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快要結束,場邊球員開始讀秒時,高一新生隊葉明秋晃開鍾東榮衝擊內線,遊野及時補防造成威脅,葉明秋眼睛淩厲得很,突然將球往左一塞,給到殺入禁區的文玉生,文玉生正待出手,黃國棟猛然撲來,文玉生視野倒也開闊,馬上將球導出外線。


    外線接球的是韓曉曉,劉煉上前去補,韓曉曉再將球一抖傳出,中路頂弧的李歡穩穩接住球,無人防守,三分射出命中。


    這次進攻快速流暢,籃球在四人手中傳進傳出,默契無比,老隊員雖然經驗豐富,但對這球也毫無辦法。


    不過他們反應極快,新生正急著慶祝這次完美配合的進攻,籃下黃國棟撤出底線,馬上大力長傳而出。


    秦振一直與白樺糾纏在外線,發現被進球,場邊還在讀秒,他馬上往前場急衝。黃國棟與他心有靈犀,迅速發球。


    秦振中場接住球,快速推進,白樺被他防得死,跟他也跟得嚴,急追在後。前場無人之境,秦振速度極快,直奔內線三步上籃。


    他運球速度極快,隊中一向無人能在快攻中追上他,但白樺速度一點也不慢,更是鉚勁直追,踩著秦振同樣的頻率,一個追身大帽,將球拍在籃板上。


    秦振大吃一驚,此時剩餘時間不到兩秒,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會挨一個大帽,但反應過來時,白樺追擊蹦起的身體直接撞上他後背,將他撞出底線,險些摔倒。


    場邊數到零,高一新生齊唿好球,對抗賽結束。


    周克儉、鄭智平扔水給撤迴場外的各位隊友,鄭智平扔了一瓶給白樺,白樺伸手去接,旁邊籃球突然飛來將水打落。


    秦振哼聲道:“籃球隊的水不是誰都可以喝的,叛徒不能喝!內奸不能喝!”


    所謂“叛徒”、“內奸”當然都是有所指的,白樺怒容一閃,忍住氣,走兩步俯身去撿地上的水。


    秦振臉色一紅,快奔兩步,一腳將水踢飛,瓶子炸裂,水灑得滿地都是。


    白樺起身,秦振盯著他道:“你不許喝!”


    白樺沉沉地說:“我,是籃球隊的一員,我可以喝。”


    “你不配!”秦振諷刺道:“為了入隊陷害韓教練,搞來一個傻比教練,為了首發打小報告,害我們輸球——我絕不承認你是籃球隊的一員!”


    “我沒有陷害任何人,我也沒打小報告。”白樺直視秦振憤怒的臉,“開口講話前請弄清楚事實。”


    若是蘭嵐在場,一定不相信眼前所見——白樺竟如此能忍。


    秦振罵道:“你睜眼說p話,你當大家都是瞎的嗎?”雙掌突然推在白樺胸口。


    一動上手,大家馬上上前勸阻,劉煉、遊野攔住秦振。


    白樺連退三步才站穩,韓曉曉、文玉生半扶半抓著他,但他並不掙紮,反而豎起手,表示自己很冷靜。


    黃國棟道:“別打,上次打架已經搞得我們籃球隊名聲都臭了。”


    兩人被隔開七八米,白樺道:“秦振,你瞎不瞎我不知道,實在想打架也行,出了校門我奉陪。”


    黃國棟吩咐金燦、鄭智平趕緊關門,此事絕不能被外人看到傳揚出去。


    韓曉曉道:“打架解決不了問題的,大家冷靜。”


    秦振舞拳踢腳要掙脫隊友的束縛,高聲喝道:“有種別躲,混蛋,你踏馬有種別躲!”


    白樺搖搖頭,不想再看秦振的嘴臉,轉身欲走。


    劉煉突然開口,“喂,白樺!”他將一個球甩到白樺手中,道:“單挑!”


    白樺奇怪地看著劉煉。


    遊野等也覺得奇怪,這兩人一向相安無事,一些場合劉煉甚至有暗護白樺的“嫌疑”。


    劉煉道:“輸的人對籃筐跪下磕頭!”


    白樺苦笑一下,失望道:“我沒想到連你也要挑事?行,來吧。”拿著球走向籃筐。


    秦振叫道:“我來,劉煉,讓我來。”


    劉煉不理他,黃國棟冷臉道:“沒你事。”


    劉煉道:“開球吧,輪流進攻。”


    白樺神色漸冷,心想:除了曉曉,所有人都希望我離開吧,偏偏曉曉才是與韓東心關係最密切的人,真好笑。


    不過他一點也笑不出來,在一個團體裏不受歡迎的感覺並不值得欣喜。


    白樺咬咬牙,心裏默默道:“好吧,讓我好好發泄一番吧,我受的的苦已經夠了!”他這段時間接連遭遇糟糕的事,從某種程度上講心智成長了不少,但心裏的苦也不少。


    白樺拿球,劉煉擺出防守姿態,神色莊嚴。


    白樺想也不想,持球直接往右加速,快,隻是快。


    劉煉左撤,然後從內側跟上。


    白樺眼中隻有籃筐,搶得半步先機後心裏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眾人隻看到白樺騰空而起,右臂舉球,腰杆後拗,“嘭”一聲大響,隨著白樺一聲怒吼,籃球閃電般劈入籃筐中。


    人人震顫,無人鼓掌。白樺神色也陰沉,怒視劉煉。


    輪到劉煉進攻,劉煉左晃右晃,接連假動作,突然往左加速,再一頓,雙膝一挺,似欲起跳投籃。


    白樺反應神經迅速無比,當即飛蹦而起,高舉右臂封蓋。


    但劉煉雙腳並未離地,雙膝一收,白樺錯身而過,他再輕盈跳起,中投命中。


    黃國棟道:“這家夥真得比青蛙還愛跳。”


    秦振恥笑道:“傻子。”


    遊野掃他一眼,不吭聲,眼神中的含義卻絕是同意或者反對那麽簡單。


    白樺低哼一聲,懊惱憤恨,混蛋,跟黃國棟一個德行,就愛做假動作。


    白樺再攻,左手運球虛晃,大弧度拉球迴右手。


    劉煉並未失去重心,腳下發力要往左攔截,豈料白樺突然又一個變向,球從背後搓到左手,往他右手快速切入。


    劉煉這下重心來不及轉移,隻能定在原地,眼睜睜看白樺殺入內線,再度以暴扣結束進攻。


    白樺已逐漸掌握扣籃技巧,雖然手掌與籃筐激烈碰撞還是痛,但已經不會再因此受傷。


    劉煉內突外投,展現出多樣進攻技巧,一個外線投籃受白樺幹擾未中。而白樺每次都幹淨利索地突破劉煉,以霸氣無比的扣籃結束進攻,籃筐在他手掌下發出一聲聲震顫的轟鳴。


    劉煉放棄最後一次進攻機會,6比4結束。他對著籃筐跪下,磕一下頭,大聲道:“我要贏球。”再磕一個下頭,“我要蘇堤高中贏球!”,磕第三個頭,“我要打入全國大賽!”


    眾人震驚地看著他,賭注是敗者對籃筐磕頭,可是誰也沒想到劉煉磕地這樣堂堂正正,傲氣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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