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說完,進去病房,將那哥兒仨關在病房外。

    透過病房門上的小塊玻璃窗,能看到剛剛醒來的計然,正和計真說著什麽。係青看了會兒,放棄硬衝進去再與計真爭取的念頭,帶上春兒和張浩離開,“迴家吧,計然需要靜養。”

    出醫院,春兒說,“哥,你先別急,咱們再想想辦法,肯定能把計然弄到手。”

    弄到手?是個粗鄙但現實的形容。本該對此有興趣的係青此刻卻對弟弟冷淡,“得失我命,你來囉嗦?”

    春兒委屈,“哥,你還生我氣啊。”

    係青不應春兒。十年時光,排山倒海而去,而他的幸福,卻抽絲剝繭,遲遲不至,這一切皆拜兩位兄弟所賜,係青恨得牙癢癢,隻差咬這兩個混小子一口出氣呢,要命的是,真咬了,掉價。不咬,又咽不下這口氣,肝膽俱裂啊……徑自攔車,重重關車門。

    不能去醫院見計然,係青隻好打花店老板娘的主意了,“我要訂花,幫我送去這個地址,這個病房,給計然的。”係青衝老板娘溫和地笑笑,“不用卡片……”當然不能寫卡片,係青想得周到,她老公知道她病了,總得趕緊迴來吧?萬一看到他給的卡片再找計然麻煩。“我也不太確定送多久的花,反正要你們店裏最新鮮的花,每天早上八點送去,直到她出院為止,我會每天早上來看看……”係青覺得,這樣就能知道計然的病情到底怎麽樣。

    鍾大姐哭笑不得,她開花店的功能附帶給人當探子嗎?不過罷了,有生意不做是不行的,人不能跟鈔票過不去。於是送花的小弟每天早上去看望計然,“然姐,老板娘讓我來看看你,喏,順便帶束花來。今天恢複的怎麽樣?”

    小弟迴花店,必定八點四十五分,懷係青準的象時鍾一樣出現,帶著含氧量頗純如能淨化空氣般的笑容,跟店裏的人問早上好。他倒不會主動打聽計然的狀況,都是送花小弟體貼入微,主動報備。

    有一天,鍾大姐想逗逗係青,故意不讓送花小弟說什麽,係青瞅著店內花如錦聞著香如海,卡了五分鍾,直卡到那麽英挺俊朗的人婉婉轉轉化一段簫音幽咽,問,“計然還好嗎?”

    鍾大姐和幾個店員噗嗤樂出聲。

    送花小弟正吃生煎,“今天出院了。”他衝係青晃晃手裏的紙袋,“喏,然姐請我吃的。對了,然姐讓我轉告,說謝謝你的花,不過不要再送了,好多,病房和家裏都擺不下。”

    係青懸著好幾天的心終於放迴到胸

    膛,她總算沒事了。

    短信給計然,“恭喜出院,能出來喝個茶嗎?”

    計然隻迴了兩個字,“不行。”

    不行?也沒個原因?大概也就是已婚身份的障礙吧。係青決定清障,迴去公司,問秘書。“前幾天不是讓你幫我查個人嗎?查的怎麽樣?”

    秘書說,“市內幾家大旅行社的翻譯都查過了,沒有哪位家裏太太是有心髒病的。”

    係青皺眉頭,“怎麽會沒有呢?你查清楚了。”

    秘書直言不諱,“查的不太清楚,boss,你又讓查,又這麽短時間,還得我保密不給公司其他人知道,好難啦。”

    係青靠皮椅裏,鬱悶。

    秘書獻策,“boss,這事兒吧,找二少比較快,事半功倍。”

    找春兒……係青不想這麽輕易原諒弟弟,跟他講和,但是,他現在真的需要有人幫助,所以……不是很情願的,“好吧,幫我約他喝下午茶,你知道他喜歡去哪兒喝咖啡吧……”

    係青死活想不到,約好的下午茶時間,被老弟放了鴿子。但春兒不是有意的,主要是因為他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下午二點多,計真到懷家公司的接待處,“我想找懷係春先生,他在嗎?”

    接待處問,“有沒有預約?”

    “沒有。”計真揚眉淺笑,上過淡妝的麵容,婉媚甜美,如新鮮玫瑰般嬌豔欲滴。接待處的小姐們得到共同認知,這是春兒少爺會喜歡的型,不,這是任何男生都可能會喜歡的型,拿電話,準備通傳,“小姐,請問你貴姓……”

    春兒這幾天除了必要應酬,沒去酒吧找“一見鍾情”的姑娘,也沒跳舞唱歌買醉狂歡,他都在公司和家裏呆著。大家都八卦,“二少轉性了?能保持幾天?”

    是的,多難得肯天天來上班的人啊,要知道他那間辦公室都快長草了。如今,少爺迴來,辦公室草清了,可人二少心裏長草呢。

    春兒是很有誠意的想弄清楚他遇到的這件事情,但……困難。

    他每次都想,哎呀,她叫計真,是醫生。他買過她,最後被她騙,她是計然的妹妹,計然是哥哥喜歡的人,他騙過哥哥,計然死了,也跟計然說過,死人不要有非分之想,想不到他和計真又遇到了,可是……可是……春兒的思維隻能到這兒,接下來就是茫然,茫然,一片大草原,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無牛羊……

    電話響,秘書告知,“有位計真計小姐想見你,在樓下等著呢。見不見?”

    計真?春兒腦海中的大草原改成玫瑰園,“見,見,馬上請上來。”

    秘書提醒,“大少約了你四點鍾喝咖啡。”

    春兒不耐煩,“知道知道。”哎,見鬼不見鬼,親兄弟嘛,有事兒直接走辦公室來就好了啊,去咖啡館幹啥?

    春兒站起來,在辦公室轉圈,計真,一圈,計真,兩圈,計真,第三圈,春兒瞥見空調上的換氣口,想了想,一個邪惡的念頭陡然而生,調溫,選熱風,冬天才會需要的,暖烘烘暖烘烘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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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書帶計真進春兒辦公室的時候,見春兒隻著件襯衫,扣子開到胸口,漂亮的肌肉在半敞的領口處,若隱若現

    輕輕停住的風2

    秘書帶計真進春兒辦公室的時候,見春兒隻著件襯衫,扣子開到胸口,漂亮的肌肉在半敞的領口處,若隱若現。室溫不正常的關係,他隨便抓份信箋本當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對進來的兩位女士眉花眼笑,心情甚好。

    女秘書暫時沒領會春兒的意圖,找遙控器想把室溫弄迴正常的二十五度,“哎呀,溫度調錯了吧?也不嫌熱……”

    春兒攔著,“別,我喜歡這種人間煉獄的感覺,”他交代秘書,“去,給我們弄點喝的,我要冰水,給這位小姐熱茶。”再拍拍沙發,招唿計真,“過來坐。”春兒的眼神裏有挑釁,有熱情,有孩子似的興奮。

    計真應戰,巧笑嫣然,淡定自如,要求,“可以來點兒酒嗎?”

    正中下懷,春兒囑咐秘書,“香檳,”又不太認真的,“我家人不許我在辦公室喝酒。”

    對,但有人還是會在辦公室喝酒的,春兒的秘書見慣不怪,反正她boss總出幺蛾子,出去備酒。

    計真從挎包裏找出隻黑色發箍,將一頭黑發隨意挽成髻,再用發箍固定紮好,她身上那件寬鬆的白襯衫因雙臂向上的關係被拉起,更顯得束著皮帶的腰肢細韌柔軟,盈盈一握……這是很熟悉的一幕,多年前的記憶,被春兒從不知藏身於心底何處的,哪隻堆滿莫名其妙雜物的抽屜裏翻出來,與眼前發生的一切印證,重合,竟然依舊活蹦亂跳的鮮豔,生動……幾綹沒紮牢的發絲,散在她的額上,耳際,

    脖頸,圍繞著她那張又清又媚的臉,看上去說不明的性感,道不盡的端麗,不可逼視……她是計真,說起來,我見過這個女人不過三次,但事實上,我們已經認識很久。

    秘書送上一支香檳,還有一碟子腰果,蜜餞,巧克力之類的零食,問春兒,“這樣可以嗎?”

    “可以了”,春兒指示,“在外麵看著,別讓人打擾我們。”

    秘書出去,春兒倒酒,再次招唿計真,“來坐。”眼角餘光瞄到,一件白襯衫搭在沙發扶手上,春兒心一跳,手發抖,香檳在茶幾上濺出幾點水花。稍抬頭,見計家二小姐寬衣解帶中……卡其色的棉質長褲正往下褪,修長白潤玉腿,在春兒麵前展露無疑。褲子也搭沙發扶手那兒,計真坐下,曲線姣好的身上隻剩下貼身背心和內褲,她穿的內褲運動款,平角,白色棉質,那截白棉的柔軟,直軟到人心裏去。計真大方自然,啜口香檳,讚美,“唔,好喝。”右腿隨意疊在左腿上,那肌膚,奶凍般凝脂芬芳,一隻嬌嫩纖美的秀足半沒在地毯長絨中,玲瓏可愛,春兒垂手可握。

    必須承認,春兒沒安好心,把室溫弄到“人間煉獄”的程度,就是想逼著小珍珠在他麵前一件件把衣服脫下來,但那個情趣建立於他春兒二哥主動逗逗女孩兒玩兒的基礎上。現在情勢有變,脫的清清涼涼的小珍珠,掌握著主動權。她又從挎包裏拿出幅撲克牌,問春兒,“玩兒不玩兒?”

    春兒別別扭扭,“吊主兒?才兩個人。”

    “我們可以玩兒老牛拉破車。”

    春兒樂,他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都不帶玩兒這麽幼稚的撲克遊戲。

    沒樂完,計真勸,“不熱嗎?你也脫衣服涼快點兒吧。”再喝口香檳,覷著春兒臉上尷尬不甘的表情,計真安慰,“別不好意思,我是醫生,什麽都見過。”

    春兒憋屈,他這叫搬石頭砸自己腳吧?本想調戲人,結果被人調戲了。但現在把室溫調迴到正常他也不樂意,那不是很沒麵子?再說,有衣著清涼的美人兒可看為啥不看?所以,脫唄,女生都那麽大方,他一個大男人也別太孬了,陪“妹妹”玩兒會吧。脫……袖扣,米白細條紋襯衫,咖色西褲,鞋襪……最後隻穿件白色阿瑪尼低腰三角褲,把辦公室當海邊了,很放鬆的,盤腿坐沙發上,逗計真,“你也不怕二哥變成狼,把你給吃了?”

    計真碼撲克,迴擊的賊有力,“你家鼓勵你在辦公室裏客串大野狼的角色嗎?我以為你變一迴狼你媽就扣一迴你的薪水和零花錢。

    ”

    的確爸媽有令,外麵咋混都行,家裏和公司不能混,春兒承認,“真了解我。”不想就這麽認輸,故意瞄一下計真那豐滿適度的胸部,“不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二哥也不是時時都在乎那點零花錢的。”

    計真特誠懇的與春兒對視,帶著點兒嬌嗲的語氣,“可是二哥哥,沒錢你怎麽買森林呢?在我這一株花底下死,說出去很傷顏麵的。”她不示弱,目光瞄迴春兒內褲底下鼓囊囊的一塊兒,再次安慰春兒,“忍忍吧,別放棄整片森林嘛。”

    春兒內褲下麵,那塊鼓囊囊的地方,非常不給主人爭氣,因著被真妹妹瞄了那麽一下,蠢蠢欲動,春兒嚇得,趕緊坐好,腹誹,這妞兒好狠。眼睜睜望了計真一會兒,決定暫且休兵,問,“你來找我肯定有事兒吧?”

    計真神色一正,“為了我姐。我想知道我姐和你哥之間到底發生過些什麽。”

    “幹嘛不直接問你姐?”

    “問過,我姐隻告訴我一句,都過去了,跟現在沒關係。”計真無奈搖頭,“可是我這個姐姐為著她的過去,今兒生病,明兒做噩夢,我看她沒一個晚上睡的安生,不得不給她上鎮定劑。你哥也不饒人,還天天送花來刺激她。”計真攤手,“我總得想想辦法,這樣下去不行的。可又找不到人幫我,隻能來和二少你來商量商量了。”

    哦,原來她有求於我?好買賣。春兒神色純良無比,試探,“你不想我哥再纏著你姐是吧?可是,能有什麽辦法呢?”

    “我的目的,無非是龍找龍,鳳找鳳,老鼠找老鼠去打洞。最好你哥找你們那個社交圈子裏的人玩兒愛情遊戲,我姐找我們這個階層的人接觸接觸。當然,得我姐做完手術的。”

    春兒腦子裏拉起警鈴,什麽意思?這丫頭還想她姐和誰接觸啊?計然……不是結婚了?給計真剝粒巧克力,春兒裝成更不在意的樣子,“喏,這個味兒不錯。哎?你姐身邊有合適的人嗎?這些年,她一直沒找?”

    “嗯,我姐一直一個人。”不知道姐姐向舊情人撒了彌天大謊的計真,將計然苦心隱瞞的真相輕鬆揭穿,“老早倒是結過婚,那也是沒辦法,爸媽都死了,總得生活啊。那兩年我才高中,又要應付高考,我姐也是為了我。不過那男的白血病,結婚不到一年便接受主的感召,駕鶴仙遊。”說起那段經曆,計真仍心情憤憤,鼻子裏放冷氣兒,“切,我是永遠不會承認那神經病是我姐夫。”

    靠……靠……靠……這什麽事

    兒?可這一樁哥多數不知道……於是春兒那被堵在草叢裏的思維豁然開朗……她叫計真,是醫生。他買過她,最後被她騙。她是計然的妹妹,計然是哥哥喜歡的人,他騙過哥哥,計然死了,也跟計然說過,死人不要有非分之想,想不到他和計真又遇到,接下來,他可以從計真這兒得到一些很重要的情報,贖當年騙過哥哥的罪,也可以幫計真完成她的心願,起碼假裝完成她的心願,和她……相處……對,終極目標是這個。

    春兒沒時間細究,他的終極目標為何是要和計真相處,他隻顧著去進行這個計劃,壓抑住好奇心,陪計真玩兒那幼稚的夠可以的撲克牌遊戲,不緊不慢應和,“哦,那咱姐際遇也忒慘了點兒。完後咱姐再沒遇到合適的?對了,咱姐啥時候結的婚?”

    “少咱姐咱姐的,那是我姐。”計真嚴肅糾正,“再說不是我問你嗎?咋變成你問我了呢?

    春兒看牢計真,精神抖擻,目光深沉,“生意人本色,不做賠本買賣。”

    “你的意思是?”

    “我也希望我哥不要鬧家庭革命,龍找龍,鳳掐鳳,老鼠和老鼠去挖洞,這才是和諧之根本嘛。”

    計真滿意,“我就知道,找你沒錯兒。”伸出手掌,春兒會意,伸手與之默契互拍……一拍即和。然後春兒把剛才拿來當扇子用的信箋往計真麵前一送,“鑒於幾次與你相遇,都被耍的記錄,我們這次的合作要有書麵證明,違反合同規定者……”

    計真痛快,“沒問題。”

    係春見縫插針,“你違反合同,須得把那年毀約的錢,和偷我的錢都補償給我。”春兒強調,“是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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