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這種水準,我給你最高額獎學金。”

    係青迴家就跟家人說了,他會有獎學金,問媽媽,“我沒存過錢,要是拿到獎學金,我能自由支配這筆錢嗎?”

    常藍心情正好著呢,“你想買什麽嗎?跟媽說,媽給你買去。”

    “媽,我不是缺什麽,呃~~我隻是想享受一下,支配一筆自己賺到的錢的滋味是怎樣的。”

    建軍插嘴,“那才多點兒錢啊,還不如交你媽算了,需要什麽,我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反正建軍對他家大公子就是不放心,花錢不是大事兒,他不缺錢,隻是他得知道錢用哪兒去。

    誰知他的財務大臣不配合他,“你也說了,錢不多,孩子隻是想弄個存折滿足一下,就讓他試試吧。”

    係青願望達成,並不因此張揚,很照顧老爸情緒,“爸,你放心,我不會亂花錢的,動用很多現金,我會和家裏商量。”

    正說著話,係春從樓上下來,睡意朦朧,穿著皺巴巴的t恤直衝飯廳,埋怨,“吃飯都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係青給弟弟盛湯,那語氣純粹就一慣孩子的家長。

    爺爺奶奶給春兒端飯夾菜,懷建軍看著實在上火,“係春,你解釋一下這次期中考的成績行不?”

    係春眨巴眼睛,“咋了?退步了嗎?不是跟以前一樣?基本國情,五十年不變。”

    懷建軍欲同兒子講道理,“你不變跟得上時代進步嗎?”

    係春哼唧,“時代進步了嗎?時代進步了,幹嘛咱跟港澳同胞承諾幾十年不變呢?”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懷建軍氣得,手裏飯碗砸得桌子叮當亂響。

    常藍攔著建軍不讓他發脾氣,叱春兒,“別在這兒臭貧,有那心思放學習上一點兒行不行?”親媽苦口婆心,“你這孩子也得想想以後,考不上大學,你就沒辦法找到合適的工作,就算爸媽公司用你,你沒學曆,沒資曆,用你也難以服眾不是?你沒有好工作,又如何自立呢?我們會老的,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你以後該怎麽辦?”

    係春無所謂,“每個爸爸媽媽都一樣,就愛瞎操心。我有我哥啊,我們會互相照顧。”

    常藍就等著兒子這一問呢,正好,打擊他,“哥哥以後會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家人要照顧,你什麽都依賴你哥,萬一以後你嫂子不願意總照顧你這個小叔子,你這不是給你哥添亂嗎?”

    很好,終於刺到春兒的軟肋,他表情迷茫又委屈,“以後我會有這麽操蛋的嫂子嗎?”

    青兒淡淡道,“不會。”當然不會,計然多照顧春兒啊。

    春兒還是不太放心,“那萬一?”

    係青慢條斯理喝湯,“要是有那樣的女人出現在我們家裏,哥廢了她。”

    兄弟合心,其利斷金。春兒看看爸媽,一副你們還有何話說的表情。

    建軍還真不屈不撓,“春兒,那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家人,你不思自立,還打算讓你哥幫你照顧你一家子?”

    係春吃吃笑,“爸,你是說以後我的老婆孩子?切,別整那沒用的玩意兒行不?”他仰脖想想,目光又投向係青,兄弟默契啊,係青挑挑眉毛,春兒會意,堅定地,帶著股子非得讓你們無話再說地氣勢,告訴爹娘,“對,我哥照顧,”

    建軍吹胡子瞪眼,“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

    沒說完,他家最高統帥出馬,“你急啥?小時候你也說不娶媳婦,獻身革命,現在兒子都十七八了。”

    老爹的意思,建軍明白,是好意,讓他別急,孩子大了,會慢慢變懂事的。可是,看看春兒那憊懶樣子,不急可能嗎?建軍真憋屈,在外邊當擁有千餘人員工的老總有鳥用?上麵高堂壓著,下麵逆子頂著,左邊悍婦壞著,幸虧右邊沒小蜜鬧著,不然這日子還過得下去嗎?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理啊。

    父母的心思,孩子永遠難以體諒,他們也忙,那些快樂和不快樂,秘密和憂愁,包括小伎倆和小麻煩,把他們的世界塞得滿滿的。

    係青這幾天總算能抽出空來,做韓老師交代他的事情,找張浩談談。他是真的很不忍,可是,不好好做鷹犬,他也怕失去老師的寵信,失去那些看上去微不足道,但確實有用的便利條件。擁有些體製內的便宜,才能保護好自己和計然不是嗎?

    鷹犬“殺人”前,決定先探探狀況。係青去找春兒,“你知道浩子和他女朋友之間,進行的怎麽樣了嗎?”

    春兒十分識相,關掉哥哥不喜歡的,掌機的聲音,從方塊裏分出點精神,“不太順利,他那小媳婦期中考成績不理想,說浩子分她心了,談分手呢。”

    係青聽這個,略鬆口氣,“那浩子怎麽說呢?”

    春兒翻白眼,“浩子練癡心情長劍,不要分。”

    “不想分也不太現實,”係青字斟句酌,“他

    對以後有打算嗎?沒有長遠一點的計劃,怎麽談其他?”係青認為,他對自己和計然之間的關係,是有長遠打算的,這樣比較象戀愛,起碼比浩子的愛情看起來更象戀愛。

    春兒不解,“長遠規劃?這麽早規劃啥啊?都八字沒一撇的事兒,湊合一天樂一天得了唄。”

    係青說,“浩子沒想過未來,也沒什麽打算,隻是一味想著得過且過,能享受一天是一天的話,他的小媳婦也會沒安全感吧?提出分手也正常。”他在屋子裏踱來踱去,想著,要不要用這個做突破口去跟張浩談談

    “所以說女人麻煩,還是別惹為妙,哥們幾個在一起樂嗬樂嗬多好。”春兒嘀咕著,見係青在屋裏蕩來蕩去當鍾擺,疑惑,“哥,咋了?今天這麽八卦?平時也不見你理這些。”

    係青據實相告,“我們春遊的時候,韓老師就讓我找張浩談談他的這件事情,我也不知如何開口,再說一直忙,也沒得空。這次韓老師想親自找他聊,我給攔下來了……”

    “哦,你想找他說說,但不知怎麽開口是吧?”春兒到底是兄弟,承諾,“放心,老哥,這事兒我幫你搞定。”

    係青想,如果春兒出馬,應該比他去談還好些,心裏一喜。

    誰知春兒接下來春兒道,“你看,棒打鴛鴦的事兒你都能做,怎麽可能在和別人談戀愛?我就說甜姐兒丫有病……”

    係青心裏遂又緊跟著一涼,笑笑罷了,多少愧悔,也隻能往心底壓下。夜半無寐之時,想起自己近時作為,滿天的星星也隨之癲狂,他是瘋了吧?一定是瘋了~~即使是懷著這樣的心情,早上在學校見到計然時,又覺得這一切是值得的,能和她在一起,比什麽都好。

    春兒很快就搞定了張浩,出乎意料地順利。中午時分,他沒跟哥哥一起午飯,隻偷偷對老哥比個v的手勢,之後便不知所蹤。待上課時分迴來兩個醉鬼,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還吐得教室裏一塌糊塗。

    韓老師氣得幾乎暈過去,厲喝,“逼我記過是不?”

    浩子埋頭,哭天抹淚的,一語不發。

    春兒豪邁依舊,對著他吐的那堆髒東西也不嬌貴了,且很享受似地,手揮舞著,“哥們,我們有整片森林,長大了,我們有森林,森林,你懂不懂……”惹得全班同學發笑。

    這哭的哭,笑的笑,醉的醉,讓老師幾乎錯亂。真計較了,她心疼,她從來都是個護犢子的老師,不計較,這幾個猴孩子又讓她恨得牙癢

    癢,巴不得咬幾口才解恨。

    末了,叫幾個學生,“把他倆扔水龍頭底下衝去。”

    係青安安靜靜,找拖把水桶消毒水收拾一地髒東西,大熱天的,味道能熏死個人。計然要幫他,他給她個眼色,不讓。說到底,這是他做的虐,他得受這個罪,何況,真算起來,他應該接受的懲罰,可能要比這要多的多。

    張浩也隻消沉了兩天,之後,高三五班的學姐和邱淑貞,在他的字典中似已完全刪除,隻字不提,對人生中第一次醉酒經驗,倒是津津樂道。醉過的,才叫男人,他躍躍欲試,想著再來一次。

    可惜無人相陪,春兒賊絕情,“別找老子,酒醒後頭痛死了,你自個兒痛去吧。”

    係青有心相陪,計然不肯,“喝酒抽煙最討厭,都不要去。”

    於是,也就算了。

    韓老師非常感謝係青這次幫她大忙,係青不好隱瞞,告知是弟弟的功勞,韓老師結論,“你是高手,春兒是你的武器嗎?”

    係青倒覺得可以這麽說,他是鷹犬,春兒無意成了他的血滴子。隻是並未想到,他們生命中很多年都是這麽合作的,他是鷹犬,他是血滴子。

    有一日,係青和春兒,浩子,計然中午一起去食堂打飯,見到了浩子的前女友,高三五班長得象邱淑貞似的學姐。學姐一隻手捧著飯盒,一隻手翻一本英語卡片,專心致誌。她就在浩子身邊擦肩而過。浩子眼珠不斜一下,隻管和春兒討論最新款的掌機。

    夏日陽光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砸得係青心內無比淒惶,混沌中隻得出四個字,曲終人散。

    那曲終人散的感慨,或者也隻係青才有吧?春兒一心享用他的青春盛宴。

    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吃,睡,玩兒,已經占用很多時間,要尋思怎麽作弊,要算計怎麽和老師打遊擊,百忙裏還得跟有張甜蜜蘋果臉的學習委員鬥法,再說,校際籃球賽訓練開始,他也是其中一名球員,還得天天參加訓練,他真是很辛苦啊。

    雖然,春兒說要罩計然,但其實,他對計然的關心隻選在那種時候。忽然間一時興起,當著學習委員的麵,故意大聲叫,“計然,下午一起到球場來,看我哥打球吧?”

    他是說看他哥打球哦,沒包括他和其他同學,完全故意的,挑釁甜姐兒,你不是不喜歡我哥和計然有牽連嗎?我偏要有牽連,帶著股氣死你氣死你就是氣死你的囂張。

    其實,蘋果臉的漂亮女孩

    兒,如果將其置之不理,春兒也無非自討沒趣,偏偏少年人,使性兒要強,給你整的有來有往。甜姐兒故意翻本破書,在哪兒拿腔拿調,“哇,作弊大全?誰寫的啊?三歲就開始作弊了?”

    懷係春仰天長歎,“瘋子就是瘋子。”

    學習委員沉不住氣跳起來,“你說誰瘋子?”

    “誰答應誰瘋子。”

    “你是大笨蛋,愚昧無知”

    “你是大瘋子,禍國殃民。”

    眾人哄然,天下大亂發神經。

    每次,春兒和學習委員爭執的原因,總是會被大家忘掉。才沒人關心計然去不去看懷係青打球,這兩人有啥瞧頭?咋瞅都是會搞怪會吵架會折騰的懷係春比較精彩。

    既如此,係青和計然正好消消停停分享一小盒香草冰激淩,邊一起寫功課,邊聊些有的沒的。

    每次編輯都說少字,好吧,加給你玫瑰花都不開心,太傷人了……

    章節24

    係青誇讚,“你真是聰明,最近測驗成績提高很多。”

    計然開心,“你居功至偉。”

    “是你努力。

    “我努力也是有限的,”計然愁,“我怕夏天,總是熱得渾身無力,特別累,晚上想多溫會兒書都做不到。

    “所以說你聰明,不太溫書,也有進步。要是哪天身體好了,肯定成績能追上來,把我斃掉。“

    “哇哇哇,油嘴滑舌,淨撿好聽的說,早上出門前吃了蜜嗎?”

    係青非常裝著嚴肅,“怎麽樣?聽著高興不?高興就笑吧,憋著多難受。”

    計然噗哧,笑出聲。

    兩人也會擔心係春,怎麽辦?春兒已經為了老哥的清白,和學習委員杠上了,而且,杠的熱火朝天,版本屢屢升級。班裏男女生有些已被卷入其中,分出甜姐兒派和保春派,“照這麽下去,可如何收拾?”計然憂心忡忡,“感覺上,我們像在欺侮係春似的。”

    係青其實比計然還愁,但是,他有選擇嗎?更不願計然想太多,“別擔心了,我能處理的。來,我看看你數學作業……”

    如係青所言,周末下午和星期天的時間都被籃球訓練占據。他隻有上課和中午,才得空與計然相處。抵抗太熱的氣溫,已經消耗掉很多計然的體力,所以,係青嚴禁計然下午去被太陽曬得滾熱的操場看他練球。中午,他還逼著計然趴課桌上睡個午

    覺,他在她旁邊守著。這樣,沒時間聊什麽體己話,更別談有機會,讓他與她再體會那種又柔又甜的親吻。

    接吻這個事情,真是老天給情人之間最棒的獎勵,愛情裏,若沒有親吻,不能體驗那種,如花朵繽紛,開在骨髓深處的迷離與明媚,該是怎樣的荒蕪與幹涸?不吻,怎麽行呢?係青計劃,咋也得找個時間和空間,悄悄約會計然一次,哪怕十分鍾也好。他想讓她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她濛濛的眼波,染著紅暈的麵孔,花瓣般嬌嫩的唇,水樣的溫柔,和讓他覺得比擁有全世界還滿足的擁抱。

    可憐他還沒來得及找到那個約會的時間和空間,計然倒病了。

    恰是係青值日,韓老師一早跟他說,計然因為中暑導致發熱,在醫院吊水呢,要請兩節課病假,。

    係青表麵裝沒事,事實上根本心不知飛去哪裏,坐立不安。第三節生物課,計然出現,看上去氣色很差。你說,這人見不著吧?擔心的半死,尋思她咋還沒來?不是隻請假兩節課嗎?真見著了吧,還是擔心的半死,係青抽空問,“生病就休息吧,幹嘛硬撐著還來?”

    計然反問,“你嚇死沒?”

    係青不想示弱承認自己嚇死,又不想不坦白自己確實幾乎被嚇死,卡了~~。

    “按我以前的性子,我還真懶得來了,不過~~”計然笑,很甜,“我最近上進心爆棚,不想拉課,更不想我男朋友被嚇死,勉為其難,還是來吧。”

    係青又是心疼,又是懊惱,“我竟然被女朋友照顧?”

    計然正兒八經擺道理,“能照顧別人的感覺很好,你理應讓我享受到這種樂趣啊,做人男朋友白做的?”

    係青無話可說,趁著沒人注意,做出副標準酷哥麵孔,翻書,手底下小動作,捏住計然的手指,緊握幾握,以此表達他那複雜到能掛牆上做蜘蛛網的心情。

    中午,係青欲送計然迴家,計然不肯,理由是,因為她難得有次上進心,想維持的久一點。係青沒辦法,人多眼雜,又不能跟計然來硬的。見外麵太陽大,瞧瞧計然蒼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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