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下車後,又怕一下子被鍾大夫拆穿,讓鍾琪對我產生反感,再三思索之後,還是拒絕了邀請我進家門的鍾琪。


    迴家的路上,我給淩天睿打電話沒有通。便問小陳:“淩天睿是在忙嗎?”


    “少爺今天還在開會,在知道了你迴來的時間以後,特意讓我來接你的。”小陳笑了笑。他一向是你問他什麽他就說什麽,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我點點頭。


    淩天睿在開會啊……


    我原本以為,一迴來臨市就能看到他的。


    三天沒有見過麵,此時此刻,在即將迴到家裏的路上,我分外地思念起他的味道來。


    他深邃的眼睛,修長的手指,還有他精壯的胸膛,腹肌,再下麵……


    我忽然想起前天晚上他發給我的一張下/體照,臉上猛地燒起來。連忙從包裏掏出礦泉水,灌了兩口。


    天呐我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會想到那種照片上去?都怪淩天睿,好端端的給我發一張那麽惡心的照片……


    一路上胡思亂想,好不容易到了家。


    我已經打算好了,趁著他沒有還沒有迴家的時候,做一頓宵夜,開一瓶紅酒。


    可當我把門打開的時候,原本在公司開會的人,就黑燈瞎火地站在客廳的窗口,開燈以後,猛然看到他的身影,把我嚇了一跳。


    “你幹嘛呀,在家也不開燈,嚇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被嚇得夠嗆。


    淩天睿手中已經是捧了一杯紅酒,麵色稍顯坨紅,臉上似笑非笑,眼神有些迷離。


    這是——心情不太好?


    還是——心情不錯?


    一個人,關著燈,黑漆漆的,喝著紅酒?


    這是什麽情調?


    淩天睿看了我兩秒鍾,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邁動長腿,三兩步走到我的眼前。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捏住了我的下顎,嘴對嘴將紅酒灌進了我的喉嚨裏。


    一下子就嗆到我的氣管了,用力地推開了他,咳得臉通紅,好不容易順了氣,又被他捧著臉吻下來。


    紅酒的味道,有點苦,有點澀,有點醇,混合著淩天睿的氣息,不住地往我身體裏麵鑽。


    我幾乎快要唿吸不過來。


    但又舍不得放開。


    直到我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淩天睿才放開了我。


    我喘了兩口氣,抽紙擦了擦嘴唇。迴來前本來有一肚子的話,可見到他本人後,又都卡在喉嚨裏了。頓了半天,我說:“我剛剛把鍾琪送迴去了,所以晚了一點。”


    淩天睿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想了想,又說:“本來我想今天直接把配方談下來的,但又覺得他們父子幾好幾年沒有見麵了,不好意思打擾。再說,萬一在那種重逢的感動時刻,鍾大夫把我認出來,當場揭穿,鍾琪對我的印象就會一落千仗了……我……”


    “嗯,做得不錯。”淩天睿點點頭,“不過,除了這個,你沒有別的對我說嗎?”


    “呃……”我看著淩天睿逼近,忍不住退後了兩步,“我,我先去整理好我的行李。”


    說完,連忙把行李箱放平,打開,一件一件東西拿出來。


    記得上次這麽清理東西的時候,淩天睿忽然從後麵緊緊地抱住我,之後就……


    想到這裏,我莫名其妙麵戲耳赤,落在後背上的視線像是烈日一般,非常灼熱。


    緊張地我的手指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可淩天睿在看了我一會兒以後,竟然直接去了洗手間。


    我轉過身來,有些茫然。


    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把行李箱裏的東西拿出來,幹淨的疊好,放進衣櫃裏,髒了的丟到一邊,等下扔進洗衣機裏麵。做好了這些,淩天睿也洗完澡出來了,看著我,淡淡地說了一聲:“別弄到太晚,早點睡。”


    “哦。”


    剛才還那麽熱情的吻了我,立刻又變得這麽冷淡了。都說女人的心似海底針,我的時候覺得,淩天睿的心才像是海底針,你壓根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下一步會做些什麽。


    洗了個澡出來,他竟然已經躺下睡了。


    我鑽進被子,想了想,從後麵抱住了他。以為他不過是裝睡,沒想到抱著他,他卻是真的已經睡著了。


    身上還隱隱散發著酒氣。


    我迴來的時候,看到他手中不過是半杯紅酒,但之前究竟喝了多少我不知道。黑燈瞎火,一個人在家裏喝酒,難道真的是心情不好?


    為什麽?


    我的心思全被淩天睿掌握在手心裏,而他心裏想些什麽,卻不會告訴我。


    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圈養的一隻寵物,而淩天睿就是主人。


    想到這裏,原本因迴家看到他而雀躍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旅途太累,我也沒有多久就睡著了。第二天淩天睿的鬧鍾響的時候,我還很困。


    但今天就要上班了,我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


    淩天睿起床也沒有跟我說話,問了他兩遍早餐想吃什麽,他都沒有迴複。直到快出門的時候,看我在冰箱裏找食材,才說:“不用做了,時間來及了。我讓小陳給我帶了早餐。”


    我轉頭看著他。


    淩天睿沒有再看我,轉身就下樓。


    我有直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但這事情他卻不願意同我說。


    心事重重地去上班,開過早會後,就開始給鍾琪發信息。


    他告訴我,昨天迴去以後,兩父子三句不到就吵了一架。但這次吵架和以往的吵架不同,鍾琪顧及著鍾大夫的身體,所以忍了忍沒說過份的話;他退了一步,鍾大夫也跟著退了,主動為當年的事向他道歉,承認他是對不起鍾琪的爸爸,害鍾琪記恨至今,產生除心理陰影,是他不對。


    我看到這裏,真心地為他們父子倆個高興。覺得自己簡直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鍾琪又說,打算今天就帶鍾大夫去體檢,他也好放心。


    我迴複:看到你們冰釋前嫌,真心為你們覺得高興。


    鍾琪的心情也明顯好了許多,表示體檢過後,和他爸爸一起請我吃飯。


    我自然是應了下來。


    這迴是鍾大夫主動請我吃飯,隻希望這一次的‘上海之行’能夠讓他看到我絕對的誠意。


    晚上去赴約,鍾大夫看到我,眼珠子差點都瞪了出來。指著我問:“原來……是你啊?”


    當初我跟他介紹過自己,但人家當時大概也沒有記住。我笑著說:“鍾大夫,咱們又見麵了。我前幾天去上海看我姐姐,知道鍾琪正好也在上海,就幫你去見見他。”


    鍾大夫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他當初拒絕的態度那麽強硬,把我留在院子外麵幾乎一宿不管不住,可我還是去了上海,把他最上心的一件心事給解決了。


    “鍾大夫,謝謝你當時為我治腿。”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飲料,“我不方便喝酒,來,祝賀你們父子團圓。”


    鍾琪很高興,鍾大夫卻是神色複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舉起啤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一杯酒下肚,他才總算開口:“小林……我知道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那個方子,也不是什麽複雜的東西。我之前之所以不想給你們,是不想它用作商業用途,虛開高價去訛老百姓。但現在……你也讓我看到了你的努力和人品。我相信,你不會那麽做。我可以把配方給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能牟取暴利。”


    我誠懇地表示:“您放心,絕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心裏激動得一顆心都差點從嗓子裏跳了出來。


    我終於把‘我是中醫’項目的配方給拿到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也不枉我山高水遠地去替他把兒子帶迴來!


    配方拿到,第二天一大早,梁允就在早會上宣布了這件事。


    全公司的員工,幾乎都向我投來了驚奇而讚賞的目光。


    無論是在念書的時候還是參加了工作,我就一直處於中等偏上的位置,中規中矩,這還是第一次做成了一件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那種感覺,讓我頭腦一片空白。說感言的時候,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隻好說:“謝謝梁總的抬舉,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得先謝謝梁總……”


    事實上,確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首先去上海出差請鍾大夫的兒子迴來是梁允給的主意,去了以後,又是盛影給了我談判思路,並且在談判的時候,是她的一句話扭轉了局勢。


    我從頭到尾,不過隻是個幫襯的。


    “行了,這麽說那可就俗了……無論誰幫助過你,但這件事還是你做成了。”梁允拍了拍我的肩,向著大家夥笑道,“我做主了,今天晚上‘大柴門’,大家可都要到啊。挑貴的點,不要給她省錢。”


    同事們一陣起哄。


    心情一好,晚餐的時候真就多喝了兩杯。吃飯到九點,看大家都沒有盡興,又去‘歡樂空間’開了個大包房,讓他們盡管鬧。


    鬧到11點,我身體上就有些扛不住了,音樂聲唱得我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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