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念在小桌下輕輕蹭了下孟寧的膝,西褲和運動褲曖昧的摩擦在一起,孟寧有點喜歡這個小動作。溫澤念轉著纖頸跟孟寧說:“我得去c海島見一個投資人,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孟寧忖了下:“我在市區等你行麽?”她沒打算對誰太避忌與溫澤念的關係,但這樣跟溫澤念去c海島酒店,跟刻意顯擺似的,按她的性子又不太願意。溫澤念點頭:“可以。”孟寧問祁曉:“你呢?”“我陪我媽,跟我大姨一家聚聚。”吃完燒烤,溫澤念先開車把祁曉送迴家。與孟寧一同驅車迴家的路上,她問:“為什麽不說啊?”“嗯?”“有人跟你搭話,你沒說你有女朋友。”孟寧揚唇:“溫總,你知道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時時勉勵自己,要‘吾日三省吾身’麽?”溫澤念輕轉方向盤,開過一個左轉的路口,閃光的霓虹落在擋風玻璃上。“真的。”孟寧掰起手指:“我早上自省一次:有沒有臭顯擺?中午自省一次:有沒有臭顯擺?晚上自省一次:有沒有臭顯擺?”溫澤念的唇角終於勾了起來。孟寧放下手,微一低頭,淺淺的笑。“就是有時候,這個尺度不好掌握你知道吧?”孟寧跟溫澤念說:“就是人家跟你說句話,你感覺他是隱隱有那麽點意思,但他也沒表明,你上來就跟人說,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就有點怪。”溫澤念微微啟唇:“哦。”“你還沒安全感啊?”孟寧轉向窗外說:“上次我不是給你看祁曉她們群裏拍你那張照片麽?你以為我沒看到,那兒不知有多少人在打量你。”溫澤念輕轉了下脖子,低笑一聲。“累了?”孟寧一手搭過去,很自然的給她揉著後頸。“那人家隻是看我而已,連話都沒跟我說,我也不能挨個去跟人說,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吧?”溫澤念學著孟寧方才的語氣:“就有點怪。”“以我之道還施我身是吧?”孟寧蜷指在她頸後輕輕彈了一下。“孟寧。”在聽慣溫澤念叫她“小寧”以後,再這樣連名帶姓的聽她叫自己就有點嚇人。溫澤念壓著聲線說:“你別招惹我啊。”孟寧扭迴頭望著窗外笑。身側是輕輕的氣音,溫澤念也笑了。這大抵就是孟寧先前跟祁曉說的、“有安全感的沒安全感了”。就是你對身邊的這個人是有把握的,對現在的這段感情是有信心的,你知道你們會好好的走下去。可你又覺得,她怎麽這麽好啊,這麽招人啊,為什麽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發現她的好啊。一顆心不至於像風箏,更像氣球。沒什麽狂風驟雨,不至於那麽遠和飄搖,也有根線牽在手裏,可就是浮在半空,懸吊吊的。偶爾你伸手撥一撥,還覺得有點兒可愛。可總歸就是,懸吊吊的。溫澤念重新拎起這話題:“那怎麽辦?”“什麽怎麽辦?”孟寧不明白這事還能怎麽辦。溫澤念頓了下,方才開口,聲音有點柔:“那,要不要去買對戒指?”孟寧愣了。“你是說,結婚啊?”溫澤念問:“你想麽?”她說話一向很克製,但孟寧聽明白她那輕輕三個字背後的意思了。如果孟寧需要一份婚姻作保障的話,溫澤念可以幫她料理好國籍的事。孟寧想了想:“還是不要了。”對她這樣的性格來說,一紙婚書反而是弱保障。隻有兩人之間的感情是強保障。一瞬靜默。孟寧笑著逗溫澤念:“這不是我不想抱你大腿啊,我抱你大腿還是抱得蠻開心的,上次的日料店什麽時候能帶我再去一次麽?”溫澤念不說話。孟寧輕聲說:“我不需要登什麽記。我就是怕自己心理失衡,覺得什麽都是依附著你來辦的。我得保證我自己的心理平衡,才能好好的跟你一直在一起。”溫澤念還不說話。孟寧又去晃她的手:“我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你聽到沒有?”溫澤念勾起唇角。“那戒指呢?”“戒指要的。”孟寧點頭:“戴無名指對吧,好想法。那什麽。”“嗯?”“你,你喜歡哪個牌子的對戒啊?大概多少錢?”孟寧說:“貴點沒關係,我好好攢錢。”頓了頓又說:“也別太貴,不然我要攢好久的。”那就很久,都戴不上戒指了。到這時,溫澤念的唇角不可抑製的又揚了下。“我挑?”等一個紅燈時,她偏了一下頭問孟寧。“你挑啊,你品味比較好。”孟寧又添了句:“畢竟你找到了我。”溫澤念嗬了聲,伸手就來拎她的耳朵。她往一旁躲,沒想到溫澤念的目標本就是她耳後那塊肌膚,指尖堪堪刮過。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哪有那麽疼。”溫澤念不信:“怎麽,害羞了?不給我看你耳朵?”“我有什麽可害羞的。”孟寧捂著耳朵手沒放下。“嗯,是不用害羞。”溫澤念說:“畢竟,這還不算求婚。”孟寧一愣,下意識就把手放下來了:“你,你要怎麽求婚?”媽呀,這個人看著低調的奢華,其實好浮誇的!什麽遊艇徹夜party,什麽直升機送藥,什麽開著豪車懟到大學校門口。求婚要弄出多大陣仗啊?要逼死她這個i人麽?溫澤念瞥她一眼:“你很急麽?”“我不急啊。”但我害怕啊。笑意淡淡漾開在溫澤念的唇角:“老實說,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每一天的日常都足夠充盈,儀式感好像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但這麽一說起來,又有一點點想。******元旦假期,孟寧和同事提前換好了班,和溫澤念一同飛往南方。溫澤念在市內的五星酒店定了個行政套房,第一天和孟寧膩在這裏,預備第二天搭快艇上島去談事。其實孟寧本來想提議,住一天五星酒店住一天快捷酒店,一人負擔一天房費,但她怕溫澤念打她,還是算了。“你那什麽投資人啊?”孟寧沒什麽力氣的趴在床沿,手垂下去,無意識的輕晃著:“非得元旦當天跟人談。”溫澤念指尖搭了下她後腰,滑膩膩的:“熱?”“熱啊。”孟寧調子都軟塌塌的:“南方冬天好熱,走了幾年,都不習慣了。”溫澤念便從床上起來,裹了睡袍,去浴室拿條毛巾出來,搭在她背上。年輕女人的脊背滑潤得似玉,又比玉跟鮮活,是暖的、軟的,敏感到一條毛巾覆上去,都會輕輕蠕一下。溫澤念喜歡孟寧的敏感,擦完汗挪開毛巾,指尖複又搭上去,在她腰窩處一下下若有似無的打圈。“癢死了。”孟寧躲了下:“你還要啊?”溫澤念迴過神來揚揚唇:“沒有。”她不是想要做什麽,她也累得沒力氣了。隻是喜歡碰著孟寧,比如入睡時纏住一條腿,或者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時讓孟寧側躺在她身上。“舍不得我?”其實溫澤念隻上島一個白天,晚上就迴到。但因為是新年第一天,好像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本以為孟寧肯定不承認,沒想到孟寧埋著頭往她這邊挪了挪,抬手,攀住她的腰:“有一點點。”溫澤念忽然就心軟了一下。孟寧抱著她沒撒手:“好像,也不隻一點點。”溫澤念握了一下她的手指:“今天嘴這麽甜?”孟寧的頭在她腿側埋了一會兒,仰起來:“因為這是今年的最後一天。”“有些話平時不好意思說的,今天還是說一說。”她盤腿坐起來,忽然發現自己還沒穿衣服:“遞件睡袍給我。”“冷了?”“不是,這麽光著說……不太正式吧。”溫澤念笑得曲了一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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