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讓你變窮不?”

    春兒跩得,“切……太瞧不起哥了,買幾件衣服……”咂摸咂摸才覺出不是味兒,“妹妹你啥意思?

    計真很可愛地聳肩,不給解釋,搖搖鑰匙串,催,“走啦。”

    因為計二小姐點名要吃豪邁的意大利菜,春兒自然也樂意奉陪,但是春兒很快便後悔。吃意大利菜,從頭盤到甜點一整套下來,沒個好胃口真扛不住。二少午飯要是少吃點兒還能將就將就,偏午飯吃的很飽。要麽心情好也能導致胃口大開,結果他被計真給打擊的心情又沒那麽漂亮。再或者他表現別太銼也成,要命的是胃容量這事兒真不是他想逞能就行的。這一餐飯,嘖……

    一開始,春兒的芝士番茄盤和計真的煎鵝肝送上,計真嚐之心喜,沒提破壞哥哥姐姐的大計劃,倒先問春兒,“你打算幾時跟我取貨?”

    桌上酒香幽幽,燭火搖搖,映著眼前人如玉,花正好,再加上這個話題,春兒的心跳居然少見的不穩定,磕巴上了,“大大大概……最最近吧……”愁人不?哥不讓吃窩邊草,緊要關頭掉鏈子了。

    計真很大方,“選個日子,快一點,趕緊把這些事兒都結掉。”

    春兒咽口酒問,“你行程排多滿啊?忙啥呢?”

    計真說,“這樣有帥哥請吃飯陪聊天的日子真是欣欣向榮,都處理完了我好趕緊找人來談個真實的戀愛。”

    春兒結實的心靈被稍稍打擊了一下,敢情跟我不算戀愛啊……可確實不算,他又沒跟小珍珠示愛過……隻是打啵過……惆悵。但春兒是個善於自我安慰的人,人家計真的意思是說她沒談過戀愛吧?太好了,問,“你以前沒遇到過合適的人談戀愛?”

    “怎麽可能?”計真轉著眼珠,想想說,“隻談過三次,太忙了的關係,沒時間,否則可以多談幾次。不過……”她遺憾狀,“每次都是到擁抱的階段我就得喊卡,然後不了了之,總怕感情過火了鬧到不可收拾,唉……欠債的感覺好爛。”計真連連搖頭,津津有味吃她那份鵝肝,連伴碟蔬果都不放過。

    春兒無端端得意起來,“你那不叫欠債,是對我念念不忘吧?”他迴味了一下念念不忘四個字,心頭竟有種異樣感受。

    誰知計真嗤之以鼻,“美得你。我隻是膽小如鼠,怕你迴來要賬而已。你有錢有勢嘛,真要對付我,十個我也不是你們這種紈絝闊少的對手啊。”她衝春兒調皮地眨眨眼睛,“快點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就能好好享

    受戀愛,向我的夢想進發。”

    “你的夢想?長啥樣?”

    服務生送上湯,計真美美咽下幾口湯,才說,“我的夢想,長得象三十年代的好萊塢巨星梅惠斯特。”

    梅惠斯特?春兒睜大眼睛,腦海裏隻剩四個字,淫娃蕩婦?

    計真則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每天工作完迴到象宮殿一樣的家,家門口有十個帥哥等著我,我跟我的助理說,十個?打發一個迴去,我累了。”

    春兒更累,硬撐著沒把那口南瓜湯嗆出來,他遇到的是個什麽女人啊?堅實的心髒劈裏啪啦,當即裂出條縫。

    計真總算看出春兒不對勁兒,笑,有幾分撒旦的意味,“哎呀,我沒嚇到你吧?”

    春兒能承認他嚇著了嗎?不能!於是無所謂樣,“沒,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意粉上,用料考究,醬汁濃鬱。他們要的是雙人份,但基本上這雙人份都是計真吃掉的,春兒失了胃口。之後是薄餅,雙人份,春兒都不知道他為何要點薄餅,當然薄餅也被食欲旺盛的計真消耗掉,哦,這丫頭一張小嘴兒忙的都沒空聊天。春兒隻管托著下巴看計真姿態優雅,細嚼慢咽,沉浸於美食之中。

    主菜,春兒的炭烤牛排隻動幾口,計真的半隻龍蝦已入胃平安。春兒見她對自己的牛排頗有覬覦之色,搖頭一歎,將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再拿給計家二小姐享用。

    計真讚他一句,“不錯啊,這麽細心,平時看不出來嘛。如果你不姓懷,跟你處處也不錯。”

    “姓懷怎麽了?”

    “我恨姓懷的。”

    “就因為你爸媽出了意外的關係?”

    “不然呢?這還不夠?”

    春兒不響,其實,夠了。剛剛心髒裂開的縫變大了一點兒,空落落黑漆漆。強打精神,找個話題,“中午遇到你姐。”

    “我姐中午上班,你哪兒遇到的?”

    “我住的公寓樓下快餐店。”

    計真驚異,“你不是有錢人嗎?咋住那兒去了?”

    “有錢人就不能住公寓?不是上班近嗎?”

    計然還有理了,“不是尋思你們住那兒浪費資源嗎?對了,就你一人遇到我姐?”

    “不,還有我哥。”終於咖啡送上,春兒喝一口他的卡布奇諾,精神好一點,“你姐剛出院?怎麽就去上班?”

    計真說,“

    省得她在家胡思亂想,工作的時候人精神上比較有寄托。再說又不用她跑堂,我跟那家店老板熟,說好了,讓我姐照顧一下櫃台,結個單記個帳什麽的。”

    “可我看計然卻在幹跑堂的工作。”

    “多數她又閑不住。哈,她遇到你哥?我可有得累了,得想個辦法。”計真品嚐她那份提拉米蘇,粉潤的舌頭連唇上沾著的一點肉桂粉都珍惜地舔幹淨,那模樣象極一隻貪吃的貓咪,但胃口堪比一隻象,她又瞄上服務生不知端去哪桌的甜點,問春兒,“那是什麽?好漂亮哦。”

    春兒這迴嚇住,“不,你吃不下了!”

    “誰說的?”計真抬高下巴,傲視群倫之勢,豪言壯語,擲地鏗鏘,“萬千豪傑俱往矣,老娘依舊笑春風,看誰能吃到最後!”揚手叫路過的服務生,笑語嫣然,“對不起,請問剛才你送的那份甜點是什麽……哦,冰激淩拚盤,我要一份,謝謝。”

    於是春兒眼睜睜見計真,鬥誌昂揚,在幹掉一份提拉米蘇之後,又吃掉一碟子冰激淩拚盤。終於醒悟,“你是想吃窮我嗎?”

    計真美目流盼,“哎喲,被你看出來了?”

    春兒純粹福至心靈,靈力無邊,“該不是你每年的新年願望都希望我家變窮吧?”

    計真頗有意外懷係春料事如神,但又不想輸陣,故意手捂住嘴,嬌滴滴俏生生,“呀,又被你看出來了?”

    啊,這女人真的……春兒瞪住計真三秒,下一刻蒙麵大笑,他笑得直咳嗽,哎,沒辦法,太妙了,春兒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吧?因為他現在明明確確真真實實有一種感覺,他喜歡她。邊笑,邊跟計真說,“做我女朋友吧,做我女朋友就有機會把我家吃垮了,吃不跨,攪和垮也成。”春兒這麽說的時候倒是有一絲愧疚,mamami啊,他爹白手起家的基業哦……可別讓爸媽得知他如此色欲熏心,大逆不道。

    可他這自覺挺真誠的表白,到計真那兒全廢,人女生全不能領會春少爺一番柔情似水,神色一正,“玩笑到此結束,咱們來說正事兒吧。”

    正事兒?他剛才說的是正事兒啊……春兒還沒反應過來,計真已經把她的破壞計劃打出個雛形。

    “你哥今晚在不在公寓?”

    春兒想到午飯結束時老哥神色殷切,“我在樓上等你消息。”

    點頭,“在。”

    “那你現在能安排個女人到你哥床上去不?”

    “這

    麽急?”春兒說,“我們可以慢慢來。”是啊,慢慢來還能再吃幾次飯嘛。

    “速戰速決!”計真手握成拳在桌上輕輕捶一下表示決心,“明天我幫我姐安排相親。”

    “這麽急?”春兒托詞,“咱姐答應嗎?”

    計真不耐煩,“你怎麽總嫌我急?你就不急?早完事兒不是咱們早拉倒嗎?”

    “所以,”春兒設問,“你該不是急著後天就想跟我銀貨兩訖吧?”

    計真同意,“我是啊,你這不廢話嗎?

    春兒似笑非笑,篤悠悠自私自利自我陶醉的嘴臉,“我的人生立誌講廢話。”他站起來,掏手機,“等我去安排鑽進我哥被窩的女人,你等會兒。”盯著計真略沉吟,又坐下,湊近點兒她,輕輕悄悄神神秘秘的口吻,氣聲,“小珍珠,我不會拿貨的,你就欠著我吧。”

    計真眼神在問,為什麽?

    春兒說,“因為我一直不拿貨,你就一直沒辦法實踐你的理想了,就算你有一座宮殿,宮殿前麵也不會有十個帥哥等你下班。”春兒笑,特邪惡那種,狠歹歹撂話給計真,“就不拿貨,你繼續保管吧,憋死你。”看著表情由驚愕轉不甘又著急的計真,春兒這一晚上卡著的血脈總算茅塞暫開,分外過癮,他還沒想起來,一直不拿貨,憋死的不止是小珍珠,他的處境也未必就好,他光顧著此時痛快,逞口舌之利,“珍珠妹妹,你別把貨弄壞了哈,不然我可不放過你。”喜滋滋走到僻靜處打電話給係青,“哥,準備準備,我們就來。”

    電話那頭係青似乎睡意迷蒙,“什麽?”

    “我說我們就來,”春兒撓頭,“哥,你現在睡什麽睡啊?起床啦。”就這麽斷線,迴去找計真,“準備好了,下一步,怎麽把你姐帶上去找我哥?”

    “你迴去打電話叫外賣,讓我姐送上樓就是了啊。”計真拉好披肩,“我跟你一起去,在樓下等我姐,她要是受傷害,我也好幫她。”

    春兒傻眼,啊?她要在樓下等著?

    計真極有效率,“走吧,再不走快餐店要關門了。”

    出餐廳,室外空氣清爽幽涼,車窗外流過的城市燈火,繽紛輝煌。計真仰頭望著夜幕上閃爍的星子,伸個懶腰,“好多星星啊。漂亮。”

    春兒也抬頭看看天空,沒吭聲,終於意識到,身邊這慵懶如貓嫵媚如狐的女人,無論是聽從老哥的告誡方麵,還是從其他方麵而言,都是他懷係春不能吻不能抱不能碰

    的,這事兒擱誰那兒,誰的心情也不能好啊……沮喪,這會兒被憋死的到底是誰嘛……春兒的失落和夜空的星星一樣,堆滿天……堆滿天……

    不看滄桑隻問癡狂1

    一切聽從計真的安排,到公寓樓下,春兒瞅著快餐店招牌上的外送號碼打進去訂外賣,接電話的正是計然,為達到預期效果,春兒裝可憐,“計然計然快救命,我們餓死了,給送點吃的上來好不?要……瘦肉粥,對,兩份,蔥花多點兒,嗯,是,你給我們送上來唄?就樓上嘛,你送上來我放心,嗯,快快快……”

    等春兒收線,計真調侃,“裝的真象,常常裝吧?”

    春兒承認,“常裝,不過跟你沒裝過。”

    計真貌似不信,懶得應這茬,拍拍春兒手背,“說正事兒,你哥那有沒有問題?”

    春兒尋思,還是上樓知會哥一聲比較好,開車門,“我上去瞅瞅。”

    “你現在上去方便嗎?”

    “我哥肯定在臥室忙,我就悄悄在客廳溜達溜達,完事兒趕緊下來。”春兒諂媚,“有意外的話好跟你直接匯報嘛。”他還故意舊話重提,“我也怕受罰,尤其不能讓我的小鳥找不到花朵和森林。”

    計真哈哈哈大笑,意態灑脫,仰頭一瞬,露出段白皙細致的脖頸,看的春兒抓心撓肝,你說這女人要不屬於他,他不得遺恨終生?

    待春兒上樓進屋,卻見懷係青穿著寬寬鬆鬆的休閑褲子和線衫,在沙發上香夢正酣。春兒簡直崩潰,這啥時候啊,他好容易整出個給老哥和小情人相處的私密空間,那邊計真虎視眈眈,效王母娘娘拿金簪劃天河之勢,你說這人咋都不珍惜呢?推他哥,“哎,醒醒,醒醒……”這邊係青沒醒,那頭門鈴響,瘦肉粥不是這麽快就送來了吧?春兒忙不迭去開門,果然,門口站著計然,衝春兒一伸胳膊,遞來兩份粥,“喏,你要的。”

    春兒有點兒懵,怎麽辦?再不下去怕計真起疑,撓頭,急中生智,繼續裝,神色慌張,“糟糕,計然,我哥暈了,那個……我去找車,你幫我看一會兒我哥。”也不管會不會嚇著計然,他把人拽進屋,鎖門就走。

    係青暈倒了???

    計然看著“暈倒”在沙發裏的懷係青,淚往眼睛裏衝,她不知該怎麽辦,呆怔怔抱著兩份粥,站在沙發前麵,心裏著急,春兒倒是趕緊迴來把係青送去醫院啊。又後悔中午的時候為什麽不對他再好一點。

    分秒如年,計然沒等

    著春兒迴來,沙發上的係青倒是稍微動了一下,調整一下睡姿。

    計然放下手裏的粥,蹲下,近距離細看這張常常讓她想到心痛如絞的臉,他麵部線條仍如雕塑般硬朗明晰,鼻梁高高的,眉毛又長又濃黑,燈影昏暗下,他的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如扇陰影。現在的係青,氣質比從前更為沉靜,成熟,可他的身體,好像沒以前好了是不是?

    計然幾經遲疑,放膽,用手背碰了碰係青的額頭,沒發燒,唿吸也很平穩,麵色看著正常,怎麽會暈倒了呢?到底是多重的病,讓他暈了啊……係春又還沒迴來……計然再也熬不住,眼淚劈劈啪啦往下掉。

    她抓著自己的手機想打電話找妹妹求助,看看係青到底什麽病,誰知手機不知怎麽還沒電了。那懷家公寓的電話呢,是無線的,座機在那兒,話筒不見了……於是計然哭的更慘,抽抽噎噎,推係青,“你怎麽了?醒醒好不好?”這麽喚兩聲,係青沒反應,計然等不到係春來,又沒電話,想去樓下找人來幫忙,還不敢離開,一時間隻覺走投無路,熬不住,趴到係青懷裏,哭,哭得象忽然間來了段暴雨瓢潑,爹媽死時差不多也就這程度。

    係青不是故意睡著的。主要是自打與計然重逢後,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過,尤其是想到她竟然是別人的老婆,能睡著才怪。當然後來知道計然確實有去結婚,但那是為生計所迫,而且她丈夫已經死了很久之後,雖然也很難受,可這和計然是有夫之婦的身份相比,簡直是大鬆一口氣。再說現在也不再孤軍奮戰,有春兒願意相助嘛,感覺上良好很多。心理負擔一輕,疲倦感排山倒海而來,擋都擋不住。

    下午,係青什麽都沒幹,一直在等春兒的消息,等得不耐煩,還寫過字,在跑步機上跑一跑,練練啞鈴,最後洗個澡,發發呆,看看書,聽聽音樂,差不多折騰半天之後,困的不行,躺倒沙發上昏昏入睡。期間接到過春兒一個莫名其妙的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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