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到哪裏去了?”葉青探頭探腦,自從湘正式露麵之後,她都一直住在青之幻想鄉裏麵,與石珂小姑娘毗鄰而居,不過當葉青想到她的時候,卻怎麽要找她不著。“

    “她啊。”傲雪華一聲歎息:“因為白天蒂娜答應和她簽一個合作備忘錄,所以現在跑過去商討具體條款了。”

    葉青滿頭黑線:“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判她個叛變資敵之罪,以儆效尤?”

    傲雪華歡欣雀躍:“求之不得,隻要你做得到的話,畢竟她是這個世界獨一份的大師,誰不把她當寶貝供著。”

    葉青捂臉:“哪有這麽孩子氣的大師啊,她破滅了我之前對她的所有幻想。”

    傲雪華笑了笑:“其實有時候,就是因為她的孩子氣,所以她才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怎麽,突然想起她有什麽事嗎?”

    葉青指了指自己:“明天不就是我的比賽嗎?麵對那個怪物,我真的一點自信都沒有,又想到她總是用那些奇奇怪怪的煉金手段來處理食材,所以想問一下大師有什麽可以臨時抱佛腳的地方。”

    傲雪華認真端詳了一下葉青,有點不可思議:“這不像你啊,小九,竟然會這麽執著於求助外力。”

    葉青垂頭喪氣:“如果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會這樣的好吧,可是我仔細想了想,憑我現在的實力,贏她的機會連萬分之一都沒有好吧,還好湘提前贏了一局,現在不過是一比一,就算我這局輸了也有你來保底,畢竟你是雪華姐啊,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真正可以超過你的吧,但是再想到雪華姐你和她比的是她最擅長又最精通魔藥,瞬間就感覺人生失去了希望。”

    “而且。”葉青看著周圍的擺設,青之幻想鄉的一切幾乎都是出自她的規劃與布置,如今想不到剛剛做好就要被迫離開,真的很不甘心的感覺:“萬一輸了我不僅要關掉青之幻想鄉,而且還要被趕迴蘭藍城去,今後隻能遠遠聽聞著她和我哥戚戚我我你儂我儂的消息,想想就感覺好氣。”

    傲雪華目露認真:“難道葉青你輸了的話你真願意暫時放棄在學院的學業,再迴到蘭藍自願被禁足三年?”

    葉青握緊拳頭有些氣惱:“肯定不是自願的好吧,可是願賭服輸是基本的教養啊,我可做不出輸了還賴在這裏不走的事情,如果事情反過來,她輸了卻依然纏著我哥那我一定會將她好好嘲笑,但是如果換做是我的話就算她一個字不說我也會感覺很不是滋味。”

    傲雪華笑了笑,平靜道:“那你就努力將她贏了啊,我可以告訴你,下一場,我有七成的把握贏我的那位小妹妹,這樣的話,被逐出葉夜城的就是她了,說實話,和她朝夕相處給我的壓力也很大的。”

    葉青聽到這話,不由麵露揶揄:“想不到雪華姐也是這等喜新厭舊始亂終棄之人,不是記得雪華姐和她關係曾經很好嗎?”

    傲雪華走了兩步,迴頭露出了有些複雜的笑容:“是的,曾經很好,某種程度上甚至超過了而今你我的關係,甚至我離開奧斯途徑商業聯邦的時候,還特意更改行程去和她見了一麵,但是,有時候私人友誼非但無益,反而有害。”

    這樣說著,傲雪華輕輕歎了一口氣:“在我到達蘭葉後不久,也便是在永夜之城的那個時間段,克勞夫特家族內亂終於爆發,蒂娜趁著新舊兩派火拚兩敗俱傷之際出現,當中擊敗並囚禁了她的父母,隨後與易嵐山相見,用一係列的條件與籌碼換取了山主對她的支持,並轉而利用這種支持,在克勞夫特家族站穩腳跟。”

    “而奧斯家族作為克勞夫特家族的長期盟友,麵對自己長久的合作夥伴道格拉斯內亂被殺,一個不過十四歲的少女通過易嵐山的支持登上家主之位,絕大多數的判斷都認為克裏斯蒂不過是易嵐山扶上去的一個傀儡,內部有著一個相當大的聲音鼓動著帝國盡快派出一支精銳力量,要麽徹底推翻克裏斯蒂的統治,再不濟也要將克裏斯蒂至於自身的保護下。”

    葉青聽著這樣的描述,欲言又止。

    傲雪華微微笑了笑:“是的,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過是因為如今的克勞夫特家族虛弱不堪,卻又控製著那樣肥美誘人的膏腴之地,作為對克勞夫特了解最深,滲透最強的奧斯家族,終於得到機會可以一舉吞並或者完全控製克勞夫特家族。”

    “父親知道我和那位新的家族素有舊誼,所以特意寫信向我詢問看法,而我則動用了自己的全部關係與底牌,努力壓製住了這種聲音,讓父親答應即使會錯過最佳的時機,也要先觀望一段時間。”

    “在這個空隙裏,克裏斯蒂一方麵展示了自己天市境無敵的絕對戰力,另一方麵,鎮守四方的幾大天境強者,也紛紛宣布會對新的家主效忠,並次第返迴黑白之殿麵見克裏斯蒂複命,與此同時,關於她是阿賴耶識的傳言也慢慢流傳出來,並一點點被內線所證實,就這樣,克裏斯蒂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剛繼位最為危險的這段時間,為此,她特意寫了一封親筆信向我表示感謝。”

    “但是我並沒有看。”傲雪華言簡意賅的說道:“而是當著信使的麵將那封信燒成了灰燼並讓信使將灰燼帶了迴去。”

    “為什麽?”葉青問道。

    “因為,在那件事上,她不僅欺騙了她的父母,而且也欺騙了我。”傲雪華平靜說道:“我可以以曾經友人的身份,為她的利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同時,並不意味著我會原諒她這件事。”

    “而且,她在內亂的處置中,許多手段過於殘酷,令我無法苟同。”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地方,其實最重要的,是因為她已經是克勞夫特的家主,商業聯邦的影子女皇。”

    “就像慶曆四年春成了天啟帝你便永遠無法和他迴到曾經的關係,對於我來說也一樣,更重要的是,你還隻是蘭葉的九公主,如果不到最不堪的情況你是與帝位無緣的,而我則不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終將成為三大帝國的第一位女帝,那個時候我們就更加難以相處了。”

    “在國家之間,任何試圖以私人關係取得國家讓步的行為都是幻想,我也不希望她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也不希望自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們之間的友誼本來已經很脆弱了,我早已不願去檢驗它了。”

    葉青欲言又止,醞釀了許久的語言,終於慢慢開口:“為什麽你一定也要成為皇帝呢?”

    傲雪華沉默些許,才慢慢迴頭,下巴揚起頭顱彎成一個奇妙的弧度:“並不是我想成為啊。”

    “是他們需要我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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