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和高嶺之花種田養娃打天下 作者:大貓追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劉老爺氣得七竅生煙,呸了一聲道:“說不救人也是你們,不給救的也是你們,理都給你們占了,還有臉到我家大門口罵人,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向家那樣的窩囊廢任由你罵,從現在開始,你罵一句老子就打你一巴掌。”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冒出來,“你敢!”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曾廣進來了。劉老爺子冷笑一聲,譏諷道:“哦,原來是你。怎麽,你老娘說不過我,就換你這個小崽子來出頭了?”曾廣進哼道:“你不是想要道理嗎,我給你道理!本朝慶隆年間就頒布了律法,明文規定,遇到困難者,有能力救助卻故意不救的,要受杖責一百。我大嫂當時已明確提出救助要求,可你兒子劉老四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在明知耽誤時間會造成性命危險的情況下,仍言語相迫,企圖製造二人接觸事實,日後好對她進行要挾。這件事,就算鬧到衙門去,我們也是占理的!”劉老爺最恨的就是這種讀書人,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對這種人他想撒潑又不行,畢竟旁邊還有一個比他更會撒潑的老太婆。他隻能強忍著怒氣,辯解道:“如今你嫂子不是沒事嗎?那就談不上見死不救。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才是另一迴事!”曾廣進氣極反笑,“沒事?人還躺在醫館裏呢,一路爬迴來,手上腳上沒一處好皮,你還有臉說沒事!要不是梨花去得及時,她人早就被你兒子給耽誤沒了!”“哦?”劉老爺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立即轉移矛盾道,“說起那個梨花,她把我兒子打得七竅流血,我還沒找她算賬呢!你們倒好,惡人先告狀了!”說著,陰沉地瞪了熊氏一眼。熊氏毫不示弱地迴瞪過去,“我說你還得感謝我閨女呢!要不是她及時趕到救了芙寶娘,人要是死了,你兒子就成了殺人兇手!一百個板子下去,那得死透透的了!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你”劉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熊氏怒罵道,“你這個賤婦!你知道你男人是誰的種嗎?你竟然敢這麽幫著外人!”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長工和下人命令道:“去,把這個賤婦給我綁起來!”然而,還沒等人動手,其他村民就一擁而上,擋在了熊氏前麵。“劉老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根都已經分出去了,他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你一粒米、沒用過你一文錢,你現在這樣管得太寬了吧!”劉老爺子見狀,怒喝道:“一群刁民!別忘了你們還種著我的地!沒有我,你們連地都沒得種、飯都吃不飽!竟然還敢攔我!小心我把地都收迴來,讓你們沒地種!”這話立刻激起了眾怒:“好啊!既然你看不起我們,那今年我還真不租了!”“我也不種了!”“我們家也是!不種了!”今年梨花拿著賭場的贏來的錢,每戶都分了十兩銀子。這些村民手裏有了餘錢,自然就不再像往年那樣忍氣吞聲。劉老爺見到周邊一群人喊著不種,心底瞬間慌了,但麵上仍強作鎮定地罵道:“一群泥腿子!沒有田地你們吃什麽!我們家不缺人租地,外麵村子多的是人子想租我的地種呢!我不缺你們這幾個佃戶!”就這麽著,兩邊人不歡而散。迴到家裏,劉老夫人聽說了外麵的事,忍不住數落道:“你就不能消停點兒嗎?前頭剛提了租子,後頭又跟鄉親們吵架。他們都不租了,誰來種咱們的田地?萬一真沒人種地了,我看你喝西北風去!”劉老爺子嘴硬道:“愛租不租!他們少了這活計就得餓肚子,我的地不愁沒人種,大不了租給別個村子的人!”“別的村子的人哪有咱們村子裏的人知根知底?”劉老夫人沒好氣道,“人家大老遠跑來,也不愛惜你的田地。能種多少就種多少,種不了就丟在那兒不管了。你又能拿他們怎麽辦?”“夠了!”劉老爺氣道,“你就知道幫著外人說話!老四都成這樣了,你也不說關心關心他!”“我怎麽想,我還能怎麽想,他做得出這種事來就是不對,人家說了認了便是,你又帶著一群人威脅別人做什麽!”劉老夫人忍不住哭哭啼啼。劉老爺氣得拂袖而去。……醫館裏,夏尋雁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梨花便輕輕坐迴到榻邊的小凳子上,耳邊仿佛還迴蕩著夫子那句話“傻瓜,她第一眼想見到的是你。”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梨花已然不再是過去的梨花,自然能捕捉到夫子話中的深意。姐姐,真的希望醒來第一眼見到自己更勝過夫子嗎,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霸占了她的整個腦海,她心跳跳得很快,數日以來的惆悵在這一刻稍稍得到了舒緩。但姐姐之前明明白白地拒絕了自己,所以姐姐是有苦衷,不得已推開自己!姐姐的苦衷?梨花苦笑一聲,自己真的是個笨蛋!姐姐的苦衷,不是早就明明白白地擺在那裏了嗎?那日何主簿來訪,姐姐站在門後,身子冰冷如雪,整個人好似驚弓之鳥。她當然害怕,害怕被人識破身份,更害怕身份曝光後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而自己,既然明白她的身份,怎麽就把她的擔憂給忘記呢。想起之前,自己膽大包天,對她上下其手,她從來都隻是縱容著自己的胡鬧,有時候甚至願意陪著自己胡鬧。她明明是願意與自己親近的!是什麽時候,她開始疏遠自己?那日叫她來拿羊奶時,她欣然而至,卻在撞見了劉老頭父子和媒婆來家中提親的一幕,再到晚上自己去見她,她整個人態度就變了。梨花不算聰穎,但絕對執著,如今一旦扒出了蛛絲馬跡,她腦子就變得異常清醒,開始抽絲剝繭,一層層地開始分析。姐姐和夫子以前明顯是有過一段情,但夫子當時與何主簿自爆身份的時候,自稱鎮南將軍的遺孀,所以姐姐……這算是被拋棄了嗎?以至於她見到有人上門提親,就害怕了,害怕重蹈覆轍,怕再次被丟在原地。這隻是其中的一個猜測,倘若姐姐當真是因為這個原因疏遠自己,那麽,就是自己給她的安全感還不夠!想到這裏,梨花又自責不已。她決定了,這次不論如何,這次一定要厚著臉皮賴著她,怎麽趕都趕不走。好女怕纏郎,自己這個女郎,也要厚著臉皮纏著姐姐才行。就在她自己在一旁心裏暗戳戳給自己打氣的時候,榻上的董芸心裏卻是一聲歎息。夏尋雁要走的時候她就醒來了,自然也是聽到了她們兩人之間的那句對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如何想法。和夏尋雁之間,她們有兩次情感的交錯,一次是年少時的懵懂表白,對方一聲不吭地去了道館修行;第二次是逃亡的時候,兩人久別重逢,她協助自己南下,那時雖然沒有任何一句關於情感的話語,但仍能感受到彼此心底的湧動。可到了渭水江邊,為了讓自己能順利南下,她不聲不響地,嫁與那個傾慕她已久的男人,換取自己南下通行令牌。她恨她隱忍克製恪守禮教,恨她絕情,斬斷青絲隻是在一念之間。也恨她所謂的為了自己好,擅自做了決定。殊不知自己活著,遠比看著她嫁人痛苦。如今想來,或許兩人注定有緣無分,求也求不來。隻是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小村落裏,遇上了一個可心的小家夥。她坦誠、熱忱、呆萌,看著老實巴交卻不守規矩,還愛動手動腳,她和夏尋雁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甚至大字不識一個,可自己卻偏偏沒能阻止她的靠近。像春風,輕柔拂麵;像好雨,潤物無聲。等迴過神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俘獲。不知道她哪裏好,仿佛處處都不足,可又處處都很好。和她在一起,日子簡單卻不失溫馨,樸實無華卻讓人無比踏實。她的力量更是給了自己無限的安全感,董芸甚至沒有忘記那天晚上,她正麵抱起自己時,修長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纖腰,那一刻,自己仿佛要融化成一灘水,隻是一個動作就輕易催動了身體的情/欲,唯有緊緊攀住她的肩膀,緊緊貼近……仿佛隻要有她在,就沒有危機。可自己這麽大的危機,又豈是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就能化解的。心裏想著,搖擺不定。想著剛剛在山上見到她出現的那一刹那,心裏所有的恐懼就在一瞬間消失,她當真如巨人一般出現,在自己意誌力崩掉前的一刻來到自己的身邊。這樣的人,誰能不愛!就是因為愛,所以才貪戀,貪戀她體貼她的溫度她所有一切的好。也是因為愛,所以想遠離,將災難也帶離她的身邊。可是,真的不想讓她走,想不顧一切捆住她,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讓她狠狠地抱住自己……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很快,一個溫暖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姐姐……醒了嗎?”她這才不得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滿眼擔心的少女。剛剛被抱下山的時候,眼睛模糊根本就來不及看清她,如今再見到她這麽俏生生地站在眼前,才發覺已經有十幾日沒見她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相思所致還是別的,她長得又更加好看了,也更結實了一些。那眼底熟悉的情愫,讓她心裏微微顫了顫。“疼嗎?”少女輕聲問道,聲音中的不易覺察的顫抖透露出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被這麽一個比自己還小得多的女孩關心,再想起先前的委屈,董芸突然一下沒忍住,淚水潸然落下,紅著鼻子道:“疼……”梨花心疼極了,問道:“哪兒疼,我給你唿唿。”董芸被她將自己當成小孩子的安慰語氣給弄得破涕為笑,她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在這兒待著,我想迴家。”梨花忙道:“我現在就去安排馬車,姐姐等我一會兒。”說著就轉身出去了,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身上有銀子,隨隨便便就弄了輛馬車,再將自己的馬也套在一起,兩馬拉車,穩妥。梨花讓車夫把馬車駕到醫館門口,又和張大夫道過謝,這才抱著董芸上了馬車。她力氣大得很,動作卻溫柔得如同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時刻注意著不讓董芸的身體受到任何磕碰,可謂是無微不至。進了馬車後也沒放開她,就這麽抱著她坐在自己的懷裏。董芸有些羞赧,掙紮著要自己坐她旁邊,梨花卻緊緊抱著她道:“這車子晃來晃去,你手受傷了都纏了起來,不好扶。身上已經禁不起磕磕碰碰了,就一會兒的路程,咱不折騰了好嗎?”這語氣聽起來,反倒她成了大人,董芸卻像是一個胡鬧的小孩。董芸爭不過,加上身體還軟綿綿的,腦袋也依舊暈乎乎的,於是便作罷了。她依偎在少女溫暖的懷抱裏,聞著對方身上青草的香氣,心裏卻想著等到了家之後,要怎麽把她趕走,否則,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和堅持就都白費了。梨花可不知道她腦子裏想的這些,抱著這個失而複得的寶貝,感受著豐盈的身子在懷裏晃來晃去,一顆心輕顫著,既想著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在心裏像珍寶一樣嗬護,又忍不住想用力地箍著她的腰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想質問她為什麽那麽狠心將自己推開。馬車走著走著,突然“哐啷”一聲陷進了坑裏,車身往邊上一歪。梨花下意識地一手緊緊攬住董芸,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裏,另一隻手則墊在她的腦袋下邊,防止她磕到。頭上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隻感受到那溫熱的掌心,董芸又一次偷偷紅了眼睛。馬車很快就到了曾家,曾婆子前來開門。小芙寶得知母親受了傷,早就急得不行,如今見梨花抱著她下了車,哭著就要撲過來,被曾婆子一把拉住道:“你娘現在還不能走路,等迴屋再說。”等梨花把人放到床上,又檢查了她的傷口後,見到沒有被淋到或繃開,這才給她加了枕頭蓋了被子。芙寶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看著梨花忙活完,這才小心翼翼地倚到床邊,淚眼蒙地看著董芸道:“娘……嗚嗚嗚……芙寶再也不吃小傘傘了……”董芸心疼女兒,想抬手去給她抹眼淚,但看到自己手上纏著布條,隻能輕輕碰了碰她的小腦袋道:“娘也想吃小傘傘呢,是娘自己不小心被蛇咬了,沒事的,過兩天就好。”“可是……可是……”芙寶可是了半天,又可是不出什麽來,急得兩眼通紅,最後才憋出一句話道,“娘疼不疼,芙寶給你唿唿。”說著,鼓起小嘴,輕輕對著董芸的手哈氣。