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還不知道深色紫瞳代表著怎樣的意義。


    “鹿擇水棲,相扶相依,兒子的名字裏須有個鹿字,女兒名字裏得有個水字。”


    還未說完,一道流光攜帶著訊息飄到了男人的掌中,他沉聲道:“月兒,我府上出了點事,你母乳不夠兩個孩子,兒子我先讓乳母帶走,你在這裏養好身子我再派人來接你們母女。”


    他像一束虹光消失在眼前,卻是再也沒有了蹤影,她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姓名,他隻讓自己喚他歲郎。


    兒子不在身邊,他的名字沒法取,女兒的名字,叫水瑤好了。


    後來梅老夫人家裏破敗,她迴府見自己父母最後一眼,遇見了前來吊唁的梅老家主,梅老家主對她一見傾心,更對水瑤視如己出,她就這樣進了梅家的大門。


    為了給梅水瑤做個伴,她又收養了個女兒,取名宣瑤。


    在梅水瑤十四歲那年,梅家搬到了琳琅城,當時枇蓮家族已經是琳琅城的第一家族,家主名枇蓮驚驊,育有一子名枇蓮鹿繕。


    枇蓮鹿繕自小天資聰穎,樣貌出眾,後來被人稱為霆月四公子之一。


    她沒想到自家的兩個女兒很快便和枇蓮家的兩兄弟鹿繕和於赫玩在了一起,再後來,枇蓮府提親,梅水瑤就嫁給了那個叫鹿繕的小子。


    自己因為生水瑤後整日處在擔心歲郎的日子裏,沒有做好月子,一直纏綿病榻,竟連拜堂也未來得及出席。


    那場親事,枇蓮驚驊卻來了。


    一個月之後,枇蓮家主去世,枇蓮鹿繕繼承家主之位。


    兩年後,梅宣瑤消失了。


    梅家老夫人遍尋不得,連大女兒也像變了性子,鮮少迴一趟梅府。


    迴想起已經離她而去的梅老家主,她的人生裏,似乎沒有什麽幸福可言了。


    梅老夫人用顫抖地聲音道:“你的父親,枇蓮驚驊,可還有別的名字?“


    枇蓮鹿繕深深地凝視著自己的親生母親,深吸一口氣偏了偏頭,用疏離的語氣硬聲道:“枇蓮驚驊,字祺歲。”


    “祺歲……歲郎……”梅老夫人喃喃道,“鹿擇水棲,相扶相依,鹿繕,水瑤,原來他還記得……”


    枇蓮鹿繕眯起雙眼,對梅老夫人似乎有種不敢觸碰的隔閡,隻想下意識地離她很遠,更遠……


    “母親!”


    梅景一慌,連忙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想把她從沉湎中喚醒,後怒瞪著枇蓮鹿繕吼道,“既然是親姐弟,為何要這樣對自己的姐姐,毀她容貌,取她鮮血……”


    他掃了一眼梅水瑤露出的小半截疤痕縱橫的手腕,詢問梅水耀:“姐姐,府裏那個枇蓮家主母真的是梅宣瑤嗎?”


    “是……“梅水瑤雙睫顫抖著,闔上雙眼。


    “我不管你是我姐夫,還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今日我們一戰,若是你輸了,滾迴你的枇蓮家,終生不得再見我姐姐!”


    梅景氣極,這一刻,梅水瑤竟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時候那個總是擋在她身前說著姐姐長大了阿景要保護你的小小身影。


    一滴淚,順著麵頰滴落。


    “若是我贏了又如何……”枇蓮鹿繕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你把水兒帶走,把梅宣瑤給休了,之後你要做什麽,老身都不會管!”梅老夫人拄著拐杖上前。


    “如爾所願。”枇蓮鹿繕將梅水瑤推到一邊,徑直向空中飛去,梅景見罷也竄入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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