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覺得他的身子好像更低了些,她低頭看了眼他手臂的高度,設想了一下自己鑽出去的可能,不想他先一步的察覺到她的意圖,一隻手又撫上了她的臉。

    食指微微勾著她的下巴,動作溫柔卻也強勢,讓她的眼神避無可避。

    “念念,你心裏還有我,為什麽不承認呢?”他低頭,在餘念的耳邊低語,他似是知道什麽樣的聲音最易蠱惑人心,故意壓低了嗓音,一字一句都在勾餘念的魂。

    “那你呢?”餘念聽到自己突然脫出口的問句,那是她心中早就問過百八十遍的話,“你心裏有我嗎?”

    “我的念念啊……”林寒塵揪了下她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你還真是遲鈍的厲害。”

    做的這般的明顯,說的這般清楚,竟還來問他,當真是傻的很。

    鼻子被揪得有些酸,餘念有些不滿,緊握成拳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攥住了他的衣角,手心有汗濕的緊張,“我隻是想聽真話。”

    林寒塵退離些身子,距離不遠不近的,能讓她看清自己眼中的倒影,滿滿的全是她。

    他的嘴角沒了笑,臉上正經的一如電視台前公事公辦的模樣。

    他說:

    “餘念,我喜歡你,喜歡很久很久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春花秋月一起賞,夏蟲東草一起觀,不離不棄,永偕白首的那種在一起。這樣——你聽明白了嗎?”

    他曾經遇到一個好姑娘,天真,爛漫,陽光,愛笑,他顧慮太多,不小心把她整丟了,他難過的不行,一次次的經過她的家門,喝她喜歡喝的奶茶,買她想買的玩具,去她想去的遊樂場,玩她喜歡的大擺錘,可是她就是不肯迴來,甚至越走越遠。

    他走在路上,聽著街頭的藝人唱著或歡樂或悲傷的情歌,他不懂歌詞,也不知唱的是誰,隻是在他的耳朵裏,聽到的全是你。

    他曾經以為人生何處不相逢,卻不想有些轉身,在離別之後,想要再見一麵真的是格外艱難,他耐下性子等,守著迴憶過,白天他還是那個溫潤含笑的林寒塵,晚上卻徹夜徹夜的難眠,是寂寞最為忠誠不過的信徒。

    他也曾想到底欠了你什麽,做夢都讓我難過,卻在你出現的那一刻知道,你是我下半生的平安喜樂,是我的虛驚一場,是我的念念不忘。

    這樣的感情,他怎麽放?

    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反複推開心愛的人,直到確定他確實不會離開。

    他是她的惶恐不安,他便給她安定。

    隻要她不再走,他願意給她說世間所有的情話……

    餘念後來是怎麽迴家的已經記不得了,她隻知道他一路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她卻有些恍惚的神遊天外,明明沒有答應他什麽,他卻事無巨細的說著她在醫院應該注意些什麽。

    “我知道你欠了陳軒明一個人情,我會幫你還上。”

    “但你要答應我不可以用自己感情還。”

    “你的愛情隻能給我。”

    “說我自私也好,蠻不講理也好,但是隻要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會醋。”

    哪怕麵上修養再好,心裏也抑製不住的醋。

    看著話題跑的越來越遠,餘念無心在聽,到了地方就直接下了車,落荒而逃。

    躲在門禁門後,悄悄的看到男人開著車走,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怎麽可以這麽自然的行使男朋友主權?

    她明明沒有答應好嗎?

    吃醋?

    他怎麽好意思說的這麽直白?!

    餘念站在門後,拚命的朝著臉上扇著風,今晚的信息量有點大,她覺得再不降點溫,怕是要腦溢血。

    林寒塵迴到家後,靠在沙發上,手覆在眼上,沉默良久,半響低低的笑了出來,他想到一路上都有些呆傻的餘念,隻覺得心都軟了半邊。

    餘念離家後,他因著出差去過廣東幾次,每次都會去看姥姥,間或帶些東西,自然知道餘念無國界簽的是三年。

    年初時,姥姥犯了腿疾,他當時正在最忙的期間,臨時抽不開身,再加上是老毛病,帝都的醫療條件好,治療於這方麵又是出名的好,便建議老人來帝都看病,並安排的事無巨細。

    廣州的天氣太過濕熱,不適宜姥姥養病,他便多說了些,勸老人留了下來。

    巴黎重逢是意外之喜,蓄謀已久,等她歸來卻是真的。

    好在,他還是等到了。

    向暖的事情在發酵,處在風口浪尖的當事人沒有說話,林寒塵自然也沒有發什麽聲明,秉持著公司和家兩點一線的作息,安心的處理著手頭上的事情。

    他說了給餘念時間好——好——考慮,便也就沒有電話騷擾,隻是時不時的會發個短信,表明一下存在感,不過同姥姥的電話倒是打的勤,便是再忙也是兩天一次的通話,問候一下情況。

    今日午後,他剛掛了電話,不想鈴聲卻是又響了了起來,他看了下來電人,慢慢的走進辦公室內,順帶關上了門。

    “爸。”

    要在微博熱度持續不下的時候,林寒塵便猜到會有這麽一通電話,如今接到也不是很意外。

    “我看你上了熱搜?”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威嚴的中年聲。

    聞聲辨人,不用見便知道當是一個很有氣魄的人。

    不過林寒塵倒也不怵,“一點小事,過幾天熱度就消退了,沒什麽大礙。”

    “你……”中年人似乎想說些什麽,到了嘴邊卻是成了一聲歎息。

    “讓您擔心了。”林寒塵說道。

    不是不想解釋,隻是職業本就如此,在選擇作為一個公眾人物的時候,他便知道隱私隨時都有曝光的可能,明刀暗箭也會防不勝防,今日風平浪靜不代表明日還能安穩度日,一切不過是早晚而已。

    他原本想過要不要同家裏打個電話,不過他知道父親如今升了副局,上個月上頭又提了新的政策,正是最忙的時候,說了也是讓家人擔心。

    更何況……這事不一定能傳到父親的耳朵裏。

    不過他沒想到這次的緋聞會占據熱搜這麽的這麽久,似是有人故意整向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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