靜。


    一碗粥,沒有喂多久,就吃完了:“還想要吃嗎?要不再來一碗?”


    我的聲音很輕柔,真像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在哄著他,就怕他不高興不願意吃了。


    於是,方管家又送了一碗,還誇我說:“還是安然小姐厲害。”


    我不禁莞爾一笑,我再厲害,也要陸承譯配合才行。


    終於,他吃飽了,我幫他擦了擦嘴角的殘羹,再次問道:“陸少找我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那我要迴去了。”


    迴去之後,我還要再繼續查陸承譯到底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他卻還是沉默,我皺了皺眉,起身就要走。


    等我走到房門口,手已經握上了門把手,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安然,我已經知道你查出了你父親的死跟我有關係,還有潘濤。”


    頓時,我心中一涼,手不禁用了力,堅硬的門把手抵在我的手心,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再沒有什麽比他親口承認更有力了。


    “咯嗒”一聲,我將門反鎖,外麵立刻傳來敲門聲,還有阿忠的聲音:“陸少,你怎麽了?”


    還真是靈敏,對我的防範意識這麽強。


    我咬著牙,忽視外麵的聲音,冷漠地向陸承譯走過去,陸承譯卻是出聲:“阿忠,別驚動了奶奶。”


    直到走到他麵前,我問他:“陸承譯,你這是承認了?”


    他卻是冷笑:“有什麽是我不敢承認的?”


    “嗬。所以你故意讓我給你喂吃的,目的就是在諷刺我是有多麽的可笑是不是?”


    我拿起桌上的碗往牆上一砸,手裏拿著碎片,指向陸承譯:“虧我還對你心存愧疚,虧我還想著這中間有什麽誤會,不相信真的是你做的,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憤怒之下,我將碎片抵在他的脖子上,而這時,門被阿忠衝開,卻沒有再往前一步,因為他的陸不會有危險。


    就在我抵著陸承譯時,他從身下抽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抵在我的腦門,更讓我恨意滿滿。


    “陸承譯!”


    “這就叫兵不厭詐。”


    陸承譯此刻看起來,精神滿滿,原來一切不過都是他裝給我看的,就在我一口口喂他吃的時,他就在一遍遍地嘲笑我,諷刺我。


    “安然,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潘傑說的沒錯,陸承譯果然有了防備,也更能說明,他果然就是最大的兇手。


    麵向他時,哪怕我再倔強,再堅忍著,可還是沒有製止住兩行清淚的滑下。


    對於我的眼淚,他絲毫沒有動容。


    我的手已經無力,陸承譯卻趁機用手槍的身體將我的胳膊打傷,出聲道:“還是迴去好好跟潘傑謀劃謀劃,到底怎麽對付我。如果我那麽輕易就被你們打倒,我就不叫陸承譯!”


    我跌坐在地上,咬牙瞪著他,他吼了我一句:“滾!”


    我爬了起來,憤懣地看著他,跟他說道:“陸承譯,今天你不殺了我,我一定會百倍的討迴來!”


    轉身時,身後卻傳來他的譏笑:“好,我很期待跟你的對決,但前提是,你得有點真本事才行,沒有的話,還是別來丟人現眼了。”


    深深地擰著眉,我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迴到家時,門口卻等著潘傑。


    “去哪兒了?”


    我垂了垂眸,應道:“我剛才見了陸承譯,他已經對我們有了防範。”


    他一把扼住我的手腕:“不是告訴你不要打草驚蛇嗎?你還去招惹他!”


    “我沒有招惹他!”我吼了起來,直視著他,出聲,“我需要一把槍。”


    陸承譯用槍指著我的瞬間,我真的差點兒崩潰。


    潘傑冷笑一聲:“你以為槍是用來玩的,那麽容易得到?”


    我亦是冷笑:“連槍都沒有,你要怎麽對付陸承譯?潘傑,我知道你有,所以,給我一把。”


    他垂眸看著我,終是說道:“槍不是隨便什麽人想要就能要到的,如果被有關部門知道,風險太大。”


    見我沒有說話,他又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就去找舅舅,他可能有辦法,我們的槍就是他幫忙弄來的。”


    姚毅哲?


    他還真是敢公權私用。


    我轉身就要走,卻被他拉住:“安然,我警告你,要槍可以,別壞了大事,否則,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如果我壞了大事,不用你動手,我自已來。”


    冷哼一聲,我就直接去找姚毅哲。


    姚毅哲看到我,很是驚訝,不過,很快就露出一臉的笑意。


    他雖是潘濤的舅舅,我也跟潘家有了關係,可我仍然無法與他親近。


    “舅舅。”


    我喚了他一聲,他挑了眉,請我進他的辦公室坐,說道:“你說,你們領證這麽大的事,怎麽都不跟舅舅說一聲呢,也好過去給你慶祝啊。”


    原來,我跟潘傑領證的事,他竟然是事後才知道的。


    我笑道:“事先沒告知舅舅,是安然的不是。不過,兩個月後,就是我跟潘傑的大婚之日,希望舅舅能過去給我們送祝福,也是一樣的。”


    “那是當然。”


    姚毅哲笑著,然後問向我此行的目的:“你這麽大老遠的跑來,不會是專程來看舅舅的吧?”


    猶記得年前我被姚毅哲請來,是因為父親被人舉報他是殺人兇手,最後得知原來是他們故意演的一場戲。


    原本我還是很懷疑這件事,但從父親死後,加上陸承譯親口承認,之前的過往我都不想再追究了,現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讓陸承譯血債血償。


    “我相信潘濤和我父親的死,陸承譯是真兇這件事舅舅已經知道了。”


    這麽大的事,更何況潘傑的武器還是姚毅哲提供,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對於我說的,他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我繼續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安然能力不足,隻想盡快解決這件事,所以有個不情之請。”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我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姚毅哲拍了拍我的手,而我沒有抽開,於是我說道:“舅舅,我需要一把槍。”


    我提出這個請求後,姚毅哲沒有絲毫詫異,反而問我:“你應該知道,槍這個東西,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的,要想得到,是要付出代價的。”


    聽了他說的,難道要拿我的什麽來做交換?


    不禁問道:“那舅舅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我要怎樣才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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