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白樺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吼,左腳一踏,身形猛然飆高,右臂後掄,雙腿曲膝後翹,左臂舉在前方,如餓虎撲食,兇態畢現,帶著一股狂風撲向籃筐。


    閃電般的速度,嘭一聲巨響,籃球洞穿籃網,白樺的吼聲平息,而籃筐震蕩不止,嗡嗡作響。


    白樺迴頭,目光如電,射在阿達臉上,將他的驚懼之態盡收眼底。


    場邊記者都呆住了,半響才迴過神來,慌忙檢查相機,一個個唉聲歎息,剛才的扣籃如此驚人,但他們隻顧著吃驚,竟然都沒來得及按下快門。


    反倒是鍾誌暉麵向喜色,雖然同樣錯過白樺淩霸籃筐的一扣,但卻拍下了他過人那一瞬間的淩厲動作。


    一張張照片從眼前滑過,仿佛白樺的過人重現眼前,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白樺加速的那一瞬間,身形壓得極低,左腳淩空在前,右腳蹬地彈起,上身俯低壓前,動作凝固在照片中充滿獵豹般彪悍的力量感。


    白樺右膝吃痛咧嘴,他知道傷口肯定又出血了,但一聲不吭,雄武霸絕地迴到三分線外,留下驚呆的一群人,靜候他們迴神。


    這一扣完全擊潰了大喬高中一群人,最高最壯的阿達也戰戰兢兢,別說搶斷,連防守也遲鈍起來,任白樺內外貫通,裏突外投,打成6比0,結束第一場。


    一場就夠了!大喬教練看手下眾將躲躲閃閃的目光,知道誰上都一樣,無奈認輸。


    記者們始終沒拍到白樺暴扣的鏡頭,唆使大喬教練換人上,惡意地慫恿他用車輪戰,累死對手。但大喬教練沒有繼續。


    白樺得勝而歸,留下一句話,“蘇堤高中永遠不是你們可以戰勝的!”


    大喬教練等臉紅耳赤,這話真是打臉,三天前的比賽場景又迴到眼前,那個瘋狂的3號,幾乎以一己之力摧毀了大喬高中。


    大喬教練叫住走到門口的白樺,指著他褲子上的3號,道:“你們的3號沒事吧?”


    白樺一怔,鼻子發酸,咬著牙道:“他沒事。”


    那天3號第四節沒有出現,隻留下救護車的聲音。大喬高中遭3號如此打擊,對他格外關注,迴來後搜尋3號的資料,發現他竟然有心髒病,個個駭然。


    大喬教練鬆口氣,“那就好。”


    這三個字傳入耳中,白樺竟感覺有些感動,看著大喬教練的眼神柔和了一分,點點頭,走了。


    第二天韓曉曉醒來時在床頭看到一本小雜誌,《籃壇二三事》,上麵報道了一件事,白樺身穿7號球衣,3號球褲,單挑大喬高中,得勝歸來。


    這晚白樺背著包來到籃球館,崔杭一看表7點40,不由眉頭大皺,喊道:“白樺,你過來。”


    白樺向他走去,臉上並沒有遲到的歉疚,反而直直地盯著崔杭的眼睛。


    崔杭不由怒色上臉,嗬斥道:“你怎麽迴事?昨天一聲不吭地缺席比賽,今天又遲到,你知不知道國棟受傷,遊野受傷,智平受傷,韓曉曉離隊,我們現在人員嚴重不足……”


    黃國棟等聽到都是微微一歎,現在球隊一團亂,白樺偏偏又缺席,難怪教練生氣。


    昨天的比賽僵持了三節,第四節開打兩分鍾,劉煉、秦振等體力再也跟不上,被對手反超比分,接著擴大領先優勢,最後以82比89輸了比賽,眾人都覺可惜,如果白樺在的話,那場比賽或許就能順利拿下。


    “我知道。”白樺神色淡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令崔杭更加惱怒,就要指責,沒想到白樺突然反問了一句,“你知道嗎?”


    “什麽?”崔杭一愣。


    白樺接連追問,“你知道鄭智平受傷,遊野受傷,黃國棟受傷嗎?你知道遊野、秦振被迷暈綁架嗎?”


    白樺說一句走一步,崔杭心虛,邊答邊退,“我,我,我知道……怎麽了?”


    白樺厲喝一聲,“我就問你一句,這些事是不是你幹的?!”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崔杭沒注意身後,絆到椅子,險些摔倒,慌亂地說:“這些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白樺咬著牙,憤恨不已,指著崔杭的臉,冷冷地說:“最好和你沒關係,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有我們集體中毒那次!”


    崔杭臉色一白,而黃國棟等都愣住了,這是怎麽迴事?


    白樺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


    崔杭想起自己身為教練,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白樺如此逼迫,甚而差點摔跤,實在不足服眾,想挽迴聲威,立直身體,挺胸大聲道:“白樺,你去哪?你敢走出這個門就別再想迴來,校隊不歡迎你這種無法無天的人!”


    白樺迴過頭來,從背包裏掏出兩套球衣丟在地上,“韓曉曉的!我的!”他冷笑著說:“你等著,我迴來的時候就是你滾的時候!”


    黃國棟見狀,喝道:“白樺,你做什麽?把球衣撿起來!”


    白樺道:“我可以為蘇堤高中而戰,但我絕不會為這種混蛋而戰!”右手毫不客氣地指著崔杭。


    劉煉皺眉道:“白樺,有話好說,這到底是這麽迴事?”


    崔杭滿臉通紅,大喝道:“還有什麽好說的!破壞紀律,誣蔑教練,你馬上給我走,你再也不是校隊的成員!”


    白樺看劉煉一眼,欲言又止,目光又落到崔杭身上,道:“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到證據!”再也不理其他人,甩袖而去。


    劉煉等麵麵相覷,看看白樺的背影又看看崔杭的臉色,心中都填滿疑惑。


    崔杭大惱,瞪眼道:“看什麽看!繼續訓練!”


    眾將紛紛露出怒容,崔杭一見之下,倒也不敢再罵,自己轉身走入更衣室。


    這晚訓練還未結束,崔杭就匆匆離開了,迴到家,鎖上門,馬上打電話給狄權,焦急地說:“老大,我有一個學生懷疑到我身上了。”


    狄權不冷不熱地說:“哦,這樣嗎?那你想怎麽樣?”


    崔杭道:“他沒證據倒也不能拿我怎麽樣,隻是……老大,我在這裏當教練,風險太大……額,上次老大您賺了不少,我,唔……”


    崔杭吞吞吐吐引得狄權冷笑不已,這點小心思,他豈會不知,裝作不在意地說:“上次是賺了不少,多虧有你,這樣吧,以後一場比賽十萬,風險不大了吧?”


    崔杭大喜,“啊,我願意冒險,多謝老大,多謝老大,這樣我就安心了。”


    狄權對著話筒冷哼一聲,掛斷電話,叫道:“小六,崔杭說他安心了,你去。”


    一個頭發半黑半白,神色冷漠的青年答應一聲,眼裏殺機一閃,收起削蘋果的軍刀,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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